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不是个东西》另一棵树

24、二次亲吻

　　齐人美一直都觉得，在情这方面，万不可拖泥带水。

　　喜欢不喜欢都要趁早说清楚。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或是虚荣心作祟，给对方意味不明的暗示。

　　毕竟，感情这东西金钱是无法去衡量的。

　　所以面对如此热情的爱慕者，齐人美很明确拒绝了。

　　他对这个枇杷大户家的大小姐仅是因为一面之缘便对他有了爱慕之心很是不能理解，多次询问她到底看上他哪了，答案都是因为你好看。不得不在去上工的时候，都是保持着不修边幅的模样。

　　可比丐帮里的人还要邋遢，却还是没能减少这个大小姐的热度。

　　于是，在上工的第十天，齐人美罢了工。

　　对此，便宜老爹未多说什么，虽然每日都有免费的龙井喝，还有山珍海味吃。

　　可扛着一园子人的眼神热度，厚脸皮如他，也还是受不了了。

　　另外，旁观者远比局内人看的清，这些天他是看见自家儿子时不时心不在焉，更甚至是恍惚的。

　　虽然齐人美自己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可便宜老爹看出来了，因此对待这个大小姐虽礼貌客气，可该守的一字都未说出去。

　　但他俩都低估了这个大小姐黏人的本事。

　　知道齐人美不去园子了，她便亲自去齐家村找他。

　　来的时候风风火火，带着一众家仆，惹得村子里的人眼红又羡慕。都说沈大齐人美这对苦命鸳鸯还是散了，这个大小姐就是齐人美的新欢。

　　齐人美被这个大小姐缠的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在一次想睡不能睡，瞌睡虫十足的时候，抱着被子坐在凳子上跟这个大小姐开诚布公。

　　他这些日子也看出来，这个大小姐性子单纯善良，为何对于他穷追不舍，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花痴。

　　他问的第一句是：“你有多爱我？”

　　大小姐吱吱唔唔答不上来，后才吐出说：“我没看到你浑身就不自在。”

　　齐人美心底默默推算了一下分数，得出五分以下，心里面便定了。

　　他再问：“那你是更愿意和我一起，还是与你双亲在一起？”

　　大小姐坐在他对面，回这话回的很快，“跟你。”

　　齐人美没着急，他说：“你看看我家，家徒四壁，还有一年迈的爹要供养。我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以后真打算跟我一起吃苦？穿不暖吃不饱？你再仔细想想。”

　　枇杷大户就只这么一个女儿，那是富养着长大的，所以这个大小姐有几点兴趣，就是不仅爱美，更是个吃货。

　　果然，她听完就犹豫了，齐人美却没让她一定要回答。

　　而是问她，“你瞧着我现如今好看，可你有没有听过，我先前是个傻子万一以后我病又复发了，你真愿意以后人家见了你就称‘傻子娘子’？”

　　大小姐不发一言了，齐人美才心里一松，“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仅是我的样貌。可这个世上唯独样貌最当不得饭吃，最重要的是人心。”

　　齐人美这段话后，大小姐便走了，之后没来过齐家村。

　　对此齐家村又有了新的话题，那就是纸钱铺家的呆儿子是个可怜的，这次又被人给抛弃了。

　　---
　　等四月快到了尾巴，齐人美成日里睡了吃，吃了睡，腰上长了点肉的时候。

　　才听人说，沈大回家了，而且是已经回来有好几日了。

　　听以及听完，他脸上还是笑眯眯地看着，便宜老爹与那说此话的人交谈。

　　可便宜老爹还是察觉出不对劲，把那人赶紧搪塞走了，转回头时果真就在齐人美脸色看到了风雨欲来。

　　立马脚底下抹油跑去了牛屠夫家。

　　齐人美只觉得心烧的火燎火燎的，好像这些日子里的担心都是个笑话，想着去沈大家把他胖揍一顿。

　　可看着自己现如今的身板，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待化了N个圈圈诅咒，觉得心里面的火下去了点，才冷静地想了想。

　　才发现自己对于沈大，根本就不是他的谁，好感那东西哪时靠谱过？

　　因此，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因为沈大没来见他一事生气，反正他觉得这个齐家村蛮好，他也适应了。

　　以后干嘛要掉在那棵糙黑的汉子身上，他得找个好的，合他心意的，比沈大那家伙白的。

　　有了这心思，他便回屋去睡了，至于睡没睡大概只有他本人心里清楚。

　　在牛屠夫家躲过了怒火的便宜老爹回来后，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东西碎了，也没有什么缺胳膊少腿的。

　　除了院子地面画满了圈圈，一切都还是很正常，小心脏才落了回去。

　　可接下来，他要是嘴里说了关于沈大的事情，齐人美便不理他。

　　如果是在吃饭的时候，他家儿子饭量会比以往增加两碗，就像是那米饭是沈大的肉他在泄恨。

　　大概是怕齐人美再这样才吃下去，会成了一个大胖子，又或者是说，继续这样下去，他不得不为生计发愁。

　　于是，一天傍晚，瞒着齐人美去了沈大家。

　　只是他对于沈大来了这么些家，都没去他那冒个脸也是有怨言的，所以觉得真上门了，就低了一筹。

　　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改串沈大隔壁家的门子。

　　串门子有的态度他前戏都给做足了，怕呆在屋子里看不清沈大家的情况，便拉着这家的汉子坐在院门口话家常。

　　这家的汉子性子木讷老实，村子里的人都不太爱和他说话，因此便宜老爹这样，他可谓是欣喜极了。

　　便宜老爹问什么，他都回，一点也没问便宜老爹问这些做什么。

　　便宜老爹见他如此上道，以及好说话，才把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说：“我听人说沈大这次收获不小，你怎么没向他讨个技艺？”

　　汉子老实巴交说：“俺笨，学不来，俺还是种田拿手。”说了这几句，不忘回便宜老爹的话，“俺听我婆娘说，沈大这次还猎到了狐狸哩。可是伤的老重了，肩旁子的肉都被熊瞎子给抓了去。”

　　他也没个称谓，便宜老爹听糊涂了，究竟是这沈大被熊瞎子伤了还是这狐狸被熊瞎子伤了？他急急地问，汉子才回了是沈大。

　　便宜老爹惊的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便别了汉子跑回了家。

　　回家后发现齐人美又躺在床上，上前一把就掀了齐人美的被子，赶在他发火之前说：“儿子，沈大受伤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齐人美要骂人的话吞了回去，瞪大了眸子呆愣了会，才去夺便宜老爹手上的被子：“他受伤没受伤跟我有什么关系，死了没？”

　　“没死了，可离死差不多了，我话说了，去不去你自己拿主意，我走了。”

　　被子下的齐人美睁大了一双眸子。

　　夜深了，农田地里时不时传出一些虫子的声音。

　　屋内,沈大看着他娘端出一浸了血的木盆出去，再瞧着不能动弹的左手，无奈地重重叹息一声。

　　听着虫声，脑海里对那人的思念越发浓烈。

　　不知道那人有没有想他，对他的不告而别有没有怨他？沉浸在这思绪里的沈大，突然被房门外的一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

　　听着那嘭的一声，他想那摔的东西肯定疼极了。

　　再听着有什么正往房门靠近，他心里一喜，猜测会不会是齐人美，可屋外半响没了声音，他这希望又破灭了。

　　倒是突然，房门外传来一句讥讽，“哟，看样子还没挂嘛！”

　　沈大一听，喜得连忙往房门看，看到空隙那露出来的黑色衣服。“你来了！”

　　站在房门外的齐人美听他这带着浓浓情意的一句话，没了声。

　　里面的沈大却以为他走了，作势就要下床，期间碰到了伤势，嘴里的痛呼就传到了齐人美耳里。

　　一下子，矜持骄傲全成了屁，齐人美赶紧跑进了屋，上前扶着沈大责怪说：“作死呢！伤了不知道好好躺着吗？”

　　刚抬起头，什么东西就扑了下来，嘴唇就已被沈大给含住。

　　齐人美想这人还真是胡闹，伤成这样还耍流氓，手往沈大沈大完好的地方拍了拍。可沈大仍是无动于衷，吻得越发用力，齐人美只觉得舌头都被他给吻麻了，思绪都不是自己的了。

　　唯一的认知就是这个呆子的技术还不错。

　　吻了许久，沈大才放开了齐人美，盯着齐人美脸上的媚态，他的手还很不老实地在他的腰上流连。

　　齐人美稳了稳心神，欲打算拍掉这人的手，不想，沈大有些酸酸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你这日子过的惬意，腰上还长了肉。”

　　齐人美往他脸看去，发现不单憔悴还瘦削了不少，梗着脖子不讲理说：“那是你活该。”

　　沈大低低地笑着，“是，我活该。”同时再一次俯身。

　　齐人美还未来得及回，嘴唇就再一次被含住，不同于刚的急切，这一次沈大吻得很是耐心。

　　齐人美唯一能听见的就只是他与沈大两人渐重的呼吸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好，-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