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憎（蓝湛X江澄）》浮觞

2、第 2 章

　　蓝湛跟着江澄无非是为了魏无羡，然而他怀抱的是怎样的心思，江澄既不在乎，也不好奇，更无暇揣测。
　　要跟随他。
　　蓝湛的性子在姑苏时江澄就看不明白，多年过去，涨了阅历的江澄仍是看不懂蓝湛，就好像那人周遭总隔着一层轻纱，叫人看不真切。
　　即便如此，江澄也不曾派人到姑苏去打听，以至于对于蓝湛为了维护魏无羡而遭罚的事竟然完全不知情。
　　也正因为如此，当亲眼目睹蓝湛身上的累累鞭痕时才会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这人，竟然为魏无羡做到了这种程度。
　　这人，当真也是豁出了性命想要保护魏无羡。
　　所以才会对害死魏无羡的自己杀气腾腾。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江澄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

　　惊蛰。
　　春雷滚动，雨水潇潇。
　　经常在户外行走的遭遇风吹雨淋似乎无可避免，当一众紫衣修士奔走在桃花始发的山野林间，一抹孤傲的白色身影也在麓野山岚中缓步徐行。
　　因着这突如其来的雨水，江家修士不得不暂缓行程先找个地方避雨，顺便歇息。靠近溪边的古朴山亭虽然无法遮风，挡雨却是足够了。一行人或坐或倚都躲在了亭子下面，江澄更是独占了一方栏干。唯独蓝湛横眼扫过，视线落在江澄面上，又往旁边移开。沉吟片刻后，调转脚尖往溪边的一块岩石走去。
　　那块岩石表面光滑尚未被淋湿，往旁是一株有些年头的桃树，树冠高大，枝头点缀着朵朵桃花，间或能看到点点尚未萌发的新绿。蓝湛就这么走过去，盘腿坐在了岩石上。头顶的树冠或多或少挡去了些雨点。
　　明知道蓝湛对自己有敌意，料想也不愿意同个屋檐下躲雨，但真的看到对方宁可冒着被雷劈的危险树下躲雨也不愿走过来，江澄还是有种被人在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的感觉。
　　一时气氛尴尬到无以复加。
　　众人在蓝湛初现时就知道两人不对付，有矛盾，但眼下这种情况还真是……好想假装自己看不见。一个个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江澄哼了一声，错开眼去，假装自己对不远处的那株山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盯着，直看得那株山茶似乎在风雨中不经意的瑟缩了一下。
　　没有人声，雨声便变得明晰了起来，风声飒飒，流动的山溪似乎因为雨水而上涨了些，叮咚作响。
　　青山延绵雾霭升，轻薄桃花逐水流。
　　就在众人懈怠了心神隐隐生出困倦之感时，一声不带内力的琴音荡开了空气，缓缓往外扩去。却是蓝湛解了古琴，以股为案，双手悬空，奏起琴来。
　　江澄先是怔了一下，侧头看去，见蓝湛心无旁骛兀自抚琴，并不理会众人投去的视线，身上不仅落了些桃花，衣服也渐渐被漉湿，不由地皱眉，招呼一名手下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者点头称是，转身便出了山亭，向溪边走去。
　　“蓝公子，我家宗主请你过去避雨。”那名手下还算有点眼色，虽然蓝湛与江澄有矛盾，但对他说话时的态度还是毕恭毕敬的。
　　蓝湛既不抬头，也没停手，就这么冷冷的将人晾在那里。
　　被无视了的江家修士尴尬地吸了吸鼻子，又站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山亭的方向，见江澄招收示意他回来，便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随即离开。
　　见蓝湛执意如此，江澄也懒得再请，索性随了他去。喜欢淋雨就淋着，蓝忘机自己都不在乎，谁管得着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虽然嘴上说着不用再管，但这山雨也不知何时会停，不想夜宿荒郊的江澄思虑一番，再歇息片刻，便率先走出山亭，领着江家修士冒雨前行。见众人再度启程，蓝湛利落地收起长琴起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