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暗中观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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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门再一次被打开来，她披星戴月，好似沾染上一层银光。
暗尘漂浮在它带来的阳光里，世界一片寂静无声，就好像黑白的画卷中，滴落一点水彩，于是一切都绽开了。
“真绝望呐。”魔鬼在他耳边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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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逃不掉的，修女院的每一个小孩都由贾尼丝女士管理，她知道一切，包括他的来历和去处。”玛丽的目光投向布鲁斯身边的男孩。“不过……”她那双碧绿的眼眸冲着两人眨了眨。“我喜欢你们为爱情私奔的做法！你们应该向着东边走，美杜莎的雕像看不到那边。”
哥特式的教堂灯火通明，他们三人躲在屋檐下，身后斑驳的墙上打着树的影子，好像鬼怪，在狂欢。
布鲁斯依旧盯着她。
“嘿……别这样索菲亚。”这个有着褐色卷发的可爱女孩捂住脸。“作为你最好的朋友，你在想什么我不用费半点脑筋就能想得到好吗？”她分开手指，从指缝中看着两人。“我过来只是想提醒你们，不要从那边的树上翻过墙，贾尼丝女士在墙后安了电网，你和你的小姘头会变成焦炭的。”
哦，还真是得谢谢你，告诉我所有功夫都白费了。
“不不不，还没有！花园中心的喷泉池子下有通往外面的地下河，你们潜下去就可以找到，沿着那条河逃出修女院。不要回头，她的爪牙肯定会知道的。”
花园中心离这里还是有一点距离的，但已经别无他法。
趁着夜色渐浓，他们道别玛丽，沿着墙根向圣母像所在的位置走去，查尔斯一路上都很安静，他双手拢在袖中，握住垂下来的铁链，避免它们在走动过程中发出声响，布鲁斯现在还无法搞定这条铁镣铐，一切只有等回到哥谭再做打算。
秋风如缠绵、缱倦不休的恋人吹拂过柔软的发梢，脚下落叶堆积成厚厚的一层，一切都是新奇的，彩色的，在夜晚朦胧的光晕里熠熠生辉。喷泉就在圣母像下，一个是未来的罪犯，一个是未来的骑士，他们的影子倒映在幽深的池水下，水纹一圈圈扩散，便扭曲成奇怪的线条。
果然是流动的活水，布鲁斯收回伸进水中的手，水面又慢慢平静下来，里面的少女娴静清冷，金色的长发梳成马尾，寒星一般的瞳眸叫人看不清其中的心绪，水中除了他的面孔之外，还有另外一个。
那是一张极美艳的女人的面孔。
它具有西方人深邃精致的面盘，又拥有东方的细腻与神秘，如果将这张脸比作一幅画作，必定是浓墨重彩、花团锦簇的，那丰腴的红唇是娇艳的毒花，连眼睛中也藏着钩子，但又好似绵绵情意，浓稠而渴望着。
头上戴着花环，花环下是蛇发。
她的身形的确十分曼妙。
但她不是圣母玛利亚，她是妒神美杜莎。
从白塔玫瑰窗后看到的那座有些失真的雕像，与眼前这座逐渐重合在一起。
“……不好。”布鲁斯抬起头，视野不远处，那栋不起眼的粗糙的白塔。钟鸣声响起，一圈又一圈回荡在整个修女院上空。
“闭气，我带你游出去。”塔顶的探照灯亮起来，从他们的头顶险险扫过，脚步声重叠着，来自于那些身强力壮的花农，要不了几分钟，他们的所在便会被发现。
布鲁斯再次重复一次，他示意对方爬上自己的背，然后摘下围巾，系在小孩的右手上，另一端捏在了自己手中。
查尔斯沉默的看着她，她那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低头而滑落到颊边，下水的前一秒，他抬头去看那座雕像，雕像也在看着他，一如多年前。
两人向着池底下沉，幽寂深蓝的水底世界，让人无所适从，冰冷的液体从四面八方涌来，代替空气包裹着全身，耳边也寂静下来，只有水流动的声音和彼此的心跳声。
这种危险的运动，他做过许多次，布鲁斯闭上眼，也能感知到水流的方向，他逆着这股水流向下沉，果不其然就找到了那处洞口，与此同时，水面上又传来了几圈扑通声，是有人下来了。
一种阴冷的，叫人不寒而栗的视线。
如同从脊骨里窜出凉意来，那种危机感让他拉住查尔斯的手，将小孩从背上推开，他示意对方向前游，水的压力在逐渐变小，出口应该不远了。
金色柔软的发丝纤细如蛛网一般，那些金色比索菲亚的还要淡上几分，于是有一种梦幻的色彩，查尔斯在水中望着他，那双兰色的眸子中第一次流露出瑟缩不安的情绪来，许多小小的气泡粘在他金色的长睫上，每一次眨眼，就有一小串气泡飘起。
布鲁斯朝他摇头，他将手中系着的围巾给小孩看，示意自己不会离他太远。
这一切不过几秒钟，他们似乎转了个弯，通道便更加狭窄了，暗流也开始湍急起来，这一切是没有人会预料到的，但令人庆幸的，天空开始出现了星星点点的亮光。
他们逃出来了。
查尔斯没有理会这些，迅猛的水流几乎将他整个撞到墙上，但他根本没有去护住身体，而是伸出那只系着他与索菲亚的手。
他感受着，那股拉力一点点变大，但那种力量还不足以将他带到她身边，原本宽大的围巾被拉扯成细细的一束。
他试图去到他身边，氧气已然不足以支撑急促的心跳，冰冷的水灌入口鼻，又是一个浪头。
永恒的黑暗与叫人绝望的窒息里，他听见一声枪响，那样刺耳，像是一声尖锐的嘶鸣，从很遥远的时空中传过来，先是手上的力道一松，然后身体被狠狠的抛开，穿破冰冷液体的包围，他撞到河边的石滩上。
耳边是一片嗡鸣，后脑勺碰地的方式叫人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胸口一阵阵发闷，查尔斯躺在那里，半天没能坐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六章 暗中观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