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不是个东西》另一棵树

18、上门求帮忙

　　下半夜就下起了雨，雨势越下越大。

　　齐人美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雨像是没有尽头似的。

　　说起来，这还是他来这的第一个下雨天。

　　顿时，心里面老不是滋味，这让他想起了他人生中的每一个第一次。

　　人家都说，第一次什么什么的，心情总是激动又澎拜。

　　可他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头一次干什么总是以轰轰烈烈开头以悲剧结尾，因此圈里人私下底给他取了个别名“差一点”。

　　差一点，凡是到头都差那么一点，终归是失败。

　　当然，齐人美是不会去计较的，弱者惯会过过嘴瘾，他能理解他们。因此每当听到这名，他还会上前拍拍那人的肩旁，赞赏地说一声：“哟，这讽刺十分到位。”

　　可是，今天这雨真就添了点堵。尤其他今天可没打算做什么好事。

　　便宜老爹对于他的早起，往常估计能开心地跳起来，大概是昨天的烦恼因子还没走个干净，所以见齐人美起了，问都没问一副全随你的样子。

　　倒是齐人美看着他往厨房端洗脸水去的背影眼底一暗，这…林…什么…林好色果真不好对付么？

　　农家人习惯早起，即使今天的天气不好，下地是不能的，大多家家户户都打开了大门。

　　齐人美从家里出来到沈大家门口，一路走来，所经过的人家都是起了的。

　　一下子顿悟，难怪，先前便宜老爹把他从床上拽下去未果，那哀怨无奈无力的眼神都快把他给融化了。

　　雨丝毫未变小，齐人美到沈大家门口的时候，裤脚都湿了。他推测着，过不了多久再这样站着非得淋成落汤鸡。

　　于是看到出现在大门口的沈大他娘简直是看到了救星，语气都加了好几个点的热情。“大娘，早上好啊！”

　　沈大他娘吓得一个激灵，往发声体瞧去就见一青秀的男子撑着把油纸伞，这样都没什么，可是这男子的衣服和撑着的伞怎么都是白的呢？一个凑巧就往黑白无常那想了，人也怪叫地连忙把大门合上跑进了院子。

　　齐人美抬起的爪子慢慢放下，人也唉声叹气，连背影都带着那股颓废态。

　　口中就要吐出：还真是“差一点”。

　　不想，背后突然传来一句问话:“齐…人美？”

　　齐人美一听，瞬间转了个身子，看向背上扛着猎物的沈大，笑深深地说：“我是。”

　　这一刻，齐人美不知道此时的他迷乱了一人的眼，美好的不像真的似的。

　　那村，那人，那傻瓜。

　　这雨，这人，这白伞。

　　明明这么突兀，可却有种错乱到极致的美感。

　　***
　　还是到了辰时，雨才小了。

　　便宜老爹与便宜姑姑收拾好，看着这雨势，便打算关门去里正那。

　　昨日豆腐西施与牛屠夫两人都把自己搜刮的信息吐了个干净，便宜老爹心里也有了数，越发觉得里正那尽早得去一趟。

　　只是刚出了院子，牛屠夫和他婆娘，还有豆腐西施都在院门口等着。

　　牛屠夫手上还握着根油条，大概是威望之人如他婆娘与便宜姑姑在，人没耍宝极其规矩地问了声好。

　　便宜老爹凑近他，笑嘻嘻地说：“还是你好，知道我没心情吃早饭。”说完伸手就要去够油条，牛屠夫连忙拍落他的小短手，护着自己那根油条说：“头可断，血可流，油条不能让。”

　　便宜老爹生生落了个没脸，欲打算向牛屠夫的婆娘告状，被便宜姑姑一把抓了过去，“多大的人了？正事还要不要办？”

　　便宜老爹才老实了，一群人就朝村子中间的里正家走。

　　走着走着，牛屠夫看了看人数，惊觉少了一个，问说：“小齐呢？”

　　便宜姑姑与牛屠夫婆娘人泼辣，性子也是急躁的，步子迈的大，一会两人就领先了好一段。

　　豆腐西施小碎步走着，便在最后面。

　　中间的仅是牛屠夫与便宜老爹这两人了，因此很明显，牛屠夫问的也只能是便宜老爹。

　　可不是有句词怎么说来着，对…记仇，便宜老爹把这两字发挥到了极致，因此哼都没哼一声。

　　牛屠夫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追上去两大山身边的压力大，跑到后面去吧，他可不想当蜗牛。

　　因此瞧了瞧从饭桌上扣留下来的油条，忍着心疼，把油条一分为二，依依不舍地把其中一截递给了便宜老爹。

　　常理，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会意思意思地拒绝掉，再奚落句：谁稀罕。

　　牛屠夫也做着这样的幻想，可便宜老爹这个东西却是一下子接过，就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吧唧吧唧咀嚼了几口。牛屠夫看着，一脸痛苦地开口无声说：“我的油条！”

　　大概是油条吃了，便宜老爹的心情就好了，他回道：“小美他去找沈大了。”

　　牛屠夫这才整了整自己的情绪，八卦说：“你不是不同意吗？怎么让小齐去了？万一两人真勾搭上了，到时有你哭的！”

　　便宜老爹听罢，连推了他好几下：“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那人是你吧？”

　　牛屠夫还没回过神，可等回过神要去反击，前面他婆娘破口大骂的声音就传来了：“玩呢？还不快给我跟上！”

　　这下，牛屠夫安分了，无比愁怨地看了便宜老爹一眼，人赶紧追了上去。

　　这一支不协调的队伍也就没了声音。

　　***
　　齐人美以前听人说，看一个人的性格怎样，从其房间就能看得出一二。

　　这话他今天验证过了，的确是。

　　沈大的屋子一丝不苟，东西摆放的整齐有序，看着看着，齐人美就怀疑这人是处女座来着，打算问沈大几月生的，然后他也问出口了。

　　直把拿了衣物过来的沈大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齐人美催了几声，他才回了说是七月。

　　齐人美便止了胡思乱想，毕竟这次来是有求人家，便乖乖地按照沈大的吩咐换了衣物再喝了一碗姜汤。

　　他本站在窗户那，瞧着屋外的雨小了，是个出门的好时机，人一点一点地往坐在椅子上擦弓具的沈大靠近。等离得就差几步的时候，他说：“要不要去外面逛逛，听人说，雨后的空气好。”

　　沈大眉头一蹩，“哪来的道听途说？”

　　齐人美想了想，“沈大，我齐人美今日来找你，是有事相求。都说猎人狡猾心眼多，我并不打算瞒你，这事在齐家村传遍了，你不可能不知道。”

　　这些话落，沈大才把手上的弓放到桌子上，半响却是默认了。

　　齐人美嗤了一声，他说：“就我那傻傻的爹以为他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我这次来，一是想问你，这事牵扯的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做的什么营生？二是想问你，这林家仅是有钱？背后可有什么靠山？三是想问你，这次林家带人来闹，我上门道歉就能平息？”

　　沈大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齐叔不会让你那么做的。齐叔人虽有些不着调，可生意上却从未马虎，这事里正都清楚，林家那边也没实质性把柄。你不要贸然行事。”

　　齐人美这才知道这人虽耿直，是个糙汉子，可到底先前是个书生，这件事情的利与弊分析第很清楚。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直白，齐人美觉得自己没看错，是看到沈大脸上升起的红晕的。他没了打趣的心情，同沈大说：“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帮了我，我以后会把咱两以前的流言出面给解释清楚。”

　　沈大听了，下意识地出声说：“我也…没在意。”

　　这般就又回到了那个有些呆的沈大，齐人美却知道了他会帮他，心里面便有了要打趣他的意思，他上前说：“那你没在意啊，那这样…你在意吗？”说罢，踮起身子往沈大右脸颊啵了一口。

　　沈大没出声，他复又往沈大左脸颊啵了一口。

　　沈大还是没出声，齐人美能感受他嘴唇上挨着的肌肤是何等的热度，不甘心就这样作罢。

　　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离开左脸的时候，却突然往下，嘴唇贴在沈大有些干燥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说：“那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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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该撒点狗粮了=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