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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Part16 ...

  •   许舟云的苏醒,让许槐多日被乌龙笼罩的心终于看见了一点阳光。

      “爸!”她激动出声,虽然之前医生说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可现在许槐还是第一次见到许舟云清醒的模样,她喜极而泣。

      许舟云现在说话还有些吃力,他努力抬手想要像往常一样摸摸许槐的脑袋安慰她,可在半途还是放弃了。“别哭,傻姑娘。”他说话虽然很小声,还断断续续的,但这话像是包含了无穷了力量一样,给予许槐。

      “没,我没哭。”许槐抽噎道,她边说边抬手干脆地摸干泪水,婆娑地望着病床上的人。

      许槐不想许舟云再劳碌担心,捡着好听轻松的话题聊着。
      可,事情发生了,摆明了怎么掩饰也掩盖不了这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所以,当许槐还准备搜肠刮肚给许舟云讲趣闻的时候,许舟云伸手阻止了她。

      病床上的男人看上去比往常憔悴了很多,这一场大病让他苍老,还变得无力。

      “槐槐,对不起……”许舟云这一刻是真的对自己女儿感到抱歉,他都无法想象这些天许槐是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原本他想要好好保护的花朵却因为他的缘故,被暴风雨洗礼。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朵原本在温室中被人呵护保护的花朵,在狂乱的骤雨中还没被连根拔起,至少,存活了。

      许槐紧抿着双唇,没接话。事实是她不知道要怎么接话,这一瞬间,她想到了吴云的死,还有今天蓦然出现在她跟前的温舒然。

      她从小敬重敬爱的父亲,似乎,也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你妈妈生前给你存了一笔资金,他们都不知道。”许舟云缓缓开口,他说话还带着颤音,“槐槐,带着这笔钱,你走吧,别回来了。”

      如果说许槐先前还对许舟云的话没怎么放在心上的话,这一刻,在听见许舟云最后这话时,她惊呆了。那瞬间,许槐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失声道:“爸!你在胡说些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这些。

      病床上的人神色未变,“胡说没有我自己知道,钱都在,至少够你在外面生活两年了,以后……”

      “别说了,您!”许槐慌慌忙忙地打断,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我已经不中用了,槐槐!听话!这笔钱本来就是你妈妈留给你的!现在这样子你留在国内有什么用?我不需要你照顾,好好地听爸爸的话,去国外吧。”许舟云说完这段长长的话,不由自主大喘气,喉管像是手风琴的风箱一样,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许槐闭上眼睛,努力平息此刻的情绪,等到许舟云讲完,这才睁开眼,“不去。”她轻轻说,对上许舟云不赞同的目光,她徐徐开口,“我过去,就是为了成为孤儿吗?”

      她不想在失去母亲后,又失去父亲,从此在世上迥然一身,孤苦伶仃。
      孤单和寂寞,是比贫穷还要可怕的东西。心灵没了一点寄托,会让人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许舟云被许槐这话触动了,他像是喘息又像是吃惊一样,张开着嘴巴,愣怔地看着守在自己病床前的小女儿。
      他家的小公主,似乎一下长大了。

      许槐站在病床前,她眼睛红红的,有些像一只兔子,“妈妈那边我已经安顿好了,等……”她耸了耸鼻子,“等您出院,我们再一起去看她……”

      到最后,她还是选择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决口不提关于外面的女人和温舒然的事。

      许舟云是亲眼见证吴云是怎么样惨烈地割破动脉,血染一池的情景的,现在听见许槐这话,他心头似乎被梗住了,胸腔里的一口气一时半会儿没提上来,喘息着,眼神变得灰暗。

      他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怎么面对许槐,在对上许槐带着期盼和希冀的目光的时候,最终他点头了。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你母亲。”他心中有愧,无论如何,也是要赎罪的。

      许槐没在病房停留太长时间,许舟云清醒的时间不算长,跟她说完话后,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了。许槐走出病房,抬眼,就看见站在走廊上的看护。

      她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了她一把,许槐走过去,拍了拍后者肩膀,“你好。”

      看护:“许小姐。”

      许槐收敛起心中诧异,“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这几天麻烦你了。”
      “叫我胡明就好。”

      “前几天我太忙了,没来得及给我爸爸找人,听医院的护士说,是一个男人带你过来的?我能问问那个人是谁吗?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许槐问道,她总是不能白白接受别人帮助的,这请人的钱,她也是要偿还的。

      现在,许舟云告诉她家里还有一笔小小的资金,暂时还能维系她现在的生活。
      “哦,那位先生啊!他是……”

      ——

      “陆荆州!”
      开车的人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不高兴的情绪,“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林殳意单手掌控着方向盘,目不斜视,问着副驾驶位上坐着的男人。

      陆荆州笑了笑,“我看你不也没有怎么反对吗?”

      那天他请人去医院,林殳意怎么会不知道?整个医院都在这人的监视下,如果林殳意真的想阻拦他的话,当时他将人带过去的时候,就应该拦下他。

      “呵。”开车的人轻笑一声,没对他先前这话做出评论,手中的方向盘朝着路边一撇,一脚刹车,停在路边,“下车!”她偏头对着旁边的人道,“对了,那天在墓园的花,谢了。”

      那天她母亲的忌日,在墓园里,有一束野菊花。

      陆荆州半只脚已经迈出车门,听见这话,回头冲着林殳意笑笑,“什么交情,还跟我说这些!”

      认识二十多年了,确实好像真不用说这些话了。

      送走陆荆州,林殳意漫无目地开着车,今天是她难得的提前下班。正想着要不要去会所,就看见路边有个扎眼的提着大包像是一只蜗牛一样慢吞吞走着的女子。

      因为路边又不少人将视线放在那人身上,林殳意也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她眼角抽了抽。

      比起盛夏里穿着秋装更显眼的是现在那个女子后背上的血迹,斑斑驳驳的,虽然不至于全部浸湿,但也像是水墨画一样晕染开,汗渍和血迹混合在一起,远处看,还以为是宣纸上的红梅。

      这,不是许槐又是谁?

      林殳意皱眉,她不知道许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从学校离开不跟老刘联系。林殳意原想不管的,车子已经像离弦之箭飞驰到了下一个要转弯的路口,可她就是眼睛发痒,在转弯的那瞬间,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下一刻,疾驰的车辆,停下来了。

      急刹车让后面跟着的越野车措手不及,开车的人绕过她的时候,还特意开窗怒骂一句,这些林殳意现在都没放在心上,她目光焦点,全聚集在了从后视镜里看见的摔在道路中央的女子身上。

      没人前去搀扶她,许槐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大包重重的落在她的脚边,像是千斤重的巨石,让她的手臂再无能力负荷。

      林殳意是想下车的,可她还没动,就看见跪地的许槐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了。

      林殳意想,许槐这人,有的时候,还真像是劲草。

      她微微抿了抿唇,车就停在原地不动。林殳意坐在驾驶位上,看着不远处的许槐一步一步像是在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一样,缓缓前行。

      这时候,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听上去就很荒诞的想法,林殳意甩了甩头,又将目光落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公交站台上,她怎么会想到许槐要走路回庭景呢?她真是疯了,才会有这种想法。

      很快,停在路边的白色的轿车,飞速离开。

      在她身后,那个拎着厚重大包的女孩子,一点一点,距离公交站台越来越近了,然后,再一步一步,距离公交站调越来越远了。

      林殳意没疯,疯的是许槐。

      ——

      林殳意是在晚上差不多九点过意识到许槐还没回家的,钱姨站在书房门口,徘徊犹豫,最终还是敲响了书房紧闭的大门。

      “林总,许小姐现在还没回来,您看……”要不要出去找找?
      钱姨站在林殳意跟前,眼里带着担忧。

      “她还没回来?”林殳意低头看着时间,眉头不由皱起来。“给她打电话!”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电话……”钱姨懊恼道。

      林殳意吐出一句“麻烦”,转身回屋里,拿出手机。
      许槐前些天给她通话的记录还在,林殳意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她等得不耐烦,语气也有些不好,“在哪儿?”

      电话另一头带着微显厚重的喘息声,许槐呼吸不太均匀,上坡的她在喘大气,“快到庭景了。”黑暗中,她瑟缩着脖子回答。

      现在许槐有些后悔,这是她第二次走庭景这山坡的夜路了。第一次还没多大感受,可现在,走在这只有几盏稀疏的路灯除了她就再没有一个人的地方,她心里有些发毛。

      这地方,阴森森的,让人感到可怕。

  •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大佬们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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