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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3.过敏 ...

  •   危险的悬崖之上,一朵艳红杜鹃绽放在玄衣女子的鬓边,女子肤色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点儿煞白,更衬得繁花娇红,让她现出了一丝羸弱之感。

      这种感觉让人很矛盾,明明是有着矫捷动作的女子,可偏偏被杜鹃衬得弱了下去,还要很不应景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哧——”
      “阿哧——阿哧——”
      “阿哧——”

      叶萤端坐马上摇摇欲坠,仿佛是无法控制那般,她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脚下的沙石不断滚下来,惊了下面众人的眸。

      她马匹所站的位置其实十分危险且刁钻,稍不留神便会连人带马滚下悬崖,十分惊险。可马上的女子却毫无所觉。

      好不容易等到缓过神来了,叶萤才有时间俯瞰底下的情形——

      不看不知道,一看居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山岗之上围坐了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大多数以穿着得十分艳丽和俗气的女子为主,仔细看去,还能看见一条清越小溪穿插其中,将她们分为了两拨人,颇有诗意。

      她们似乎在玩什么游戏,酒壶瓷器、花铃木鼓等堆了一地,煞有踏青的氛围。

      而她的到来好像毁了这般清幽闲适的气氛。

      叶萤环扫底下众人一圈,最后目光定在小溪流淌尽头的一抹紫衣风流的人影上,还真是让她意想不到,居然能让她在这里遇到这个冥顽不灵的骚包公子。

      在这种情况之下看见叶萤也是让容殊颇感意外,他微微眯了眼睛,将她因打了过多喷嚏从而导致眼睑发红和鼻头发红颇有点小可爱的面容给收进眼中,而后他扬了声音,对她说:“叶少将军也趁着如此好的天气来踏青么?”

      叶萤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事实上,她现在非常不好受,她天生对花粉过敏,尤其是在这么大丛的高山杜鹃丛中,花粉洋洋洒洒飘扬在空中,更是让她如坐针毡。

      她身姿笔直地端坐在马上,勒了勒马缰,眉眼一锐,看到山岗之下有一处空阔无人又无花的地方,也不理会底下众人诧异惊愕羡慕崇拜甚至是……吃惊的表情,一扬手中缰绳便往她寻好的那处位置一跃而去——

      仿佛是鲤鱼跃龙门,众人不太雅观地张大了嘴巴看着她与头顶上的烈日圆晕重合,而后众人眼前一黑,她居然就这样直直地从几乎有十丈高的山岗上跃了下来。

      ……惊心动魄。

      无论是参加这次踏青宴会的大家闺秀还是青年才俊都彻底地被叶萤这般明明看似鲁莽和不顾后果的行动,实则上却是思量过密绝无偏颇的行为所折服,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那玄衣女子惊鸿一跃,将他们从梦境带回了现实。

      “吁——”

      叶萤带着马匹漂亮落地,她从怀中拿出一块饴糖放到越影口中,亲昵地拍了拍它的马背,以示奖励,而后从利落地翻身下马,这期间还是很出其不意地打了个喷嚏。

      “阿哧——”

      容殊:“……”

      他自一泓溪水之前看她,眼中浮沉变幻,似乎感到好奇,这个杀伐果断的女将军居然也有如此类似于迷糊的一面。

      容殊隔着茫茫人海看了她很久,忽而觉得这甚不有趣的“曲水流觞”有了点美好的意味。

      只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叶萤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想起数日前白慕言心血来潮的突然召见,想起他淡而不容置疑的语气,忽而觉得这里面有猫腻。而且还不止一点儿。

      容殊看着她微红的鼻头,不自觉地闪了闪神,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白慕言数天之前在一丛兰草之前对他说的话,天上烈日依旧炽热,周遭放了好几个冰盆才稍微缓解了一点儿温度。

      白慕言那时正拿了柄剪子在一盆兰草前修剪,动作也不见得有多么谨慎,他边剪边说:“我记得上一年的这个时候,你好像很无聊地在一座名为‘通天蜡烛’的山上举行了一个什么斗诗还是斗舞的大会?今年还会举行么?”

      他听得他这般随便的语气自然是反驳于他,当即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请容许臣更正您的说法,那不叫‘斗诗还是斗舞的大会’,那叫‘曲水流觞’。”

      “噢,曲水流觞,”白慕言恍然大悟,笑得高兴,“今年还举行么?”

      “陛下有兴趣?”他当时微微锐了目光,似有探究。

      “我可没空。”白慕言当即拒绝,“不过,那天准许你带着冰鞘去。”

      他的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难为他高兴一瞬,突然又觉出不妥来,警惕地看着他,“陛下,平常怎样哀求您都不肯答应臣,怎么今天却是这般好说话?”

      那时他轻轻睨了他一眼,状似不屑,“若然真认为我有诈的话,你大可以不让冰鞘去。”

      “……”

      三言两语堵了他的话茬,现在想来那般随意至随便的语气其实大有阴谋在里面。

      现如今很应该在府里养病的叶萤凭空出现在这里便是最好的说明。

      容殊突然觉得很惆怅,被人默默利用了还要后知后觉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几乎都可以预料到白慕言和叶萤定然在他背后瞒住了许多事情,这两人之间无形的默契,忽而让他觉得有点儿不安。

      稍稍回过神来,视线转回叶萤的脸上,看她脸上的表情,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气,他已经猜想她在这之前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才从对面的断崖上一跃而来,所以才这般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他面前。

      ……更加是坐实了白慕言无端端让他举行“曲水流觞”的真正原因。

      心底似有一股闷气涌上来,他暗暗压住,对着叶萤笑了笑,本想招呼她下马坐下喝杯水酒,再套套她的话,然,却不料出现了变故。

      “嗷——”

      还未等他启唇相询,茂密山林里突然平地一声狮吼,山林震动之声传之而来,众人心中微惊,纷纷往声源处看去,但见一头鬃毛惺忪的狮子从灌木丛深处疾奔而来,那模样儿凶狠得紧。

      “不是吧,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头狮子的?”
      “这狮子看上去怎么这么像陛下豢养在宫中的那一头的?”
      “哎呀哎呀,它居然朝容公子的方向跑去啊,不会有事吧?!”

      ……

      溪流两旁议论之声纷纷,每人都睁大双眼看紧那头狮子的动作,生怕它一个不高兴就将容殊这名贵公子给撕了。

      岂料,他们想象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那狮子在狂奔到容殊面前时,漂亮地停下了脚步,甩了甩尾巴,低低嗷呜几声,略带不屑和不耐的模样。

      “好冰鞘,你怎么出来了?玩儿完了吗?”容殊丝毫不嫌弃冰鞘的不耐烦和倨傲,伸手顺了顺它脖颈上的鬃毛,那动作像是在顺着一头温驯大猫般自然和从容。

      众人微微张大了嘴唇:“……”

      “嗷——”冰鞘虽然很享受容殊替它顺毛,但在片刻之后还是甩开了容殊的手,而后大嘴往他的手心里一拱,放下了一枚令牌。

      入手温热湿润,鼻端充斥的血腥之味更浓,仔细看冰鞘的大嘴,还能看见它的嘴边有一大圈深红黏稠的血液,看它微微眯着眼睛舔嘴唇的样子,让人觉得它仿佛意犹未尽,还想再大干一场。

      ……冰鞘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容殊疑惑一瞬,可不用想,也知道冰鞘在森林深处杀了人,而且数量还不少。

      低头看了看手中躺着的令牌,纯金打造、极端奢侈的令牌,一看便知道是大内所用,他翻了翻另一边,正中位置正镌刻了一个“董”字——

      董舒。

      脑海中雷霆一现,浮现出皇太后董舒的名字。

      仿佛是难以置信那般,他往后挥了挥手,一道黑影不知从何处窜出,半跪在他面前,等待命令。

      “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容殊低声吩咐道,语气渐趋严肃。

      “是,主子。”黑影一闪,瞬间离开了原地。

      冰鞘见现在没它什么事儿了,舔了舔嘴唇之后,朝虚空中嗅了嗅,忽而锐了目光看向叶萤的方向。

      叶萤此刻已经将自己的状态从方才的不适中调整过来,她分明也是看到了容殊手中的那块令牌,再看那头雄狮的模样……心中既定的猜测确定了九成,剩下的也只是要向容殊确认罢了。

      “嗷嗷——”

      冰鞘在看见叶萤之后,大吼数声便平地而起,直往叶萤的方向而去。

      它的速度极快,几乎不给叶萤任何反应的机会瞬间跃至她的面前,利爪往她身上一伸,就要将她扑倒。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3.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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