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脑残粉儿》林擎霄

16、人心鬼16

　　瞬间，白瑜脸涨红了，燕佑青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柔和极了，和他平时那副不爱理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的目光似乎也带着笑意，一直专心的注视着白瑜的反应。

　　白瑜突然间说不出话来，其实他算是个挺长袖善舞的人，经常有人说白瑜很会活跃气氛，能让周围的人感受到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即便是白瑜这么懂得搭话的老油条，面对燕佑青这么直白的话，仍然觉得脸上发烧，心跳加速，仿佛舌头都不灵光了。

　　他本来就对燕佑青这个人很有好感，认为对方是个肯做事又体贴下属的实干型领导。燕佑青或许表现的很冷面，不多言辞，但没有人比他对更负责任。现在被燕佑青这么和声息气的对他道歉，白瑜哪里还会计较对方当初那点冷漠，他的胸口简直燃烧起一片火苗，恨不得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明白燕队的顾虑，要是我，也不会轻易把信任交付给这样业余的人。”

　　“所以你不怪我了？”

　　“不怪不怪……”

　　“很好。”燕佑青口气一松，脸上微微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笑容辗转即逝，快的几乎白瑜没反应过来。“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和我们一样正常上下班吧，原先亦年总是早放你回家，我觉得这样不好……既然你这么热心想要加入我们，就别搞特殊了。”

　　白瑜：“……”

　　要不要这么坑他啊，队长！

　　所谓的正常上下班，根本就是跟随大众加班加班再加班，特案组的所有成员最近每天超负荷运作，加班到十一二点是常事。燕佑青在领白瑜进档案室后，更是直白的对他说，今晚就别想回家了，他们必须得把这三年的失踪人口档案全部捋一遍才算完工，这是一项历时浩大的工程，白瑜最好不要抱着什么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可以提早离开。不过如果时间太晚，他没有车回家，燕佑青可以在休息室里分给了白瑜一张床，算是新员工福利。

　　领导都这么屈尊示下，白瑜哪里敢说不，当真和燕佑青整理资料到了半夜，等到一两点过后，两人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这时候办公室已经躺倒了一片，陈越涛顶着个鸡窝头工作，身边放着一条睡袋，他今晚打算就睡在这里，其他人有些回去休息，有些还在熬夜。燕佑青到外面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对所有人说，“大家辛苦了，现在太晚了，先休息吧，明早十点开会汇报工作进度。”然后在一片蔫蔫的回应声中，领着扭扭捏捏的白瑜进了休息室。

　　这还是白瑜第一次进办公室隔壁那个房间，平常的时候他只在外面的大办公室活动，直到今天被燕佑青抓来加班，才有幸见识的里面的情形。不过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这件休息室布置得格外朴素：一张沙发，三个大柜子，两张折叠床就组成休息室的全部，没有任何家具，也没有待客用的茶具，简陋的近乎寒酸，根本不像一间用来休息的房间，反而像是存杂物的库房。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却是最近一段时间特案组的诸位轮流休息的场所，有段时间燕佑青甚至就直接住在这里面……

　　白瑜忍不住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他总觉得这样破旧的地方和燕佑青那张光鲜亮丽的脸很不搭调，燕佑青……怎么说，应该是过着更加优渥的生活，用最精致的物品享受最舒适的服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蜗居在这个小房间内，过着粗糙又随便的日子。但对方对这样的环境却表现的格外适应，燕佑青把外套一脱，丢在沙发上，又顺手扯开领口，弯腰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一抹浅浅的肉色在白瑜眼前晃过，白瑜面上一晒，赶快移开视线。

　　“将就一下，明天我送你回宿舍拿换洗衣服。”燕佑青熟练的从柜子里面拿出床单和被子，扔两张折叠床上，“被子干净的，我昨天刚从家里带来。柜子里有没开封的新牙刷毛巾，你自己去拿，漱口杯你看看是用外面的纸杯好还是你的喝水杯，小白，条件有点艰苦，克服一下吧。”

　　白瑜连忙点头。

　　燕佑青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挺满意他的听话，“那我先去洗漱，你看还缺什么，等我回来和我说。”

　　他说着就往洗手间走去。

　　等两人都收拾完毕，燕佑青站在门口低低的对他说了一声，“睡吧，今天辛苦了。”然后头顶的灯瞬间就灭了。

　　燕佑青动作很轻爬回自己的床，折叠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弱声响，这种床铺用来睡觉自然是很不舒服的，但他很快就入睡了，他不知道躺在距离他不到一米位置的白瑜，此刻却觉得有些难以入眠……

　　……

　　风声，雨声，雷鸣声。

　　暴雨中，他在狂奔，一路向前。

　　再快一些，再快一些，白瑜这样对自己说，闪电轰隆，几道亮色划破天际，印出他焦躁不安的面容，耳边是密密集集的雨声，豆大的雨点凶狠的落下，砸在他的脸上头发上，又顺着他的衣领口流进衣服里面，把人浇得透心凉。

　　咯吱一声，教学楼的铁门被他猛地撞开。

　　白瑜三步两步爬上顶楼，打开天台的门，他知道自己来晚了，但是却不记得自己为何要这样焦急的赶来，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制止住他！

　　当他一脚跨入天台的时候，白瑜倏然睁大了眼睛。

　　眼前站在一个高瘦的身影。

　　白瑜猛的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他的内心充满了震惊和畏惧，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他？

　　看着那人，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明明两人相隔不到几米的距离，看似很近，但对方却好像同他相隔天涯那般遥远。

　　“不可能，不会是你……”他喃喃的道。

　　“的确是我。”对方这样说。

　　“为什么？”白瑜不敢相信。

　　“为什么？”那人轻柔的重复了一遍，反问道，“你说呢？”

　　不知不觉中，白瑜已经走到对方面前。

　　他定定的看着那人，对方也同样温柔又坚定的看着他，一如往昔。

　　“老二……”白瑜忍不住喊他。

　　然而突然间，对方的神色就变了，他猛地抓住白瑜的手，“白瑜，别怨我。”

　　他的力气很大，白瑜一时没有防备，被他拖到了天台边缘。

　　“你干什么？老二！放开我！”白瑜急了。

　　对方充耳不闻。

　　白瑜情急之下，脚在他身上狠狠蹬了几下。“老二！老二！黄志芳！”

　　男人摁住他的手脚，把他狠狠往栏杆外一推：“白瑜！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要查下去，为什么要这么倔强，要不是你！要不是你……”

　　“！！！！”白瑜猛地睁开眼睛。

　　他心跳得飞快，人也好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浑身汗湿，刚才那一刻，他仿佛从万丈高空跌落，一瞬间失重的感觉让他分不清自己现在身处何方，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额头上似乎顶着什么，热乎乎的。

　　白瑜伸手把放在他脑门上的东西拿下来，一阵无语，原来有人在他头顶上放了一袋热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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