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那个姓莱斯特兰奇的小哥》绝舞斐扬

2、突然想写短篇

　　这是一切的开始，刻骨铭心。

　　十一岁的马里奥知道人们为什么会用那种或厌恶，或恐惧，或鄙夷的眼神看他，但他还未接触生离死别，不明白父母的行为与他有何关系。

　　十一岁的马里奥开始知道了什么叫做“兄弟”，这种种巧合导致的共同冒险而产生的孽缘连他们中最聪明的兔牙小姑娘也说不清楚。要知道刚开始他们是不会带着一个姓莱斯特兰奇的家伙一起冒险的，至少罗恩不会。

　　十二岁的马里奥少年为了救蛇口之下的哈利拔出了格兰芬多的宝剑，哈利永远记得将巨蛇一刀毙命的马里奥当时晦暗到可怕的眼神：“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朋友，畜生。”

　　马里奥一直是个正直勇敢坚强乐观的孩子，邓布利多教授和麦格教授都这样认定，被迫不得已的福吉宣布无罪的小天狼星揉着他的脑袋哈哈大笑着，说想看远在阿兹卡班的堂姐若是见到她的儿子成为了这样一个标杆般的格兰芬多会是怎样的表情。

　　十四岁渐渐有了英俊雏形的的马里奥在火焰杯事件之后被从对角巷劫持，第一次直面了伏地魔，当时的马里奥还是一个少年，他被伏地魔骇人的压迫感和邪恶的气场吓得紧握魔杖一动不动。伏地魔用蛇般的声音告诉他，黑魔王因为他最忠诚的仆人的儿子与救世主一路而感到生气……因恐惧而不知所措的马里奥想到了无辜身死的塞德里克。

　　伏地魔说他愿意给马里奥一个机会，看在贝拉特里克斯的份上。马里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撑出一副平淡的样子，说他想回去考虑一下。话刚一出口，他就想掐死自己了。果然伏地魔的蛇瞳中掠过怒意，却仍是放他回去了，马里奥知道，这都是因为他的母亲。

　　马里奥回到霍格沃茨后，站在拉文克劳的观星台上整整一夜。

　　先是哈利三人，再是整个霍格沃茨，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马里奥的变化。他开始有意疏远哈利他们，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好勇斗狠，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莱斯特兰奇在一个鲜有人至的教室对一只兔子念咒，然后那兔子就死了……一时间，食死徒后裔马里奥·莱斯特兰奇听说神秘人回归的假消息就本性暴露，暗中练习不可饶恕咒的流言甚嚣尘上。

　　麦格教授有找他谈话，却无法改变马里奥眼中的冰冷与执拗，只得作罢，再说哈利，罗恩，到后来，最为执着的赫敏在几度找他交流，想让他说出原因或者变回原状却屡遭嘲讽之后，也是愤然离去。

　　十五岁的马里奥在得到阿兹卡班食死徒大规模逃逸的消息后，离开了霍格沃茨，找到伏地魔，成为了一名食死徒。

　　罗道夫斯和贝拉特里克斯欣喜地看着英俊不亚于当年的小天狼星的马里奥跪倒在伏地魔脚边，亲吻他的袍脚。就在刚才，他们的儿子的左臂烙上了和他们一样的标记。这是属于黑魔王的荣耀 ……

　　马里奥退居一侧，被父母拉至长桌上一个距离伏地魔不算远也不算近的椅子坐下，瞥见贝拉隐隐透露着疯狂的笑容，马里奥不禁想起小天狼星失望愤怒的脸。

　　和小天狼星与哈利一起住在格里莫广场的日子，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他会记得这一切的美好，也会记得黑魔标记烙印的疼痛，更会记得属于他的，罪孽。

　　食死徒里有几个熟人。噩梦般的魔药教授，有着蜡黄的脸和油腻腻的头发的斯内普，以及那个鼻孔朝天的马尔福的老爸。啊，以及那段孤寂的时光唯一偶尔会出现在他身边的人类，纳西莎阿姨。马里奥对贵族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一向不感兴趣，更不想去了解，不然他岂会现在才知道他和那个马尔福居然是亲戚。

　　马里奥凭着对伏地魔命令的绝对执行，也就是百分百的听话，以及不亚于任何一个凶暴的食死徒的嗜杀逐渐成为了伏地魔用着最为顺手的那部分人。伏地魔在给他打上标记之前，有问他选择这条路的原因，他当时露出了一个阴冷血腥的笑容，“唯有杀戮能使我忘记疯狂，而这凤凰社并不能给我。”

　　或许因为这一句话，或许因为想断了他的后路，伏地魔派给他的任务大概都是些抄家灭族，杀人灭口之类的，就比如这次，就要去取斯托克一家的性命。

　　斯托克先生是个恪尽职守的奥罗。当年伏地魔身死，他查办了不少食死徒，和疯眼汉不一样，他并不是个十分强大的巫师，也没有凤凰社作后盾，所以伏地魔卷土重来，对他下手是必然的。马里奥披着黑色斗篷，戴着银色面具，与几个同样打扮的食死徒靠近这所毫无防备的房子。

　　开门咒，尖叫声，狰狞的脸，残忍兴奋的笑声，倒地的中年男人和女人，尸身被漂浮起来的少妇，火光，婴儿的哭声交织。等等，婴儿？看着传出哭声的房门，马里奥面具下的眼睛惊愕地睁大。老斯托克死前施的唯一一个咒不是保护自己的铁甲咒而是静音咒，原来是为了这个孩子吗？等他死亡后，咒语失效，婴儿的哭声还是传了出来……眼看着同僚们的目光转向那扇门，行动快过思想的马里奥冷哼一声，“我来就行了。”

　　极快地用变形咒将玩具熊伪装成婴儿的尸体，昏迷咒幻身咒打在婴儿身上，等马里奥反应过来，他已经待在他自己的房子里，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女婴。

　　十五岁过了大半的马里奥少年，生活中除了杀人放火，化身Z先生传递情报，还有照顾婴儿。

　　十六岁的马里奥已经可以坐在伏地魔右手边最近的位置了。他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哪怕面对曾经的校友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念出死咒，新加入食死徒的马尔福见到他这副阴冷的样子就害怕，哪有当年趾高气昂的样子。连伏地魔都说，莱斯特兰奇家的儿子是天生的黑巫师。

　　贝拉还在絮叨着她伟大的主人和纯血的荣光，马里奥则在他的小屋里面对着向他甜甜地叫爸爸的斯托克小姑娘不知所措。你该恨我的，孩子。这样想着，马里奥还是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她，换来了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

　　马里奥很了解哈利他们，伏地魔深知这一点，并加以利用。果然有了马里奥提供的信息，他们好几次都差一点儿抓到救世主和他的同伴，并对马里奥更加信任。伏地魔的势力一句控制了魔法部和大半个魔法界了，哈利三人躲藏得尤为艰难。根据马里奥能够得到的消息，哈利他们正在搜集死亡圣器……死亡圣器啊。

　　哈利他们不知道总能给他们传递信息的Z先生是谁。Z先生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总能通过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帮他们逃脱食死徒的追捕，为他们提供线索。邓布利多在的时候还能一问，可是……

　　最后一战。

　　午夜，食死徒大举攻击霍格沃茨，巨人巨怪狼人阴尸等也在其列，马里奥做好了与曾经的师友对上的准备，却没想到挑上自己的会是麦格教授。马里奥沉默片刻，侧身躲过一个咒语的同时摘掉了兜帽与面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莱斯特兰奇先生！我曾以为你是个多么好的孩子，格兰芬多的骄傲——他们说的我原本是不太相信的……梅林啊！”麦格教授难以置信的表情和语气都在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多么令他曾经最喜欢，最尊敬的老师伤心。

　　马里奥一言不发地发起进攻，趁着一个学生躲避食死徒的攻击跌过来的一瞬间脱离了战局。状若无意地使路过之处的几个食死徒的致命攻击偏移。魂器，魂器还剩下几个？拉文克劳之冠被毁，大概只剩下纳吉尼了吧？伏地魔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会在哪呢？

　　用一个通过魔力小范围寻人的小魔咒，马里奥一直来到了禁林。这破败的小屋发生的一切都使人不敢置信，伏地魔和斯内普在交谈，然后伏地魔为了得到老魔杖居然杀掉了斯内普。躲在暗处看着伏地魔离去，哈利几人出现，等哈利拿到了一瓶记忆，马里奥也悄悄离开了这里。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斯内普原来是个间谍。

　　伏地魔是个很懂得利用人心的家伙。他用其他人的生命作威胁，在禁林和一众食死徒等待哈利自投罗网。他一定会来的。马里奥暗道，又不免有些焦急。对上伏地魔，哈利一定会死的。还有哈利头上的魂片……

　　哈利终究是来了。他的目光似乎在马里奥身上停留了一瞬，马里奥如同平时在伏地魔身边时一样面无表情地站着。当伏地魔用钻心咒折磨哈利时，马里奥感受到的是比自己被钻心咒折磨时更加深刻的愤怒。

　　不行，还不行。马里奥紧紧握住袍袖下的拳头。邓布利多教授说过，哈利必须死在伏地魔手上一次，才能抹杀掉那个魂片……

　　马里奥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但是当伏地魔的死咒打在哈利身上，哈利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的时候，他抑制不住的怒意和杀气令沉浸在无人能够阻止他的喜悦中的伏地魔都忍不住侧目。

　　“你想杀了我吗 ？马里奥。因为我，伟大的黑魔王，杀了你的救世主朋友？”伏地魔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足够让刚刚还在欢呼狂笑的食死徒们噤若寒蝉。

　　贝拉急切地向她的主人解释她儿子和她的忠诚，“当然不会，my lord，我只是过于……欣喜罢了。”大脑封闭术使马里奥的眼里一片空洞，而干掉了宿敌，已然无所顾忌的伏地魔也无意追究。救世主死了，无论小莱斯特兰奇怎么想，除了继续为黑魔王效忠，他别无选择。

　　伏地魔让憔悴不已的纳西莎去看看救世主是否真的死亡，当纳西莎大声说出“他死了”这三个字的时候，食死徒爆发了更加激烈的欢呼声。

　　真的……死了？一瞬间，马里奥的心坠落到了谷底。

　　他行尸走肉般的跟在抱着哈利尸体的海格以及黑袍猎猎的伏地魔后面，霍格沃茨城堡越来越近，满身狼狈的凤凰社和众位师生正在门口严阵以待。

　　他看到了赫敏，罗恩，卢平和他的妻子尼法朵拉，还有面色冷肃的小天狼星。马里奥可以猜到他会是怎样劝哈利不要去送死，现在看到了哈利的尸体，马里奥根本不敢再看小天狼星的表情。

　　接下来的发展十分出乎预料。马里奥.莱斯特兰奇在伏地魔对哈利波特鞭尸侮辱的时候突然暴起，抬起魔杖指着伏地魔的脸冰冷狠戾地说出那句震惊全场的“渣滓，把脚移开”也好，哈利波特的突然复活也好，伏地魔死咒的无效也好——在这样的前提下，隆巴顿用格兰芬多宝剑砍了伏地魔的宠物蛇什么的似乎也显得理所当然了。

　　混战开始了。马里奥像一个真正的死神那样，所到之处必有食死徒的尸体倒地。弗雷德·韦斯莱在那个黑袍的背影脚步未停，仅挥了挥魔杖就在错身间用一个极强的铁甲咒将爆炸隔绝在外的时候，忍不住叫道：“嘿，这真是太帅了！”

　　哈利与伏地魔的决战，伏地魔死了。没了首领的食死徒和神奇生物顿时溃不成军。于是胜利，摧枯拉朽一般的。

　　哈利还活着，这个认知让马里奥感到了些许快慰。他怀着无法言说的心情俯身阖上了贝拉特里克斯的眼睛。谢谢你的出现，母亲，即使你的眼中只有伏地魔。

　　夕阳斜斜地照进来，和失去亲友的人们的哭泣相合。马里奥一个人坐在大厅的角落里。因为最后的反水，他没有像其他食死徒那样被带走，因为没死也未像尸体一样被拉去清点。因着光线被遮挡，马里奥眼前倏忽一暗，抬头却看见了三个小伙伴不知何时变得成熟稳重多了的脏兮兮的脸。相顾无言，最终相视一笑。

　　罪孽深重的人终是要接受审判。

　　坐在威森加摩的铁笼子里，周围的阶梯座椅环绕着他，那些座椅被穿着红色袍子的巫师，女巫还有采访的记者，摄影，还有他曾经的师友挤的满满当当。

　　马里奥的内心毫无波动，他担忧的只有被家养小精灵照顾了一个星期的小姑娘有没有感到寂寞。

　　一个看上去像是头儿的男巫一条一条地列举了他的罪状，是啊，他怎么会忘记死在他手上的26人……虽不全是他一人所为，但参与了就是罪孽。这26人有男有女，有的是含饴弄孙的慈祥老人，有风华正茂的男女巫师，还有天真烂漫的孩子。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牺牲了他们，罪无可恕。

　　马里奥的思绪突然飘了很远，远到没有听到哈利赫敏他们对他的种种维护辩解。伏地魔说得不对。他才不是天生的黑巫师，他根本不喜欢杀人，午夜梦回那种负罪感足够把人逼疯。小天狼星说过，布莱克家的人大抵是很顽固的，他虽然只有一半布莱克的血统，这顽固的性格倒是像极了贝拉特里克斯。这就是他在偶然间在家族藏书里窥见魂器真相之后，就义无反顾地踏上这条不归路的原因吧。

　　回过神时，小天狼星与赫敏对他的辩护已经接近尾声，眼看着原来用看十恶不赦的食死徒的眼神看向他的那部分威森加摩巫师已然改变了表情，马里奥缓缓举起了左手，袍袖滑落，随着伏地魔的死亡，黑魔标记也不复存在。他一片寂静中沉声道：“我，马里奥.莱斯特兰奇，罪大恶极，不应得到任何宽恕。”

　　“马里奥你在发什么疯，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牺牲到这种地步，到现在就只想着去死吗？！”罗恩气得整张脸连着脖子都红得像他的头发一样，“何况你还救了我的兄弟！”
　　哈利和赫敏也焦急地看着他，马里奥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闭上了眼睛，不再对他们的话作出反应。一切都是哈利他们自己的成果，哪有他这罪人什么功劳。

　　小天狼星早就料到了这个执拗的家伙会露出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嘴脸，他打了个响指，一个哭得稀里哗啦还打着哭嗝的家养小精灵就抱着个同样在大哭的女婴出现在了他旁边。“都是珍珍的错，珍珍违背了马里奥小主人的命令，但是珍珍是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她不能违抗布莱克先生……”

　　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众人交头接耳，骤然转头看过去的马里奥突然想起来，小天狼星这货当时是说将珍珍“给你用”而不是“送给你用”。

　　“嘿！马里奥，你偷偷救出来的那个斯托克家的婴儿，今早还在哭着找爸爸呢！”小天狼星露出了一个纯洁的笑容，示意珍珍将哭闹不止的婴儿送到笼子旁边。

　　“Pa，爸爸！”小姑娘本就可爱得让人内心柔软，她被珍珍放下来后，蹬着小短腿就向她最最帅气的爸爸跑过去。她的鼻头红红的，泪痕还未干，却在看到马里奥的一瞬间露出了超大的笑脸来。白胖的小手穿过铁栏杆握住第一时间蹲下来向她伸出手的马里奥的手指，“papa不要走……”大大的蓝眼睛里盛满了委屈，马里奥顿了顿，另一只手揉了揉小姑娘柔软的头发。

　　“哦梅林啊！”很多女士看到原本就相貌英俊的马里奥在和这小姑娘的互动中温柔得要溢出水来的样子，都惊叫着捂住了胸口，再不信这人是个丧尽天良的魔头。

　　小天狼星给哈利，赫敏，罗恩递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哈利笑着给他竖了个拇指，连麦格教授都笑着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这场战争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太多，他们已经不能再失去马里奥了。

　　最终威森加摩宣布他无罪释放。马里奥开始了一心一意带孩子的生活，应邀担任了黑魔法防御课的助教，几年后转正。之后的那些年，也有些姑娘愿意和他在一起，他都婉拒了。马里奥忘不了那26人，也忘不了间接因他而死的贝拉特里克斯和罗道夫斯。

　　他给他的小姑娘取名叫蕾娜，蕾娜.斯托克.莱斯特兰奇，本是没有莱斯特兰奇的，蕾娜却坚持这样。小姑娘渐渐长成了大姑娘，哈利和金妮，赫敏和罗恩，还有马尔福和一个贵族姑娘的孩子都在霍格沃茨混的风生水起了，马里奥也到了回首往事的年纪。他会为曾经对他人造成的伤害感到抱歉痛苦，愿意用一生赎罪，却从不感到后悔。只是偶尔他会想起十一岁的自己，那个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说“就会吃蘑菇”的少年。

　　就是这样一个人，死有余辜，活有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