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瑞》这篮子有洞

9、那个妓.女

　　妓女和小偷算是一家，都是别人不怎么瞧得起的工作，只要踏进了这一行，没几个人能囫囵个出来，只会染上一身颜色。

　　王家瑞这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对那个犯事犯到陈爷头上的妓女也没什么同情和可怜。他心里蹭亮，要是那妓女手里没了那个把柄，她离死也不远了。

　　可是人啊，有几个是靠着别人怜悯活下来的？

　　王家瑞长这么大，好多次，要不是自己拼了命，怕早就成了这座繁华与朽烂并存的城市的某个街道的尸体。人命不值钱，下等人的贱命更不值钱。

　　不管那个妓女是因为什么要拿那个东西，她过了界，铁定活不长。这世道，死得越早反倒是越好了。

　　有些发福的身体在连着半个月的训练之后又变成了以前的精瘦模样，手指的灵活度也恢复了过往的水平。虽然王家瑞是被迫从事起了老本行，可是他对于接下来的偷窃也是没有半点排斥，甚至还隐隐有些渴望。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偷，王家瑞还无师自通了好多技能。比方说修下水管道，修电线，还有易容。

　　暗场那地方人鱼混杂，谁也不清楚里面的水有多深。王家瑞还是有当老板洗白的念头的，因此更不能让人发现自己。

　　他往自己脸上涂抹了一些黄色的东西，整张脸立刻暗了下去，摸着也非常粗糙。他还弄了弄眼睛，做了一下眉毛和头发，顺便还贴了一个乱糟糟的小胡子。

　　本来高大的身材畏畏缩缩地装在了一个粗布外套里，看着没有半点违和。王家瑞拎着一个大大的泛着黑光的木箱子来到了妓女隔着一面墙的屋子，敲了敲门，里面应声而开，是一个衣着暴露的男子。有妓女自然有男妓，这年头，贵妇也会给自己找乐子。

　　妓女最近太过敏感，王家瑞可不敢这个时候去接触她，省的坏事。

　　他面上毫无异样，掏出伪造的工作证递给这家的主人，以一种惊慌谄媚的语气说：“请问是周先生吗？我是过来修电线的。”

　　那位周先生挑剔地看了一眼邋遢的王家瑞，只是看了手上的证件也没多说，将人让了进去，说道：“我屋子里的电线出了问题，连着换了几个灯泡，也亮不了。”

　　王家瑞老老实实地将箱子放下打开，里面就是各种非常专业的工具，什么起子，钳子，螺丝，还有一小卷电线。他装着好脾气地问：“那周先生，你这边电闸在哪？我们得先把它关掉。”

　　“要关电闸？”周先生有些惊讶，不情不愿地吭声：“我这的电闸和隔壁连着，我先去问问，你先等着，不要乱动我东西，不然直接告到你们公司。”

　　乖乖地点了头，王家瑞一见男人出去，立刻开始在这个房间里乱窜。这里是三楼，他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可以上演一出空中走钢丝的绝技。至于说这个男人的钥匙，在他进门的那一会儿说话的功夫，他都已经弄好了一个钥匙的模型，就等回去的时候重新打一把。

　　房间有点小，只有厨房那里才有一个两尺左右的小窗户，勉强可以钻过去一个人。王家瑞小心地探出头看了看隔壁的情况，厨房窗户也是开着的，正好。

　　想好了法子，王家瑞就回去干活了。他技术不错，关了电闸，简单了测试了几下，王家瑞就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了。靠近墙边的那一块电线被老鼠咬了一块，幸亏人不过那里，不然早就出了人命。他宝贝地剪下一条半米长的电线，给这家人的线路打了一个补丁，然后高兴地拿着五块钱的电线钱走了。

　　当天晚上，这家的男主人出去接客，妓女也是被人拖住了，王家瑞趁着夜色悄悄地潜入了男人家里，借着那个小窗户爬到了妓女家里。

　　她家很乱，不算很小的屋子里到处都是丢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还有廉价的头发和化妆品。王家瑞看了一眼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妓女比自己还要不讲干净，真是太可怕了！

　　他看也不看这些垃圾，转身去找那个陈哥说的机密文件。

　　人放东西总是会选择藏在比较隐秘的位置，大概是天性考虑，总觉得外界不安全。这个女人也是这样。王家瑞只需要凭经验看一圈，就可以猜出真相。或许是天生如此，王家瑞总是会对钱和贵重的东西有一种奇怪的敏感。

　　他很快就在鞋柜里找到了一个铁皮箱子，上面还加了把锁。

　　人总是有些天真，如果锁不是在一个巨大的人搬不走的东西上，想被锁住的东西也留不下。王家瑞直接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铁丝圈，继续秀着自己的开锁技术。

　　咔吧一声，锁开了，王家瑞打开一看，心里一乐，这里面果然藏着那份文件，还有妓女的一些盘缠和首饰，看样子这是想携款潜逃啊！

　　这个妓女在偷了陈哥的东西之后就投靠了另一个差不多地位的人，因此陈哥才畏首畏尾，不敢怎么着她。这下东西到了手，嗯，后果可以想象。不过这和王家瑞有什么关系呢？

　　他得意地颠了颠手上的东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这块地方。外面有一辆接应他的小黑车，王家瑞打开后座，就发现陈哥正坐在里面。

　　他不敢怠慢，连忙将文件袋递了过去。陈哥一看，没有人动过，心里高兴，就询问道：“家瑞，你这次帮了我一个大忙，要不要陈哥带你去夜玫瑰见见世面？”

　　夜玫瑰是这里最有名的歌舞厅，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能每天都去奢侈一把。像王家瑞突然发了横财，也不敢去，担心控制不住自己，把钱都花光。

　　突然被邀请，王家瑞其实心里是愿意的，可是一想到之前那个舞女朋友，还是有些后怕，就摇了摇头，拒绝了，“陈哥，我手上没多少钱，要是去夜玫瑰一次之后还想娶第二次怎么办，还是慢慢攒着以后娶个老婆算了！”

　　陈哥不由大笑，“你这家伙原来是这么老实的人，陈哥还是第一次知道！”

　　王家瑞陪着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