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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屋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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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可今被这个消息吓得直蹦起有三米高,她尖叫:“白嘉树来了你怎么不和我说?”还编名字,王勇,他也想得出来的?
符远南没好气,说:“当年不是你和我说的,不准我在有季清和的场合提到白嘉树这三个字?”
呃……
他妈的,她忘了!
付可今一腔怒火被自己曾经下达的命令给堵住,她结结巴巴好久,非要在符远南身上找到一点过错。无理却暴怒:“那你也可以偷偷和我说啊。”
符远南冷笑:“你和季清和见了面就黏在一起没分开过,我有机会偷偷说?”
理全让他占了,付可今想,下辈子找男人再也不找这种还嘴厉害的,斗嘴她就没赢过。她垂着嘴,焦急地将身子往下探,想看看楼下的情景。符远南怕她掉下去,将她拉回来。付可今不领情地将他手一甩,“别烦我。”
符远南说:“他们自己会处理他们的感情,你不用太操心。”
付可今疑惑:“我没有在操心啊。”
符远南:“?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付可今:“我在八卦啊。”
符远南:“…………”
付可今探出头看了会儿后,又有些恹恹地收回来。“什么啊,根本就看不见,只能模糊看见白嘉树的车。”而且高楼层看下去就一个小黑点。
灵光一闪,她旋即一拍掌,开心道:“我去拿望远镜!”
符远南不容她造次,直接将她拎回屋内,“你能不能消停点?”他说:“他们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又说:“而且他们之间不会再有故事了,彼此都有了新生活。”
符远南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付可今头上。
是的,死灰复燃只会出现在电视荧幕里,何况白嘉树与季清和当初闹成那样……
说来,也是她的错。付可今想起往事,自责:“当初要不是我的酒后失言,让白嘉树知道——”她声音沉了下去,“他们也不会分手。”
符远南听完,点点头,表示赞同:“你因为喝酒确实惹下不少祸事。”
“………”
付可今难过地垂下头,唇因郁闷而抿成一条直线。符远南叹声气,不再嘲讽,将妻子搂入怀里,劝慰道:“即便当时白嘉树不知道那件事,他们也迟早会分手。”
付可今疑惑:“何出此言?”
符远南想起白嘉树与季清和恋爱的最后一年,说:“因为他们早就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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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禾城的冬夜气温低至零度,季清和只将玻璃门推开一点,冷风便从外灌入,席卷住她的全身。南方的冬天又冷又潮,她裹紧了大衣迈步走出了楼房。
手机里,前来接她的司机正在确认她的位置。
季清和:“南苑北门。对,是在江淮路。”
她一边往前走,偶然听到远处有人在说话。她探眼望去,树丛遮挡住视线,只能模糊看个身影,但可以听见人声。那边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位正在打电话:“是,停了会儿车后就再也启动不了,可能是电池的问题,或者是车内线路漏电。”
冬夜里车突然无法启动?
够倒霉的。
但倒霉的不止他们,电话里司机后知后觉自己走错路,和她道歉:“季小姐,再多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季清和应了声好,挂了电话。
冷风刮过她的脸,有些刺痛,她边走,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在付可今家中待久些,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被冷风吹。
走出小区,季清和找到烟灰柱,站在旁点燃烟。晚风刮断她几次火焰,点了几次烟才燃。冬天不利抽烟者,她想。
不经意地抬眼一看,不远处小区大门走出一位年轻男人。他正说着电话,手握着一个空瓶,视线在四处慢慢逡巡,像在找垃圾桶。
“车还要多久到?”
她听见他问。
季清和身边的烟灰柱紧挨着垃圾桶,很快,他也发现。一步步向着季清和迈来,但路途到了中间,步伐却戛然顿住。
因为他发现了季清和的存在。
而彼时的季清和,也终于看清了年轻男人的样貌。原来是白嘉树。
他们的距离很近,十步之遥。四目相望之时,彼此都是一滞。
最先反应回神的是白嘉树。他半垂下眼,结束与她的对视,停在原地几秒后,忽然转过身,绕着原路走了回去。
季清和凝眸看着他手中握着的空瓶,猜想他应该是放弃了她身侧的垃圾桶,要去另寻一个。
一根烟吸完,她侧过身将烟捻灭。
看着烟头忽闪的红光一点点湮灭成黑色,她心中想,白嘉树现在对她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就是那五个字:
避之如蛇蝎。
避到见到她连垃圾都不扔了。她何止是蛇蝎,是魑魅魍魉。
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声。
“借过。”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
季清和一愣,回过头,竟然真是白嘉树。他沉着脸,在她毫不掩饰地直视下,脸色逐渐有些不自然。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借过。”
季清和了然了。
他没找到垃圾桶。
季清和不再像上次一般戏弄他后才给他放行,这次倒是爽快。一面将烟蒂扔进烟灰柱,一面侧过身,为他让开路。
白嘉树收紧了神态,肩从她身旁掠过,径自走到垃圾桶前。
而一旁的季清和烟抽完了,也不走。她半倚着墙,双臂环抱在胸前,站在一旁看他。
空瓶丢进铁桶,发出几声闷闷的哐当响。
白嘉树的身形停在原地几秒,察觉到那道视线仍未收敛后,他神情不豫,偏过头看她。“在看我笑话?”
季清和挑眉,“我还以为你只会说‘借过’。”
白嘉树收回视线,没回她。
不等他们再说话,突然间,天空开始飘起雨。说来也奇怪,为什么每次他们见面就要开始下雨。
好像是老天对旧情人重逢特殊馈赠的礼物。
但这次雨势比上次更甚,来得突然又大,方才淅沥的小雨逐渐转凶,眨眼间,季清和的发已被淋湿。
她用手抵在额边,四处找着避雨的地方。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
她听见白嘉树的声音:“去那。”
两人躲进一个屋檐。檐下是很窄的位置,他们只能紧贴着站着。
肩贴着肩,季清和侧过头一看,发现白嘉树右边的肩已全湿。她一边擦着脸上发上的雨,边从包内又翻出几张纸,递给他。
“擦擦。”
纸停在半空,却许久不被他接过去。雨从外飘进来,打湿了纸巾的一角。
季清和直接将纸巾丢在他肩上,不再看他。过了几秒,季清和察觉到身侧的人动了,她的余光看见他正在用纸擦掉大衣上的雨。因为挨得近,几次他的手有碰到她,他便往旁又走了几步。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刺眼的银白张牙舞爪地覆在天上。伴着巨响的雷声,季清和想起上次助理小林说出现闪电是因为她的渣男前男友正在发誓。
“今天又是谁在发誓?”季清和看着天,好奇。
身侧的男人默了几秒,说:“平行时空的你。”
“………”
季清和转过头看他。
这人,之前见到她半个月吐不出五个字,到了能讽刺她的环节倒是一个字都不放过。
白嘉树不看她,目光直视前方,只留个侧脸供她观赏。
几秒后,又有几张纸递到白嘉树的面前。
他顺着她的手,视线一路往上,最后停驻在她的眼睛。这也是重逢后第一次,他将目光驻留在她的脸上,无言地长久凝视。
“你头发,”季清和说,“全湿了。”
怕他又半天不接,举着手累,不待他回话,她再次将纸往他怀里一塞。说话间,她的手机响了,接通是司机的电话。
“季小姐,你在哪里?好大的雨哟。”
季清和报了个身边显眼的建筑物名字说给司机听。
司机:“我看见你了,我在你右边。”
季清和抬眼望向右看,不远处,银白色的保姆车打着双闪停在路牌边。
司机催促:“季小姐这边不能停车,你快来。”
季清和应了声好,挂断电话。
再看白嘉树,问他:“用不用我送你?”
想来,之前她在付可今小区里偶遇的车子无法启动的倒霉蛋就是面前这位先生了。现在他应该是在等车来,但雨势这样大,不知他的车何时才会到。
“不用。”他说。
意料之内的答案。
“那我先走了。”季清和看着他,说。
大雨里,她听见白嘉树嗯了一声,算是和她的告别。
抵达车上时,她浑身都被雨淋湿。司机翻出崭新的毛巾递给季清和,季清和接过道了声谢。司机边踩下油门,看着窗外惊叹:“怎么忽然就下这么大的雨,稀奇。”
季清和靠着椅背,看着后视镜里白嘉树的身影逐渐缩小成一个点,才收回眼。
柔软的毛巾贴着脸,她的思绪陷入从前。
其实他们第一次说话也是在有雨的屋檐下。
那时大一刚开学没多久,他们都是新生。
一场大雨将他们逼进同一个屋檐下,肩并肩的长久沉默后,他看着雨,忽然说:“希望这场雨下久一点。”
季清和一愣,不解。“为什么?”
白嘉树说:“因为我还没找到好时机,问你的名字。”
这场大雨里的相遇,在往后想起来,她总认为这是命运对他们的戏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