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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慈爱第一附属医院 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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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沉默好久，但楚扬轻依旧没有移开视线，可能是由于他太过浓烈以及坚持不懈的目光。
一段时间后，少年这才终于抬起了头。
——淡棕色瞳孔、小扇般浓密的睫毛、薄薄的粉色嘴唇、尖尖的下巴还有那看上去就感觉柔软的细发，手感一定很不错。
我特喵就知道是个正太！
对视着黑发青年笑嘻嘻的弯月眼睛，那双空洞的死海中仿佛终于凝聚起了几丝波澜，但依旧没有开口。于是，楚扬轻见状便把那些棒棒糖放在了他的床头，转身离开了。
即使少年长得很“可爱”，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过于黯淡的眼睛，还有醒目的深色眼圈。就如同一块失去光泽的透明水晶，依旧美丽，却剥离了灵魂。昭示了他也是“不正常人”中的一份子。
可惜了。
霸着房间内唯一那张凳子的楚扬轻，此刻，望向透出几道微弱的光线的小窗。
“啧，那变态医生所说的，这病房里还有一个‘能帮到他的玩家’，是谁呢？ ”他大概隐隐有一点猜想了，但脸上还仍旧是那副样子，什么都没表露出来。
这时，就听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
“楚日地道友！午饭时间到了！”
嗯....这个“楚日地”，当然也是他习惯性编造的假名就对了，但此刻自己听起来，倒还是有一点微妙。话说之前，他对着那鬼畜主治医生，会一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甚至是动了杀意，大概？就是他擅自看了自己档案的缘故，不是入院的档案，而是——更深的档案。
虽说在进入这家医院之前，他其实已经改过了，但若是有心，更早之前的还是能查到端倪，只不过，要废一番功夫罢了。
果然...不能因为一时偷懒，没太在意这些细节，即使万分之一，也还是有可能的。楚扬轻有些无奈。
随后，仿佛是为了证实那话里的可靠性般，刘老道话音刚落，铁栅栏就随即应声自动打开了。
忙碌的真人看样子，也已经是把食物给早早吃完了。只见他眼下站在房门口，又再度恢复成那副“道骨仙风”的高人模样，如同一颗直挺挺的老树般带着庄严肃穆。
他应声后，先是把那些东西连同盒子一起锁进储物柜，这才跟着另外两人后面一起出了门。
走廊外，声势场面浩大。每个房间内的“病患”如同脱僵了的野马、出了笼的猛禽般齐齐往外涌。就听一旁的看护不停喊道：“慢一点慢一点，按顺序来。” 来维持秩序。
大多数病患都很乖，当然，还有些“重症患者”依旧活出自我，只顾目光呆滞的缓缓跟随人流行进，一切外界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浮云。
简直活生生现代版的“群尸玩过界”！
边吐槽着，楚扬轻也跟着下了两层楼，期间不时有看到护开锁刷门禁之类。等再次到达底楼大厅，明明只过了几小时，明明早上还在外面，此刻却仿佛已经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光。
出了那扇玻璃门。房屋外的那片天空依旧一碧如洗，和蔼的阳光穿过围墙暖暖的铺下来，也给他身上蓝灰色的病服镀了一层朦胧的金色光线。
楚扬轻此刻仍穿着那双蓝色的拖鞋，不急不缓的漫步在小道上，两边即是绿油油的草坪。
一副异常平和的画卷，仿佛他正在家门口的小区里散步，而不是离市区几十公里的荒郊野岭。此外，还要忽视左右两边盯梢的工作人员，以及这是一家戒备森严精神病院的话。
“楚道友！你走这么慢干什么？一会儿去晚了了菜都被抢光了！” 一声催促从身边炸响。
“不急~不急。”
这家医院统共就两座大楼，他住的是其中一座，现在要去的就是不远处的另一座。
楚扬轻气定神闲的回完话后，眯眼凝视天空，依旧我行我素慢悠悠走着。
刘真人被他一噎，急归急，但又不好意思丢下这个刚刚才来的新人室友，果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他在心下连道两声，“现世报、现世报” 就这样两人一路走进食堂门口。
那熙熙攘攘的食堂大厅，已经算是他目前为止看到最宽阔的室内房间了，很像学校或单位的那种食堂。只见里面大概有一百来张整齐摆放的桌椅，每张桌子统一配四把椅子，但桌子间互相连着，呈一长条形。
此刻，其中一大半都已经被先入座的病患给占据了，并且所有人都按照次序入座，有空位就必须补上，并不能挑挑拣拣，在食堂里乱晃。
“这地方真不简单，竟然让蛇精病学会了要讲次序这件事。”
这么想着，于是他也跟着室友随意找了个队伍开始排起来。最前面总共有三个可以领饭的窗口，但是人数都差不太多，所以也没什么好选的。
“不知道今天吃的是什么呢？” 身边的真人看似非常期待的样子，边随着人流缓慢往前行进嘴里边不停说着什么，但他属于喃喃自语的性质，也不需要人和他搭话。
一小会儿后，等两人领了餐盒，也朝座位那边走去。
但楚扬轻并没有随意就坐下，而是抬头扫了一眼，然后才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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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伙食是，番茄炒蛋、青菜、茄子，米饭、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
青菜，干巴巴简直如同树皮、茄子，淡嗖嗖没有一点味道，番茄炒蛋，还可以，不过——他不吃番茄。
而汤，简直咸到让他怀疑人生。
这个食堂的掌勺厨师，绝壁反人类啊！
楚扬轻非常想和院长谈谈，就食堂伙食这件事他——非常失望。
放下筷子，默默看着对面那个少年，只见他还依旧在吃着。但每一口都是机械般的动作，仿佛失去味觉。没错，他选择的位置正好是对着那个不知名的——同一病房的少年。
而身边的刘真人，也同样在解决着午饭，那速度，简直让楚扬轻怀疑他刚刚所吃的那一大堆东西，只是他自己所产生的错觉罢了。
再看这一长条桌子上二十来个人，所有人，都在埋头解决着午饭。
就他，仿佛一个混进片场闲着没事干的路人甲，身边都是繁忙的群众演员。
这时，一个看护正好瞥见他站起身的动作，边在心下在疑惑，“这人怎么吃那么快？”边立刻走了过来。
“你这是吃完了吗？”
“对，我吃完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叫吃完了？”
“你？没看见番茄炒蛋里的蛋都不见了，只剩番茄了吗？”
他确实是动过这些食物啊，可是太难吃，让他没胃口。
一双尖眼，看看他饭盒里，再度开口警告道：
“最少要吃完大半，这是医院内的硬性规定。”
“况且食物都是人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不能浪费！”
........
“奥，你等着。”
于是那个看护沉默不语，看着黑发青年慢条斯理的在短时间内把白米饭全部吃完，但是在此期间，他一口别的菜都没碰。
“可以了吗？”
“这不行，菜也是院内员工认真做的，你不吃完，不符合‘规定’。”
“来医院治疗，就不要这么娇生惯养，又不是在家里的少爷，还挑食，你这脾气得改改。”
吊眼看护表面仿佛在“好言相劝”，然而话中带刺。
嗯？
娇生惯养？少爷？改改？
其实，楚扬轻算不上挑食，例如上个《森林》世界，他光同一种食物就能连续吃好久，也完全没有什么怨言。然而，却唯独受不了某一些“特殊情况”。比如说一个馒头和一个味道很奇怪的水果罐头，他宁愿吃一辈子吃寡而无味的馒头，也不会选择去碰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
况且，现在也不是什么“绝境逢生”，在能选择的范围内他会去做出选择。
看着他继续“装腔作势”接而又振振有词的模样，楚扬轻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哦？你确定他们‘认认真真’做了？”
“不带情感色彩的敷衍，能做的只有毁坏事物本质的美好，凭什么？值得我去浪费时间品味？”
“这.......”那看护被噎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但明显以为他是在“发病”。
两人正僵持不下间，就听刘老道有些着急的上前打了个圆场。
“他是新来的，可能还不熟悉这边的规定，给他一点时间适应适应..........”
还没等他把话说话，就被凉飕飕打断：
“不行。”
那看护软硬不吃，更可能是在这院内作威作福惯了，对待病人仿佛冰冷的机器般，一丝情理不讲。还有可能，他并没有把他们当人，只是仅仅“有病”。
正在这时，又一声“天外之音”传来：
“他不吃，我可以帮他！”
一个看上去双目有些疯狂扭曲的病人，直勾勾盯着他面前的饭盒，神情是止不住的贪婪。边说着，边急切的就想要拿过去。
然而，一双冰凉的手却制止了他的动作，他一时之间竟动不了分毫。
“不好意思，我没有和别人分享我口水的习惯。”
楚扬轻皱着眉，面无表情开口。
精神不正常的患者、不近人情的讨厌看护、以及——他。还有此刻，很多正在吃饭的人已经把视线集中到了这边，甚至还有两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看似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然而气氛却不知怎地，有股子“一触即发”的凝重，似有种微妙的平衡即将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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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阿利，这位新人是我负责的，让我来跟他沟通一下。”
然而突如而至一声招呼，在转瞬间驱散了僵持的局面。
那位叫做“阿利”的，仿佛还想再说点什么，然而，却被王丙的眼神所制止了。随后就见两人在一旁沟通了几句，他能听到几句类似“你别管了”之类的话语，再接着，又见那个吊眼看护白了他一眼，踏着重重步子走开了。
王丙这才终于看向他，开口说道：
“你，跟我过来一下。”
楚扬轻默默垂眼，隐下神情，“啧，还想试试能不能.....”
边想着，他并没有立刻动作，反而是走到一边把剩下的菜全都倒了后，才接着跟上那个熟悉的看护。
看着他的举动，那人只叹了口气，却还是没有说话。而那些“围观群众”，在看到事态平息后也早就各忙各的，包括那个“想要吃剩饭”的病患，也一脸遗憾的走开了。
王丙走在前面，直到两人一路走到食堂角落才停下来。见楚扬轻依旧仿佛一副不想先开口的样子，他只好先出声。
“你不要太倔，和院里的规则较真，不然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紧接着，又是一堆谆谆教导，反正意思就是让他学着妥协，不要和工作人员正面冲突，还无意中透露了“有一些手段，是你绝对不想尝试的。”
楚扬轻站在一旁，不发表任何看法，样子是静静听着的样子。
“为了我这个精神病，得罪你的正常人同事，值得吗？”
突如其来一句不算质问的质问，让王丙似是没想到般，先是愣神了几秒，随后才讪讪道：
“没事没事，说这个干嘛，阿利也不至于这么小心眼的。”
“那可不一定”，楚扬轻心下想着，嘴上却没有反驳。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接下来是午休时间，可以自由活动。”
“对了！还必须吃完药，才能走。”
这时，大多数的病人都已经进餐完毕。但奇怪的是，他们各自还是依旧坐在原位，看来就是在等所谓的“吃药”。楚扬轻返回后，又悄无声息的入座，身边的刘真人仿佛想说点什么的样子，但最后还是闭了嘴。
而对面那个少年，却难得督了他一眼，但也没说话。
一片寂静中，就听一位站在食堂最前面的女护士，先是清了清嗓子，随后中气十足的开口道：
“现在，大家各自按照编号过来领药。”
“3号，赵XX。”
随后就是开始喊号码。但看来也并不是所有病人都在这边吃饭的，因为那序号的中间，也缺失了很多。
喊号的速度很快，一直到他，也就差不多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样子。
“130号，楚日地，过来。”
随着一声喊话，他走上前，双眼注目。
那有些微胖的中年护士，视线依旧对着电脑屏幕，好会儿后才终于看了面前无动于衷的人一眼，见他依旧没有行动样子，这才催促道：
“愣着干嘛，刷卡啊。”
知道了磁卡的用处后，那护士便伸手递给他一个塑料小药杯，他接过后便又踱步往回走。
“哎哎，那个谁，你等等。”
“嗯？”
一声急切的呼喊制止了楚扬轻离去的脚步，那护士估计凭他的行为动作，就已经知道眼前这人“是个新来的”，赶忙又提醒：
“在这，把药吃完。”
他把手掌里的那个塑料透明的小杯子放到眼前。只见一片浅蓝色的药丸和一片纯白色的药丸，各自安安静静躺在底部，仿佛刚刚被他倒掉的番茄般，让人不自觉皱眉。
他讨厌苦的东西，所以讨厌吃药，更讨厌在没水的情况下吃药。
但，作为一个精神病，不吃药。就等于正常人不吃饭般是一件非常不科学的事。
嫌弃的把小蓝和小白放进嘴里，就听那个护士再度开口：
“乖乖的，把嘴巴张开给我看看。”
哼，这个医院吃枣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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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走出食堂大门，身旁站着的是刘老道，他就排在楚扬轻前面几个而已，所以等他会儿也理所当然。但让人有些吃惊的是，那个沉默少年，竟然也在门口站着，看到他来了依旧只是远远的没有走近。
“道友，之前没来得及和你说，这药不能吃，是毒-药啊！你.......”
话还没说话，就见楚扬轻张嘴，吐出两完好无损的药片。
对视完刘老道瞠目结舌的眼神，又望向那个少年，那人仿佛也对他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吃惊的模样。
.......
嘛，很好，看来我们三个都不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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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