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不为人》阿试

25、025

　　终于结束了逛街活动，看到阿惟如此喜爱玄微草，安瓷买了几百株，准备回去后亲自开炉炼丹，给他做些零食。
　　两人手牵手回到客云来，居然有两位客人站在门外当门神，一个是神色有几分激动的万扶苏，已是筑基巅峰，一线金丹了，另一个眼熟但名字不太确定，应是元家兄弟之一。
　　小徒弟回来了，九霜立刻开门，随便也接见了两个客人。
　　万扶苏自然是冲着安瓷来的，在九霜面前并不多话，另一个是元叔熹，元狄的嫡长子，肩负着跟寒瑟峰交好的任务而来，还带来一个好消息，须弥山和蓬莱之间的豁然境一个月后开门。
　　这个秘境号称空濛大陆第一PEACE，里面聚集了从古至今无数和尚积攒下来的功法传承。不限灵根、修为、人数、种族，哪怕普通人想进都能进，只不过进去之后能不能得到传承，完全看脸。
　　曾经有个五灵根的养气期修士在里面得到一部仙级功法，顺利洗成单一天净灵根；也曾有普通人跟着凑热闹，居然也误打误撞接受了制灵茶的传承，发家致富奔小康；传说一位羽化期大能闲着没事，进去溜达，碰巧得了机缘，一窥某上仙的修炼心得，出来之后突飞猛进，百年飞升。
　　当然，绝大部分脸黑的非酋都给幸运E们做了分母。
　　安瓷还没来得及看倒履阁的资料里有没有提到这个秘境，不过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去的地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很适合他这种拿G堆装备的土豪菜鸟。
　　元叔熹并未滔滔不绝，介绍完情况，征询九霜的意见，跟安瓷约定了一个出发时间，便告辞回家。见到万扶苏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完全没有走的意思，安瓷默默将一堆改良后的丹方递给九霜，让师父帮忙还那些珍贵丹药的人情。
　　如果这位万师兄不是脑子不好使的倒霉男配，说不定还勉强算是自己的菜，可惜呐，现在连跟他做个普通朋友都不敢。
　　九霜言简意赅地替小徒弟还了礼，万扶苏看到二十多份丹方，大为震惊，感动万分，仍不死心地在生疏腼腆的小师弟面前刷存在感。一盏茶之后，鉴于九霜送客的意思过于明显，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人了，纠结地回去试试‘慑光上仙’留下的方子有何独到之处。
　　院门一关，安瓷立刻拿出今天的战利品，把那些认不出的玩意儿都放九霜面前求解惑。
　　“唔，这个泥团里面的东西有些像阴华土，若果真如此，最内核可能有颗鬼脸菩提子。这节木头应是金弥陀佛手的根。这个嘛，石头表面的黑灰瞧着像玄武脐墨，包着的是凝水石。一梦沼泽的东西大多伴生蜃蝶，很擅长掩饰自身气息，徒儿好手气。”
　　“宝贝儿真厉害！”安瓷抱起阿惟狠狠亲了一口，这些大多是阿惟指名要的东西，果然都很适合。
　　“可要为师给你的鬼宠打一把剑？”九霜爱屋及乌，主动开口。
　　“要不要？”安瓷没有当即应承，先咨询阿惟的意见。
　　阿惟怯生生地用指尖戳戳安瓷大腿，又躲到他的袖子下面。
　　“哎呀，师父，小惟宝指名要我来做哦。”
　　见到小徒弟如此宠爱一个鬼族小仆，九霜也不以为忤，一笑而过，只细细叮嘱他好好练习御剑术，去豁然境可是没长老带路的，大家都得自己飞。
　　离拍卖会还有九天，安瓷先开丹炉，用玄微草为主料，辅以蕴含死气的荻苬草、至阴地水之一的冬霜醴泉水和嘎嘣脆的螵蛸桑枣，给阿惟炼了一大袋‘开心果’当零食。然后天天在院子里拿流霜练习御剑而飞，摔烦了便掏出佛手打磨剑胚，缓过劲来又接着飞，连新买的法术都顾不上学。
　　不过二层楼的高度，站上去都感觉腿软，真是让人苦恼，怎么才能飞出歼十战斗机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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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去过拍卖会的修仙人生是不完整的记忆，抱着这种信念，安瓷跟在九霜身边迈进了旭天商行的大门。财大气粗的商行可比无二堂那种小地方强多了，哪怕是并肩而入的客人，只要不是同一拨，也会自动出现在不同的侍者面前。
　　接待九霜的侍者是位中年女士，笑容亲切得体，多余的话一句没，寒暄过后便在前领路。
　　整个通道貌似被黑色天鹅绒严密地包裹起来，灵力、神识均不能穿透。安瓷默默低头垂眼，遮住变红的瞳孔，再次打量这条看似没有尽头的路。
　　很高明的阵法，感觉是在走直线，实则或上或下，绕着圈避开某些地方。阻挡神识不是单纯靠的阵法或建筑材质，也有人专门护阵，将打探过来的强力神识温柔地BIU回去，至于隔绝灵力的效果，会不会是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散灵花粉？
　　有人！有钱！土豪我们做盆友吧！如此豪阔的商家居然在字母文里没出现过，也没某二代被男女猪脚得手，看来很值得挖一挖！
　　收了神通，安瓷乐颠颠地跟阿惟通报了观察心得，一起坐到九霜的左下手，主动地给师父和阿惟宝贝倒茶递果。
　　被抢了工作的大婶安静地缩回角落里，安瓷看不过去，给了丰厚的小费，让她下去休息。
　　只剩自己人，安瓷再不复正襟危坐的端庄小模样，拿出几个大抱枕摆上，搂着阿惟头一歪，来个葛优瘫。九霜煞是羡慕，挺着没多会，也忍不住了，于是师徒二人加个宠物，一起瘫。
　　“旭天这服务意识还得加强些，不是每个客人都喜欢像木桩子一样钉椅背上的嘛。茶水只有翠螺眉，也太单调了，师父您要不要来点别的？”
　　九霜自无不可，安瓷手一挥，一张六螭捧寿纹的玫瑰高圆几，上面一尊蟾蜍衔莲蓬的八棱须弥台红泥炉，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套麒麟踏云海的清水碧瓷紫砂壶散发袅袅茶雾，刚泡到火候的珠兰玳花茶，同款四神兽图案的小茶杯玲珑精巧。素手一提，绿壶三啄，清澈的淡黄茶水注满三杯，一饮满口香。配此茶者唯有白丁香与石灵燕窝做成的点心‘傲雪团梅’最佳，形如白梅，小小一口，灵香入脾。
　　“舒坦！”
　　连吃带喝，九霜也享受了一把纨绔子弟的腐败生活，不由得默默点头，深表赞同。
　　作为一个合格的二世祖，安瓷除了把自己呆的地方捯饬得更舒适些，并没有恶意抬价、拿灵石砸人或叫嚣‘我爹是慑光’等脑残行为，也不关心剧情进展，安安静静地跟着师父长见识。
　　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苏清涵花五十灵石在地摊捡了一颗南红赤琼果，炼化后热血沸腾，神志不清，追着城里修为最高之人的气息而去。结果误入客云来九霜小院子的隔壁，那儿住的正是惜冰真人的几位侍君，于是按例大战一场。
　　他也不知道澹台朗其实与元叔熹和万扶苏是同一天到的望古城，之所以不来拜见九霜，是为了给文瑶泰和小姑娘排解纠纷，结果为了掩护文瑶泰离开，被小姑娘的姐姐收拾了一顿。而莫柔双为了澹台朗早日康复，毅然决然继续双修。所以在一连串的‘为了’之后，两人都来不及参加今日的拍卖会，澹台朗也没空跟其他几位红颜知己玩定情游戏。
　　而万扶苏沉迷新丹方的试验，澹台月作陪守门，也远离了空虚寂寞冷的剧情君。
　　既知拍品为何，安瓷出手很有目的性，拿下一棵血菩提树的全株，便打算全程酱油。可是最后几样东西依次出来时，他都感觉到有点儿异样，压抑不住地出手了。
　　旭天的压轴拍卖不是价高者得，而是先明拍，取出价最高的前五人，然后五人再密拍，分别写出本人在最高价之上愿意额外多付的价码，再取最高者得之，并不是之前喊价最高者就一定能得到拍品。
　　第一样是鉴心竹，看着和文瑶泰手中买来的竹子完全不同，却不知为何有了呼应之感。
　　安瓷这厢苦恼地一皱眉，九霜便出手了，直接将最后价钱从十二万抬至十五万。到密拍时，为了以防万一，土豪金大腿师父直接报了十八万，完虐一干银土豪。
　　等到蛋蛋出来，安瓷心里又发愁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闪亮登场，自己的确是作为蛋蛋保护者的形象而出现的，但也不用见一个要一个吧？里面的小疙瘩传出来的灵力波动是很纯正的土属性，不晓得为何能让自己产生‘买买买’的飘渺念头，太特么诡异了！
　　外面喊价从底价一万飙升到十五万，五阶灵兽如果认主，对于小门派而言，不啻于有了护山神兽，而且一个蛋破壳之前还有晋阶的机会，众人怎么会轻易放弃。
　　“二十万。”九霜再次开口，跟帝都房价似的一下子彪上去了。
　　“在下雾灵派掌门，斗胆请道友行个方便！”一个苍老的嗓音在拍卖大厅里回荡，如钝刀砍树，直震耳膜。
　　“贵派的流泉功和凌雾身法号称双绝，皆为水系，土克水，请个乌龟回去当祖宗？”一个成熟的声音从出价最高的包厢里传出，正是九霜身边的安瓷开了口。
　　每个包厢的声音传出去都变过声，不管是九霜还是安瓷说话，他们所在的八号包厢只会发出中年男人的低音炮。
　　“小子报上名来！”一声怒喝携带汹涌的水灵力袭向包厢，还没碰到包厢帘幔，便冰消雪融，化为虚无。
　　一股厚重的威压笼罩全场，被特别针对的雾灵派掌门尤其难受，嘴角渗出血丝。待场面逐渐平静，主拍的妹纸才勉力开口，“二十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一锤定音，五位侍女分别捧着金丝托盘，内盛一枚暗光玉简，进入前五位出价最高的包厢。
　　“师父，咱们还要加价么？”安瓷在外人面前对九霜极为恭敬，事事请示。
　　“想要就添点。”
　　安瓷指尖微动，写了个二十五万，并加上一颗玄级归元丹。
　　五位侍女归位，主持人妹纸挨个读取出价，“最高价者八号包厢，二十五万……”
　　“且慢！老夫一样出价二十五万，贵行何故厚此薄彼？！”这次的抗议换了一把尖细的老嗓子，听得人一身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头。
　　“贵客有所不知，”语笑嫣然的妹纸欣然开口，“八号包厢比您多一颗归元丹。”
　　场上一片寂静。
　　“下面是本次拍卖的最后一件，一颗七阶妖兽的内丹，里面的蓬勃生机非同凡响。”拍卖台上的妹纸将一个木质匣子打开，一颗碧光流转的内丹果然充满暴戾猛烈的活力，像心脏一样怦怦直跳，却被一棵小树的繁茂根系牢牢紧缚，挣扎不开，也不露一丝内丹的气息。“此树十枝十叶十花，皆不凋不增，水火不侵，金石无伤，应是一种极厉害的禁制。”
　　妹纸停了一会，等待客人们的反应，才接着继续，“本行几位大乘仙君皆不能确定妖丹的种类，也无法解开束缚禁制，不欲藏私，特在此静待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