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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郭家事 ...

  •   说到洛尘山郭家很多人就会联想到富可敌国、金碧辉煌、金山银山等等富丽炫目的词汇,传说他家金成山、银铺路、珠填河、栗满仓,是阳明州首富,皇商之家,阳明州昭云国皇帝都需要仰赖郭家诸多。

      就是这么个庞大家族不住在首府,不去其他大城市,而是定居在了洛尘山。因是皇商巨富,因此过来参加婚礼的大多是富商巨贾,听了半响的唱名之声,很少有修真之人,就算是有,也是些小门小派,没啥九州大陆常识的姜宁彦那是知道都不知道的。

      从暗巷探头看过去,整条街都是郭家所在,但不见富丽堂皇,姜宁彦只觉得在黑黢黢的天幕背景下那些暗红的绸子让郭家大宅看着有说不出的诡异。宾客络绎不绝,却都神情中带着惊惧,家丁仆人脸色惨白,在幽幽灯火下,僵硬无神。

      “恐怖片既视感啊,毛森森的。”姜宁彦暗自嘀咕,朝着高大的院墙那儿看,也不知道风璟去哪儿了?

      一阵疾风骤雨一般的锣鼓声敲响,藏在暗巷中的姜宁彦吓了一跳,也正好看到院墙边三棵高大银杏树旁风璟一闪而过的身影,风璟借着树木的遮挡,越过高墙,进了郭家。

      左右瞧了瞧,姜宁彦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不偷不抢的人干嘛要弄得这般鬼鬼祟祟,大概是出于谨慎考虑吧。见左右无人,他速度极快地跑到银杏树后,蹲在肩膀上的团子抓着颗之前买的芝麻球吃的正香,昏暗之中只有他吃东西的“咔哧咔哧”声响,芝麻、碎屑掉了他满肩膀。

      扛着个小猴子这么长时间,姜宁彦从不习惯到习惯,从会纠正团子的不良习惯到已经选择对一些视而不见,忍受力也是很强的,淡定从容地拍掉肩膀上的碎屑,正准备提气跃上高墙,肩膀却突然被抓住。

      果断挣脱闪躲,厉声喝问:“谁?”

      从树影中走出个人,“半夜翻墙,非君子所为。”

      姜宁彦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人,是琼花派的大师兄陶青杨,穿着一身湖水绿的长衫,温润儒雅、书卷气十足,手上要是拿上一卷书册,活脱脱就是个学堂里面的教书先生。当了一天的邻居,姜宁彦和琼花派那些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弟子混了个脸熟,知道是一些刚刚筑基或者在练气期□□层的小弟子在大师兄的带领下参加六百年一度的瑶果盛宴,一来是长长见识,二来是凭本事获得一些瑶果,以练体魄、以增修为。

      姜宁彦和陶青杨没有说过话,却从那些小弟子口中知道这是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斯文人,有着明确的准则和目标,守礼到有些刻板,是循规蹈矩的典范性人物,看不惯自己翻墙过来阻止也可以理解。

      只是,这人大晚上的怎么跑到了这儿?

      姜宁彦看向他的左手,陶青杨的手上拿着一个一尺来长的长条形木盒,木盒上还放着红色的请柬,这是个走正规渠道来参加婚礼的。

      姜宁彦看了看墙头,再转头看看陶青杨,“喂,大兄弟,咱商量个事儿,我有心爱之物不小心抛到了墙内,正要进去捡。你也说了翻墙不是君子所为,那你就带着我进去好了。”指指他手上的长条木盒,“反正你也是来参加婚宴的,多带一个人并不妨事。”
      陶青杨正直却不是傻子,当然不是姜宁彦说啥他就信啥的,深深地看了姜宁彦一眼,竟然没有多问两句,而是点头答应了。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扭头朝着驻足不动的姜宁彦扬唇一笑,“姜兄,请。”

      姜宁彦“呵”了一声,谁都不是好鸟,“陶兄,先行带路。”

      验过请柬,唱名之后,姜宁彦随着陶青杨进入内堂,到处都是披红挂彩,要显得喜气洋洋,只是这层喜气浮于表面,蒙着红纱的灯笼上面写着双喜,但在夜色中更像是披着红色的白灯。庭院内排开了几十桌席面,每桌都放着鸡鸭鱼肉、鲍参翅肚等等好菜,每一桌都围坐着人,人多却不见热闹,几乎所有人推杯换盏、笑语晏晏,都是尽量缩着肩膀,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要说话,也是小声地交流,不见欢声笑语。
      这喜宴,也真是够特别的。
      冥婚,果然不同凡响。

      姜宁彦随着陶青杨坐在了角落的位置,他其实更想去院子里找风璟,可是家仆直接领着过来了,突然走开,显得特别明显,引人注目。

      正当姜宁彦想着怎么找人的时候,鼓乐声响起,一对“新人”进来了,凤冠霞帔的新娘与“新郎”牵着一根红绸缓缓走入了礼堂,和那日在四水河上看到的一样,新郎是个穿着新郎礼服的稻草人,至于为什么不用纸扎的,姜宁彦并不清楚。

      新娘手上捧着牌位,牌位上写着生辰八字和名字,名字是郭庆阳。姜宁彦觉得有些古怪,庆阳、青杨,真是挺像的。

      面色怪怪地看了一眼陶青杨,也不知道这位心中是何感受。

      陶青杨不知道是不是理解了姜宁彦心中所想,弯起嘴角无奈地笑了笑,小声地说道:“姜兄不用看了,我未入道之前姓郭名庆阳,是现任郭家家主的叔爷爷。”

      “……你多大年纪了?”姜宁彦的关注点有些不同。
      “心理上是三十六岁。”陶青杨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像姜宁彦问啥,他都会说一样,“身体是一百三十六岁,百年前因为一场意外我陷入沉睡,醒来后就改了姓名,入琼花门下,入道修仙,过往种种仿佛一场梦……”
      “等等。”姜宁彦举手阻止陶青杨继续说下去,手指点了点桌面,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有求于我?”

      陶青杨有些歉意地拱手,“实在是抱歉,在下也是身有难处。现在都说是死在龟山上的郭家叔爷爷托梦给郭家家主,说是人间缺少香火传承,要讨一房媳妇,免得孤单。那都是胡说,我还活着,如何托梦。我熟悉的郭家人都已经入土,现在的这些小辈除了血缘上有些关系,等于是陌生人,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做这一场婚事。”

      “我还听说,那个叔爷爷是被鬼王的女儿看中,成了鬼王的东床快婿。人间娶老婆,等于给鬼王的女儿戴绿帽子。”

      陶青杨苦笑,“不瞒姜兄,我的确已经娶亲,拙荆就是龟山鬼王本人。”
      “是男是女?”
      “啊?”
      “我问你老婆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
      “哦。”姜宁彦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够看到男男恋修成正果的呢。
      “这次本不是我带队前来参加瑶果盛宴,只是听说郭家要给郭庆阳娶亲,这才自请而来。凡间家人用我的生辰八字娶亲,那也是算在我头上的,会结下姻缘,我无法亲自动手,希望姜兄帮忙,帮我毁掉婚书。”

      这才是陶青杨听到姜宁彦要进来时没有拒绝的原因,他要毁掉婚书,但写上生辰八字的婚书受到契约的束缚,无法自己动手毁去,这才找上了主动送上门的姜宁彦。

      “如果不难,我就帮你,哈哈。”姜宁彦给自己留了后路,打包票什么的,不是他的作风。
      “好。”得到这么一句话,陶青杨已经很满足了。

      两个人交流的时候,新郎新娘已经行礼结束送入洞房,酒宴开始,酒桌的众人互相交换着视线,尴尬地拿起了筷子,谁都没有先动手,实在是这场婚宴尴尬到让人想立刻就走。大家给面子来参加了一场死人的婚礼,郭家一个人都没有出来也就罢了,谁让人家是皇商,身价高、背景硬,敢这么来,但也出来个掌事的人过来敬敬酒啊。

      弄得这么贵气森森的,如何让人畅怀开饮。
      有些人憋着一肚子气,很想不顾世情直接挥袖而去。

      姜宁彦和陶青杨坐在角落,趁着没有人注意直接开溜,一个寻人、一个寻婚书,都是身有要事之人。

      郭家多年来,老宅并没有多少变化,在这儿长大的陶青杨很容易就辨别了方向,带着姜宁彦一路找到了后花园。姜宁彦有感觉,他会在这儿找到风璟。

      花园内奇花异草,假山怪石,四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有流水潺潺、有蝉鸣阵阵,有花香袭人、有夜风徐徐,一步一景、处处是景,远离了前院的暗红绸缎营造出来的鬼气森森,没有了死气沉沉的家丁仆役,后院就算是在夜色昏暗中,也是精致而美丽的。

      “你突然跑到这儿来干嘛!”姜宁彦在一丛红色蔷薇庞找到了风璟,青霜剑已经收了起来,他就跟跳进来赏花似的云淡风轻。姜宁彦抓住风璟的肩膀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确定他没有任何异样,“也不说一声就进来了,干啥呢,看不上我这个小跟班啊。一个人出来了,要是受伤了咋办,我看不见该多伤心啊。”

      围观者陶青杨是个过来人,听这话,就知道这两人是小两口,所以露出会心的笑容站在一旁,也不催促着要去找婚书。

      殊不知,表象是会骗人滴,姜宁彦是怕风璟突然离开自己的视线受伤了怎么办,他们两个可是互相绑定的,一个人受伤就是两个人疼!

      像是哄孩子一样抱着风璟,拍拍他的背,姜宁彦语重心长,“以后有事儿单独行动,要记得提醒一声,知道吗?”
      “嗯。”风璟挣多了一下,姜宁彦松开了肩膀。

      刚站定还未让姜宁彦进一步询问风璟究竟发现了什么,才会跳墙进来郭家,就见到一伙黑色劲装的人举着火把跑进了前院。

      有两个领头的从后院小路上走过,听其中一人说道:“抓住捣乱的人,要是坏了祖宗的好事儿,看我不揭了他们的皮。”

      “爹,爷爷一场梦而已,干嘛要给一个死人办婚事,我们都成全洛尘山的笑柄了。”

      “休得胡言,你年纪小知道个什么,你爷爷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用意。事关我们郭家未来的发展,你最好关注嘴巴,也让其他人不要乱说话。等今夜那位祖宗入了洞房,感受到我们诚意,那郭家就不只是一介商人了。”

      与之同行的人也是充满了憧憬,“真的会像老祖宗许诺的那样吗?仙瑶山庄弄得那么神秘,我们郭家并不比他们差,那个劳什子瑶果盛宴竟然都不邀请我们参加。等祖宗高兴了赐下仙丹,爹,我们也可以成仙啦,就把仙瑶山庄的那棵树抢回家种着。”

      “嘘,别得意忘形,等尘埃落定之后再说这些。”
      “嘿嘿,还是父亲您稳重,我年少轻狂了。”
      “知道还不改改,以后郭家可是要交到你手上的,要是还这般不稳重,怎么让我放心,就算是服用了丹药成仙了,那也走不远。”
      被说的年轻人敛容称是,“我一定改。”
      “嗯,记住今天的话。老祖算出那些宾客中有坏咱家好事的人,等会儿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知道吗?”
      “是!”

      二人擦着花丛走了过去,没有注意到刻意收敛气息的姜宁彦他们三人,也就没有注意到他们真正的祖宗也在这儿。

      二人离开去了前院不久,前面就传来了喊杀喊打之声,宾客的尖叫与怒吼此起彼伏,不一会儿就看到有衣衫凌乱的人跑了出来,还未等跑远,就又被黑衣人给粗暴地拉了回去……

      “这是哪一出?”姜宁彦带着诧异地看向陶青杨,以眼神询问陶青杨这郭家父子二人弄的这一出杀人事件。半开玩笑地说着,“婚宴请来的不是洛尘山和其他地方有头有脸的人物嘛,他们这么干不怕得罪所有人,这是有恃无恐了啊,老祖宗。”

      陶青杨眉头深皱,侧头看着前院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得到答案的姜宁彦也没有继续问,忽然眼前一道寒光闪现,风璟又把青霜剑给拿出来了,他一把拉住风璟的手,“小祖宗,别擅自行动啊,考虑考虑我的心脏。要干啥,说一声。”

      “你也警惕起来,郭家内有魔气,里面定有魔界中人。”
      “魔气?”姜宁彦接触到个新名词,果断在脑海中翻阅资料。

      说到魔气就不得不谈一下九州大陆的风土人情和地理知识,当然真要铺开来讲,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所以也就谈一些浅表的知识。九州大陆顾名思义由九个大洲组成,按照北斗九星(北斗七星+辅星、弼星=北斗九星)职位总主别名来取,无上宗所在就是其中的阳明州上。

      九州大陆乃是仙凡妖鬼魔混居之地,其中魔是那些没有人性、以嗜血杀戮为乐之生物的统称,人人得而诛之。魔气,就是嗜血杀戮之气,所到之处就会引起杀戮,像是之前在小元庄见到的活死人就是炼魔的产物之一,而魔气究竟是如何产生,在大陆上直到现在也是个迷。

      听到风璟郭家有魔气出现,陶青杨心中一凛,毕竟是本家,哪怕当初自己受困于龟山之上有家人的手笔,但陶青杨还是不喜欢郭家走上邪路。面向风璟和姜宁彦拱手作揖,“还请二位相助,能够化解郭家之危。”

      姜宁彦扬手一指前院,那儿的杀戮之声渐渐停歇,也不知道是把人都杀了所以声音才停止的,还是其他,“兴杀戮之事,并不是君子所为。”

      陶青杨苦笑着,“那请给郭家留下一些血脉传承,以续香火吧。”

      “到时候再说。”姜宁彦更想带着风璟离开,但风璟被他师父教导的太好了,竟然要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又不是拯救世人的超人,干嘛蹚浑水。

      虽说如此,但看行动起来风璟没有任何退缩,姜宁彦也只能够收起心中的百般不愿,跟着行动。
      真正见识到魔气才知道血腥杀戮是指什么意思,空气无色无味,姜宁彦一开始以为魔气也该是一种捉摸不定的气体,但当看到了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它类似于浓稠的一团雾,变幻不定地扭曲着不规则的形状,融于夜色又异于夜色。

      还未靠近,就让修行之人敏感地察觉不适,就像是靠近凶杀现场,本能的察觉到不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

      他们找到了今夜那位老祖宗成亲的婚房,是个郭家角落里面的不起眼的小院子,在亭台楼阁遍布的郭家内,显得毫不起眼,唯有在月亮门上挂着的两盏红灯笼诉说了今夜它身份的不同。

      一路上姜宁彦和风璟听说了关于郭家此次娶亲的来龙去脉,原来是数月之前郭家现任老家主做梦梦到他的叔爷爷在哭泣,说自己在龟山过的并不幸福,又没有人间香火为他烧纸烧香,所以在另一个世界就非常穷困,什么都要看鬼王一家子的脸色,就连喝个小酒都要被翻很多白眼。

      这是陶青杨在众多传出来的版本中,筛选的一个比较靠谱的说法,至于那些老祖宗要带着儿孙发财啦、不甘寂寞的老鬼要娶个嫩妻之类的,他都没有好意思说。

      不说郭家老家主究竟为什么要给叔爷爷娶亲,就说他们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吧,着实让整个洛尘山人津津乐道了很久。

      而且时不时在郭家宅子附近发现了死尸,那些死尸神情安详,就跟睡着了一样,这事儿也给郭家操办的冥婚蒙上了神秘而诡异的色彩。

      托梦之事之后,郭家就邀请了天师到龟山上做了一场法事,法事之后就传出了郭家要为那位叔爷爷办冥婚的事儿。

      新娘是按照八字找的四水河另一头某个小村子里面的十二岁女孩儿,女孩儿是阴生人,也就是阴时阴月生。穷苦人家,锅都揭不开了,卖儿鬻女能够活下去,很乐意去做,十二岁的姑娘就成了冥婚的另一主角。

      今日冥婚的正日子,姜宁彦一行人找到了院子附近,那儿抄了小路的郭家父子也带着满身血气走了过来。

      在三人的眼中,小院中的魔感受到血气的靠近就鼓胀了起来,翻涌着大概可以解释为“渴望”的情绪。

      这团魔气并不大,估计成型不久,三人翻身进入院中,精准地找到了新房,新房的窗子露出一条小缝,他们看进去。

      里面,穿着喜服的小女儿神情木讷地盘腿坐在床上,目光呆滞,毫无神采,那团魔气就在她的腹中。而她的身边坐着个稻草人,那个新郎。

      稻草人脸上的五官是用笔墨画出来的,脸颊上两坨红艳艳的胭脂红,嘴唇似血,十分诡异,咧嘴笑的时候只能够看到一个黑洞洞的缺口,这个稻草人是活的。

      “老祖宗,我们已经将所有宾客都控制了起来,绝对不会有人做出打扰老祖宗新婚的事儿。”
      “好,好。”稻草人的声音沙哑、飘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被人捂着嘴巴在说话。“就用他们来取血,要很多,很多血。”

      郭家人有些为难,“那些毕竟是有头有脑的人物,弄死他们不好吧。”
      “妇人之仁,干大事还计较那么多,郭家在你们手上就完了。等我炼制出了新药,你们就可以直接成仙,那些个凡人只能够跪着看你们,还会求着你们杀了他。”
      “好好,就听老祖宗的。”

      两父子交换了一个眼神,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就听老祖宗的。

      两人怀揣着对未来的称王称霸的憧憬,又有对现在的惴惴不安,离开了小院到前面去。

      而二人刚离开,那个诡异的稻草人就扭头看向窗子,脸颊上的两坨红色在烛火下似在跳跃,裂开嘴露出个的笑容鬼气十足,“三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进来吧,过来喝喜酒没有必要鬼鬼祟祟的,我可是很大方的,等我儿子出来了,我还要请大家吃满月酒呢。”

      窗户发出“吱呀”的声响,姜宁彦推开的窗户,却不给里面的家伙任何一点儿客套,他们直接出手了,能够养一团魔气当儿子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好人,更何况好人也不会的是个稻草人啊。

      风璟的剑法和他的本人的云淡风轻的气场一点儿都不一样,刚猛有力,绝情而杀戮,戾气深重。

      “好一个绝情杀戮剑法。”陶青杨也是剑修,他用的剑中规中矩,剑法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明明在用剑却给人在执笔写字之感,教书先生之说非常贴切。他做不到直接的杀戮,却并不妨碍他羡慕别人杀伐。

      绝情杀戮剑法断情忘念、无情无伤、无惧无怖、无喜无忧、无悲无怨、以杀止杀,天生感情淡薄的风璟将绝情杀戮剑的特点发挥得淋漓精致,大开大合的动作间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以杀止杀。冲出去十招不到就在稻草人身上划出来三四道口子,喜服被花开,露出里面的稻草芯,稻草被斩断,草屑飞扬,斩断的地方竟然有黑稠的血液缓慢渗透出来,这玩意儿不是简单的附灵,是真的活着。

      风璟主攻,陶青杨策应,姜宁彦当然也不闲着,他身具散仙修为也是想像当个冲锋的战士,而不是接应的后勤。可惜凡人的拳脚在修真者面前很难施展开,而且散仙师父苏清寒也是个剑修,传给他的功法是辅助剑法的,他没有趁手的武器根本施展不开。

      这回看风璟能够从容应付,他也不想体验一般散仙修为冲击经脉的痛苦来灭杀敌人,索性离开战场,来到床边打量坐在上面的小姑娘。

      小姑娘满脸的稚气,只能够算是清秀的长相因为呆滞的眼神让人显得更加的怯弱和不起眼,因为营养不好,瘦瘦干干的,但是肚子却不正常的隆起,里面的东西隔着肚皮和衣服微微起伏。

      在姜宁彦的眼中,那团隆起是魔气,魔气借着女儿特殊的生辰八字在孕育着,它需要更多的血气来茁壮成长。

      杀掉尚未长成的魔气,其实并不困难,只要一团炙热火焰就可以杀灭干净,但也挺难,因为火焰并不能够是凡人间的凡火,三昧之火、太阳真火或者灵焰才可以。

      前两者,姜宁彦没有,但后面那个他有啊。他浑身的火灵真元,凝聚到手上,肉眼可见的,他的手上笼罩上了一层炙热的金红色,在昏暗的烛火下,是那么的刺眼耀目,灼热的气质让小姑娘腹中的魔气瑟缩尖叫。

      魔气想要活命,竟然挣脱了束缚从小姑娘的腹中冲了出去。

      “不,我的孩子。”稻草人怒吼着。

      魔气知道什么是对他好的,直接往稻草人那儿飞,姜宁彦凝聚着火灵真元的手去抓……

  • 作者有话要说:  肝了一章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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