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有点坏》雪虐风饕

3、03

　　蒋沐函走进试镜间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间的穆瑾宁，她面前的名牌前缀上写着简单明了能刺痛蒋沐函眼睛的两个字——导演。

　　穆瑾宁正侧头跟副导演说着什么，蒋沐函一进去，穆瑾宁的视线就扫了过来，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蒋沐函突然有了那么一丝紧张。这是第一次，她在试镜的时候感觉到了紧张。

　　蒋沐函不得不承认，时隔一年再见的穆瑾宁仍然漂亮得让她想要多看几眼。没有了被镜头渲染出来的不真实感，也没有了聚光灯下那仿佛被补了五毛钱特效一般的闪闪发亮，倒是多了一分温和和烟火味儿，像个有血有肉有呼吸的真人了。哦不，她本来就是个真人，只是在镜头前的时候美得有些过分，容易让人产生错觉罢了。

　　蒋沐函发现穆瑾宁只化了裸妆，白皙光洁的皮肤上的细细茸毛都能看得见，被身后窗户透进来的日光一照，让人特别想伸手摸上去。她盯着那层茸毛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重新和穆瑾宁对视，视线移向穆瑾宁那双又大又美又亮的眼睛时，还无意的扫过她粉红的薄薄的唇。

　　“穆导。”蒋沐函挂上一丝礼貌的微笑，跟穆瑾宁打招呼。

　　穆瑾宁冲蒋沐函微微一笑，谦和有礼，然后看向和蒋沐函一起进来的另一个女生，那是要和她演对手戏的搭档。穆瑾宁没有多说什么，从面前放着的一叠A4纸里抽-出一张，看了一眼后递给蒋沐函二人：“你们演一下这一段。”

　　蒋沐函上前几步，接过穆瑾宁递出来的纸张，视线不自觉地又落在穆瑾宁捏着纸张的手上。纸张挡住了她的手指，蒋沐函下意识地把视线移向她握着笔放在桌上的右手。纤细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的样子，没有一丝多余的东西，像是静止在画框里的艺术画，看着让人心弦微颤。

　　蒋沐函接了纸张，退后几步，和她的搭档一起扫了几眼她们要演的片段。

　　这一段是女二向女一表白，然后俩人接吻的戏，因为场景是在女一家里，所以道具是一张沙发。

　　穆瑾宁指定了角色，让蒋沐函演有台词有动作的女二。

　　其实这一段两个角色都很难演，女一虽然没有台词，但要用表情和眼神来诠释所有的情绪，而女二不仅有台词有动作，还要演出又深情又小心翼翼的感觉，也不简单。

　　小女生在沙发上坐下，深吸一口气，努力放松自己，但蒋沐函能感觉到她仍然紧张得不行。不过穆瑾宁已经喊了开始，也没有时间让她们多磨蹭，就算没有准备好，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演。

　　蒋沐函先是半跪在沙发边，握着小女生的手，深情地说了两句表白，然后恰到好处地顿了两秒，才缓缓起身，一手撑着沙发靠背，另一手仍然握着小女生的手，一条腿跪在沙发上，慢慢靠近她，摆出要吻她的样子。

　　这个时候小女生应该表现出犹豫惊慌的眼神，然后半推半就地让她吻，可是不知道是蒋沐函演得太好，还是因为太紧张，她居然就那样呆呆地看着靠她越来越近的蒋沐函，完全没有演出角色需要的情绪。不过蒋沐函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只管演她的。

　　两个人的唇已经近在咫尺，蒋沐函微微侧过头，就要把唇贴上去……

　　“停。”穆瑾宁的声音打断了还在戏里的蒋沐函，她停下来，维持着那个动作转过头看向穆瑾宁。只见穆瑾宁扫了她一眼，然后低头在纸上写着些什么，淡淡地扔给她一句：“可以了，出去吧。”

　　蒋沐函直起身子，拍拍还坐在沙发上的小女生的肩，示意她跟自己一起出去。小女生这才回过神来一般，赶紧站起身对穆瑾宁鞠一躬，然后和蒋沐函一起快步走出试镜间。

　　等在门外的杨盈君急切地迎上来：“怎么样？”

　　蒋沐函懒懒地抓抓头发：“不知道，反正她让我演的我演了，也没给个准话，估计不行吧。”

　　“没说什么？”

　　“没有。看都没有多看我一眼。”

　　杨盈君有些失望，但还是鼓励她：“也别这么早下定论，不一定就不能成。”

　　“嗯。”蒋沐函倒是觉得成不成都无所谓，反正她以前试过那么多次女一女二号的镜，最后都论为演小丫环的命，她早习惯了。“回去吧，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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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沐函真的没有对试镜的结果抱多少希望，毕竟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演女一号的命。可是出乎她意料的，她居然过了初试。

　　试镜结果的通知来得很快，在第三天的上午杨盈君就欢喜地给她打电话，说剧组那边来信，让她去二次试镜。对此蒋沐函很是意外。

　　杨盈君又说，二次试镜只有导演亲自挑选的几个人参加，由导演亲自面试，面试的时间是今天晚上，在某酒店的某房间。

　　听完蒋沐函就皱了眉头：“某酒店的某房间？这地点会不会太暧昧了？”

　　杨盈君不以为意：“穆瑾宁又不是男的，你还担心她会怎么着你啊？”

　　“……”不是只有男的才能怎么着的，现在这世道，到处是披着人皮的禽兽呀。

　　“记得啊，晚上八点。我今天有事，就不陪你一起过去了。”

　　“嗯。”

　　“……不过你的担心也是对的，毕竟剧组不止穆瑾宁一个人，如果情况不对，就赶紧跑，可千万别让自己吃亏。”

　　蒋沐函无奈：“我知道，这种事情你不说我也会注意的。”她比较担心的反而是真的只有穆瑾宁在的话该怎么办。

　　“嗯，完了给我个电话。”

　　“好。”

　　蒋沐函挂了电话，心里虽然有点忐忑，但也没有多想。虽然说她没有做过明星梦，也没有憧憬过自己会大红大紫，更没有想过有一天要以女主角的身份上大银幕，甚至一点也不想过那种被万众瞩目的生活，但，机会来了，还是要把握的。用杨盈君的话说，人要是不往高处走，就只能被人踩着走了。所以，既然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她就勉为其难的努力一把试试，说不定真成了呢？

　　晚上，蒋沐函穿了身稍显正式的休闲装，准时准点来到杨盈君说的某酒店某房间。

　　按响门铃没多久，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穆瑾宁亲自来开的门，蒋沐函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挂上笑容：“穆导晚上好。”

　　“进来吧。”穆瑾宁没有多说话，将她迎进屋里。

　　蒋沐函进到屋里一看，还有三个女生在，看来说的穆瑾宁亲自二次面试，倒也不全是忽悠人的。

　　穆瑾宁关上门走过来，对蒋沐函说：“你是最后一个，要等她们先结束，先坐着休息会儿吧。”

　　“好。”

　　蒋沐函走到靠窗的沙发上坐下，看穆瑾宁认真地跟演员说戏。穆瑾宁认真的表情和她在镜头前面永远带着微笑的样子大相径庭，那是一种认真做事业的人的表情，会让看的人也不自觉的认真和严肃起来。当然，这并不包括知道穆瑾宁本性的蒋沐函。

　　蒋沐函坐在边上无事可做，又不可能拿出手机来玩，只好装作认真听穆瑾宁说戏的样子。可是听着听着她就开始走神了，盯着穆瑾宁的侧脸发呆。

　　她觉得穆瑾宁长得真是好看，虽然是个隐性流氓，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怎么看怎么美，怎么看怎么养眼，漂亮中带着帅气，没有娇滴滴的感觉，也没有柔弱的感觉，反正应该是那种看了不会让人生出保护欲，反而想要膜拜的美。

　　可能这也和穆瑾宁的气质有关吧，就算她再怎么微笑，笑得多和善，也总有一种‘女王在俯视你’的强大气场。更不用说她脸上不带笑，满脸严肃的样子，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穆瑾宁说完戏，让其中一个女生跟另外两个人分别搭档了两个不同的片段。蒋沐函暗想，那个女生应该是已经定下了吧。

　　想到这里，她不禁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女生身上。看上去不像是刚毕业或者还没毕业的学生，演技也比较从容，应该是有经验的演员。但看着很面生，所以蒋沐函想，估计是跟她一样，配角专业户。

　　既然一个主角已经定下了，那另一个主角应该就会在包括她在内的三个人里选择。所以，这场试镜其实就是为了看谁跟这女生搭在一起更相配更自然，默契更好而已。

　　蒋沐函又看向另外两个女生，一个青涩得一看就是个学生，另一个却显得有点太过成熟。这两个人不管哪个，都跟那个外表带着几分恬静，气质也有点小清新的女生不太相衬。

　　蒋沐函觉得如果是她，她就一定不会满意那两个人，她也下意识的觉得穆瑾宁应该也不会满意那两个人，虽然这种下意识来得毫无根据。

　　很快，那三个人搭完戏，穆瑾宁点点头，说结果出来会电话通知她们，然后就让她们先回去了。

　　蒋沐函心里咯噔一下，这单独留下她一个人的情况，怎么想都感觉历史要重演……

　　穆瑾宁送三个女生出门，走回来后拿起茶几上的一瓶水，仰头喝下一大口，放下矿泉水瓶的同时看向蒋沐函，一扫刚才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眼神和表情里突然多了几分调侃和戏谑。

　　蒋沐函在心里点点头，对的，这才是她知道的穆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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