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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他是将军② ...

  •   滴。何繁听见进度条艰难地向前挪动了一下发出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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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繁顶着的这张脸要说与何言碧相像,还是像在沉默时的眉眼间,笑起来却大相径庭。何言碧性格矜傲,走路恨不得都抬着下巴。只要何繁一开口或是一笑,两人的差别就很明显了。

      此时的谢雁行头发都束进冠里,身形颀长挺拔,整张脸生得不精致却很有味道。五官都很好,但因为身份是将军,常年在外打仗,即使脱了铠甲卸掉刀剑,不做表情时依旧有些冷眉冷目的凌厉感。

      而她穿着短衫长裙,嫩绿色的夹袄套在最外面。黑发梳成小小的髻,几乎没戴什么头饰,但整个人却不是素气清秀的,反倒是明艳极了。
      提在手里的灯依旧是摇晃不停,他不动,她也不收手。

      谢雁行垂眼看灯,没有接。

      青环扯小姐的衣角,使眼色。哪有姑娘家胡乱送男子东西的呢?她又连忙谨慎地看向谢雁行。漳州城的姑娘对钟情的男子总是大胆又热情的,京中女子却稍显内敛,她家小姐既然来到了京中,可不能随随便便与男子有了牵扯。
      显然,谢雁行也不想有什么牵扯。没有动作只是说:“天色已晚,姑娘早些回家吧。”

      这一次的见面实在短暂。何繁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敛起神色道别的时候模样正经又有藏不住的娇俏鲜活。被青环扯着才动了下,倒退着走两步。然后谢雁行又听到她的笑声,像是压在唇齿间,含糊又带着喜悦。
      她这才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谢雁行看着何繁的背影只觉得可笑,一张有几分相似的脸居然勾起了他藏了多年的心思。
      何言碧既已嫁人,他当然没有夺妻的心思和习惯。但他的确是应该娶一个妻子了。

      ——
      何家再有钱也不过是个商户,倒没什么繁琐的规矩。何繁是个姑娘家,何父也从来都不会拘着她性子,强迫她呆在闺中绣花弹琴。而且长子有意为官,他还考虑着入赘个女婿帮他打理生意。
      往祖上数三代,他们何家从未出现过长子何淳这样有才华的。所以家里最大的规矩就一个,不许打扰大少爷读书。

      何繁叹了口气:“青环啊,你说说,小姐我为什么不能带着你?”
      青环一头雾水,茫然地问:“啊?为什么?”
      何繁不说话,只是目光下移,落在青环即使穿了一层又一层,也依旧掩盖不住的胸前起伏上。青环被她直白的眼神看得红了脸,微微缩着肩一个劲儿地用手挡。

      何繁挺了挺自己单薄的小身板。这就是原因。
      她画浓了眉毛,天尚带寒意,衣服穿得厚实些就能掩盖掉最明显的女性特征。再领个俊俏小厮,一切再完美不过,可偏偏身边的青环是个发育如此好的。

      她又叹气,“所以呢,今天还是要我自己出门。”
      “小姐,”青环苦着脸,“您不带着我,我不放心,少爷不放心,老爷夫人也不会放心的。”自家小姐下月生辰一过可就满十六了,正是议亲的好年纪。可小姐呆不住,又好着男装,一放出门就是整日不回家。

      何繁自力更生地把头发束起来,铜镜里的一张脸干干净净的,本来红艳艳的嘴唇被涂得泛白。她手按在自己胸口摸了摸,没什么手感了。

      真是又欣慰又心酸。
      这遮掩得也太容易了吧。

      自家宅子不大,何繁是小心翼翼地绕来绕去还是撞见了哥哥。
      何淳身量高,瘦削。穿了件宝蓝色直裰,样子文弱又清俊。他手里还握着书,问她:“你又要去哪儿?”
      何繁嘿嘿一笑,半掩着脸,不让他看到自己奇形怪状的眉毛。
      何淳早看到了,无奈一笑,“你若想出去玩带些家仆出去就是了,何必打扮成这样?”他是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的,一刻也安稳不了。以前身子不好时还只是在家里折腾,现在身子好了非要到外面搅得天翻地覆。

      何繁笑着仰起头看哥哥,“带了人束手束脚的玩不痛快。”何淳摇摇头,手里的书卷起来轻轻打在妹妹脑门上。“若我说,就该叫你和我一起读书习字,磨一磨性子。”

      何繁讨饶了两声,“何家出了哥哥便能光宗耀祖了,我可学不来书上那些小蝌蚪。”她一看起书来就头疼,这个世界的书面用语全是文绉绉的,极尽繁琐之能。
      会试就在三月,哥哥也加倍刻苦,如今就连是在院子里偶遇都能看到他拿着书温习。她是不能扰乱情节发展的,但她积分越来越高,身体也越来越高级,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的npc了。何况她本身不是冰冷的机器,是有感情的人。
      到底是共同生活了几年的哥哥,她忍不住要提醒他几句。也不好直接说,何繁问他:“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如此刻苦呢?”

      何淳从来不把妹妹当成孩子,很正经地回答:“自然是求功名,做良臣。”
      何繁突然肃正了表情,提醒道:“同是为了功名,竞争怕也少不了用手段。哥哥要对身边的同伴留心,就算是关系好的也不要太过轻信。”会试里何淳被诬陷怀藏,有机会动手的应该就是身边比较亲近的朋友。但具体是怎样诬陷的她并不清楚,只能让他多加小心。“我总听人说,会试里许多人心术不正,为了功名不择手段。”
      这时候何绍应当已经找上何淳了。何淳难得沉默了一下,却还是避而不谈,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来回:“你这衣服,看起来倒是有些眼熟。”
      本就是他的衣服改小了的。
      何繁不好意思地笑笑,含糊两句继续说:“总之……有些人不仅想着不劳而获,心眼儿也小得很,若是言语上得罪了,哥哥可要小心他们的报复。”

      何淳听她说教倒觉得很有趣,妹妹年纪小又爱玩,竟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在京中朋友少,自己又不是寻事的性子,这些话听过了也没放在心上。推着何繁说:“要出去就尽快去吧,早去也早回。”

      何繁出了门。
      她在京中是交了朋友的,朋友来头还很大,是京中沈太傅的孙子沈兴。而沈兴的母亲是谢雁行的亲姐。
      沈兴长相偏阴柔,不知被多少人取笑生了张女人脸,所以最喜欢和长相精致的人在一起。何繁和他一起玩可避免不少怀疑,因为沈兴生得比她还秀气。她粗黑的眉毛一画,又因为年纪不大很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觉,而沈兴就是实实在在的男生女相,唇红齿白,眼尾带勾。而且何繁个子虽然矮,但平时和沈兴玩在一起的年纪都不大,也不算很高。她也就不突兀了。

      “厉年!”
      沈兴迎过来,左右各跟了张生面孔。他的跟班一直在换,何繁已经习惯了。
      何繁借用了她哥哥的字,在外沈兴都这样称呼她。

      沈兴见何繁贴着墙角站着,细长条的身形,单薄得不可思议。她分明穿得很厚,最外层还裹着厚实的披风,领子处翻出一圈白色毛边,衬得整张脸白玉一样。然后手炉也拿着,还是缩着脖子很怕冷的样子。还没走到近前就张嘴笑话她:“你可真是,都几月的天儿了,还拿着手炉啊。”

      何繁吸吸鼻子,大方一笑,“我怕冷嘛。”
      沈兴挑眉,他今日要领着何繁去找李昭南等人的不痛快,特意找了两个文采好的跟着。他和李尚书之子李昭南从小到大一直不对付,在学堂里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关系。李昭南文武皆优,而他这两样都是一塌糊涂。

      所以以李昭南为首的一群公子哥儿不仅嘲笑沈兴的样貌,还嘲笑他的功课。
      沈兴几次要给他们好看,最后都被气得跳脚。但有了何繁他的战斗力就强了不少,何繁嘴皮子利索,歪理一套又一套。论起嘴上功夫,李昭南他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沈兴把何繁视为最好的朋友。

      “走,今日还去庆云楼。” 又要去庆云楼,那李昭南他们肯定也在,才能让沈兴如此有斗志。

      庆云楼是京中最大的茶楼,平日多是文人聚会,三五一群写诗作赋。不少文采斐然的好文章都是从庆云楼传出来的,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文人雅士们默认的吟诗诵文的风雅之地。

      这一次沈兴照例还是胸有成竹地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捉了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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