《[射雕神雕]老顽童修炼手册》大南哥小南姐

53、师徒再会

　　金轮法王以为今日必死无疑，没想到对方长剑竟不刺下，倒也承情，忍痛说了一句：“多谢手下留情！”

　　全真剑法本就高明，王重阳又善于把握出剑时机，不但将剑招顺序一一打乱，使敌人无法循迹应对，还在其中加入了自己新创的剑招。他用出第六剑之时，尹志平见他出剑极密，与本来剑招大不相同，暗叫不对，便是因为王重阳在对敌之时，忽然心有所悟，顺势将新创剑法融进了全真剑法之中。

　　金轮法王自恃武功甚高，原想自己功夫便是不及王重阳，相差也只在毫厘之间，两人输赢难定。可待到王重阳骤然加快攻势，却知确实非他对手，输得倒也心服口服。

　　王重阳持剑站在法王面前，神色甚为冷漠，那是为法王出手偷袭周通一事，怒气未消。法王知道缘由，也不在乎，他自习武以来，从未见过如此高手，败给王重阳，虽然令他沮丧，却也激起他争胜之心，便道：“待我龙象波若功大成之时，再向王真人讨教！”

　　王重阳这才看他一眼，神色淡淡：“那么十年之后，再请国师指教。”

　　这么一来，两人算是定了十年之约，但王重阳的心思却不在此，他说这话只为提醒法王，要遵守十年不上终南山的约定。

　　法王腹部流血甚急，若不止血，恐有性命之忧。虽然气力不振，也只得强行运起内力，点了伤处附近穴道止血。他受伤着实不轻，这么一番动作下来，只觉得胸口真气滞留，疼痛非常。

　　达尔巴见师父脸色苍白，忙用藏语询问师父伤情，法王不答，只催说要走，达尔巴便扶师父起身。

　　法王看了二徒弟一眼，暗暗叹气。达尔巴性情太过鲁莽耿直，素来不被法王所喜，但法王见他危急之时挺身而出，不顾自己性命，只哀求王重阳剑下留情，饶过法王性命，也不禁心中动容。

　　霍都原以为法王必死无疑，没想到王重阳竟然手下留情，此时忙上前搀扶师父。只是有了达尔巴作对比，法王便知霍都性情凉薄，危难之时是靠不住的。

　　既然输了，法王也没脸继续留在此地，他忍痛起身，立刻下令众武士撤出重阳宫。众武士初到重阳宫时，都是趾高气昂，以为今日必胜，却没想到王重阳力挫法王，下山之时，均感狼狈。

　　全真弟子见蒙古人大败，都大声欢呼起来。

　　众弟子摆下北斗大阵，与法王交手，只觉得此人武功奇高，实在是前所未见之好手。王重阳邀战法王，众弟子暗骂此人狂妄，料想他和金轮法王动手，八成只是一个输字，却没想到王重阳当真赢了那蒙古国师，想到之前心中所想，羞愧无地。

　　王重阳以全真剑法打败了蒙古国师，既保住了全真教武林正宗的地位，让蒙古人不敢轻视，又使弟子们在武学上有所顿悟，众弟子一改先前厌恶之情，都对他心存感激。赵志敬是狭隘善妒之人，但“王喆”的武功实在高出他太多，他虽知首座弟子之位可能不保，心中竟也毫无嫉妒之意。

　　差距实在太大，根本就恨不起来啊！

　　如果“王喆”都当不上掌教，那全真教就没人配当掌教了！

　　尹志平暗暗感叹：“武林中人，只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武功练到了绝顶，王师兄武功，却绝不在这四人之下！”

　　此时蒙古人已经尽数离开重阳宫，众弟子正要上前向王重阳道喜，王重阳却对众人理也不理，径自转身进了正殿。

　　李志常见他转身就走，心中微微有气，忍不住说：“这个王喆也太狂了吧！咱们这么多师兄弟在这儿，他……他说走就走？”

　　众弟子方才客气，称他一声师兄，但也不知究竟谁入门早，就算他真是大师兄，也不能这么不把众师弟当回事吧！

　　祁志诚年纪小，性子难免冲动些，当即便大骂王喆无礼，又愤愤不平道：“他现在还什么也不是呢，就丝毫不把众位师兄弟放在眼里，等他成了首座弟子，不知是何等的目中无人！”

　　赵志敬听了这话，冷笑道：“祁师弟这就急了？你的武功若有王师兄一半好，还不知道要怎么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万幸，万幸！”

　　祁志诚气得想给他一拳，但想自己武功不如他，只得忍了。

　　三人正说话时，有人特意过来打听：“三位师兄，从前可识得王真人吗？”三人看时，见是郝师叔门下弟子，也是同门师兄弟，倒不好不答。

　　李志常笑道：“师弟，这么快连真人都喊上了啊！”

　　尹志平在一边听见，皱眉说了一句：“如师弟这般称呼，给王师叔听见了，却不太好。”尹志平便是训斥他人，说话也颇为委婉，不似赵志敬脾气暴躁，遇见不称心之事就是一通大骂。

　　那人听了这话猛然醒悟，行了一礼道：“多谢尹师兄提醒，众位师兄可知王师兄道号？”

　　李志常听了，便知他要在王喆道号之上再加真人二字，暗骂此人谄媚。全真弟子大多是良善之辈，只是各人天资所限，有人于习武之道上难有进益，便动起了巴结未来掌教的心思。李志常的武功虽不如尹、赵二人，但每年大较小较，怎么也能在弟子中排进前五，自然不屑行那谄媚之事了。

　　全真教向来注重长幼尊卑，王喆武功虽高，却还是师父和师叔伯的晚辈，以真人相称，实在不妥。尹志平知道各人心思不同，也不责怪那人走偏门，只劝道：“师弟何必如此见外，王师兄是我等师兄，以师兄弟称呼便是了。”

　　赵志敬以己度人，只道他是自己当不成掌教，心里发酸，见不得别人对王喆用敬称，嗤笑道：“尊卑有序，此乃大节，若是尹师弟将来成了首座弟子，众人自然也称你为清和真人了。”

　　“清和”二字是尹志平道号，平时却也少有人称呼，尹志平知他是出言挖苦，冷笑一声说：“小弟岂敢肖想首座弟子之位？赵师兄既是师兄，武功又在小弟之上，师兄弟中，原该以赵师兄居首，只是赵师兄不谙修身养性一道，倒让掌教真人好生为难。”

　　赵志敬见他出言讥讽，怒道：“你！”

　　尹志平道书读得多了，性子相较从前，也更为宽和谦让。以往赵志敬或嘲讽或挑衅，他都隐而不发，今日却出言回敬了一句。

　　尹志平见了王重阳使剑对敌，一招一式都出人意料，打得金轮法王难以招架，才知全真武功奥妙，暗叹自己从前眼界狭窄，耽搁武功，实在太不应该。

　　他自小跟在丘处机身边，受师父影响，行事甚为豪迈，否则七年前在牛家村，也不会与陆冠英一言不合，便打了一架。此时他热血上涌，心潮澎湃，哪还记得要忍让谦逊？

　　李志常：“……”不是讨论王喆吗？你俩怎么又干上了！

　　全真七子见王重阳只身去了大殿，想到恩师今日并未显露真容，自是不希望弟子们看出他的身份。谭处端忙令众弟子退下，众人虽然不甘就此离去，但不敢违抗掌教之命，只好依言退去。

　　七子按捺不住心中激动，忙跟进殿去。周通多留了个心眼，在外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弟子们全都退走，殿外空无一人，才放下心来。

　　周通正要进殿，就见王处一迎面走出，一把抓过他手腕，大喜道：“师叔快来！”

　　王处一抓住周通手腕，力道甚大，周通吃了一惊。全真七子是守礼之人，若在平时，绝不可能如此失态，只是此刻见到故去数十年的恩师，惊喜之下，便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七子跟进殿时，谭处端忽然想到，周师叔与师父向来亲厚，恩师显圣，岂能不通知师叔前来？便让王处一速去找寻师叔。王处一本以为要找到周通，须得费一番功夫，不由暗暗发愁，没想到师叔还在门外。他思念恩师心切，知道不用费时去找人，心下大喜，也顾不上要解释几句，拽着周通就进了正殿，口中喊道：“周师叔来了！”

　　周通到了王重阳面前，就见师哥神色莫测，不比寻常，心中一惊：“师哥今天好凶！”

　　周通差点就死在金轮法王手下，王重阳心情自然不会很好，况且他在弟子面前向来威严，不似与周通私下相处时那般随意，也难怪周通不习惯。

　　王处一见周通发愣，叫了他几声：“师叔，师叔……”见周通回过神来，又低声催促：“师叔怎么不拜见师父？”

　　不知怎么的，周通就想到小时候走亲戚，家里长辈老是催他叫人，不叫还得挨顿骂的悲催经历，忽然就起了“逆反心理”……

　　转念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七子都以为王重阳已死，可不知道自己天天和王重阳见面。王重阳难得显圣一回，这是大事啊，能不郑重吗？

　　师兄弟之间本来不必如此拘礼，只是王重阳与周通有师徒之实，那却不一样了。周通暗骂全真教规矩多，但也知道这事怪不着全真教，这是个尊师重道的时代，整个武林都对师长尤为敬重。

　　王处一再三催促，周通也不好当作没听见，又想自己早在大理皇宫跪过王重阳，再跪一回倒也没什么，便要俯身下拜。不料他双膝还没落地，王重阳右手伸到他臂下，轻轻一使力，便将他扶了起来。

　　王重阳身法奇快，眨眼间就到了周通身前，周通惊讶地抬起头，十分佩服：“师哥好轻功！”

　　七子：“……” 师叔的关注点总是异于常人……

　　王重阳听了这称赞，微微一愣，没想到师弟夸起他的武功来了。王重阳心中好笑，担忧周通伤势，也不回答，将他扶到一边，让他先坐，轻声道：“你内伤未愈，别太劳累了，”略一沉吟，又补了一句：“你我并无师徒之名，今后不必再对我行礼。”

　　如今周通与他有情，两人关系与从前不同，再行跪拜之礼，未免有些不合适。

　　周通乐得不行，没想到师哥这么传统的人，竟然也有开明的时候，叫道：“再好不过！”

　　七子素知恩师与师叔情义深重，见王重阳拦着周通下拜，觉得也是情理之中，便不再多说什么。七子心情激动，目光紧紧跟着师父，忽然想到数十年前，在恩师门下聆听训导的情景。

　　王重阳伸手在脸上一揭，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七子这才瞧见他本来面容，见他容貌与旧时无异，虽觉理当如此，却也忍不住感慨。

　　马钰上前深深一拜：“恩师……”他心中原有万般言语要说，此时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六子也跟着跪拜。

　　王重阳长叹一声，让众人起身。

　　马钰站起身时，眼含热泪：“数十年不见恩师，不想今日能再睹恩师之容……”他声音哽咽，说到此处，竟然说不下去了。

　　孙不二道：“今日再见恩师，实是大喜之事，大师哥何作此女儿态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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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赵志敬和尹志平吵架挺有意思......咳咳，由于王重阳是创教祖师，本文中全真教出镜率还挺高的。
感谢读者“brassica”,灌溉营养液+12017-10-10 17:08:22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