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争斗开幕 ...
-
伯爵夫人的话语优雅从容，有一种奇妙的安定感。声音流淌进少女们的耳里，抚平了她们心上的褶皱。这种超乎寻常的亲和力，令白绯心生警惕。
果然，那些少女如她所想一般再度放松了戒心。
“尤利娅，开始吧。”美丽的巴托里夫人笑吟吟地开口。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后，白绯震惊地看向福尔考什。只见她优雅有礼地向夫人一欠身：“是的，尊敬美丽的巴托里夫人。”在巴托里夫人面前的她收起了全身的锋芒，温顺得宛若惹人怜爱的白兔。然而，转身面对少女们时，她又恢复了刚才的趾高气昂，使用着严厉的命令口吻：“排好队，一个接着一个地向高贵的夫人介绍自己。叫什么名字，擅长什么……”
这个人会是亚诺什的姐姐吗？白绯一边观察着福尔考什的言行，一边思忖着。就外貌而言，确实与亚诺什有几分相像，但她的品行与妮娜、亚诺什口中的尤利娅相差太远。若一个是纯净淡雅的白百合，另一个就是刺人鲜艳的红玫瑰。
不知不觉间，轮到了黑发的珍妮。
与那些唯唯诺诺的少女们不同，珍妮挺直腰板，充满自信地走向巴托里夫人。她的声音嘹亮，仿若飞在苍穹的鹰隼。“纳吉·珍妮，擅长照料花卉。”
珍妮又忘记加上尊称了。白绯瞥了眼一旁的福尔考什，看见她面上不显，手却紧紧地攥成拳头。再把视线转到珍妮的脸上，她依旧是那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唇角上扬，笑容得体迷人。珍妮是故意的。白绯断定着。
疑似被挑衅的巴托里夫人扩大了唇边的笑弧，那双深褐色的眼眸柔和地看着珍妮。“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在听到巴托里夫人的赞扬时，珍妮的身体轻微地放松了。珍妮到底想试探什么呢？
怀着种种疑惑，白绯迈开腿，走上前。
学着福尔考什的动作，白绯优雅地向巴托里夫人行礼。微低着头，她用适中的声音轻柔地说：“费克特·夏洛特，喜欢照顾植物。”
“抬起头。”
听到那含笑却藏着不容拒绝的声音，白绯只得抬起头，与巴托里夫人对视。
也许《血腥女伯爵秘闻》的猜想是真的，这个念头宛若过于灵活的小老鼠一下子窜过白绯的心头。眼前的妇人是那么的美丽。虽然热烈如野玫瑰，但她的身上有着独特的安宁气质。仿若时间把她遗落在原地，她在寂静中优雅地品尝着孤独的美酒。那身姿高傲瑰丽，有着不与一切妥协的桀骜。
“真美。”巴托里夫人感叹着，从华美的座位上起身，走下了台阶。那双戴着硕大宝石的手轻抚上白绯的脸庞，温柔地仿佛在碰触昂贵的艺术品。“肌肤雪白无瑕，漆黑的眼眸真像我最爱的那串黑珍珠。”
被巴托里夫人不遗余力赞美的白绯非但没有升起任何喜悦，反而感到背脊发凉。她能感受到无数的视线聚焦在她的身上。咕噜咕噜转动着睁开到极致的眼睛，无数个，无数个地把那些羡慕、嫉妒、嫌恶的情感转化为实质的射线，击中在她身上。
她在各式各样的目光中变得千疮百孔。
努力地遏制住身体的晃动，白绯不知道自己的肌肤上是否起了鸡皮疙瘩。她唯一能做的事是克制住在身体泛滥的恶寒，对巴托里夫人露出温和的微笑，然后说：“谢谢，很荣幸能得到巴托……尊贵的巴托里夫人的赞赏。”
“好孩子。”巴托里夫人轻抚着白绯的脸颊，而后转身回到了高处的华座上。
等最后一位少女做完了自我介绍，巴托里夫人向身侧的少年招了招手。少年会意地弯下腰，认真地聆听她的耳语。
一会儿之后，巴托里夫人抚摸着少年的脸颊，赏赐地在他的脸的一侧留下了鲜红唇印。轻微的嘣声，是嘴唇分开时暧昧的吐息。“我的乖孩子。”
白绯察觉到巴托里夫人与那名少年之间充斥着无法言说的张力。那是什么？主人与下仆，并不准确。主人与宠物，有些相近。就在她猜测的时候，少年把视线移到面前一众新女仆身上。
“现在开始公布结果。”清澈的声音中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慵懒，“……纳吉·珍妮，二等女仆，负责照料城堡的花园……费克特·夏洛特，一等女仆，和福尔考什·尤利娅同一个房间，负责照料城堡花园……”
显得有些没干劲的声音却一一准确地说出了少女们的名字。话语条理清晰，逻辑分明。他有好好地根据少女们所说的特长，安排着她们的工作。
如此强大的记忆力不像是普通人类能拥有的。白绯心生疑惑的同时，她的视线与少年相交了。那一刹那，她看到少年眼中转瞬而过的惊诧。
除了白绯和珍妮以外，其余的少女都被归类为三等、四等女仆，工作也比她们繁重许多。得到厚待的白绯只觉得有一道刺人的视线直直地射来。顺着感觉看去，她发现那道目光来自于福尔考什。
当白绯看向福尔考什时，与她差不多大的少女仰起头，一副强硬不屑的样子。
分配完房间和工作后，少年转身，向巴托里夫人点了点头。
“做得一如既往的好，我可爱的莎拉维尔。”巴托里夫人满意地揉了揉少年的头发。而后，她站起来，带着庄严的笑容，送出她的祝福：“希望你们在我的城堡里过得愉快！”
莎拉维尔？原来这个少年就是她这次的任务目标。白绯随着人群低下头，恭送了巴托里夫人。
等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后，福尔考什向着大厅角落的红纱幔一鞠躬，语气里隐约有几分小女孩的羞涩：“谢谢你，钢琴师先生。”
回应她的是一段悦耳舒缓的钢琴即兴曲。琴声流淌，宛若在耳边轻诉的绵绵爱语。
窥见到福尔考什另一面的白绯又产生了新的推测。没等她想出证实的方法，福尔考什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四处张望的少女群体上，“尊贵的莎拉维尔大人已分配好你们的等级、房间、工作。从明天起，你们就要开始正式的工作了。好好记住城堡的规矩，别让伟大的主人失望。接下来……”
“尊敬的福尔考什女士，您是几等女仆啊？”人群之中传来嬉笑的声音。
另一处搭腔般地嘲笑道：“该不会也只有一等女仆吧。”
不知道从人群的何处传来这些话语。气愤不已的福尔考什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反而使自己全身不住地颤抖。
她果然很在意这一点。白绯不由得在内心叹息，看来她只能尽量与福尔考什井水不犯河水了。证实这一事只得暂且延后。
“一等女仆怎么了？”没想到，和福尔考什最不对付的珍妮率先站了出来，“你们不过是三等、四等，竟还嘲笑比你们等级高的人。”
“和我们一样都是新人，不过好运才有了二等。”“嚣张什么劲儿啊！”诸如此类的话语如浪涌一般向珍妮袭来。
珍妮站的格外笔直，毫不退缩，宛若持剑的女战士般凛然不屈。
“哼。”辨明捣乱者的福尔考什抽出腰间的长鞭子，往地上一抽。她歪着头，笑着用目光逡巡着瞬间寂静的人群：“哎呀呀，刚才不是说得很尽兴吗？”
“再多说一点呀。”反衬着娇倩的话语，一记响亮的鞭子声再度响起。“都哑巴了吗？”鞋跟故意敲击着地面，发出富有节奏的清脆声响。
用鞭子的根部抵住一名少女的脸颊。看着她的脸颊被戳得凹陷下去，福尔考什歪嘴笑道：“我是一等女仆哦。还记得我说的最重要的规矩吧。”
被针对的少女浑身颤抖着，视线不停的晃动。汗水从额头、脖颈等处不停地冒出来。
“回答我。”福尔考什用力地戳了戳她的脸颊，“刚才不是很高兴吗？”
“我……没有……”少女的声音微乎其微，反倒恐惧的吞咽声更加明显。
“什——么？”福尔考什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少女惊恐的样子笑出了声音，“城堡里最重要的规矩是什么？”
“不……不遵守规矩……”少女不停地吞咽着口水，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咙。
“继续。”福尔考什微笑道，“给我好好地说清楚。”
“不遵守规矩的人会受到惩罚！”惊惧不已的少女一口气说完了，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如同恶魔的福尔考什。
“乖孩子。”福尔考什把长鞭子缠绕在少女的脖颈上，“可惜，还是要受罚呢。”然后，她把鞭子一点点地收紧。
“尊敬的福尔考什小姐！”珍妮看不下去地大声叫道，“请住手！”
福尔考什充耳不闻，用鞭子勒紧了那名少女的脖子。听着那胡乱如牲畜的哀嚎，她的唇角绽放出美丽森然的花朵。“看清楚了吗？”她环视着周围，看见她们瑟瑟发抖的样子，嗤笑一声，“这只是最轻的惩罚哦。”
“快停下来！”见那名少女翻了白眼，珍妮冲到两人之间，试图去解开鞭子。
“无聊。”福尔考什冷冷地看着珍妮，收紧了鞭子。
察觉到那名少女的呼吸开始变得微弱，白绯放弃了不显露自己的打算，快步来到福尔考什的身后。利用从太子长琴那里借到的力量，在她耳边下达命令：“放开她。”
对于蕴含灵力的话语毫无抵抗能力，福尔考什误认为这是自己的想法。松开了鞭子，她昂着头，呵呵地笑着：“不听话的小羊羔可活不久哦。给我好好地记住这一点！”
满足地抚摸着长鞭子，福尔考什笑道：“接下来，由我来带领你们去参观城堡。”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争斗开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