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撩夫记》魏七月

30、三十章

　　小时候，每年的除夕夜苏漫是必须要守岁到晚上十二点，现在早没了那个习俗，困了就先去睡。

　　好不容易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没一个人先睡觉的。

　　爸爸他们几个男人凑成一桌打麻将，玩的热乎。

　　几个女人的话题就围在家庭跟孩子身上转，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更是热闹。

　　她们小的，有几个再打斗地主，输的贴纸条。几个没兴趣的就围在一起看春晚。

　　他们这里有习俗，夜里十二点开始家家户户都要放烟花，鞭炮。

　　几个年轻的表现的特别积极，主动请缨去放。十一点半他们就散了局，苏识恒跟几个男生去屋里搬烟花，鞭炮。

　　统共十桶烟花，五挂鞭，摆在院子中央。

　　要说苏漫从小就胆大，爬树，摸鱼捉虾都敢，不知道为什么偏就怕玩鞭。她牵着晨言去了二楼阳台，撑在栏杆上看他们忙活。

　　其中，苏识恒最积极，满场子跑来跑去。摆好爆竹，他冲苏漫喊：“姐，你不下来吗？我们来放，你看就好了。”

　　她摇头，手做喇叭状：“你们玩吧，我就在这里看。”

　　苏识恒也知道他姐的，也没继续劝说她，转而又对晨言说：“小家伙，下来玩！

　　边说，边冲他招手。

　　苏漫侧过头：“你想去吗？”
　　晨言看了她两秒，点头。

　　“那你自己下去吧。”

　　楼上就剩她一个人，晚风很凉，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把脸上一缕头发拉到耳后，掏出手机看时间。

　　二十三点五十五分。
　　还有五分钟就零点了。

　　打开通讯录，调出徐衍希的电话，左手大拇指停在绿色键上，心里默默数着时间。

　　楼下，鞭炮已经铺好。
　　万事俱备，只差时间。

　　时间跳到二十三点五十九分。
　　默了十秒，拨通。

　　耳边嘟嘟响了三声，就有人接通，时间刚好归至零点。

　　“徐衍希，新年快乐。”

　　恰逢此时，烟花齐齐盛开，五色的光在空中绽放，开出绚烂的色彩。

　　七彩的烟火闪烁着，迷离的光落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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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里。

　　堂屋中央，椅子排列整齐。一共三排，一排十个人，三十个人穿着整齐的消防服。

　　墙上挂着一台三十二寸液晶电视，正在播央视春晚，几位主持人已经开始念倒数，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十，九……

　　电话铃响，徐衍希坐在第三排的最右侧，他掏出手机查看来电显示。

　　苏老师。

　　接通，电视里的倒数整好数到零，烟花齐齐盛开。

　　耳中也是噼里叭啦的爆炸声，苏漫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清。他把声音开了免提，离位。

　　边走，边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苏漫，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女生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夹着爆炸声——
　　“徐衍希，我喜欢你。”

　　开了免提，她又是扯着嗓子喊得，可想声音有多大，整个屋子顿时引爆了。

　　哪还有人有兴趣看春晚，纷纷侧头看这边，单身男同胞的眼神格外怨念。

　　硬生生塞了一嘴的狗粮，他们不想约。

　　徐衍希关了免提，电话放回耳边，大步往外走。

　　要走？哎，这可不行，戏还没开始，怎么能结束。

　　大家纷纷响应。
　　“哎呦，徐队，别走啊。”
　　“徐队，有好事别一个偷偷藏着啊。”
　　“徐队……”

　　蒋俊杰更甚，直接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来，徐队你就坐这儿。你打你的，我们看我们的，绝不干涉你。”

　　徐衍希停住脚，手机放在身侧。回头谢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说：“单身狗就别找虐了。”

　　他们徐队是不是变坏了？
　　蒋俊杰后退了一步，夸张的捶了捶胸口：“大家伙，你们看到没，徐队这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啊。”

　　徐衍希没理他，转身去了门外。

　　这里是一楼，门外连着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他才停下来。翻手机，还没挂呢。

　　他把手机重新放在耳旁，那头还是不断的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他皱眉，表情不太好：“你们那儿还在放鞭炮？”

　　“是啊，挨家挨户大概放到晚上三点。”

　　现在已经有相关规定，除婚丧嫁娶不得燃放烟花爆竹，可这毕竟还没有大面积下达下去。或者说，下达了还是无法制止。

　　“苏漫，去年过年期间，曦海有五成以上的灾情是燃放烟花爆竹造成的，其中，三十人不同程度烧伤，四人死亡。”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她知道燃放烟花爆竹存在一定风险，可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这么具体的数字。

　　知道归知道，她也不可能劝说整个村子都不放烟花。

　　她试图转移话题：“真要发生火灾，我可以打电话叫你啊。”

　　可这话题转的并不成功，徐衍希拧眉，表情严肃了几许。

　　“苏漫，天灾人祸不是我们能预测的。真发生火灾了，你第一时间要做的是自救，多一分措施，多一分希望。把希望都寄托给别人，相当于在等死。”

　　苏漫本是为了岔开话题，随口一说，她没料到徐衍希会这么说。

　　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

　　片刻，徐衍希打破僵局：“晨言呢，这几天还好吧？”

　　“啊，哦，他在这儿玩的挺开心的。”苏漫头探到栏杆外，搜索晨言的位置“他在楼下跟我弟放仙女棒，你要跟他说话不？”

　　“不用了。”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徐衍希就听见苏漫说——

　　“等好儿，我马上下去。”
　　有人叫她？

　　那句哈吞了下去，重新问了一句：“有人叫你？”

　　“嗯，我奶奶找我。”

　　徐衍希颔首：“好，那你下去吧。”

　　右手垂下来，正准备挂掉，又突然想到什么。他看了一眼，确认还在通话中。

　　重新放到耳边，他试探的问了一句：“苏漫？”

　　她果然还没挂：“在呢。”

　　徐衍希敛了神色，单手插兜。“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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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断电话电话，徐衍希斜靠在墙壁上，一只腿前，一只腿后。他摸了半天口袋，才找到烟。

　　还没点燃，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他把烟叼在嘴里，去摸兜里的手机。

　　他哥的电话

　　徐衍希微微皱眉，站直了甚子，嘴里的烟夹在指缝。
　　“哥？”

　　“刚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在通话中。”

　　男人是典型的男中音，自然而然的有一种压迫感。

　　“一个朋友”徐衍希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转到了别处：“吃过饭了？”

　　“吃过了，你们呢？在队里吃过饭了？”

　　“嗯，晚上一起包的饺子。”

　　那头静默了一会，嘭一声，似是打火机的声音。“有时间的话，一起回来吃个饭吧，爸想你了。”

　　徐衍希唇角扯了一下，无声的笑了。态度敷衍：“有时间会回去的。”

　　“行，要跟爸说两句吗？”

　　徐衍希：“不用，替我跟他说……”

　　说才说一半，就被人打断了：“衍希？”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沧桑感，藏着许多说不清辨不明的情绪。

　　徐衍希胸口有些堵：“爸。”

　　“过几天回来吃顿饭吧。”

　　徐衍希大拇指跟食指有意无意的捏着手中的烟，“队里忙，请不准假”

　　男人听到这里，似是有些激动，声音顿时高了不少：“有那么忙吗？都忙了十年，不能回来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吗？”

　　他肯定喝醉了，不然不会失控的。

　　指尖的烟散开了，渣滓落了满地。
　　再说下去，他俩估计也就这结果。

　　他按着眉心，心底得到烦闷统统压下去。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好好过年，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挂断前，他听到他爸叹息的声音：“这么多年了，不该我承担的错误，你是要怪我一辈子吗？”

　　徐衍希的心情有些烦躁，他从上衣口袋里摸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他就靠在墙上，一根接一根的抽。他不喜喝酒，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抽烟。

　　也不知道抽到第几根，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徐队，你抽了多少啊？”

　　蒋俊杰连咳了好几声，手在鼻前轻轻扇着，太他妈呛了。

　　“没几根。”

　　蒋俊杰往地上瞟了一眼，满地的烟蒂。收回眼，他也没拆穿他。

　　他勾上他的肩膀：“徐队，打牌去。你是不知道张杰那小子可输惨了，脸上就没地儿能贴了，就等你去拯救他呢。”

　　大过年，他们也不是没有娱乐活动。打斗地主，输的人自然不能喝酒，不然有任务了，一个个醉到一片岂不玩玩。

　　所以他们就想了这方法，输的人就贴纸条，乌龟牌的。

　　徐衍希把指尖的烟撵了几下，灭干净了，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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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人还是不能随便立flag，一立就没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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