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不为人》阿试

29、029

　　九霜和迦寒带上两个小家伙直接回客云来，这次才是戏肉，主角当仁不让是安瓷，迦寒要和他探讨具体的丹方。
　　安瓷新创的丹药以恢复灵力的三种丹方为基础，回元丹、固元丹和归元丹，三者按原料采用灵级、玄级和仙级草药，可以得到不同等阶的成品。因为修为低，寒瑟峰和无二堂能收集到的草药也没有太高等级，安瓷只选择了最低级丹方的灵级草药来研究，所以不适用于金丹以上的修士。
　　这三种常规回蓝丹药的区别除了在使用功效有强弱之分，还在于副作用上。
　　回元丹最多补充七成灵力，还会让服用者产生抵抗力，后面再吃下回复灵力的丹药，哪怕是最顶级的九阶丹，效果也会依次下降为六成、五成，直至三成。
　　固元丹是用了多少灵力补回多少，一丝不多，一丝不少，副作用在于丹毒会让服用者灵力储量产生三个月到三年的桎梏，影响这段时间的晋阶。
　　归元丹不但能补满灵气，还能在三个时辰内略微拓宽经脉，实力有所提升，之后是保持原样还是跌落更低，便看修士的悟性了。有些人因为触摸到更高境界，心境亦有提升，很快突破，有些因为急于求成，反而修为倒退。
　　安瓷将这三种副作用归纳为‘抗药性’、‘不应期’和‘兴奋剂’，在刨除了同样补充灵力的回灵草等通用草药，研究一下产生副作用的可能是何种材料，再拿产生不应期、抗药性和兴奋剂的那几味药，针对某种灵力做抑制性或激发性试验。双管齐下，折腾出五种新丹方，可实现某一对相生属性的正异灵力一抑一扬的效果，激发异灵根。
　　解释完这个原理，迦寒略有动容，沉吟许久，才慎重开口，“五种新药你皆服过？有何效果？”
　　“对我没用，啃糖豆似的。”
　　迦寒看了眼一脸骄傲的九霜，有点儿无语，创新丹方便罢了，还乱吃药，师徒俩真是一样心大！
　　“我欲购全丹方，不知可否请贤侄开炉一试？”
　　得了九霜的首肯，安瓷很上道地同意了。既然迦寒只是为了验证丹方是否能成功炼出成品，而不用反派君来这儿凑热闹，他便大方地免费赠送配套的太极游鱼阵阵盘和十全聚灵阵的阵图。十全聚灵阵可按需定制，专门汲取周围环境中某一属性的灵气进行修炼，配合丹药使用，应该能增加激发异灵根的几率，当然，造价一样不菲。
　　不论丹方还是阵法，都是理论上会有效果，毕竟唯一的小白鼠兼创造者安小瓷自己用了没反应。如果要用在反派君身上，一则不晓得他本人情况，为何木灵根有伤而金灵根无事，会不会抑制了本来没事的金灵根；二则不确定他的两种灵根被药性压制之后，能否炼化外来的风雷之力；三则不知增强金木灵根，反过来克制风雷之力这种方案会不会更好用。
　　安瓷将这些想法全盘告知后，拿到了之前看中的几样东西，就等着迦寒定主意何时开炉炼丹了。
　　这段时间内，他要在望古城等着豁然境一行，对于这个没出现在字母文里的秘境，心底还是有不少期待的。虽然客云来不如寒瑟峰安全，但有两位元婴上人坐镇，也不太可能有什么危险。再说了，此前炼丹一道他都靠自己摸索，把丹药当弹药使，剑走偏锋的结果就是基础不牢，现在能有机会与流弊的大丹师请教，简直求之不得！
　　“你可知异灵根缘何产生？”迦寒似乎对勤学好问的安瓷格外有好感，不顾九霜这个正头师父在旁，开始跟他讲丹论道。
　　“对特殊灵气的亲和力？”安瓷抱稳阿惟，掏出玉简小本本，准备做笔记。
　　“世人皆知天地真气分阴阳。阳气为清，蕴五行灵气供修士修炼；此外，空濛之上更有仙界，仙气才为至清之气。而阴气为浊，有妖气、死气和至浊的魔气。”
　　“您是说，水至阴则成冰，金至阳则为雷，类似这种？唔，那丹方与阵法还可以改进一下……”
　　“仙气是否亦有五行之分，吾等未曾飞升，自是不知。然阴阳制衡，阴气之中定也有五行存在，不仅如此，异灵力修行者，在妖族、鬼族与魔族之中，比之五行更多。”
　　一大一小开始讨论各种药材的替换和平衡，九霜想带阿惟出去，以免打扰两人，却被阿惟默默躲过，宁死不离安瓷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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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下木生风和金生雷两套丹方的最终药材成分和配比，迦寒出去了一趟，回来便准备为反派徒弟开炉炼丹。看着安瓷面前摆着一尊最朴素、最便宜、最大街货的青铜丹炉，以及身边一沓最低阶、最普通、最常见的引火符，这位精族丹药大师一脸震惊地呆住了。
　　“阿瓷平日里便是如此炼丹？！”隐晦地用谴责的目光扫过九霜，迦寒掏出一尊闪烁星光的蓝色小炉递给安瓷，“此物名为‘优昙星蓝钵’，虽不如火、木、土三系的丹炉容易上手，却颇为适合你的灵根，想来比这个，咳，更趁手些。”
　　“多谢前辈！”
　　“符里是何种火？”
　　“石蚀之火。”
　　“此火属地阴，遇水益炽，不焚草木，用于炼丹略为少见，怎的不用稳定的地阳之火？”
　　“炼器室里现成的……”
　　九霜的戛金之火亦属地阳，却是最不适合炼丹的火种之一，其他的炼丹之火，要么安瓷修为低HOLD不住，要么搞不到。
　　安瓷摸摸鼻子，打了个岔，“那个，我先炼木生风的方子，按原样试一次给您看看？这新炉子还得适应适应。”
　　迦寒略心塞，端坐在九霜旁边围观，阿惟仍然不肯离了安瓷，这次安瓷不好意思当着长辈的面宽衣解带，只好拿出其他衣服，把阿惟包严实了放腿上。
　　一尊丹炉基本的构造必有三门四孔，最下一门放火，中门输入灵力，上门投入材料。四孔一上一中二下，上孔导出烟气，中孔控制丹香聚散，下孔一端剥离废料，一端可取废丹。炼制完毕，待丹香或收或逸，烟气尽消，废料和废丹均出，才能开盖鉴丹。
　　在安瓷看来，炼丹的步骤跟做化学实验一样复杂——识别、分拣、粉碎、液化、提纯、配比、加热融合、反应、凝固、成型，所有的步骤都是用灵力包裹材料来完成。他的暗灵力在提纯这一步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更容易渗透和分解药材，虽然在加热融合和控制各成分反应时，掌控力度远不如身具火木灵根之人，但可以随时精确地调整药材比例，以配合火力大小和融合过程的要求。所以用什么炉子和火种，灵植的等阶和好坏如何，对他而言根本没太大差别，反正都是自己主动调整以适应外部条件。
　　安瓷的炼丹过程没有炼器时那么华丽的视觉效果，药材的液团或粉团都是在丹炉里静置、运动，本人宁如止水，安之若素。他只会最简单的炼丹手诀，连稍微高级些的加速成丹或提高成丹数量的术法都不会，完完全全靠水磨功夫清除杂质。而且他节俭成性，一副雁过拔毛的周扒皮作风，废料、废丹、烟气、不需要的丹香等都另拿容器装起来，一点儿都没浪费。
　　虽然使用了不熟悉的新药材有些影响熟练度，但最终成品还不错，一枚灵级三阶，三枚二阶，两枚一阶。灵级草药炼制的丹药，品质最好不过三阶，数量最多九枚，安瓷的成绩算及格了。
　　九霜也是第一次见识小徒弟炼丹，“废料、废丹还留着干嘛？”
　　“可以再试着逆向分离一下，反正，将以有为也。”
　　迦寒望向九霜的目光里又多了一点点谴责，小家伙有这么好的天赋，怎么在炼丹方面的资源如此拮据，俭省至此？
　　“烟气和丹香如何处理？”
　　“哦，这个有时候当熏香玩什么的。”
　　安瓷笑得无辜又可爱，其实话没说全，烟火集多了就成了各式各样呛人的浓烟，每次配合杨铁牛和王小小反打劫时，和阵法一起放，能阴到不少人的鼻子。废丹用丹香伪装一下，跟正品一模一样，若真被人抢走，不但不心疼，还能顺带给劫匪们点根蜡。废料才是真的练神识所用，也可以时不时地在炼制其他小玩意儿时扔进去试验一把，或碾成画符的颜料也挺有意思。
　　总之，一点儿东西都不浪费！请称呼我为空濛大陆的环保小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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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迦寒了，九霜自觉避走，阿惟依旧打酱油。迦寒看过安瓷炼丹过程，也没藏私，当即祭出自己的丹炉和元火，一边炼制一边为安瓷讲解。
　　“此炉名为‘佛圣五檀鼎’，集沉香、黑檀、绿檀、紫檀和旃檀五种佛门圣木而成。此火属地阳，木中火，名叫‘焚莲心’，出自火中莲。《维摩经》有云，‘火中生莲华，是可谓行禅，莲心蕴温火，稀有亦如是’。地阳火大多稳而不暴，焚莲心又源自阳木，育于水中，温而不烈。一炉一火，二者用于炼丹，可最大限度发挥药性。适才观你炼丹，精于灵力控制，尤为难得。若能辅以优昙星蓝钵，再得一束空中火，以星击之火或血宵之火最佳，日后成就当远胜于吾等自始便依赖火木之辈。”
　　没想到迦寒给了自己如此高大上的评价，安瓷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一时间满面羞红，浑身不自在起来，抱起阿惟半遮脸。
　　看到安瓷得一句夸奖便如此窘迫的样子，迦寒颇觉莞尔，专注铸剑的炼器大师有个擅长炼丹的徒弟，若不是自己专程走了这一遭，恐怕难以想象有这样的师徒组合，又想到自己的弟子偏偏是个万物不萦绕于心的剑修，不由得叹笑一声‘因缘际会’！
　　迦寒的速度可比安瓷快多了，倏忽之间便出炉八枚三阶丹，一枚二阶丹，“此丹可有定名？”
　　“没，请前辈赐名。”
　　“以木扬风，便叫‘风扬木折丹’吧。”
　　“您把其他几种的名字也一块定了呗。”
　　迦寒笑而不语，展袖一拂，指尖微动，空中出现五个玉瓶上，分别显出五个名字，除了风扬木折丹，还有净水凝冰丸、金击生雷丹、土湮星月丸和火隐烈阳丹。
　　（安瓷&阿惟：文绉绉的真拗口，好像还不如‘X生X小药丸’好记……）
　　安瓷与迦寒一起把五种丹药炼了个遍，不是师徒更甚师徒，在迦寒的指导下，他‘偷师’了许多高阶手诀，将灵级丹药的成丹率保持在每炉成品至少三颗在三阶以上。
　　九霜一开始还酸溜溜地哀叹一下，小徒弟看起来更像是迦寒的弟子，不过待安瓷开始琢磨一种能储存各级火种的便携式‘打火机’时，这点感慨立刻烟消云散。
　　小徒弟实在太好了！谁都上赶着教！真是没办法！<[￣︶￣]>
　　安瓷不知道迦寒有没有将丹药成品快递回去给反派君，但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猜测是不是阵法这边有难度，便拿出自己在青桐山抢蓝条时用过的阵盘，改装了一下，送给迦寒。
　　迦寒并未收下，直言会让徒弟先试服丹药，似乎对改良后的丹药很有信心。
　　九霜见状自掏腰包，用一把剑替小徒弟还了个大人情。
　　纳尼？！擎霜！！就这么归了反派君！？劳资这位首席功臣，竟连露面接受反派君鞠躬致谢的机会都冇！Σ[っ°Д°;]っ
　　剧情君乃真是残忍冷酷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介么赤膊上阵给反派君补剧情有必要么？！
　　（剧情君：师父没了，总不能连武器都没了吧！宝宝已经粉努力啦你造么！o[Tヘ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