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一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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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早晨，六点半。
换作天气热的时候，六点半该是天亮了，可是如今天也还只是灰蒙蒙的。陆破晓今天又睡过头，一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就是一阵懊恼：“啊，好烦！”屏幕上，还显示着黎暮两分钟前给她发过来的短信：破晓，我自己先去学校了。
手忙脚乱地起来洗漱，因为声响太大，还吵醒了熟睡的老妈。
“破晓，你怎么还在家里。”
“我这就出门了！”
陆破晓风风火火地收拾东西，抓过门口的一把钥匙就往外跑；急急忙忙地在楼下车库取了自行车，就往学校的路上赶去。啊，不是因为迟不迟到的问题，而是…
“黎暮！”
陆破晓只是为了赶上她的身影。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上个月的时候，黎暮过来拜托陆破晓，上学的时候能不能一起走，顺道载她一程。小学的时候，陆破晓便和黎暮玩得来，加上如今黎暮的家就住在陆破晓家后边，也不是很麻烦，嘛…自是答应了。只不过最近天气变冷，陆破晓总是睡过了，频频迟到，这二人几乎每天早上都在上学路上末路狂奔。
黎暮见是她，没有说什么，扶着她的肩坐上了车。
一路无话。
七分钟的时间，陆破晓从家那边狂奔到了校门口。“你先进去吧。”习惯性的，陆破晓还得把自行车停在校门口的一家小卖店。黎暮点点头，抱着书便往学校里面走，只不过转身的时候背上的袋子勾住了陆破晓的自行车，硬生生扯了回来。
“它不舍得你。”黎暮笑了，拉回袋子。
陆破晓就这么看着她走进学校，还愣在原地。冬日的风有些冷，一股风吹来，才让她稍微回了一下神。黎暮，我喜欢你啊…可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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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也在这个班！”
“哈哈哈，对啊，我们竟然分到了一起啊！”
高一的第二个学期，学校开始了分文理科以及小三门。小三门啊，就是美术，音乐，体育。体育生划为理科，美术和音乐划为文科。陆破晓本来是想报文科的，不过某一天路过艺术楼的时候看到几个弹琴的学姐，长得好漂亮…………然后还看到几个美术班的人总是在外面晃悠，似乎特别悠闲。脑子一热，陆破晓就报了美术。
三四五，都是美术班。陆破晓抬着桌子，推进了高一三的门。
在这里发呆了好久，身边有认识的人，也有不认识的人，还在迷茫自己应该和谁同桌呢？陆破晓百般聊赖地坐在自己位置上，一个回头，看到黎暮的身影出现在后门。她也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打了个招呼。
陆破晓挥了挥手。
距离那个每天骑着自行车一起上学的时候，已经很久了吧。初二的时候，陆破晓心里清白，在初二每天载着她上学的日子，自己喜欢了黎暮。可惜啊，黎暮那时候有个男朋友、应该是男朋友吧，偶尔那么几次，总会看到黎暮给他送东西，或者是两个人走在一起。陆破晓心里有点难过，可是又不是那么难过，默默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料不到，高一分科，自己又和黎暮呆一块了？
“破晓，我们一起坐吧？”
“啊，好啊。”
其实陆破晓对于黎暮这个同桌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这么多年走过来，黎暮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初中的时候，黎暮便是他们班上的班花，现在到了高中，人又高了，模样也更标致了，加上平时寡言少话，不少男生还捧为女神咧。至于陆破晓，成天剪着男生的发型，打扮得像个男生，身高也不够黎暮高…
感觉是在女神面前丢脸了。
“哈哈哈哈，傻逼破晓，什么时候我们也弄一个这个？”晚上回到家，陆破晓刚打开微博，就看到黎暮艾特自己。打开一瞧，原来是一个书阵，可以在里边藏着玩手机，喜欢的话，可以自己加一块镜子，这样还可以看到后门有没有老师…厉害厉害。陆破晓默默地点了个赞，评论说：你来啊，你弄。
刷了一下微博，看到有一条配着那些年图片的话。
“你有没有喜欢过你的同桌/前后桌？”
陆破晓想了想，随手转发：两者都有。
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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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自己做的，不许嫌弃，全部吃掉。”
同桌的第二个星期，陆破晓就被黎暮按在墙上，威胁性地要她吃掉整盒意面。陆破晓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怯怯地接过了饭盒，捧着这爱心早餐，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还有空做早餐？我早上上学连多休息一会的时间都没有。”
“不要说那么多废话，该吃吃。”黎暮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开始看书。
若不是发现你这家伙每天都不吃早餐，我怎么会做那么大的牺牲帮你做东西吃？黎暮只是在心里碎碎念，没有说出口来。
此后的日子，黎暮算是对陆破晓这家伙百般照顾，每天都变着法来烹制早餐，不少人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看得陆破晓自己都不好意思。
“破晓，走了！”
这天刚下课，门外便传来了隔壁班同学林懿的声音。陆破晓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看了一眼动作缓慢的黎暮，忍不住开口催促：“慢吞吞的家伙，能不能快点，待会儿林懿又说咱们磨叽。”
黎暮飞过来一个眼刀。
“我闭嘴。”
林懿是陆破晓的好朋友，同样是一个一头短发的毛躁家伙。不过，陆破晓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女生，毕竟林懿似乎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也没关系，交朋友又不看性取向。林懿可是个人才，对美术有着极高的兴趣，不像破晓纯粹为了悠闲以及颜值。
“黎暮。”林懿倒是乖巧地跟她打着招呼，回头来看向陆破晓则换了一副嘴脸：“能不能快一点，那么多人待会好难拿车。”
“知道啦知道啦。”
出校门的路上，趁着黎暮去找车，林懿把陆破晓拉到了一边。
“破晓，其实你有没有觉得黎暮喜欢你？”
“喜欢我？！”
陆破晓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样一个女神人物，初中时候费了多少心思都没得到她的一丁点怜惜！喜欢我？不可能！“林懿你别瞎想行不行。”
林懿笑了，看着她：“黎暮真像你的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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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期刚开始的一个月，班上还是陆续有新生转来。
昨天班上新来了一个高挑的女生，叫做方森；陆破晓总是忍不住打量她、原因是方森长得好像她以前喜欢的一个女生的好朋友……这样的关系有点复杂。不过没关系，只需要知道，陆破晓因为感觉很熟悉所以开始留意方森。
“破晓——”
“啊——”
又是一个美好的上午，家庭主妇一般的黎暮这一次做了蛋煎三文治。陆破晓自从早读下课之后就一直在座位上发愣，架子真大，已经到了需要黎暮喂她的地步。
“好吃吗？”
陆破晓点点头，女神做的东西当然好吃。
不过这样舒服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在同桌了一个月的时间之后，班主任老符决定重新安排座位表，来个人员大调动。让人惊讶的是，陆破晓和方森是同桌——嗯，也只是让陆破晓自己惊讶而已。
黎暮有些难过。
“啊，我不想换座位。”
女神晚自习的时候在埋怨。
“干嘛。”陆破晓心大，并没有想太多。
“你想啊，万一新同桌不好相处怎么办？感觉新同桌就不能像你那样被我欺负了！”
“(╯‵□′)╯︵┻━┻黎暮。”
黎暮所表现出来的担忧一直围绕在新同桌好不好相处的问题上，陆破晓却没有读懂她句子里的意思，那就是黎暮不想跟她分开。
“魂淡，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记得吃早餐！！还有，不要虐待自己了，会吓到人。”
陆破晓有点自残的嗜好。
当破晓看到黎暮在自己书上留下的这句话时，也只是笑了笑。突然想起林懿跟自己说的那一句话：黎暮是不是喜欢你啊？可是认真想了想，自己那么逊，怎么会入了女神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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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在陆破晓和方森同桌之后，陆破晓对方森展开了追求。
其实陆破晓并不是花心的主，她只是在特别留意一个事物之后会产生一种谜一样的错觉。特别是这个时候，有两个兄弟跟她说，是不是喜欢？喜欢你就追。
也不知道脑子是缺了哪根筋，冲动的少年就去追方森了、而且是有男朋友的方森。方森的男朋友是高二的师兄，同样是美术班；得知有个陆破晓的存在，那个师兄还凶过破晓，或者是屡次三番地堵方森的路，让她别走。
这真是一个励志的故事。
陆破晓给方森买了一个月的早餐，然后方森说其实我对现在的男朋友没感情。再然后她们和师兄闹了好一阵子的矛盾差点要打起来的时候事情无疾而终，陆破晓和方森正式在一起。
在一起那天是五月三日。
而五月三日那天黎暮发了一条微博，叫做：为什么，心会那么痛。
有人评论说：心不动，则不痛。
而这件事情，陆破晓是到了后来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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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方森在一起的事情也没有影响到林懿、黎暮、陆破晓三人同行的关系。
因为方森是住宿生，所以每天的上学放学依旧是这三个人一起骑车回家；只不过，身后的黎暮似乎越来越高冷了，不像以前，说点什么事都会笑。
林懿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昨天陆破晓跟方森闹别扭了，陆破晓哄不来，有些偏激地把自己的手划出血；偏偏方森也不是软弱的主，闹得比陆破晓还厉害；好了，陆破晓哪里肯罢休，直接用刀片在手臂上划了很深的一刀，方森这才怕得哭了，两人和好。
林懿一边走在校道上一边骂陆破晓是个白痴，变态，神经病。
只有那默默不说话的黎暮拉过她的手仔细打量，最后问她：
“疼吗，破晓。”
陆破晓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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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暑假，陆破晓和方森的关系也走到了尽头。
原因是陆破晓和方森性格不合。就比如，陆破晓睡到中午才起来，而方森一大早就醒了，在手机一直找破晓一直找破晓最后等陆破晓醒的时候得哄个两三天。陆破晓对喜欢的人还是很有耐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方森却没有这样的耐心。
方森也累了，陆破晓也烦了，两个人互相拖着时间，就差一句分手。
黎暮的关心倒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开心开心，可是你的心是闭着的，怎么开心得起来？”
陆破晓发怔地看着她，“黎暮，你在意我吗？”
黎暮不说话，沉默了好久。
到底，陆破晓还是和方森分手了。
期间还因为和方森在一起的时候拖延了和林懿的碰面。林懿是个重友情的人，只觉得陆破晓处理感情一点也不成熟，关系一度闹僵。
脱离了方森的生活，陆破晓和黎暮似乎又回到刚开始的和谐状态。某一天，陆破晓看回以前的日记，以及高一时的一些纸条，蓦地发现了算是蛛丝马迹的东西。
“破晓，你喜欢的同桌…是我吗。”
到了后来，变成了：
“破晓，你喜欢的同桌，是不是方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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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破晓，代表着太阳初升；
你叫黎暮，既是黎明，也是黄昏。
我们之间的相似点距离得是那样地近，黎暮，我们不该就这样不咸不淡结束的。
从小学五年级开始，陆破晓就喜欢她了。黎暮是一个插班生，外地过来的，人生地不熟。那天陆破晓跟几个小伙伴赛跑，黎暮刚和几个人混熟，却是站在终点线，大喊着：陆破晓，加油！小学时候的人，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啊，可是陆破晓现在回想起来，当初黎暮的一句加油，真的给了自己很大的动力。
初中的苦恋，自是不必说了。
陆破晓对她是那样地好，可是她有男朋友啊，能说什么？那时候的黎暮，对那个男的死心塌地，完全脱离了她那高冷的性子。陆破晓也总在怀疑，黎暮，那真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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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这几人干起了涂鸦。
涂鸦这种事情在小城镇还是少见的，甚至还没有找到第一个涂鸦作品。陆破晓，林懿，黎暮还有班上一个叫阿青的一共四个人，凭着爱好临时成立了一个涂鸦小分队。她们四人自己掏腰包买了两箱罐装喷漆，在中秋假的一个夜里两点钟，骑着自行车准备去踩点。
刚出家门口没多久，陆破晓就看到停在她家楼下的阿青和林懿。
“干嘛都愣在这里，黎暮咧，难道在家里睡着了？”
阿青眼神指了指那边路口。
陆破晓看过去，倒是第一眼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路口那昏黄的路灯下，站着黎暮和当年让黎暮死心塌地的男生、他们似乎有话要说。黎暮朝她们做了个手势，陆破晓便带着阿青暂且回避，而林懿则是自己找地方偷看。
八卦的家伙。
“哎呀，破晓，你好八卦。”
陆破晓只知道说林懿，其实她自己比林懿还爱打听。陆破晓拉着阿青去了自家车库、哦这是一个放自行车的车库，在二楼；而车库的尽头只有一扇防盗网，可以看到街角路口。陆破晓示意阿青噤声，别被黎暮他们发现了。
那边黄昏路灯下，那男生给黎暮递上了一个孔明灯。
哦，中秋节嘛。
黎暮毫不犹豫地撕了。
“哇黎暮怎么那么狠心。”阿青情不自禁发出感叹。
阿青的声量太大声了，被那边耳尖的黎暮听到。也难怪，这三更半夜的谁还在街上走？那二人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便往后头一个转角去了，再后来一个不留神，人都不见了。
陆破晓又忙拽着阿青下楼去骑车找人。
“三更半夜的出了事可怎么好。”
林懿也骑着车从街口拐了过来，只说：“不知道他们去哪里聊了。”
“我知道在哪里。”
陆破晓二话不说，随即便带着这二人往前面的一个小巷子去；待停车到巷口，林懿和阿青走进去看，果然发现黎暮和那男生的身影。
“破晓你怎么那么厉害，隔着几条街你都能知道他们的行踪。”
其实是你们不知道而已。陆破晓苦笑。初中的时候，试过两次陪黎暮到这条小巷子、两次都是黎暮给这个男生送饭盒。那时候，陆破晓就是像现在这样，站在巷口，看进去，那楼下的防盗门大敞，挡住了那个男生的模样，只露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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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暮，你没事吧。”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黎暮才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林懿和阿青都一脸关切，只有沉默了许久的陆破晓带着些脾气，“你们什么时候分的。”
“初三…”
“那他现在找回你干什么。”
“他一直找我，说想和我谈谈…还说要自杀…”黎暮说得很小声，似乎不敢面对陆破晓。
“他吗的初三到现在都几个年头了，要自杀怎么不早点死！你也信他！”陆破晓最看不惯的事情，就是当初那个在这男的面前低声下气的黎暮。“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这么跟着他到处走，就没想过自己的安全吗！”
“好了好了，破晓，别骂她。”旁边两个人好尴尬，仿佛这破晓和黎暮才是吵架的小情侣。“咱们还是快点去踩点吧，都快三点了。”
黎暮低垂眼脸，一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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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时节的凌晨，街上吹着好冷的风。
陆破晓一直沉着脸，一路听着身后黎暮的呼吸声，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待林懿和阿青骑车走得比较远的时候，陆破晓才轻声地问了一句：“冷吗。”
黎暮闷闷地嗯了一声，把头靠在了陆破晓的后背。
“唉。”
陆破晓总喜欢叹气。
那晚回了家，已经是将近天亮。陆破晓拿着手机好久都睡不着，这个时候，却收到了黎暮传来的信息。
“睡了吗？”
“还没。”
“今晚的事情…”
陆破晓沉默了半晌，回了个：“嗯？”
“我不是有意隐瞒和他的事情…只是，下意识地不想和你说我以前男朋友的事。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过去了的就过去吧。睡吧，黎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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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回来啦？”
“嗯。”
“快点去洗个手吧，要吃饭了。”
陆妈笑容极好，看着破晓和黎暮乖乖吃饭的模样心底就高兴。前段时间，黎暮的妈妈白天要工作照顾不到她，陆破晓又不想她每天跑饭堂吃，便把她带回自己家。而陆妈呢，私底下也认识黎暮的妈妈，便也没有拒绝。
倒是经常说陆破晓该改改那毛躁模样，学黎暮那样，淑女点。
“我出门打麻将了，你们在家休息，记得上学时间，别迟到了。”
“知道啦。”
陆破晓瘫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划着平板玩游戏；黎暮坐在她旁边玩了一会儿手机，似乎是抵挡不住那浓浓睡意，把头轻靠在陆破晓的肩。
“……”
“我困了。”
从一点到两点的这一个小时，陆破晓的身子基本处于紧绷的状态。不过，偶尔会闻到黎暮身上香香的味道、也不知道是护发素还是洗衣液？好好闻。
“不靠着你睡了。”第二天的中午，黎暮拉着陆破晓给自己指路，“你的房间是哪个？我去睡你的床吧…靠着你，也整得你不自在。”
“好。”
陆破晓睡的是上下铺，下铺放杂物，上铺睡她。此后的每一天下午两点钟，陆破晓总会准时地爬到床边，拉一下那个人的衣袖：“黎暮…起来了…”
那人还在昏昏欲睡。
每个晚上，陆破晓都会闻到被子上关于她的味道、香香的，倒是很催眠。似乎从那段时间开始，就总能做一个好梦啊，黎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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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喜欢着一个人，可是，我觉得我跟她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我弃了。后来，我就跟方森在一起了。”
“慢着…等等！！你说的人？！”
陆破晓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嘴角挤出来一个笑。
“你啊。”
“你喜欢我……？！”
陆破晓深呼吸一口气。“黎暮，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
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同样，不是所有的告白，都会一举成功。那天，黎暮拒绝了陆破晓，可是却让陆破晓的心更为不甘。
“破晓，你对我很重要，重要到，我已经不想失去你。你跟方森的事，我是从开始看到结束的，我问你，如果没有方森，而是我们在一起，那现在，我们也同样会分开吗？如果在一起注定了离别，破晓，我宁愿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可是黎暮，为什么你不懂，人生来就注定了会有离别。
如果你可以再拿出多一点勇气，会不会…
就什么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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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一切都开始变了。
人总是这样，怎么会甘心卡在友谊至上恋人以下的地方？陆破晓享受着这一种暧昧可是也不甘心只是暧昧；黎暮想和她一起，却又不希望日后失去；矛盾的两个人，注定会有一系列的摩擦，然后在某一天，轰然炸裂。
陆破晓跟黎暮表白的第三次，又失败了。
“黎暮，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打扰你了吧。事不过三，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的理由再找回你了。从小学开始，就对你有着特别的关注；初中，更是肆无忌惮地喜欢着你，可是那时候你喜欢LW，我知道的。黎暮，原来我喜欢你，喜欢了那么久。可是，到了后来，我跟方森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直陪着我，什么也不说，就知道为我好。我也好自私，直到后来，才明白我辜负了你。看来，事情总会有因有果，而我做了错事，也总需要被惩罚。黎暮，我想，我再也不会这样地去喜欢一个人了，我喜欢的人有那么多啊，可是，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从来不会再一次喜欢同一个人。黎暮，过好来吧，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你喜欢的人，而且，你也喜欢他。”
那晚，黎暮找了她。
“破晓…我爱你，从前是，以后也是。”
可是陆破晓明白，她的‘我爱你’，已经不能把她们两个人拉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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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也只是一个意外。
新年的一个夜晚，陆破晓喝了很多酒。一整晚，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一直找黎暮，可是一直等不到回复。散场的时候，陆破晓和两个朋友坐在酒吧楼下回神，那几个朋友骂骂咧咧，陆破晓你他吗要是想找她你就去！别吊着吊着！
陆破晓头好昏，她只知道黎暮一直不理她一直不理。黎暮，你讨厌我了？脑子一热，在几个朋友的拉扯下，陆破晓踉踉跄跄地去了黎暮楼下。
“黎暮——”
“黎暮——”
“黎暮——”
陆破晓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
黎暮只会更讨厌她的。
喊了好久，黎暮终于从窗口探头出来了，见是陆破晓，很惊讶。“破晓？怎么了。”
“你…”陆破晓酒气上脑，一见是她，就忍不住话带哭腔：“为什么不理我。”
“我手机放房间里了，刚才才发现你在找我。怎么了。”
那边几个朋友正躲在一边，喊着叫她下来。
“你先下来。”
“好。”
原本满是悲愤满是不悦的心情，还是在她走在跟前的时候逐一击破。陆破晓的酒醒了不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开场白该说些什么。
“你喝酒了？”
“嗯…”
黎暮蹙眉。最不喜欢的事，就是陆破晓抽烟，喝酒，自残。
“黎暮，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晚上十点多了，因为是新年天气冷，街上都没有多少人在走。黎暮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陆破晓那迷离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也懂…”
陆破晓的声音弱弱的，淡淡的，却又像一把刀子划在黎暮的心上。
“那么久了，黎暮啊，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傻叉。”陆破晓笑了，可是又忍不住笑出了眼泪：“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一点点，你还是会接受我的；我以为你说过的那一句不想失去我，就真的是永远不想失去我。黎暮，你曾经和我说，你欠了一点勇气，而那点勇气，就是我们能不能在一起的关键。结果日子长了，你不再像之前那么需要我了，你慢慢地…会开始厌烦我，会开始不想见我…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可以吗？”
陆破晓哭了。
可是黎暮依旧是一言不发。
“这是你送给我的四孔口琴，还你…”陆破晓摘下脖子上的小口琴，带着泪眼递给她。
“那是我送你的…”
“我不想再和你有关的有接触…”
黎暮心下一沉。
陆破晓伸手就去抹脸上的眼泪，从裤兜里摸出来一根烟点起了火。那边一个朋友见了，走过来就是打掉她的烟，只问：“抽什么烟。聊完了吗。”言下之意，也只是不想陆破晓在黎暮面前印象减分。
“聊完了，就这样。”
那朋友有些语塞、看了一眼僵持的黎暮，便想着帮破晓打个圆场。“那我来给你们理理思路？你们现在…不能在一起，那，不在一起的话，你们还可以当好朋友吗？”
黎暮点了点头。
陆破晓轻笑。
“破晓的意思你也懂……这样吧。黎暮，如果你愿意接受破晓，A选项，不妨给她七天的时间试一试，你们就在一起试试。然后，B选项，如果你不想在一起，就陌路吧。”
陆破晓像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其他地方，其实耳朵竖得特别尖。
“B。”
这个声音很轻，但足以击垮破晓的整个世界。
“你回去吧…”这是破晓还能有力气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话。
而就在黎暮转身上去的时候，一声巨响震彻这栋楼。
“破晓你他吗疯了啊。”
“算了别拦她都已经这样了。”
陆破晓哭得好厉害，哭得满脸鼻涕满脸泪。她的右手指节已经流血、刚才，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砸向楼下的铁门，铁门都凹了一个小坑。
十一点半。
那么久的纠缠，原来用一个小时，就可以彻底结束。
其实。
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或许我不应该找你说这些话的。黎暮，如果我不找你，我们故事的最后，还可以回到你说‘我爱你’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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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
今天是黎暮的生日。
陆破晓和几个之前高中的同学正坐在通向她学校的地铁上。林懿，阿青，还有两个相熟的同学都在，一路嘻嘻哈哈地，说想给黎暮一个惊喜。
陆破晓忍不住看了一下右手上早已成疤的伤。
黎暮…
四十分钟，地铁到了这一所女子院校。
几个同学变着办法去找黎暮，兜兜转转地晃了一个小时，这群人终于在一个宿舍楼楼下逮到她的时候，黎暮整个人是呆住的。
陆破晓忍不住淡笑，又长漂亮了。
“黎暮，生日快乐！”
“哈哈哈哈是不是超惊喜的，我们特意赶了过来。”
“你们真的是…”
陆破晓看着她们嬉笑，在后头一直默默不说话。黎暮请她们几个人吃了一顿饭，也是相当友好的状态、偶尔和陆破晓一个眼神接触，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隔阂。
后来，黎暮该去上课了。
几个同学去逛超市了，陆破晓便自发去送送她。
走到教学楼楼下，黎暮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了陆破晓。
哎，破晓还是不够黎暮高呢。
“黎暮…”
“破晓，谢谢你。”
陆破晓笑了。
“黎暮，毕竟我喜欢你，喜欢了那么久。”
“破晓，我爱你，从前是，以后也是。”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第1章 全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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