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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慈爱第一附属医院 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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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双眼,耳边首先传来的是一阵阵嘈杂声响。
嘛,真是好久没有睡的那么沉了。
自从进入【梦境幻界】过后,楚扬轻不知为何,再也没有做过任何一个——梦。可能是由于,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梦境吧?
这么想着,他抬眼看向门外,声响的源头正是门口围着的几个人。然后才整理了下衣服,不急不缓的起身走过去。
于是就见此刻靠墙站着,听到脚步才转过头的羽,以及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让周围四面八方如坠冰窟的层层杀气。
这种气息,他,只感觉到一次,而且远没有这次来得强烈。
“不好意思容我插一句,现在这什么情况啊?”
随着他的话慢慢悠悠落下,那可怕的感觉才逐渐消失,门口围着的那几个大汉,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只见现在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已经不自觉被冷汗所浸湿透了。
…………
一片混乱中,楚扬轻才终于搞清楚,他睡觉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来,不是别人——还是因为他。
刘老道托盘而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由于他之前突然爆发的“英雄行迹”,如同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般让人印象深刻。虽说之后,他很快就离开现场了,但等工作人员找了一些目击证人询问后,还是不可避免的找上了动手的他。
楚扬轻眨了下眼,“嘛,反正他早料到了”,然后就听一边的刘老道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下去。
而昨晚的穆羽,却突然如同门神般的,一反常态不让任何人靠近正在睡觉的他,甚至不让他们进入门口。
僵持了一小会儿过后,那个工作人员只好妥协,其实......是吓的。等第二天一大早,才又再度派了些人来了解情况,还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大堆人。
此刻,就见那场面再度重演。
刘老道同样也满脸冷汗:
“也不知道,他这是犯了什么病。”
…………
然而他,却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他陷入沉睡之前不是还说了一句话吗,而穆羽?肯定以为自己在和他说。
于是,就见楚扬轻一本正经的走上前去,漆黑的双眼深逵如同映在溪水里的点点繁星,然后就听他振振有词道:
“小羽啊,你干的真棒!”
“我给你点个赞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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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一片寂静。
但是.......这里是精神病院。
所以无论如何,哪怕他们无比蛋疼,也只能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其实之前那个工作人员回去说明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还被其他人嘲笑他太过于夸张了,“一个未成年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现在他们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颤栗。而且要不是这种没想到的突发状况,他们早就如同往常般,“强制性”的把楚扬轻给带走了。
于是眼下就见,楚扬轻和穆羽两个人并肩站着。那狭小的门口突兀围了一大帮人,然而每一个却不敢靠近他们分毫,场面怪异到了极点。
一旁刘老道着急归着急,刚刚他其实也被穆羽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吓到了,但现在还是忍不住替两人担心“不好了,连小楚都开始犯病了。”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就听一句声音在沉默中传来:
“嘛,不是要走吗。”
“我跟着你们走。”
那几个工作人员楞了一下,仿佛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就范”,一时间反而有些目瞪口呆。
而片刻,又再度战战兢兢的望向靠在墙边的羽。仿佛怕他会出面阻止一般,他们怕的只是那个少年,但甚至就连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恐惧。
“自己,为什么会怕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但之前的感觉仍然记忆犹新,并且让人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不过幸好,直到楚扬轻走出门口,却都不见那人有任何动作。然而几个人却依旧如同见了什么鬼魅般的,不自觉的加快步伐了脚步,直到离开了这片区域,才重重松下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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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紧跟其后的楚扬轻,右手在身后,悄悄比了一个
——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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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下层走去。
那些人自然也听说了楚扬轻会一些“中华武术”、有些身手的事。而在他们问话的时候,曾经在现场目睹经过的群众,更是神情激动,宣称自己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场面”,简直把他说得如同什么妖魔鬼怪一般,仿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但他们也只是听听就作罢,毕竟谁也不会把精神病人夸大其词的说法当真,但还是稍微留了点心。于是眼下就见那几个工作人员用略带谨慎的目光监视着他,仿佛是怕他会作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一样。
不过好在那个黑发青年从始至终都十分配合,那彬彬有礼的言谈举止,很难和那些人口中“大显神通”的暴力分子联想起来。
直到走入那个【院长办公室】。
楚扬轻环顾四周,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布局,这是他自从第一天入院后,再次来到这个地方。
就见那个并不陌生的中年男子、那个曾经让他“勿弃疗”的郑院长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的扶手椅上,像是已经恭候他多时那般。
于是楚扬轻自顾自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点都不拘束的模样。
“好久不见啊,老郑。”
他笑嘻嘻的先打了个招呼。
旁边几个工作人员看到他这样,不约而同都皱着眉,想立刻制止他这般“无礼”的举动。这时就见郑院长摆摆手。
“没事,你们都先到门口候着吧。”
随后又补了一句:
“阿利,你留下。”
等见那些人都恭顺的齐齐退到门口,又关上了门后,郑院长才自然的缓缓开口:
“小楚啊,这段时间在医院里住着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仿佛真的像是在纯粹担心他的病情,一派慈眉善目的模样。
楚扬轻心下讥讽一句“老狐狸”,然而表面上依旧悠然自得道:
“不错啊,蛮习惯的。”
郑院长闻言作出一副“十分欣慰”的神情,见他一副还要继续扯些有的没的得模样,楚扬轻这才不耐烦打断道:
“老郑啊,别卖关子,你有啥话就直说吧。”
“我赶时间呢。”
郑院长被他噎了一下,咳嗽两声掩盖住尴尬,但随后又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依旧按照事先拟定好的说辞接着开口:
“作为一名被委托给我们的患者,你肯定知道必须要配合、遵守一切院内的规章制度吧?”
“可你,哎。”他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你怎么能用那么暴力的手段对待那些可怜的病患呢,现在被你打的两个人,一个被诊断关节严重错位,还有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内伤,还在检查,你知不知道他们的家属........”
郑院长连续说了一大通话,有些有干舌燥,于是先是喝了一大口水,才又接着道:
“我们也只能把这件事暂时压下去。”
“但他们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你......”
看着对面那个“老狐狸”依旧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心下吐槽:“真能扯淡呢”,因为据他所知,这家医院是属于“政府补贴项目”之一。
所以大部分病患可以说都是被“丢弃”在这的,他们的家人也完全只是付个基础治疗费就算是了事,像他这样“赶着自己送上门”的完全就属于凤毛麟角的稀有案例。
所以院内的伙食这么难吃大多数人还依旧吃的那么欢,因为......他们除了这些,根本没有别的可以吃的东西。也没有家人,特意来给他们改善伙食。
楚扬轻打了个呵欠,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在那一长串说辞之后,他只慢慢悠悠吐出了三个字:
“我、没、钱。”
郑院长听闻此话,眉头蹙起了一道“川”字。
“我当然知道你没钱,但是呢.……....”他顿了一顿,“你家里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吧?”
楚扬轻默不吱声。
“哎,如果你阿姨知道这件事,肯定也会特别特别伤心的。”
“你肯定不会希望她为你‘越来越重’的症状担心的是吧?”
噗,这算是“威胁”吗?
于是他直奔主题开口。
“多少?”
就见对面那人愣了一愣,随即面露喜色,仿佛以为他终于想通了,紧接着,又吃定般的报出了一个“巨额数字。”
......
“奥,没钱。”
郑院长,这回再懒得浪费唇舌了,就见他叹了一口气。
“阿利啊,你来说说吧。”
转而,于是就见那站在一边的吊眼看护,十分配合的开始滔滔不绝细数他的各种罪状,诸如什么“不守规章制度、行为张狂、欺负其他病患”等一堆有的没得,仿佛憋了好久的火就等这一刻倾盆而出。
.......可以的。
这是要,碰瓷?楚扬轻真的开了眼界。
说到最后,连他都说累了。然而,那黑发青年仍然一副“敬酒不吃吃罚酒”又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就看那郑院长此刻笑意全无,也宣告他的耐心终于走到了尽头。
“按照老规矩,把他带下去吧。”
末了还加上一句:
“别忘了再带点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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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规矩是什么呢?”
楚扬轻边走思考着。
其实一切发展成当下的局面,他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正和他意。或者可以说,一切正是因为,他在顺势而为下之下,小小的一番“推波助澜”所造成。
只有水被搅的越浑浊,隐藏在层层淤泥下的真相,才越清晰可见。
如果他想要完成,第三阶段目标:调查医院内,病患失踪的真相。首先,就不能这么一直坐以待毙下去,因为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在他所处的普通区域内,一切都还算正常,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么他必须让自己更加“严重”,才有可能接触到一些真正的、他想要的进展。
这时,就听身边一句幸灾乐祸的话:
“你再嚣张啊,现在还不是跟其他人一样只能.....”他憋了半天,才终于仿佛找到了什么最能出气的形容词,“还不是!和丧家之犬一样!”
.......我竟无言以对。
见楚扬轻没有回应,他还以为这人终于害怕了,一时间更气焰嚣张,言辞也越加刻薄,越说越带劲,仿佛自己高人一等,他们这些病人不过是社会的烂渣。
而他从头至尾,就说了一句。
“哈哈哈,嘛,你会这么想,也是符合你的客观条件的。”
阿利咬牙,脸色瞬间发青。
随后仿佛被人踩到了痛脚,却连口舌之利也逞不过,于是半天只憋出一句话:
“反正你不敢动手,胆小鬼。”
......什么鬼?他好像很想自己动手的样子?难不成是个抖M........卧槽。
那自己就偏不遂了他的意。
“就不,你咬我啊?”
楚扬轻感慨道,“有一句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但真有人要来惹我,自个儿也就真是惯不下去,又有什么办法。”
又一路七拐八拐,才终于到了一个他从未来过的地方。那是一个建造在高楼后面,看起来十分隐蔽阴森的地下室。
“进去。”
门打开,又被一下重重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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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中,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这座独立的牢房很压抑、也很简陋,他甚至都无法起身站直。右边有一小排换气孔,左侧却没有,这么看他身处的应该是最靠前端的某间。并且除了门上手掌大小的栅栏窗,再无其他任何光源。
而从那扇异常厚重铁门的小窗之上,也只能屈指可数的,照射进几缕微弱的光线,不过仅仅能分辨出白天和晚上的差别而已。
这种漫长的寂静,足以让一般人崩溃,他不时会听见不远处有砸门声、哀嚎声陆陆续续传来。
无比凄厉。
而在这段时间,楚扬轻思考了很多,“关于怎么完成任务、关于遗漏的东西、关于别的。”但其实根本没有整理出一些头绪来,因为只要顺其自然就好,也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黎明的微光再一次照耀进了这片被人所遗忘的角落,一双细长的眼睛清醒睁开,但眸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剩某些说不清的虚无。
不知又过了多久,可能是几个小时,也可能是十几个小时,随着一句“吃饭了”,门下的一块可移动的板被粗鲁的扔进了一个保鲜袋,“哐”一声,水花四溅。
这里一天只有一顿饭,今天是他第二次享用到此地的“大餐”。
保鲜袋里有一杯清水,和一个硬巴巴的、疑似馊了的馒头。他在那水流完之前,率先阻止了一次性杯子继续滚动。
楚扬轻皱了皱眉。
“这算是,‘重点照顾’吗?”
正在这时,他听见又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音响起。
没过多久,从右方的排气孔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楚、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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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时眉头舒展,也顺势往墙角方向坐过去了一点。
“嗯?”
“小羽,是你么?”
过了一小会儿,才能见一声,“嗯”的回音。
此情此景,真特喵是“他乡遇故知”!
随即,他又感觉到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这么巧,正好在我隔壁?”
就听羽一本正经吐出两个字:
“收、买。”
楚扬轻忍俊不禁。
他拿起水杯,只小口喝了些清水,又一边笑嘻嘻问道:
“你不会是怕我无聊,才专程来找我玩的吧?”
听闻此话,羽扶额,他其实是在刘老道的“危言耸听”下,才被“鬼迷心窍”的?那人一直唠叨说这个禁闭室有多么多么恐怖,搞得好像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一样,听的他实在心烦意乱才会莫名其妙行动。
但是......事实好像不是这样?
“不过看来你,好似在这边过的,还蛮好的吗?”
他撇了撇嘴。
“不啊,在这边其实还挺无聊的。休闲靠发呆,娱乐靠做梦,哎,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他委屈道,“他们都不给我饭吃......”
“.............”
羽默不作声。
“我走过的最长最远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接下来,两人又随意小声聊了些,气氛意外的和谐。因为这里结构建造十分严谨,院方也十分信任其牢固程度,所以压根没有任何看守的工作人员,他们才能毫无顾忌开口。
“我们过两天,悄悄潜出去。”
“然后,想办法去迷倒那两个来访的XX官员。”
楚扬轻调皮的眨了眨眼,挑眉露出一个没人看得到的,阴恻恻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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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晚上会把剩下的....字数补完,小天使记得明晚再来看看这章,捂脸走开。)
【通告:补完啦,我要开始存稿,为下礼拜雄起的日更准备准备。啊!还有不要再说我短小了!辣么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