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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噩梦回忆⑵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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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女生被一块白布遮住，只剩下几缕乌黑的长发露在外面。
最后，被送去了冰冷的、与世隔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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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道路两旁的绿化带里，尽是枝繁叶茂的树木，晚风微凉，他走在林荫小道中间，沉默着。
头顶是深蓝色的天空，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稀稀疏疏点缀在幕布中间。
一个宁静又安逸的晚上。
他不光一个人走着。
身边，还有他青梅竹马的兄弟，韩凛。两人虽不在一个初中念，但从小家里父母就熟识，幼儿园，小学，甚至可以说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现在高中，又再次考上了同一所学校。
这本来是一件十分值得开心的事，但这段时间以来，他发现，楚扬轻好似换了个人。
“嗨，小轻你别不说话啊，光我一个人出声唠嗑，多没意思，你也不回。”
他死党在又一次试图展开话题，却依旧无果后，终于忍不住看着他，佯装生气道。实际上，是希望......能激发出他一些反应来，“哪怕是愿意和自己谈点什么也好啊。”
他心下这么想，就更注视着那人，看他脚步只稍微顿了一下，没搭理，就继续往家的方向迈步。
“哎”，韩凛看着他消失在黑暗楼道里的背影，最后还是只能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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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扬轻不再笑了，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除了零星几个往日同校的学生，还有他的死党外。别人都不知道他从前是什么样子，只以为他原本就这样。
临近放学时间，雷声突然炸响，窗外顷刻间暴风骤雨，雨声隆隆，一声又一声不停的拍打着玻璃，几丝细小的雨花斜进来，溅湿了他睫毛。
楚扬轻狭长的眼睛扫过窗外，抬起手，拉上了窗页最后一点缝隙。
又是一个雨天，他没有带伞。
屋廊下，聚集了很多人。
大批已经放学的学生们成片成片往外涌，一把把颜色各异的伞下，是来来往往表情不一的青涩面孔。
“哇，我没带伞。”
“这雨也下得太凑巧了吧，真是讨厌。”
“是啊，没办法了，雨这么大，我们就一起在这边等停好了。”
“嗯好，希望快点，好不容易周末放假，我还想早点回家玩呢。”
“你这周末准备干什么？”
“......”
两个女生间的对话清晰传入他耳中。
而楚扬轻，他同样在人群里。他只愣了一秒，就抬脚开始往外走。
在这段时间里，他其实仔细思考了下人生，关于自己的，和更复杂的，有些想通了，有些依旧没想通，这场雨，可能可以让他稍稍平静一下，于是......他准备装逼的淋淋雨。
少年一下消失在人群中，还没等有人反应过来，就再瞧不见了。
雨很大。
他还没走出两步，身上就被浇湿大半了。许多冰凉的雨水顺着脸颊滴落，又在顷刻间被更猛烈的雨势给覆盖，视线里只剩一片湿气。
突然，雨没有了。
头顶上一把黑伞，把他笼罩起来，瞬间阻挡了所有继续落下来的雨滴。他，连校门口都没走到，楚扬轻感觉自己很忧伤。
两人一路无话的沉默着走了很久。
到了他家楼下，即使伞再严实，他们也被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的雨水和狂风给淋的狼狈不堪，浑身上下都完全湿透了。
“我想去你家换身衣服。”
韩凛突然这么说完。不等他回复，就直接用手抵住了玻璃门，然后，嗖的一下，和他一起进了楼道里。
楚扬轻没吱声。
片刻后，两个少年共处一室。韩凛习惯性打量一遍四周，如幼狮巡视自己的领地，这房间他很熟悉，也更没什么不自在。于是他脱下湿漉漉的校服，随手扔在椅背上，丝豪也不忌讳的，就明晃晃开始换起衣服来，而少年还未完全长开的身体，却一点不显纤瘦，反而挺结实，如标杆般笔挺。
他把T恤一套，看不远处的人，犹豫了一小会儿后，最后还是咬牙开口了。
“之前的事，我听说了。”
另一边，同样正在换衣服的黑发少年终于侧脸看看他。
那人迎着这目光，又接着说：
“和你没关系。”
寒凛突然两步上前，在楚扬轻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直接紧紧搂住他，另一手腾出来摸他头发，好一会后，才松开，又用双手抵住他肩膀，直视他道：
“没事，我喜欢你，真的，不骗人。”
“有我在就够了。”
少年总是阳光和无所谓的脸上，此刻满是难得的认真。
韩凛，直看着面前另一少年垂下的睫毛，如羽扇般微颤，带出小片阴影，竟显得有几分乖巧。他之前打听了发生的事，然后，便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能做什么，只剩一种情绪如未开闸的洪水般找不到宣泄口，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暗自决定要找个机会和他表明心意。
就在今天，看到他在雨中被淋湿的身影，这种情绪已经达到了顶峰，再不做点什么，他感觉自己要被逼疯。
此刻，楚扬轻突然抬起了眼。
四目相对，那视线里仿佛有化不开的水墨画倒影，慵懒又张扬让人占有欲横生。彼时韩凛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觉得看的他心痒痒的，忍不住想……亲一口。
加上往日感情的积压，一重又一重，难以自己。他抑制不住，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仿佛手上有灼烧般的温度。
楚扬轻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同样在眯眼看他，但眼底，却很冷静。
他终于开口了，用那温柔到能令人心尖微颤的声音。
“你，真的喜欢我吗？”
韩凛手上动作一楞。
“喜欢啊，我当然喜欢，从小就开始喜欢你了，以后也会疼你爱你一辈子。”
“小轻你，你喜欢我就太好了。”
听这激动到颠三倒四的真挚“表白”，楚扬轻忍不住想笑。
但下一秒，他笑意就全无，只握住他手腕，一下反客为主，把韩凛甩在床上，又压在他身上，低头看他，缓缓开口说：
“这样你还........喜欢？”
韩凛脑袋重重一磕床沿，懵到说不出话来。
但还没等他缓缓，楚扬轻就直接开始动作起来，他用左手纤长的指节压住对面少年并不纤细，已显得结实的胸口锁骨，极其用力，另一手，开始粗暴的撕扯他刚换好的衣服，那T恤还是他自己的。黑色的瞳孔里是化不开的暗流，好似能吞噬人的深渊。
韩凛下意识的挣扎，两人仿佛瞬间变成两只相互搏斗的猛兽，彼此撕咬，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他从来没见过他这眼神。
暴戾中的恣睢，除黑暗外什么都不剩。
他猛然记起来了，其实在更小的时候，黑发少年并不总是带着温柔表情，而是和现在....很像，他以为自己都忘了，但此刻，他竟然奇迹般的记起来了，韩凛猛一下用力，突然间毫无征兆就挣开了他的手。
并不像刚刚那般牢不可破。
他什么都思考不出来，只能
——落荒而逃。
楚扬轻没阻止，甚至都没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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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这样，会被某些人身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所吸引。你以为那是他的灵魂，其实不是，最深处的那些东西，除了自己永远永远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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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有很多画面闪过，他考上了一个还算可以的高中，一个不好不坏的大学，又直接保送工作。
那次失控，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的时候他只默默呆着不怎么说话，有的时候他一时兴起，也会吐槽，或是做一些无厘头的事，还戏称“那是有意义的，只是你们不懂。”他身边依旧不缺朋友，但其实......缺了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话是这么说，这并不影响他随手日行一善，或是做所有他想去做的事。他也经常也会扶老奶奶过马路，或是给迷路的人指方向，或是让座，诸如此类“助人为乐”的举动。
当然，某些虚伪的慈善，他是理都不会理的。楚扬轻还会追剧。但一部电视剧，也可能最多追个两天，反正从来没有一次追到过大结局。
在其中的某一天，还无意中遇到了那个叫做李容嫣的妹子，就是他被卷进这个梦境幻界的契机。但现实里，不过只那一面过后，就再了无音讯了。但自从他性格往吐槽画风发展，和他告白的人，就以另一种趋势呈直线般下降，但他，其实还挺庆幸的。
直到大学毕业后。
楚扬轻表面上是在体制内，做一个行政方面的工作，也还算清闲。
但可能因为生活太过于无聊，其实私下里，有参与一个“俱乐部”。
这一个俱乐部，是他其中一个同事介绍加入的。就如字面上的意思：是一群志群相投的人，聚集在一起进行娱乐活动的组织团体。
楚扬轻的原话是，“嘛，就是一群同样无聊的人聚起来找点乐子”。而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当然，他同事也不例外，是其中的纨绔子弟之一。但他，却不是。
虽说他不是，但并不意味着就无法合群，他虽然也没有做什么太多的事，依旧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但在几年内，甚至还走进了圈子的中心里。
他那个纨绔子弟同事时常会不由的感慨，“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竟然就蛮喜欢你的。”他一脸苦逼像，“即使后来知道你什么德行，也依旧讨厌不起来。”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楚扬轻：“哦，这很正常，看脸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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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俱乐部，其实规则非常的松散，甚至可以说是，“你喜欢干什么大家就陪你一起玩”，再利用自身优势给你资源，很任性，只要......你够在圈子的中心。不过表面上，就是一群有权有势的年轻人，在一起找乐子，这也是它形成的主要原因，为了巩固彼此间的友谊，捆绑在利益中。但，私下演变成一些常人难以接触的，不可言喻的发展方向，楚扬轻功不可没。
关于飞刀、枪械、爆炸类物、搏击术之类的特别技能，就是他在这边捯饬，一伙人研究的，但不出于什么额外目的，只是闲的没事干。只是好玩。也并不是太过分，一切都控制在非常安全的范围内。
但这些技能，讲真在生活中基本也没什么用，就连什么捕猎野生动物之类的线下活动，他也从来不参与。
“是这样的。人家活的好好的，我们没事干嘛要弄死啊，为了吃吗？现在有钱什么吃的买不到，上到空中飞的，下到地里跑的，就连五条腿的□□，都能给你找出来，还不是就为了证明自身高于其他物种，在杀戮的同时，一种自身强大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幼稚。我跟你讲，人的学名是智人，属于：动物界，脊椎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人种。”
“本质上还是，不过会上网而已。”
“........”
迎着对面无语的眼神，楚扬轻泰然自若，一点没不好意思的。
平稳的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流逝着，连他看着都想感概一句：
“自己，真是从来没见过比自己还没追求的人啊。”
但是，如果让他找点追求，或让他再挖掘两件真正执着的事情，他实在也想不出还能干什么了。
当国家总统吗？当医生救死扶伤？当老师？当说客？当老板？当歌手？
当什么。
都没有......意思啊。
即使一时激动和热情可以维持一时，别人的鼓舞赞美可以维持一世，当所有光环和背负褪去的刹那，依旧是......没有意思。
打个比方，如果让你重新活一辈子，你还会选择你现在干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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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意义究竟在哪里？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就连那一个经常会有人挂在嘴上的字眼，也依旧不是。
“不过人只要在社会中生存，就无法脱离制度之外。”
他思考来思考去......最后，只能总结出有一个东西还是有那么点用的，那就是经历。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么，一个人爬山，最重要的不是攀登到顶峰，而是，从山脚一路攀登到山顶的全部过程；期间可能会有小雨沥沥、会摔跤、会狠狠摔一跤、会想要放弃、会有微风吹拂面而过、会有人和你遇见，有的会陪你走一段路，有的直接刚见一面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甚至有一两个人，答应你，会永久陪伴你走下去。
不管最后......这究竟实现了没有。
只不过这整个过程，它可以塑造一个人。糅合在血骨之中。即使你没有意识到，确确实实的，经历在改变你。
但对他而言，还是不需要。
他曾经在扯皮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同事说过这一思考的结果。
然后，就见对面先是愣了一秒，随即哈哈大笑到根本停不下来。
“看透人生！你哈哈哈什么鬼！”
等好不容易笑够后，才又稍微正经道：
“咳咳，话虽这么说，但人活着......又不能去死，你不找点事情干不是更无聊吗，及时行乐及时行乐啊楚楚。”
“对了，你刚才那话我仔细想想，怎么感觉，你接下来就要归隐山林了？”
楚扬轻黑白分明的眸子凝视他，看他前面乐不可支分疯癫样，然后冷笑一声。
“归隐你一脸的归隐。”
“嗯，除非嘛，你给我在山里铺网线装个wifi，还有自动冲水马桶和空调。”
“......”
对面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他有时候会感觉自己只是站在原地，兜兜转转，又看着来来往往路人，有人满头大汗，有人即使摔得头破血流也咬牙坚持往下走，有的和他问了一声好，好奇的和他一起站了会儿，又走了。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路人，不停的，不停的就这么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
而他只是只身一人站着，却好像被隔绝在一片喧嚣之外。
但他，并不讨厌。
楚扬轻，正沉浸在自己往日的情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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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眼前画面一变。
“老扬啊，还是你这辆车好。虽然表面上伪装成出租车的样子，然而关键时刻加速起来却比得上跑车，遇到什么紧急的事，谁还能反映过来追上我们？”
“况且，也更不会有人注意这种随处可见的‘出租车’上坐着是谁。”
“真是太方便了。”
楚扬轻瞳孔猛的一缩。
这一幕........？
太熟悉了。
那个开车的，就是他那个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纨绔子弟朋友，而剩余两个人，同样都是俱乐部里的成员之一，核心成员。
坐在他旁边的，就是他们这个俱乐博名义上的“组建人”，并且他.....很熟悉。眼下那人正打着电话，只听见他的嗓音充满磁性，有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嗨，宝贝。”
“想我了吗，乖一点，我马上就再飞回加拿大啦，哈哈哈亲我一口。”
楚扬轻就坐在那人身边，自然而然听到了全部的谈话内容，他的心是空的，然而，他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从他的脸上依旧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他之前青梅竹马的死党，韩凛。
在那狼狈的最终一面之后，他就突然出国了，楚扬轻后来会知道，也是听别人无意中提起，并不是他自己当面告知他的。虽说韩凛假期还是会回来，但两人从此却再没有见过面。
所以说，第一次在俱乐部“偶遇”的时候，那场面可想而知。
连空气都凝固了那么一秒半秒。
但不过下一瞬，那人就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带着意味不明的眼神，慢悠悠的往他的方向走，甚至，还低头在他耳边用温柔的语气说，“小轻，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那磁性的低语还不真切，人就已经迈步，如什么都没发生般的离开了。
他知道，不光是他，韩凛同样已经变了很多，快十年过去了。他改变的，甚至比他还要多得多，记忆里那个脾气很好的，永远阳光的少年，已经一去不复返，谁知道呢，或许从来他只在他面前......才脾气特别好吧。
虽说，眼下他这通电话看似很腻歪，但楚扬轻却很熟悉，这种事在他身上屡见不鲜，而且每次对象都不尽相同。不管出于伪装还是别的，他床伴三天两头就在换，根本没个固定。
而他，也并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
一次又一次证明，他是对的。
车子依旧在疾驰着，车里每个人也都在干着自己的事。
他能很清晰的记起来，这一天，他正和俱乐部里的人，去参加一个活动，和往常并没什么太大区别，他们四人同坐一辆车，其余人各自分散过去。
直到他晚上回家，关灯睡觉，才莫名其妙的，被卷进了一场........十分特别的试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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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逐渐化为了一片黑暗。
所有的一切像是褪去了真实的色彩，不过演变成一场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极其刺目，异常鲜明的阳光，淡蓝色的云和天空。
他正在考场前，还没走进去。
眼下，他终于可以动了，一切又恢复成原点。
现在的他，仿佛重新有了选择的机会，实则却是一个无解的命题，救或不救。他完全可以有机会改变历史，在梦境中沉沦，他还是从前那个的少年，一切都可以完美的发展下去，悲剧也将不复存在。
突然，一个殷红的嘴唇微微勾起：
“就，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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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忙，小天使们....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我想你们应该也最近挺忙的吧。
其实....我想说的....只有前三个字。
还有，你竟然又胖了哎！
嗯，这样，
我又能多喜欢你一圈啦。
(*￣︶￣)
PS：上章有替换，没看到的不要忘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