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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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我不过是碌碌庸人，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做了对的事。
许多年后黑子哲也在自己的自传扉页写下这句话，不禁露出微笑，叫来陪伴了他漫长岁月的那个人，勾了勾他的手指，无声地传达着说了一辈子的情话。
“为什么？”火神下意识问道，他似乎过于迟钝，以至于不能理解自己的邻居怎么会对自己产生这样的感情。
“我也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等等……我，我暂时没有办法回应你——”
“我可以等。”
“不是这个问题吧！我们……”他急到皱起两道剑眉，又迅速放缓了语气，“我的意思是，我们，并不是很了解彼此吧。”
我知道你。黑子在心里默念道，我知道你很多。可是他不能直白地说出口。
该死的。
“listen，我并不想伤害你。”火神缓缓道，“但也不想你后悔今天的决定，are we clear？”
“我不会后悔。”
火神这时才发现，黑子比他认知中要倔强的多得多。
在他看来，黑子对自己的情感不过是因为自己对他的关怀。他承认自己有些担心这个有着胃病瘦弱的邻居，所以不自觉地想要关心着他，所以才让他产生了因为渴望关怀误认为是追求爱情。
“我们先回去吧。”现在的状况，拍摄似乎是没法继续下去了。
“哦。”黑子点了点头，停滞许久的大脑迅速转动，理智迅速回归，思索着自己一时冲动之后如何挽回这般尴尬的局面。
可惜，他并不能想到任何办法。
然而这竟不是最糟糕的局面。
之后的那一瞬间，黑子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天崩地裂。
第二天的时候，火神带了黑子之前落在家里的外套还给他，黑子借机邀请火神来自己家坐一会。鉴于已经没有退路，他干脆就坦诚起来。
火神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盘腿坐在方垫上单手握这绿色磨砂的瓷杯，等着黑子拿点心过来。
他也在纠结着怎么和黑子说清楚自己对他并没有……也并不完全是并没有。首先，黑子的样貌还不错，某种意义上属于能激起人保护欲的那种，性格也很温和，和暴躁的自己意外的合得来，再者他觉得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说起来，他和自己所认识的某个人十分相似，都……很让人着迷。
但这也是他不能接受黑子突然地告白的原因——他并确定自己是否喜欢他，总是不经意地将他与网络上的K重叠起来——若是真要说一个喜欢的人，网络上的K是他更倾慕的灵魂伴侣。
“叮咚——”
放在桌前的电脑发出提示音，随后又是一串急促而连续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黑子？”火神喊了黑子的名字，却没有人回答。黑子在厨房准备东西大概听不见。
应该是什么要紧事吧。
火神起身，凑近被电脑屏看了一眼。
「相田丽子」
一个名字映入眼帘。火神瞬间有种奇异的预感——真相要破茧而出了。
不合时宜地，对方又迅速发来对话信息。
「相田丽子：K！！！！！！！稿子再不交来你就等着我直接去找你吧！反正我也知道那家伙住在哪里！！！！！！！！！！」
K？相田丽子火神是认识的，是他在日本为数不多的好友，但也不是没有重名的可能性。但K？稿子？
也就是说……
“火神君，不好意思有点慢……”黑子端着方的整齐的甜品推门进来，站在电脑桌边的火神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
“你就是K。”
没有疑问语气，冷淡得像个陌生人。
“……是。可是——”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是网上的T？你他妈耍我？”一双愤怒的红眸，却依旧让人喜欢的紧。
黑子感到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痛着，无数解释的话语哽咽在喉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火神将他的沉默视作默认，不禁冲他大喊“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
但对方完全没有辩解的意思让他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得不到任何回应。
果然自己才是最蠢的那个。
心乱如麻的火神推门而去，离开这个让他感到烦躁的地方。
该死的。他咬着牙，“咣当”一声摔上了大门。
黑子一直到火神离去，才脱力一般靠在墙壁上，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墙壁坐下，将身子缩成小小一团。
又搞砸了……
我又搞砸了……
果然还是我的错，是我奢求太多了……但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滴滴滴——”电脑的提示音将他唤回，虽然已经无心关注到底是什么急事，但出于礼貌总要回应一下。
看向电脑，黑子明白了火神究竟是如何发现自己隐藏许久的秘密。还是自己大意了。
黑子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相田，这是他唯一能想到可以给予自己帮助的人。
“黑子？！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你的稿子拖了多少天了！！！！”
“他知道了。”
“啥？”
“他知道我是K了，我该怎么办？”
“他？大我吗？”
“我该怎么办……我……我不是有意骗他的、你知道的……”
“你冷静点。”相田从不知道这位有着理性头脑缜密思维的老师，竟然能慌乱到这个地步。
“我该怎么办？”
“听好，首先你要向他道歉，解释清楚，不过不是现在。你们都冷静一下，明天好好谈一次，在这件事上你不能有任何隐瞒，即使有苦衷也要如实告诉他明白吗？”
“好。”
“再有，那家伙属于吃软不吃硬，如果和他好好说明白他一定能理解你的。不过你若是为了什么不正当的目的，我这个做朋友的也不会原谅你的。”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黑子冷静了下来，一切都因自己的胆小怯懦而起，也时候承认自己不过是个胆小鬼了。
“嗯~不客气——”相田耳边传来挂断的“嘟嘟嘟”声，突然想起来该死的家伙稿子还是没有交，气得险些甩了手机。
不过嘛……她转了转眼珠，若是他们两个和好了，岂不是自己随时可以拜托大我催更啊！干得好！丽子！
明天。相田说明天，但若是可以，黑子一瞬间都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黑子缓了口气，重新坐在桌前，拿起钢笔和信纸，开始给火神写一封信。他不擅长用言语表达，希望可以用文字表达处自己真实的想法，希望能得到原谅。
在他寂寞的时候，火神毫不吝啬他的温暖，让他如蜗牛一般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夕阳带着鲜血一般的残红色，透过窗户洒下一层橘黄色的光辉，黑子缓缓写下最后一个字，将钢笔放在一边，面上不知是何表情。
心乱如麻，他纠结着，入怀春的少女和友人嬉笑打闹，说出心中羞涩的疑惑——他会喜欢我吗？他送了我礼物，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可惜现在在黑子心中烦扰复杂纠缠不清的情绪，无非是能否获得那个人的原谅，无从解决，只能寄希望于所谓的明天。
他试图重新和火神取得联系，想在平时交流的网站向他先道歉，发了大段的文字对方却只字未回，所有信息的状态也都是【待阅】跟让他忐忑无比。
【TBC】
作者有话说第8章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