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文教授》凌冰凝

97、第二章 伤情

　　预言家日报蜂拥而来的时候，霍格沃兹城堡大门外，一个熟悉又变得陌生的身影跟随着出差归来的麦格教授走进。
　　“西弗勒斯-斯内普！”
　　“莱姆斯-卢平。”
　　半空中，两道视线理所当然的，激闪起了火花。
　　但火花，
　　帅，不过三秒。
　　打断，
　　由一袭呢绒紫袍，蛮腰纤细，淑影袅袅。
　　她！
　　斯内普站在门口，开门声虽惊动了他，却丝毫激不起他心中的波澜。
　　还计较些什么呢？
　　自从安娜死后，他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想搭理不相干的人，他走步向前，回头探查来人并非对后来人的礼貌，而是身为食死徒的惊醒和谨慎。
　　然而——
　　十年，
　　十年了，
　　若非找他有事，要不是非他不可，什么时候，哪怕只有一次。
　　这个冒名顶替的安娜会舍得让他看见她？
　　除非……
　　炙热的目光，只不过是准备出门，不曾想，刚打开却猝不及防撞进一颗震惊欣喜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心。
　　“斯内普？”莉莎自知失言，连忙改口“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
　　仓促之间，她竟然差点按照以前的习惯喊出了他的名字。
　　重新回到这个她认识世界以后，莉莎一直有一个疑问。
　　她是谁？
　　首先，她不是李莎。这一点她早就已经想清楚了，她拥有李莎的记忆、技能、魔法、知识，充其量不过角色扮演游戏里装备了一批高级装备，拍碎了一堆技能书直接获得技能，知识倒算是正宗，相当于在人脑CPU里装了一个图书馆，但真正需要读盘的时候却也少不了她本人一点一点认真学习。
　　可是，
　　作为安娜-罗西，那些经历却不能作为单纯的电影处理，那是记忆，是她的过去。
　　作为莉莎-波特，同样的十一岁的，十一年的经历，是她的现在。
　　那么，她究竟应该算是谁。
　　还是那句话，仅仅是接受身为安娜-罗西的过去，我就必须是另一个人了？
　　凭什么？！
　　凭什么见到他眼中明晃晃的失望，我会不忍、会难过、会不得不动用魔法封闭大脑？
　　两双对视的眼，两颗封闭大脑的心。
　　只是重逢后的第一眼，短短的连另外两人都没来得及察觉的瞬间。
　　莉莎越发认定自己被身为安娜-罗西的过去影响。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却不甘寂寞：影响？没有过去的你，怎么可能存在现在的你？！
　　莉莎啊莉莎，你真不觉得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斯内普的心，依然沧桑、孤寂。
　　我，又出现幻觉了啊。
　　十年来，他不曾放下。
　　十年来，多少次在空无一人之处听见她，多少次将格兰芬多的女学生错当成她。
　　斯内普教授？
　　呵呵，
　　这又是一次完美的痴心妄想！
　　多少年了，就算是顶替安娜的那个家伙何曾用过这个称谓？
　　他的安娜，怎么可能出现在有第三个人的场合见到他？
　　再定眼，背对着麦格教授和莱姆斯-卢平的依旧是那个失却了一切的，仿佛依然死去的行尸。
　　直到——
　　“安娜？”卢平，“十多年了无音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在一直在这里当教授？”
　　“啊——”莉莎明显不在状态，“你是？很抱歉，这位先生，我们见过面吗？”
　　“你……”卢平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反倒却觉得理所当然，“果然还是不肯原谅，自那件事之后。”
　　但事实却并非卢平想象的那样，“不是，她只是……”
　　“安娜，他就是莱姆斯-卢平，之前和你介绍过的，你们曾经是格兰芬多的校友。”麦格教授看到气氛不对，善解人意的向莉莎解释。
　　“卢平先生，”莉莎礼貌的说，“你好，听说你以前是我的同学，很抱歉，出于某些原因，我想我可能认不出你了。”
　　“认不出？”抢在卢平之前，一个艰难的疑问从斯内普的嘴边脱口而出。
　　斯内普想寻求答案，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呼之欲出。
　　细腻的卢平却在莉莎发白的脸色中看出了什么，他试探还不忘自黑，“那是当然，比起当年我可以妥妥瘦了好几圈。不怕你笑话，之前麦格教授来找我的时候也没能一下子认出我来。”
　　“不，没事的麦格教授，在场的都不是什么外人。”莉莎说，“实际上，当年最后一站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偏差，很多过去的人和事，我都记不得了。”
　　“偏差？”斯内普咄咄逼人的眼神逼迫着她，但回过神来的莉莎终究在自己的身边竖起了一道壳，并不打算将战斗中发生的种种一并交代出来。
　　“你们聊，我突然想到有东西忘了拿。”莉莎说。
　　“邓布利多教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会在第一次与学生见面的时刻迟到，卢平先生，下次，请务必准时。”斯内普深埋了没被任何其他人收到的失态，他说，“两位，失陪，先走一步。”
　　门开了，
　　门又关上了。
　　与坐满是学生的礼堂相对的，自然是空无一人的走廊。
　　纯白的高跟皮鞋哒哒作响，空旷的归路，出奇得静，连爱凑热闹的幽灵这一次都没碰见。
　　一前，一后，
　　斯内普尾随莉莎，直到她打算关掉魔文教授办公室的门却被他生生硬挤进去一半身体。
　　“您从未告诉过我，从未……”
　　“钻心咒。”
　　“失忆。”莉莎装作有些崩溃的表演着灵灵之前给她的人设，她说，“或者，你可以觉得我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却凭借自己是治疗师的身份，一直躲着不去圣芒戈。”
　　坑死人的设定，却再没有更好的、更适合灵灵顶替真人的理由和借口。
　　别人不知道之前的安娜-罗西是有人假扮的，斯内普能不知道？
　　绕口的是，莉莎不知道斯内普他原来就知道这件事。
　　另一方面，斯内普当然应该能想到的，然而听说了“真相”，原本已经毫无瓜葛的两人，却一个一个智商下线。
　　“你！”
　　压着门的力量弱了，就好像斯内普的不自量力却又无可奈何。
　　“很值得炫耀吗？”
　　这一次，门很容易就被关上了，“不，我不知道……”
　　门外，警戒魔咒传来的，是他的脆弱。
　　“脆弱，”莉莎对着门的方向说，
　　“脆弱，而又不为你本人所知。”
　　传音透过门，到达了斯内普的脑海。
　　“现在，你知道了。”
　　“我……抱歉，安，我真的——”
　　“可悲的是，我什么都忘记了，有一件事却记得很清楚。”莉莎传音说，“告诉我西弗勒斯-斯内普，敢不敢告诉我谁是告密者，谁是那个害死波特的人？”
　　蓦然，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然而，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很快，
　　暴风雨来了。
　　“十年，整整十年，”门外，斯内普极度失态的说，“这就是你躲了我这么多年的理由？”
　　他知道她听得见，就好像他理所当然的知道在莉莎所在常驻范围之内到处都存在着她的监听魔法一样。莉莎曾把自己的底牌毫无顾忌的展示在他的面前，哪怕，哪怕得知他是一个食死徒，哪怕真真切切的清楚他左臂上被打上了那个人的标记，哪怕为了保密，他向莉莎保留了自己加入食死徒的真实原因。
　　“抱歉。”空洞的眼神，明显动用魔法咒语压下情绪的冰冷回答，“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一张脸面对一个出卖了……”
　　“够了，”斯内普说，她听见一个即将崩溃的灵魂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我，
　　明白了。”
　　在伤口撒上一把盐，会发生什么？
　　她不知道。
　　她只清楚一件事，
　　“莉莎-波特，
　　你坏得还不够彻底。”她对自己说，
　　“敢不敢现在就撤掉你对自己施展的大脑封闭术？”
　　她，
　　不敢。
　　所以，
　　原来那些都是真实的，
　　原来她不仅仅是11岁的莉莎-波特，
　　原来更多的，她灵魂之中更多的部分，曾被唤作另一个名字，她的名字叫安！
　　原来一开始她就想错了，穿越的目的哪里是为了改变什么劳什子过去。
　　她什么都没能挽回，
　　最终改变的并不是历史，不过是一个渺小的被称作安娜-罗西的人。
　　若是灵灵，
　　以她的理智，恐怕是会这么说的吧。
　　行动，
　　完美！
　　现在好啦，
　　他的愧疚、他的骄傲，
　　或许，他这辈子永远忘不了一个人，作孽的是，他这辈子也同样不可能再纠缠这个人。
　　可悲，
　　想想你想要冒险的，
　　对他，
　　却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见，
　　不如不见。
　　念，
　　不若人生只如初见。
　　收敛一切必须放弃的，收回理智抛却杂念，莉莎开始了属于她个人的行动。
　　“目标：金妮-韦斯莱。”
　　从箱底找出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趁全校师生都在礼堂迎接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时刻，隐身闯入格兰芬多塔楼也算是正当时。
　　可惜了，
　　不在场证明被破坏。
　　若是事发，不知道有的人会不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伏地魔的阴影，近了，近了。
　　夜晚，当失而复得的日记本出现在金妮-韦斯莱面前的时候。这一次，金妮迫不及待的旋开了墨水盖，用蘸上墨汁的羽毛笔开启了同年长的学生会主席之间的请教和求知。
　　“你喜欢上一个人？”汤姆-里德尔优美的花体字出现在金妮面前，“一个优秀的男孩？”
　　“Harry Potter.”(哈利-波特）
　　“Who？”(是谁这么幸运？）
　　“The boy who lived.”（大难不死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