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恋人》我寄明月

4、步步接近

　　蒋座铭头疼地看着眼前的齐利安：“这样也太明显了吧，就不能穿休闲装吗？”
　　齐利安也很无奈地看着蒋座铭：“按照规定，工作期间一定要穿着这套制服。保护你，就是我现在分配下来的任务，也就是说我必须穿着这套。”
　　蒋座铭移开视线时，目光落在不远处抱着伞假寐的徐朗身上：“你穿着这件，不是生怕那帮人注意不到我吗？”
　　齐利安直言道：“如果他们真想找你，肯定会找到这来，跟我这身装束完全没有关系。工作是很危险的，这套制服能有效保护我，我也真的不想在此期间换下来。”
　　蒋座铭犹豫了一会儿，叹气：“你回去吧，我会告诉我哥，会自己再想办法的。”
　　日常生活里身边一直跟着一位穿着制服的特调部警员，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象。
　　齐利安愣了一下，抿唇：“可以的话，你能现在就询问部长的意见吗？只有他确定我可以走我才能离开。”
　　其实本来可以不这样，但是今早出来时，部长的脸色很难看，他担心这时候自己直接回去，会被责备。
　　蒋座铭同意。

　　感觉到有人帮自己挡住了阳光，徐朗睁开眼睛，是蒋座铭。
　　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发生了什么事？昨晚你哥跟我通信，今天又派部下来找你。”
　　“如果你答应了那个请求，他今天就不会来了。”蒋座铭无奈苦笑，“这样都不愿意让我和你一起住，你真够狠心的。”
　　听到蒋座铭这么说，徐朗觉得有些在意起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突然要和我住一起，真的很奇怪。”
　　蒋座铭不解：“我哥没跟你说原因吗？”
　　徐朗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掩饰尴尬，毕竟昨晚是他不想听直接中断了通信：“没说。”
　　果然哥哥就是不靠谱，蒋座铭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说的可怜一点：“‘炎’越狱了，我哥担心他会找上我以此来要挟他。”
　　“炎？就是伤了你喉咙那人？”徐朗扯了下嘴角，笑，“要是你被抓走，你哥会答应他们的要求吗？”
　　“肯定不会。”
　　徐朗继续笑：“我猜也是。”
　　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会儿，“比起我，专业的来保护你不是更安心。”
　　“我可受不了他穿着那身衣服，二十四小时在我旁边，太引人注目。说实话，我觉得那帮人会来找我的几率挺小的，但是我哥不这么想。你这么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于你，怪只怪我自己的字，是个废字，保护不了自己。”

　　“你的字不是废字。”
　　徐朗那突然严肃认真的语气让蒋座铭有些呆愣。
　　徐朗注意到有人在对着这边拍照，稍微侧了下脸：“只是你还没找到属于它的位置。”
　　蒋座铭心里默默叹气，曾经徐朗也这么跟他说过，不过估计徐朗已经完全忘了那时候的事了吧。
　　那时候的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完全无法衍生出各种相关的能力，被其他孩子嘲笑是“好色”的色时，被徐朗听到了。
　　无法忘记那时候小徐朗认真的表情：“你的字是色啊，肯定是‘音色’的色，所以我们注定是好朋友。我的字是‘音’，我们两个在一起可是会很无敌的哟。”
　　原本他也是这么坚信着的，所以也像徐朗一样对声音做着各种加强训练，直到声带被毁坏。
　　平时说话只要多说一会儿都会略显吃力，更何况唱歌，已经是不敢奢望的事情了。

　　徐朗发现蒋座铭在发呆，胳膊肘碰了碰他：“呐，我觉得吧，其实你的字也可以衍生为情绪。你试着在一种明显的情绪状态下使用能力看看。”
　　“……”蒋座铭沉默，不确定地问，“对你使用吗？”
　　徐朗回答道：“是。”
　　蒋座铭有些迟疑地看了下周围：“在这里吗？”
　　徐朗注意到周围人越来越多，的确不是个好地点：“我下午没课，你呢？”
　　这种时候就是有课也得说自己没课啊！
　　蒋座铭当即回答：“我也没课呢。”
　　“嗯，那等会儿结束了，吃完饭去我家。”
　　徐朗对着前来报名的妹子露了一个微笑。
　　蒋座铭欣然答应。
　　之后，趁着没人注意，他走到无人的角落，给自己的同班好友发了信息，让他们帮自己解决下午那节课的点名问题。

　　方文中之前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的在附近晃荡，没有去打扰聊天的两人。
　　现在见两人已经分开了，立刻就蹿回到徐朗身边：“小八，我听她们说最近打算出‘the next’，你有没有兴趣啊？”
　　“TN？加我一个。”徐朗点头。
　　“好的，晚上我们建个讨论组谈下详细分工。”

　　接近下午两点的时候，大家才开始陆续离开。
　　和方文中等人挥手告别后，徐朗和蒋座铭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本来是打算在学校食堂解决午餐的，但蒋座铭说他要亲自下厨。
　　徐朗见此，没有拒绝的理由，欣然同意。

　　徐朗家。
　　“你呢，就坐在这里等着就好。”
　　蒋座铭说着，一边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料，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忙碌起来。
　　徐朗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看向厨房，纠结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起身去帮忙，被蒋座铭推了出来。
　　“都说了，你等着就好。”
　　徐朗耸肩：“好吧，那你等会儿做好的时候叫我，我去下房间。”
　　等徐朗消失在视线里，蒋座铭握着炒勺露出仿佛痴汉般的傻笑，喃喃道：“好棒，在徐朗家亲手给他做‘爱心料理’。”

　　回到房间的徐朗联系了蒋振鹤，详细地询问了“炎”的情况。
　　“你是同意了？”
　　蒋振鹤一边巡视着部下在进行增强体能的训练一边和徐朗通信。
　　徐朗一口回绝：“才没有。”
　　“你和座铭是朋友吧，在这种情况下，和他一起住一段时间，就那么不能忍受吗？而且这不是无偿的。”
　　徐朗扶额：“话虽然是这么说……”
　　但是你弟弟不仅仅是想和我做朋友啊！

　　“徐朗，可以了。”
　　身在厨房的蒋座铭喊了一声，徐朗挂断了和蒋振鹤的通信。
　　“希望合你的口味。”蒋座铭一边端盘上桌一边冲着徐朗笑。
　　被那样的笑容震了一下，徐朗沉默地坐了下来，开始尝试菜肴，皱眉。
　　蒋座铭瞬间紧张了：“不好吃吗？”
　　徐朗咬唇，不甘心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做的比我要好吃很多倍。”
　　之后两人开始沉默的共进午餐，没有再说一句话。

　　用完餐后，俩人正经地面对面坐着。
　　笔直着身体，徐朗一脸严肃地说道：“那么现在开始吧，你试试在悲伤的情绪下对我使用能力说话。”
　　蒋座铭摇头笑：“你要我一下子悲伤起来我做不到啊，况且……”
　　看着这么一本正经的你，完全悲伤不起来啊喂！
　　“那就你现在的心情，现在的情绪，试着用能力传递，我觉得应该是有作用的。”

　　徐朗低头阅读移动终端上搜到的资料：
　　色从“人”，本义作“颜”气解，即人的脸色、神色。
　　当人心有所感，则喜怒哀乐爱恶欲之气，即会随现于眉宇间。
　　故无论是喜颜悦色、郁郁寡欢的难色、压力的苦色、忧伤的悲色、病后的苍色、愤怒的红色……及形形色-色，每天无不是随着境缘变化，起心动念间，在人生舞台上，演活着不同的神色，于是丰富了人生的色彩。

　　蒋座铭本来就对颜色这种色彩的感受很明显，虽然并没有任何实际作用，但的确是有这样的优势存在。
　　如果以此去感受情绪，启用能力时应该能让对方产生情绪共鸣，然后……

　　瞳孔里的金色圆圈开始浮现，蒋座铭盯着徐朗的双眼。
　　不知为何，徐朗有些不适地眨了几下眼睛，想移开目光，被蒋座铭抓住了双肩，迫使他不能逃避。
　　然后金色的“色”字出现在圆圈里，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是认真的。”
　　咚。
　　心脏被敲击般的感觉。
　　徐朗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有什么流进他的脑海。
　　回过神，他赶紧推开蒋座铭，站起身。

　　蒋座铭问：“有效果吗？”
　　虽然曾经往过这类似想法上想过，但是还未实行过，而且，传递情绪什么的，能有什么作用？
　　“你……”徐朗欲言又止，不敢正视蒋座铭的目光，“我觉得这方法可行，你应该试着往这方向练习。”
　　“可惜，就算真的能，这不是战斗型的能力，又保护不了我，也保护不了我想要保护的人。”
　　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
　　徐朗被这一句话勾起往事，情绪剧烈翻腾，压抑已久的愤怒和悲伤冲破了破旧的闸口，顷刻间倾斜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