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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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九华山，我奔前山去，第一桩事情是向老头子请罪。
照例在他门前立了半天，他才许我进去。
我也不拖沓：“师父，我在桂云宫闯了祸。”
老头歪了下头看我：“让你去做最轻便的一件事，你却带了份大祸事回来。”
我脖子一耿：“此番是红弗仙子找我的麻烦，只要我人去了，就得背着口大黑锅回来，等到九华大会，她来了，见着我，还得给我罪受，师父你把我往火坑里推，现在还不认。”
老头看书不看我，轻飘飘地：“她一个上仙，找你一条小蛇的麻烦，以什么名目？”
我觉得老头子这方面不太拎得清，就好好一点一点给他盘算：“红弗仙子先前并不是仙，飞升成仙只是她命里赶上的，她是人的时候，算不上是个好人，成了仙，也不是个好神仙，品行不好，当然可能找小辈的麻烦。”
老头子依旧不抬头：“哦？你倒说说她先前怎么不是个好人？”
我：“她从前是我祖父的弟子，一边跟着祖父修行，另一边却记恨我祖母，末了还编造祖父的把柄陷害祖父，再借机飞升，她怎么也不能说是个好人。”
老头放下书：“这话，你敢同谁说？”
我：“不敢，只是推测。”
老头：“那便不要说，红弗仙子罚你，是因着你做错了事情。”
我不服：“倘若我祖父有谋.逆之心，红弗仙子若是个正直的人，早就应当主动离开我祖父，而不是继续跟着祖父修行，修得一身本事再反咬一口，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该做的事，你不要我说，是因为我没有证据，那就等我找出证据，再算这一笔总账。”
说完我负气出门。
老头儿的声音从身后飘来：“你这样莽撞，到时候连累了你阿娘。”
我没回头，寻了三师兄，把桂花交给他，朝后山去。
二师兄果然卧在一处，瞧见我走过去，悠悠地：“吃饭没？”
我不想同他说这个，只问：“那画，是你偷的吧？”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扇子，似乎听不懂我说什么一般，道：“什么画？”
看不下他这副样子，我一把抢过折扇：“那日我让你看的那两幅画，你把清晏的那副拿走了。”
他坐起来，还挺悠闲地吃起了梨子：“忘记了。”
我才发觉身边一众人都是坑的，师父把我往仇人刀尖上送，二师兄偷了画一走了之，根本不管我这个冤大头是死是活。
便只能同他讲道理：“那日只我们三人看过那副画，我们两个人讲这件事情，没什么可藏着掖着，我没拿那副画，还被红弗仙子强行背黑锅，差点儿没了双手，小哥出来替我扛了一刀，左右不可能自己演一出自己偷东西又自己出来认的戏，那除了我俩，只能是你了。”
我越说越气，前几日还是张罗着给我做些吃食，嘴上恶心地善良的兄长，隔几日没见，便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也不急，扔了梨核：“你怎么确定那画不是那天宫太子拿的？他为你求个情，再对你含情脉脉说上几句话，你就信他了？你觉得我想拿那副画，我为什么？叫我去看画的是你，收起画的也是你，左右我不是为那画去，也没必要做出这番事情，我们两个，到底是谁在情绪化？”
我打开折扇：“因为那副画是你画的，你就是那个清晏。”
他“哦？”了一声。
我说：“我听无忧祖师说起过，他从北海捡了你，后来才有的这幅画，而且小白龙一族栖息在北海，你若是见过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情，这折扇是你所画，我虽然看不懂画，可是这画风我还能感觉得出来。”
他一副懒懒的样子：“那又如何？即便是我的画，我就一定要拿回来？”
我语塞，深觉自己这番来找个说法是给自己添堵，我在红弗仙子那里受的气，只能自己受着，哪里也不能撒。
想到这儿，便不想在同他理论，把折扇往他手里一放，准备走了。
“等等，”他叫住我，又说：“那画是凭空没了，还是另添了一副仿画？”
明知故问。
我倒想听听他要出什么幺蛾子：“仿画。”
“哦，”他说：“那更不可能是我拿走的，那画上画的是我喜欢的姑娘，我要拿便拿，拿完了还留在那里一副干嘛？我舍得？”
我说：“可留下的那副，与原画一模一样。”
他轻飘飘地：“先前你说你不懂画，现在又这样言之凿凿说两幅画一模一样。”
顿了顿，又说：“说白了，你是相信你那小哥不可能明着帮你，暗里坑你，才非来我这里找个说法，你要说法我给你，画我若要拿，便直接拿。况且那是我所画，那小白龙也是我所见，我不用天天对着一幅画，脑海里也能浮现出她的样子，何必用个俗物羁绊自己。”
我哑然，竟然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我实在想不出小哥做这番事情是为什么。
别了二师兄，我往屋里走，走走才反应过来有哪儿不大对劲。
那画上画的人……是我……
画那画的人……是二师兄……
二师兄说画上画的人……是他喜欢的姑娘……
所以……
他说我是他喜欢的姑娘……
若这是个巧合，那真是个天大的巧合。
从小长到大，看过我真身的异族也超不过五个，若是凡人，那就只有一个。
想到这儿，我赶忙跑回去。
果然他还在原处，似乎等着我回来一样，瞧见我，自顾自开口：“有什么想问？”
我说：“你是那被流放的小男孩？”
他不回答，只说：“你这一天来问的都不是什么好问题，我也是心情好，才跟你这里磨磨唧唧。”
我说：“是不是？”
他瞧着我，眼神冷漠：“我不拿回那副画，还有一个原因，许多年后的这次见面，我能一眼认出我记忆里的人，那人却不认识我，说得更明白些，那人根本没像我记住她那样记住我，这么多年，我心里放的，都是那时候遇到的那个人，而现在在眼前的这个，是个陌生人。”
我被他绕晕，只得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巴拉巴拉折扇，说：“你是有目的上山的，现在来找我，心里想的是交一个朋友，结一个盟友，是觉得对你来说，在这山上危机四伏，若是有个知根知底的人，有依靠，心里也踏实。”
我想解释，又说不出话来。
他说：“可你主意打错了。我看到现在的你，才知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画上的那个人永远是那时候的样子，不会被现在的任何取代，希望你也这样想，那时候你救了我，我待你是真心实意，现在的我，也不是那时的我。”
我存了一点点私心，却没他想的那样卑鄙，在山中无依无靠是实话，若是能跟师兄弟有些实质性的好关系，对我的生存条件，是有极好的改善，只是……我瞧着他，他似乎在等我说话，我说不出个什么，只能：
“是了，我心底里第一想法就是，希望你是那小男孩，再因着我曾经救过你一命，平时可以帮帮我。”
他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就想多了。”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