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别山海

26、出宫

　　金焕从宫外为九公主带了不少新奇玩意儿，对于九公主而言，宫外是个广阔的世界，她不能接触的世界，而金焕是通往新天地的钥匙，亦是她唯一的朋友，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金焕提起要带她出宫，去集市玩的时候，九公主还是犹豫了。叔叔告诫过她，让她不要出宫，说是宫外不可控因素太多，她出去会有危险。

　　金焕看出了她的犹豫，说：“过几天是我的生辰，你就当是提前为我庆生了。”

　　九公主想起初见时他坚定的维护，以及这么多天的相伴，同意了。

　　就这样，金焕用标记着金家家徽的马车将九公主运出了宫。经过宫门的时候，九公主还怕会被盘查，结果金焕下车往侍卫的手里塞了什么，那个侍卫露出心领神会的笑意，瞟了眼马车，说：“又是哪个小宫女吗？”

　　宫里有很多宫女，每年都有十几个失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无人的角落发现尸体。

　　守门的侍卫扬起手放行了。

　　九公主隐隐约约听到“宫女”的字眼，以为金焕临时给自己编造的身份，便没有在意。

　　姜荣从拿着木刀骑着木马打仗的游戏中回过头，看到疾驰的马车里，掀起的帘子后面露出了九公主精致绝伦的小脸。

　　“金家？姜远怎么在那辆马车上？”姜荣将木刀扛在肩头，皱眉。

　　“你不知道吗？九公主最近和金焕玩的可好了。”一个小孩插嘴。

　　姜荣一把将他凑得很近的脸推开，想了想：“我要去找三哥。”

　　却非殿。姜荣被内监拦住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西北战事形势紧张，对我们不利，侯爷正在里面跟各位卿士商讨政策，您就不要进去添乱了。”

　　一听说是国家大事，姜荣只好在殿外候着，好不容易捱到商讨结束，她进了大殿，犹犹豫豫地说：“三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嗯？”

　　“我听说最近姜远跟金焕那小子走得很近。”

　　“和他一起玩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金焕那小子很坏的，我们女孩子都不敢跟他玩。”姜荣拍了拍胸口，“有一次，他掐我这里，好疼的。”

　　武侯脸色大变：“金焕掐你胸口？”姜荣是很漂亮没错，但是她年纪尚幼，都没有发育好，那个金焕是变态吗？

　　军师抬起头：“谁？你们说的是金焕？”

　　姜荣说：“就是金隐金将军家的小子。”

　　军师冷色道：“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一段时间还纠缠过阿英，若不是顾及阿英名声及金将军，我早就收拾他了。我听说那小子从小心就不太正，老往丫鬟的胸上趴，稍大一些就动手动脚的。甚至……”

　　武侯眼风一扫：“甚至什么？”

　　“刚满十二岁，就从他的房里抬出了一具小女孩的尸体……”

　　武侯合上了奏章，厉声道：“阿远呢？”

　　姜荣说：“我看到她坐在金家的马车上出宫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王智急匆匆来报：“侯爷，派去保护九公主的四个暗桩失联了。”

　　糟了！武侯猛地站起身：“一品雀杀全部出动，找到九公主的下落立刻回报，不得有误。重点去金府排查。必要时，无需请示！任何人都可以动手，包括金隐！但是不要杀了，留活口！”

　　暗处，无数的影子悄无声息的移动了，他们行经的地方构成了天罗地网，无一逃脱。

　　这是姜荣第一次听说雀杀的名字，很多年后，她从很多闻风丧胆的人们口中听说了这个神秘的组织，伴随着无数显赫人物倒下的身影。然而此时，这个组织才初具规模，刀光若隐若现，却已经如同一根淬毒的獠牙，拥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力量。敏锐的人已经察觉有些不利于政权的人的意外死亡背后，笼罩着的黑影，然而也只能猜测，不能证实。

　　姜荣从武侯的脸色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害怕：“三哥，金焕应该没那个胆子对姜远做什么吧？”幼小的孩童根本不明白掐胸口意味着什么，只知道金焕在欺负她们，是一件羞于启齿的事。

　　武侯咬牙道：“他最好不要对阿远做什么，否则我让他后悔生到这世上。阿荣，阿远出宫是什么时辰的事？”

　　“未时。”

　　现在是申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如果金焕真的要对九公主做什么，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已经……来不及了。

　　九公主发现马车直接停在了一家府邸的后门，不由得问：“不是说要去街市吗？”

　　金焕温言道：“我忘了带银两，回家取了再过去。刚好带你看看我的住处。”

　　既然已经到了门口，九公主也不好拒绝，只好跟着到了内院。

　　金焕的房间有很多小摆设，九公主面无表情地摆弄着，无意中撞见了金焕的目光，不由得心悸。

　　金焕微笑着注视着她，像是阴邪的蛇在丝丝吞吐着信子，可是一眨眼，那种感觉便消失了，他温文尔雅地问：“怎么了，阿远？”

　　“我要回去了，这么久不回去，叔叔该担心了。”

　　金焕嘴角的弧度在上扬，他的手搭到了九公主的肩膀上：“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

　　武侯！金焕咀嚼着这个称呼，面目狰狞。起初，他看上了秦英，虽然年龄比他大三岁，但是少女明眸皓齿，艳丽动人，如同一把火，烧的他燥热无比，言语动作上就难免有些轻浮。

　　孰料那个少女脸一沉，手中长鞭卷起他抛了出去。他重重跌到地上，正好跌到一个人的脚下，从脚往上看，竟然是武侯。

　　对于楚国权力最大的人，他还是有点儿眼色的，刚想行礼，却见武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阴郁地盯着方才被他碰到的锦袍下摆，脸沉的能滴出水。侍从训练有素的跪下，从盒子里取出丝巾擦拭衣袍，尽管那里雪白一片，看不出一点儿脏。

　　秦英见冲撞了武侯，花容失色，一时间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她走过来欠身，不安地说：“侯爷！”

　　武侯挤出两个字：“一百。”

　　金焕正迷茫，只听青衣谋士小心提醒：“他是金将军的儿子。”

　　“那就二十吧。”

　　金焕还没有明白过来，如狼似虎的侍卫拖着他就往行刑司走，而武侯从头到尾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仿佛脚下的不过是一只蝼蚁。金焕恨恨地回头，看到武侯踢开那个侍从，脱下锦袍扔给他，吩咐：“拿件新的过来！”看起来心情非常非常不好的样子。

　　金焕咬牙，他竟然嫌他脏，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人敢嫌他脏。

　　而秦英却亦步亦趋地跟着那个人，美目水光涟滟，里面是不容错辨的情意，似乎能跟到他的身后便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她甚至不敢伸手去触碰武侯的衣摆，完全没有了在金焕面前的高傲，那样卑微隐秘地爱恋着走在她的前方的人。

　　那天，金焕被抬进家，不仅屁股被打的血肉模糊，连手心都布满了血痕。

　　伤未好全，金焕便被父亲强勒进宫谢罪，不得不跪下向武侯说了一番认罪的话，好不容易完事，父亲被留下和武侯商量国事，而他独自返家。

　　然而可笑的是，再见的时候，武侯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

　　秦英固然美，可是棘手，武侯上位后，她的军师父亲一跃成为太傅。他本来可以借助父辈的荫庇，拥有一份肥差，却被军师以资历太浅否决了。那个老东西眼睛太毒，看着他的目光像是能看到他的骨子里，金焕掂量掂量，遗憾地放弃了秦英，在他成年以前，他不具备和军师抗衡的能力，毕竟那可是辅佐出一国之君的老家伙。

　　然而心中的火并没有因此熄灭，反而越烧越烈，再多的女孩都没有办法缓解那渴望，直到他在宫宴上看到那个小公主。年方七岁的小公主，骨骼纤细，似乎捏一捏就碎了。她那么美，连秦英都成了过眼云烟。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金焕有多兴奋，兴奋到浑身发抖，越美的东西就越能激起人的摧毁欲，很想扑上去，狠狠蹂躏，撕碎了揉进自己的骨血，和她亲密无间，再无隔阂。

　　从那以后，他的猎物便从美艳的女子转变向了幼女，他找来了很多幼女，她们青涩稚嫩的身体不禁玩弄，非死即残，每一个都不甚满意，他最想得到的还是有猛虎守护的那朵娇花。想到将她摘下后，那头不可一世的猛虎失去至爱的珍宝，金焕便感到一阵刺激性的快/感。

　　然而他承担不起后果，即使不肯承认，那个阴晴不定的人对他也有着出奇的震慑力。

　　苦闷的他经常去花楼喝酒，点一些稚/妓作陪，那一天，有个客商路过，瞥了眼他身边的稚女，说：“姿色比起九公主差远了。”

　　他眼睛一亮，邀请那个人坐下来一起喝酒。那个人见识高明，六国之事了若指掌，天下局势也分析得异常透彻，几次聚下来，他便同那人推心置腹了，说是一直想玩玩九公主，却碍于武侯不好下手。

　　那个人说这有何难，你先偷偷接近九公主，等时机成熟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九公主带出宫，玩弄后再送回宫，九公主幼小不懂事，不会把这事告诉武侯的，再说了，现在羌族入侵，楚国西北战事不乐观，武侯可任命出征的只有他父亲，正值用人之际，就算知道了武侯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金焕强压住激动，回家刺探了一番，得知父亲真的在为出征做准备，便按那个人的话一步步进行了下去。

　　而现在，她就在他的眼前。他忍了那么久，才有了机会。

　　“九公主，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啊？”

　　九公主退后一步，避开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缓慢摇头：“我要回宫。”说完转身就往外面跑。

　　苦心孤诣才把她带到这里，要是被她逃了，他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惊怒攻心，金焕抓住九公主，一巴掌打到了她的脸上，脸色狰狞到可怕。

　　九公主面无表情地说：“叔叔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放过我？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金隐将军，武侯登位就是靠我父亲，就算我对你做了什么，武侯会为了你跟我父亲翻脸吗？再说了，我父亲可是他的得力干将，现在西北战事吃紧，你叔叔还需要我父亲带兵去镇压。你以为你多重要？能同江山社稷相比吗？他还需要我父亲为他开辟疆土，你有什么用？一个小玩意罢了。”

　　“对了，不能打脸，被武侯看到就不好了。”他自言自语，粗暴地反扭住九公主的胳膊，恶狠狠地噬咬着九公主的肌肤，毫不留情地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道道青紫的掐痕。九公主的每一次反抗都让他更兴奋，啪地一巴掌打过来，下手更狠地制止她的反抗。

　　一边施暴一边大笑：“你不会告诉他的吧？毕竟你的叔叔有洁癖，你被我碰过了，脏了，武侯知道你不纯洁了，就不会要你了。”

　　九公主的眼睛被悲哀笼罩了，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奄奄一息。

　　金焕开始解衣带：“九公主，你不是想跟我做朋友吗？我们来玩一些新奇的。”

　　突然，有人敲门喊道：“阿焕，你在做什么？怎么大白天的还关着门。”

　　金焕惊了一下，飞快地抱起九公主塞到了柜子里，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去打开了房门。

　　金夫人端着羹汤进来了：“怎么这么久？娘给你做了羹汤，快趁热喝了吧。”

　　金焕不耐烦：“放这吧，我会喝的，娘我还有事要忙，你快走吧。”

　　金夫人没有生气，笑着说：“好好好，你忙，你忙，娘这就去了。”

　　柜子突然响了一下。九公主用尽力气也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柜门，她不能让金夫人离开，金夫人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金夫人纳闷回头：“什么声音？”

　　金焕面不改色：“我养的兔子，它太闹了，我就把它关在柜子里了。”

　　金夫人犹疑：“你的兔子不是送人了吗？怎么又接回来了？脏兮兮的，你把它放柜子里做什么，赶紧扔了！”

　　随即她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姑娘吧？别让你爹知道了，不然他会打你的。要我说，你还年轻，多玩玩怎么了？别听你爹的！”

　　“娘你快走吧，真啰嗦。”

　　金夫人被他推出了门，还没回头，啪地一声门就被关上了，她无奈地摇摇头，走了。

　　柜子里，九公主的目光黯淡了下去，而柜门吱呀呀打开，光芒射入，金焕如同恶魔出现：“殿下，我们继续。”

　　那线光芒被金焕阻挡，九公主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