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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物资换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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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同往常一样是阳光明媚，寒风冷彻的一天，却又是格外不同的一天，因为头顶上硕大的字在昨天变成了“一”，即将在今天的某一刻变成“零”。
奇珍园里的动物们悠闲地享受着午餐，时不时互相舔舐、梳理毛发，旷野外大黑带着她的丈夫同伴孩子们甩着鼻子打打闹闹，顺带跟在傀儡人身后巡视领地边界，丝毫没有察觉平时总是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的人类，今天不见了踪影。
土疙瘩城活动中心门前的平地上，聚集了所有的城民，统共三千四百七十六人，他们紧张地盯着活动中心上空的数字。
“去过大大小小数十个秘境，我真的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有人用手帕抹着额头的汗道。
“哈，那当然，我们也从来没有进过不让人打打杀杀，反倒让人安心务农的秘境，”他身边的人笑道，“咱们怕是开天辟地头一波，等回到外面，得好好写几篇文章来宣扬这场神奇的经历。”
“不知道物资到底是怎样换算的，小黑总不按常理出排，让人心里有些没底。”
众人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活动中心二楼的平台上，城主像个高速旋转地陀螺，一下子溜到这边，一下子转到那边，踱着小碎步，一刻都停不下来，如果焦虑可以用数字表达，那他此时的焦虑恐怕是正无穷。
他这副模样让周围本来不怎么紧张的人都紧张起来，苏淮坐在靠墙的长凳上，左边是陆擎，右边是周周、郑辉、刘溯等人，周周看着躁动的城主，不由自主地抖腿，连带整张长凳都抖动起来。
“字怎么还不变？等了好久了。”“别急，还差半个多小时。”“谁在抖腿，别抖了，抖得我屁股都麻了。”
刘溯狠狠拍了下周周的腿，周周悻悻地把腿放下，不敢再看城主，他怕自己一看到城主又忍不住抖，视线转向与他们面对面坐着的三十多个病患。
上瘾症患者们已然恢复了神智，就是很久没有运动，对四肢的掌控不够灵活，暂时还需要坐在轮椅上慢慢恢复，周周觉得要是他们手脚灵活能跑能跳了，不能动弹的恐怕就要变成城主了。
坐在最边上与陆擎面对面的是林壮，他的身体恢复得非常快，全然不像十几天前刚捡回条命的人，并且他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开，这让众人对他的警惕再次提高。
“你们有没有发现城主变瘦了好多。”朝原灵小声地说道。
“哦，瘦是必然的，城主最近在节食。”知情人说道，“他现在比早两天还胖了点，之前真是快饿成骷髅了。”
周周几人满脑袋问号：“节食？为什么要节食？城主突然改变审美想让自己变瘦吗？”最近大家都在瞎忙活，没怎么关注城主，不知道有节食这糟事。
“不是要变瘦，”那人摇摇头，表情难以言喻，“唉，城主坚信，他每少吃一粒米，就能多节约出一颗粮食，从而比书香城多出一点积分。”
众人：……
好胜心这么强的吗？还是跟妄生前辈有什么仇怨，一副要跟书香城死磕的样子。
要知道，自从妄生前辈用传播他文学作品的方法让其他城的人患上“上瘾症”，除了找到治愈方法的土疙瘩城和万华城之外，另外三个阵营损失重大。
机械坏了没人会修，作物牲畜病了没人会治，分出人手照顾上瘾症患者导致守卫领地的人变少，被邻居趁人之危夺取好大一片土地，几乎失去了同前三城竞争的能力。
而前三名中，又以没有任何损失的书香城的物资数量遥遥领先，土疙瘩城和万华城望尘莫及。
虽然物资多少只代表进入最终挑战的难易程度，不能确定最终是否能取得胜利，但是巨大的差距让大家几乎丧失与书香城一决高下的信心，转而将同他们相差无几的万华城视为劲敌——没想到城主居然还死死盯着书香城，真是勇气可嘉。
“他……没人劝劝他？城主可是咱们土疙瘩城的精（搞）神（事）支（担）柱（当）啊！饿坏了怎么办？”周周满脸的不赞同，突然来了个转折，“再说了，节食是没有用的，还是节哀吧。”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每天都劝，好不容易把人劝回正道，城主前几天开始吃东西了。”
周周好奇：“你们怎么劝的？”城主大多时候处事圆滑，奸诈得像只活了几千年的老狐狸，可他固执的时候是真固执，没谁能改变他的想法。
“我们给他出了道计算题，条件是：人口属于‘物资’的一部分，所以城主属于‘物资’的一部分，越稀有的东西可换算成的‘物资’越多。假如，一粒米等于一个单位物资，一个充满智慧带领大家走向富裕的城主等于一百万个单位的物资。城主重一百五十斤，每天需要消耗两万粒米，每节食一天，城主减重半斤。问：从倒数第十天节食的城主到最终挑战开始的那天，最多能等价于多少单位的‘物资’。”
那人说完题目，环视一周，发现大家自觉地拿出了纸笔，写写画画，颇有种当老师的成就感。
一分钟后，众人纷纷说出自己的答案，有人说“得零”，有人说“约等于九十六点六万”，有人说“题目出得不严谨，节食是减少进食，不是绝食，谁知道城主节食时每天吃多少粒米”，有人说“吃米是用来迷惑大家的条件，想要计算城主最终的价值，根本用不到吃几粒米的条件”。
出题人：……
我他么出这道题是想让城主意识到他自己的价值远远大于吃掉的粮食的价值，谁要你真算啊！我临时能编出这么有哲理的数学题点醒城主，已经很了不起了好么！要不要这么吹毛求疵！
周周眼神充满疑惑，充分发挥不懂就问的精神：“后面那些答案和质疑都可以理解，但是那个零是怎么算出来的？”
刘溯咧着嘴，露出贱兮兮的笑容：“我这是比较极端的算法，普通人七天不进食就会死掉，所以这道题里大约在倒数第三天的时候城主就已经光荣牺牲了，一具没有智慧没办法带领大家走向富裕的尸体价值当然是零……”
“阿嚏阿嚏，”转悠悠的城主连打好几个喷嚏，“谁在想我。”
周周连忙捂住刘溯的嘴。
城主揉揉鼻子，一下子蹿到东面放置果盘的桌面上摸摸人头大的桃子，一下子又跳到西面装着粮食的箩筐前抓一把金灿灿的稻谷。
周周看着看着，又想抖腿了。
“还剩多久？”“虽然情报显示咱们城的实力同万华城不相上下，但我心里慌慌的，总觉得万华城留有什么后手。”“还有十分钟，坚持就是胜利！”
众人给里给气地握着身边人的手，互相安慰打气，连一向心态平稳的苏淮都忍不住握着陆擎的手，掰着他的手指玩。
小黑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站到苏淮肩头，苏淮放开陆擎保守蹂/躏的手指，转而玩/弄起小黑来，不知道进入最终挑战后作为秘境创造者化身的小黑还会不会存在，小黑虽然有点聒噪，非常不靠谱，经常给出坑人的奖励，臭美，但是陪伴了大家这么多年，他给人的感觉很真实，大家对他是有感情的。
“诶呀呀，只剩最后十分钟了。”小黑梳理着自己五彩缤纷的黑毛，道，“大家不要这么紧张嘛，来，跳支舞，放松放松。”
周周一拍脑门：“好主意，我就说怎么老想抖腿，原来是想跳舞了。”作为一个战斗型乐修，边唱边跳是看家本领。
他站起来，随手抄起地上的铜锣，DuangDuang敲了两下，步子一滑，遛到不停踱来踱去的城主眼前，拉起他的一只手，城主诧异地看向周周，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身体很自觉地随着周周的动作扭动起来。
“多冷的隆冬多冷的隆冬多冷的隆冬哒哒哒。”
现在正好是冬天，这首歌非常应景，大家一听节奏，纷纷站了起来跟着周周扭动。
“多冷的隆冬多冷的隆冬多冷的隆冬哒哒哒。”
刘溯拉着郑辉，郑辉拉着朝原灵练成一排朝周周和城主扭脖子，周周和城主也不甘示弱地骺着背，保持头不动，肩膀和上身左右扭动的舞姿反击回去。
“多冷的隆冬多冷的隆冬多冷的隆冬哒哒哒。”
司徒三兄弟的关节像生了锈不好使一样，动作十分僵硬地踮脚在场中走来走去，小黑在他们头顶拍打翅膀发出“嘎嘎”的沙哑的嘲笑声。
活动中心面前的空地，城民们抬头看着二楼平台上群魔乱舞的众人，听着富有节奏感的歌声，有人跟着唱起来，有人从地上捡起废弃的簸箕竹竿跟着节奏敲打起来。
“不如跳舞，啊紧张不如跳舞，不如跳舞，怕书香城不如跳舞……”
二楼平台上，不知道谁率先举起了一个装满粮食的箩筐，呼啦一下往楼下倾倒，金黄稻子流水一般倾泻而下，又被底下的人用手扫开，稻壳儿飘得老远。
“不如跳舞，啊紧张不吐跳舞，不如跳舞，干万华不如跳舞……多冷的隆冬不如跳舞，多冷的隆冬一起跳舞……”
随着众人激荡的歌舞声，头顶上的字发生了变化，显眼的零字闪烁两下，立刻分隔成六个部分，分别汇聚成六城的名字，城名从上往下排列，后边紧紧跟着一串正在急剧变化的数字，从零开始增加，变成两位数，变成三位数，再变成四位数。
二楼平台的人站得高，很容易便看到遥远的地平线散发出银色的光辉，那道光辉由远及近地移动，土地上的植物、动物，一切由他们这些进入秘境的人创造出来的东西都化成银光消失在原地，每消失一部分，城名后的那串数字便会随之增加。
“多冷的隆冬多冷的隆冬多冷的隆冬哒哒哒……”
很快，书香城的物资量远远超过了排名第二的土疙瘩城，大家虽然死死盯着排名，但仍然没有停止歌唱。
银色的光线徐徐靠近，扫过了甩动鼻子的大黑和它的同伴们，黑毛巨象们没有消失，因为他们本来就存在于秘境之中。
书香城的数字仍在增加，天知道他们趁邻居们被上瘾症搞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抢了多少东西，不是苏淮小看妄生前辈的三十几个保镖，他们看起来真的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和野心啊。
万华城和土疙瘩城陷入了拉锯战，一会儿你超我，一会儿我超你，让人很不等飞到空中把万华城三个字往后拽一拽。
许是受到众人歌声的鼓舞，几分钟过后，土疙瘩城的字数突然猛增，扶摇直上直追书香城，城主激动地从平台上跳下来去，一边脱衣服一边挨个儿搂抱狂欢的城民。
土疙瘩城的奋起，主要是靠陆擎这几天的努力，被打得惨兮兮领土缩小到只剩两个城池的邻居，恐怕心里恨死他了。
银色的光晕缓缓移动，最终停滞在城墙外，头顶上的数字变化也变慢了，从每秒跳十几下变成十几秒跳一下。
不可思议的是土疙瘩城竟然与书香城不相上下，城主几乎要笑疯了，城民们跟着欢呼起来，可是即使看起来差不多，但土疙瘩城就是压不过书香城。
“我们土疙瘩城的人，绝不认输！”城主大吼一声，“大家跟我来！把值钱的东西扔出城外！”
在城主的号召下，大家一哄而散，拆房子的拆房子，抓奇珍的抓奇珍，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扛起来往城外扔。
小黑的金笼子、秃头长臂猿的双胞胎……活动中心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柱子被大家敲下来抬着扔了出去，上瘾症患者们把自己身下坐的轮椅也扔到银光之外，土疙瘩城的数字又开始快速地增加。
然而书香城那边似乎也发现了白光计算物资的方法，也跟着将城内的东西往外扔，两个遥遥领先的城你争我夺好不精彩，其他城的人仰着头，看得热血沸腾。
终于，两个城能用来计算的东西都“兑”完了，抬眼一看，土疙瘩城只比书香城落后三分。
打着赤膊的城主站在城墙上，邪魅一笑，纵身跳了下去，虽然姿势不太优美，好歹稳稳落地，没有受伤——城主你可悠着点儿吧，别耍酷了，万一腿瘸了会贬值的，城民们无不忧心地想着。
银色光辉动了动，缓缓将城主包裹住，在他身上“滴”了一下，就像超市收银员用条码阅读器扫过商品上的条形码。
城主骄傲地仰天长啸，我可是价值一百万单位物资的终极武器，你妄生想跟我斗，哈。
城墙上的城民们满怀期待地抬头仰望。
头顶上的数字颤颤巍巍、颤颤巍巍、颤颤巍巍地闪烁两下，最后增加了——两分。
城主：？？？
众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