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不想登基》巫法吾天

54、突生巨变

　　翌日一早，还在等如何行动的人，却等到了结果——皇女皇朝显、皇朝清昨夜双双暴毙，女皇陛下以二人未成家为由，拒绝将其葬入皇陵。

　　栾嚣阳几乎握碎了手中的传信，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有点空，空了却不轻，以至于她几乎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哪怕一根小手指。

　　良久，窗外传来更清晰的鸟鸣，才叫她手脚有了感觉。她打开窗户，朝阳把金辉洒在她骄傲的脸上，晨风太轻，卷起了她的发梢，蹭得她有些痒，痒得她挺想笑的。

　　相比之下，朝中大臣可没有栾嚣阳的心理准备，她们已经炸开了锅——这简直是挑战她们大脑神经极限的事情。

　　原本由大皇女一派、魏宪一派、以楚军为首的中立派、以及介于三者之间的望风者共同组成天宇的权力结构，一夜之间，毫无风吹草动的，支撑天宇的四根支柱就这么不声不响且儿戏的倒下一根，她们甚至得不到一个说法或者理由，巨变突如其来，根本没给任何人留下思考时间，不管其他党派的人是幸灾乐祸还是暗自侥幸，大皇女皇朝显的所有拥护者除了愤怒不解外，必须急中生智，为自己找一条——丧家之犬的活路！

　　必须进宫！必须面见陛下！

　　可，陛下多年不上早朝已成惯例，宫门紧闭。

　　巍峨高大的黑漆巨门在清晨的朝阳中，叫人望而生畏，明明是盛夏，这早晨的风还是极冷的，直冻得众位求见陛下的大臣瑟瑟发抖，一股实质的寒气僵在她们的骨头缝里，痛苦不堪，而她们却只能在宫门外颤巍巍地候着。

　　十几年来，这是她们面对皇宫，最心畏最恭敬的时刻。

　　一个时辰后，女皇陛下终于召见了她们。

　　值得高兴的是女皇陛下这次的会议地点并不在那个侍君的寝宫，而是御书房，所以这代表着她们用不着遇见一些极为尴尬的画面，可她们已经没有多余的脑子来关注这些细节，也没多余的心思来对不务正业十几年的女皇陛下感到欣慰，她们甚至直接忽略了窝在一旁椅子上、低着头的太女殿下，只是诚惶诚恐地跪拜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朕以为休罢了十几年的早朝，众卿家这个点儿，不会起得来呢～”

　　女皇陛下坐在最深处，是晨光照不到的地方，但晦涩的亮度让夜明珠没什么用武之地，陛下又不喜烛火的烟尘味，所以，被昏暗包裹的女皇陛下如同失去星辰皓月的黑夜，未知，危险，深不可测。

　　“臣等不敢。”

　　以头抢地的声音，并不会给上位者带来真正的快感。

　　“可朕，有点适应不来呢～”很配合的，她打了个哈欠，臣下却不约而同的，抖了一抖。

　　又是一阵寂静，如果可以忽略因恐惧导致的牙齿之间的撞击声。

　　但，总要有人说话，毕竟，她们是来求活路的。

　　“陛下，敢问大皇女和四皇女昨夜暴毙的消息，可是真的？”这仿佛是个疑问句。

　　“原来朕荒芜了这些年已经毫无威信力了～爱卿可觉得，有人敢假传圣旨么？”女皇陛下漫不经心的用修长的指节缓缓地敲着桌子，这声音异常清晰，压过了那些惶惶不安的心跳。

　　“可是敢问陛下，为何不将两位皇女葬入皇陵！”可见，这句话很有底气了！

　　她们效忠了这些年的主公，她们为她出谋划策，殚精竭虑，每每夙夜忧心，花了无数代价才将她捧到离皇位最近的地方，明明再努力一把，就可以摘取胜利的果实，可这个时候，突然告诉她们，那个费尽心思孕育出来的果实——夭折了！被女皇陛下，亲手掐断根茎，到头来，皇陵都不让进，那是对她们的全盘否认！

　　虽然自古成王败寇，可这次就这么输的不明不白，又怎么能压住心底的愤怒，放给谁，谁能安心？！

　　“请陛下——”洪亮的声线震得所有跪着的人眼睛一酸，紧接着，又是一声响亮的叩头声，砸的桌子上的杯盏，都在颤动。“给臣等一个理由，勿用未成家室这种欺骗小儿的理由搪塞老臣。”认输了，可，请女皇陛下，叫我甘心！

　　“恳请陛下——给个说法！”

　　“恳请陛下给个说法——”

　　洪亮整齐的声音，倘若她们在倔强地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这场还没开始就已将结束的战役，胜利者并没有多少喜悦的心思，她静静地看着地下跪着的熟悉的背影，有些佝偻，却还是一丝不苟的行礼，明明有的胖，有的瘦，可偏偏这么多人做一个同动作，却让每个细节完美的无可挑剔。

　　这些人是当初女皇留给她的肱股之臣，也许，这些年，她们对她很失望吧，可蹉跎的十几个春秋，现在的她们，一如当初效忠自己时，恭敬地跪在地上，礼节做的，总叫上位者，成就非常。

　　她没有说话，她们就规范地跪着。

　　“玷污皇家血脉，各位大人，这个说法怎么样？”

　　突兀的、满怀恶意的，窝在椅子上的人抬起头，昏暗里那张脸，是颓败的白，唇角弯起一抹渗人的弧度——

　　请原谅，她就是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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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呃，这个笑，具体可以参考一下唐探1上最后张子枫小姑娘那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