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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原来是穿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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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没有学广大穿越同胞的做法,用失忆来搪塞众人。
她想了想,以受了惊为由拉着丫鬟闲话。
丫鬟名叫绿珠,在她身边总领掌事,是最得力的助手,在府中地位比较高。
张岚斜着眼打量她,容长脸蛋,面貌清秀,笑起来温温柔柔的。
想起刚才的事,张岚对这个丫头很是感激,她向着丫鬟笑了笑。
绿珠刚从外间沏了一碗荷叶茶来,就看到自家小姐冲自己微笑,面上抖了抖,也不做声,恭恭敬敬奉上茶盏。
张岚自然观察到了,心中暗想,自己方才的行为一定是与原主出入较大了。
她从绿珠手里接过香茗,喝了一口,遮掩住表情,再抬头就是一张面瘫脸。
她继续套着话:“老爷怎么还不回来?”
细腻纤白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釉质肥润,发色苍翠的青花瓷,微微颤抖。
她实在还没从惊吓中完全平复,全身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精神却有些振奋。
“老爷作为千机宫的护教使,平日多半不在府里。奴婢会将此事上报忠大总管,等老爷回府才能知晓。”
千机宫……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张岚故作哀伤幽婉地道:“不如请寂惊云……”
绿珠在一旁道:“寂少侠素来和千机宫不相往来,况且厌极了小姐,再加上上次发生的事,未必肯帮助小姐。”
“奴婢会提醒底下的人,加派人手巡逻,咱们安心等着老爷回来吧。”
张岚盯着丫鬟的脸有些晃神。
已知:亲爹为千机宫护教使,本人又是寂惊云讨厌的女子。求:穿成小说中唯一的女配顾朝惜的概率。
张岚觉得她的心肝脾肺肾都隐隐地疼了起来。
作为一般小说的尿性,女配能有什么好下场,原文中,她死在千机宫少主阎肃的手里。死因:脏器挖空。
她想起适才闯进来的那个要砍断她的脚的变态,阎肃?
“啪——”瓷器碎裂。
由于她不是主角,小说中关于她的死因没有多少提及,只说是个人私怨。
当时看到这一段的时候还觉得写得蛮真实,因为男女主都是善良正义的人,自然不会对她出手。
于是作者给她安排了个游离剧情之外的死法。旁人提起来,不过是一句人生无常吧。
可是现在张岚想起她今后的下场,难免对作者产生了怨怪。
顾朝惜的坏不过是小打小闹,虽然她一直纠缠男主,妨碍了他和女主的生活,但也罪不至此啊。
为什么作者大笔一挥就安排她去死了呢?
虽然她明白这本来不过是一本小说,也知道她不该把气撒到作者身上,但是她仍旧对于自己的命运就这样被随便地定下了既定的轨道而感到荒唐和难以释怀。
张岚趁着记忆新鲜,提笔将小说中的主要剧情记了下来。
经过一番纠结之后,她想的是,自己能否凭借剧情改变自己的人生呢?
虽然自己并不知道顾朝惜和阎肃的私怨到底是什么,但她可不可以借助外力来替她抵挡阎肃的追杀呢?
或者是自己偷偷溜走,去一个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
张岚将宣纸铺平,咬着笔杆,苦苦思索。
顾朝惜是千机宫护教使顾准的女儿。
千机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江湖第一大魔教,是的,和寂惊云所在的郁苍派这种名门正派正好是对立面。
就这样男主女配要都能在一起的话,接下来就该是莎翁笔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了。
千机宫盘桓在武林长达数百年,无论对于是朝廷还是武林来说,都是一大隐患。
所谓树大根深,它的势力渗透进各个方面:政治、军事、商业。夸张一点说,它的手甚至能伸到皇帝枕边。
从某种程度看来,它就像二十一世纪新闻联播里说的□□组织或者本拉登手下的恐怖集团一样。
和所有□□一样,他们无恶不作,杀人如麻,是一种极其嚣张的存在。
作为一个身在法治社会的人来说她是接受不了这些的,幸好女配有一个很爱她的爹,原主的手里并没有人命。
这就得说道原顾朝惜的爹顾准了。他是宫主最得力的心腹,在教中职位很高。
据说他武功高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文学、哲学,甚至奇门遁甲等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作者由于崇拜模仿金庸,这个设定给人感觉像是黄药师。
顾准钟爱的妻子难产死了,他很疼爱他的女儿,虽然教了她武功和不少杂艺,但并没有让她参与千机宫的任何事务。
所以顾朝惜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十四岁之前连门都没出,迥然不像个江湖女子。
张岚想一会儿,写一会儿,不多久一本空白书册就被她填了一小半了。
烛火有些暗,她用小刀剔了剔灯芯,继续奋笔疾书。
跋扈刁蛮一贯在府中独大的顾朝惜初出门就碰到了她命中的情劫——寂惊云。
算算时间应该是几个月前的事吧。
懵懂青涩的小姑娘遇见自己中意的男子本该是十分浪漫的事情,但那只是顾朝惜自己心中一厢情愿的想法。
事实上,女配刚一出场就拉了不少仇恨值。
当时她看中了一个清秀的秀才想把他弄到府里当仆人玩,谁知秀才挺有骨气,宁死不从。顾朝惜到底是有几分邪气,立刻就削断了他三根手指。
这一幕恰好被男主看见,便出手给了她一个教训。
俊朗不凡的少年刚刚弱冠,只一眼,顾朝惜就被他的绝代风华所吸引。
作为标准女配,她自然是作的一手好死,陷害女主,勾引男主等等层出不穷。
不断地在男主面前刷负好感值。
有一次她狠下心来下毒计想毁女主的容貌,男主当场发怒将女配打伤,成了如今的局面。
张岚边记边叹息,爱情总是令人盲目。
她又想起女配的性格,不禁欷歔,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从小刁蛮,况且顾准又时常不在府中,不能好好地教育她,才导致她无论是武力还是个人品质都得不到很好的培养。
十五岁,不过一个孩子。她最终只活了18岁,就在他爹死之后不到一年。
张岚搜肠挖胆,笔不停缀,将自己所能记得的所有剧情都记录了下来,洋洋洒洒写了整部书。
远处高楼上传来一声声迟缓而空灵的谯鼓声,已经五更了。
张岚伸伸懒腰,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手指抚过那些名贵的瓷器玉器,心中闷闷的。
月光如银涂满了朱栏,翘飞的檐角挂了一串铜铃,隐在阴影里。
中庭有一棵大梨树,繁盛的枝叶伸到西窗边,琼飞玉碎,和着溶溶月色,说不出的寂寥。
即使很累,她也没什么睡意。张岚捏着绣枕上的彩色流苏,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窗外。
穿越而来的第一天她就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