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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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了？”
从梦中惊醒，瑞德紧紧的盯住格洛莉亚的眼睛，她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阻止他继续往下查这件案子！
“斯宾塞……”格洛莉亚被瑞德抓住的手腕有点疼。
瑞德像是触电般松开手：“抱歉，我有点失态……”他也很清楚这件事情并不能怪格洛莉亚。
格洛莉亚不在意的理了一下袖子，不着痕迹的遮住了手腕上被瑞德抓出来的红印子。
她一直关注着瑞德状态，在睡梦中他的情绪起伏很大，这一点从他抓着她手腕的力度就能够感受的出来。
睡梦中瑞德一度很恐惧自己所期望的答案，好在他熬了过去。
入梦和催眠疗法不同。催眠疗法的本质存在着主观的引导，借助关键词来触发被引导者的记忆，然后进行梳理，解释。
但是这种主观性质的引导针对久远之前的记忆效果甚微，即使恢复起来也不一定就是事实。而入梦的效果不同，借助一定的媒介和灵媒的引导，格洛莉亚能让瑞德重新回到那段记忆中去走一遍。
“没关系。要喝点水吗？”格洛莉亚递了一瓶矿泉水给瑞德，“你可能会有稍微点脱水的情况，喝一点会好受一点。”
“谢谢，”瑞德接过水瓶却忍不住和格洛莉亚求证，“那些都是真实的吗？”
格洛莉亚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能做的只有将你引导回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之中。”
门并没有关严，听到动静，罗西和摩根开门走了进来。
“瑞德，你想起来了吗？”罗西迟疑了一下看向脸色略显苍白的小博士，这时候加西亚的电话来了。
之前他们拜托了加西亚帮忙去查瑞德父亲这些年来的信用卡记录。试图找出一些端倪。
但是一无所获。信用卡的记录非常干净，没有任何非正常的支出。从这点上来看，瑞德的父亲似乎又进一步排除了作案的可能性。
瑞德把自己在梦中所见的事实告诉了罗西和摩根，可光是这些片面的所谓的真相，并不能完全让瑞德释怀。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父母会出现在……”
“但是至少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斯宾塞你的父亲并不是凶手，不是吗？”格洛莉亚私心里并不想把这位为儿子报仇的父亲送进监狱。
更何况瑞德说，他的父亲在烧一件带血的衣服。那么很有可能，他的父亲或者母亲也曾经出现在了谋杀现场，可是他们却没有报案，而是选择了隐瞒，也就是所谓的从犯。
罗西和摩根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件案子其中的原由杂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两人将目光看向了瑞德，说到底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要看瑞德的意愿。
在三人的目光下，瑞德摇了摇头。瑞德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父亲和母亲会出现在赖利的父亲杀害那个杀死赖利的凶手的现场。
这说不通，如果赖利的父亲是为了报仇，那么自己的父母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又是为了什么？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和当时的他们家并无牵连。
格洛莉亚微微皱眉。
四人先是去了一趟当地的警局，当初负责这件事的探长告诉他们，赖利的案子当初其实是已经有了一个嫌疑犯的，盖瑞·麦克斯，他们差一点就抓到他了，可惜最后警方并没有能抓到那个人，他逃跑了。
格洛莉亚多看了这位探长一眼，总觉得他似乎还知道些别的。而且对于嫌疑犯最后逃跑了这件事情他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遗憾。
“说吧，加西亚。”摩根接起电话，他们刚刚又拜托加西亚去查了盖瑞·麦克斯这个人。
加西亚告诉他们，麦克斯这个人在赖利死后一切资料都失效了。他很有可能舍弃了自己的身份并逃离了该镇。而且这个人有着猥.亵罪和侵害罪的前科，比起瑞德的父亲，显然他更符合侧写。
瑞德有些恍惚，一切资料失效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盖瑞·詹金斯这个人已经死了。从这一点上来看，似乎他记忆的真实性又增加了很多。
将赖利·詹金斯案子的资料归还给当局后，瑞德决定去他母亲的疗养院。如果他的母亲能够顺利的想起来，从某种程度上也能证明这份记忆的真实性。
“怎么了？格洛莉亚？”罗西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女孩，摩根和瑞德先一步去取车了。
格洛莉亚犹豫了一下：“罗西，我觉得斯宾塞在意的可能不是他父亲是不是杀人凶手。”
“为什么这么说？”罗西的态度很温和，他觉得格洛莉亚是个很心细的女孩子，她或许没有什么处理案子的经验，但是她对人内心的变化却捕捉的很敏锐。
“我不知道怎么说。”格洛莉亚抿了抿唇，没有办法形容。可越是追查格洛莉亚就越是有种违和感。
多方面的证据已经证实了斯宾塞父亲并非杀害赖利·詹金斯的凶手，而斯宾塞一开始追查这件案子的目的就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凶手。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明明已经可以就此收手，可他却依旧执着的追寻着最后的真相，近乎偏执。
他想要的答案真的是这件案子的真相吗？
罗西换了一种问法：“那你觉得瑞德想要得要的是什么？”
“他的父亲离开他的原因。”格洛莉亚抓着背包带子的手收紧：“摩根说过，斯宾塞的父亲在斯宾塞的童年离开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同于扼杀了斯宾塞的童年，或许这才是他的心结所在，他想要找的是自己童年被扼杀的原因，为什么他的父亲要离开他们。”
罗西思索了一下，打电话给摩根告诉他疗养院他和格洛莉亚就不去了，他们去调查另外一件事情。
摩根听了原因之后看了一眼副驾驶席上走神的瑞德：“我知道，那么一会儿我们就在那汇合吧。”
说着摩根发动了车子。
“格洛莉亚和罗西呢？”瑞德看着车子开了出去，可格洛莉亚和罗西还没有上车，有些疑惑。
“他们去调查赖利的案子。”摩根没有直接说罗西和格洛莉亚去找瑞德的父亲了，好在瑞德低头想着事情只是点点头没有多问。
*
“威廉·瑞德？”
“你们是谁？”打开门威廉看到门外站了两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孩。
罗西把自己的FBI证件给他看了一眼。
“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Sir？”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FBI找上自己，但是想到自己也是FBI的儿子，威廉还是很配合的请两人进家里坐坐。
格洛莉亚露出礼貌的微笑：“瑞德先生，我们是斯宾塞的朋友，这次是特地来拜访你的。”
威廉没想到斯宾塞的同事和朋友竟然回来拜访自己，有些惊讶，毕竟当年从哪个家离开之后，他们几乎断了所有的联系。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斯宾塞竟然会在他的朋友面前提起自己。
但是威廉还是很高兴，最初的警惕被罗西三言两语的就圆了过去。威廉像他们展示了他收集的关于瑞德从小到大所获得的各项荣誉的所有报道，甚至刊登过的所有文章都被这位父亲用心的保存了下来。
格洛莉亚注意到，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显示斯宾塞的父亲是单身，而且加西亚也说，在离开斯宾塞和斯宾塞的母亲之后，威廉并没有再婚。
这让格洛莉亚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也是这样，虽然忙碌的没有多少时间陪她，可是他一直很关心她。那种带着自豪的口吻和纯粹出于对子女的关心做不的假。
斯宾塞的父亲很爱他，可他又是为了什么离开他？
“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真正的来意了吗？”带着罗西和格洛莉亚转了自己的书房，威廉将收集册放回原位。
格洛莉亚条件反射的看向罗西，后者冲她点点头。格洛莉亚对瑞德的父亲很有好感，他和自己的父亲很像。
“瑞德恢复了童年的记忆，他曾经看到你在自己家的花园里烧一件带血的衣服。”格洛莉亚盯着威廉的眼睛，后者听到她的话之后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那一幕竟然会被瑞德看到了。
“你们在查赖利的案子吧，很抱歉，这件事情我不能帮你们。”
“不，我们知道是谁杀了赖利，也知道是谁杀了那个凶手。”格洛莉亚笑了起来，“瑞德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帮助我们的朋友，并不是为了追究其他的事情。”
*
瑞德和摩根到了疗养院之后，试图从瑞德的母亲戴安娜口中获知关于赖利的事情。可是拒绝面对当年发生的事情的戴安娜抑制了自己的记忆。她甚至一直认为赖利·詹金斯是瑞德幻想出来的孩子。
一旦确信了这个孩子的真实存在，那些被抑制的记忆就像是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让她发疯。
“赖利？可怜的赖利……”好不容易在药物的帮助下镇静下来，但是戴安娜接下来的话语却瑞德震惊，“本来应该是你的……本来应该是你的……”
瑞德瞳孔猛地一缩，什么叫本来应该是他？
那些记忆刺激到了戴安娜的精神情况，戴安娜的主治医师不建议瑞德在这么逼问下去，这对他母亲的精神病没有好处。
可是他的母亲为什么要这么说？本来应该是他，指的是本来应该死去的是他而不是赖利吗？赖利的死和他有关？！
“瑞德，你不能采信她的话。在此之前她甚至一直认为赖利·詹金斯是你虚幻出来的。”摩根觉得一个精神病人的话根本就不能做太多的参考。
“这只是她不愿意面对事实抑制记忆的方法！”
“如果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
瑞德抬头，转角处站着一个人，一个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父亲……”
摩根看到了站在威廉·瑞德身后的罗西和格洛莉亚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直接把瑞德的父亲带过来了。
“所以，你们是怎么说服他的？”坐在疗养院外的长椅上，摩根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罗西摊手：“我们答应了瑞德先生，这件事不会再继续追查下去。”
“有些秘密会让人痛苦，瑞德先生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好父亲。”格洛莉亚咬着冰饮的吸管，看着不远处并肩而行的父子两。
他们遇到了推着戴安娜出来透气的护士。威廉很自然的接过了轮椅的推手。威廉的出现似乎让戴安娜很安心。也许也是药物起了作用的关系，戴安娜没有再发病。
有时候真相并不一定是件能让人获得安慰的事情。
瑞德从小就很聪明，他很喜欢下棋，可是在公园里一个大人主动和一个四岁的孩子下棋总显得有那么些不正常。戴安娜几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件事情。出于母亲的直觉，她第一眼就看出了那人看瑞德的眼神中不正常的喜爱与欲望。
于是她开始阻止两人的接触，不再让瑞德去那里下棋。没过多久，她又在棒球场附近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当时瑞德的父亲在那儿教瑞德，赖利和其他几个孩子打棒球。戴安娜有意识的让瑞德转移了注意，直到赖利·詹金斯的事件发生。
她光顾着保护自己的儿子，却忘了所有的小男孩都有可能是那个混蛋的目标。出于愧疚，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赖利的父亲。看到盖瑞倒在血泊中的一瞬间，戴安娜彻底慌了，她从未想过卢竟然会冲动的直接杀了那个人！
威廉找到戴安娜的时候，她几乎已经说不出话了。最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让他的妻子被牵连其中。
匆忙之下，威廉帮着处理掉了所有证据，烧掉了那件带血的衣服。只是他没想到瑞德竟然会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看到了这一幕。
事后，尽管盖瑞有虐.待，侵.害儿童前科，且极有可能就是杀害赖利的凶手，可毕竟是一条人命。帮着销毁杀人证据的记忆不堪重负，威廉试图和斯宾塞和戴安娜继续生活在一起。
可是，一切都变了。他不知道如何再去面对自己的儿子，不知道再该如何去照顾他，最终他只能选择离开。
“我把一切都搞错了，对不起。”
时隔多年，威廉第一次像儿时一样搂住了自己儿子的肩膀：“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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