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娃娃与自由之旅》不日名

3、绝望的海子

　　“黯然销魂。”
　　“生不如死。”
　　“躲在角落。”
　　“伤心无助。”
　　“陷入水中。”
　　“不知所措。”
　　…………
　　如同接龙一般，除草剂们开始说话了。

　　二十四瓶除草剂一瓶一个四字词语，二十四个四次词语一出，几乎没有再用来形容失落的句子了，可这还没完，二十四瓶除草剂又来了两轮，也都是形容失落的词语——
　　“一把烟枪。”
　　“我想自杀。”
　　“我好痛苦。”
　　…………
　　它们一瓶接着一瓶喋喋不休，至少说了三分钟，洋娃娃听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才八分钟大，他还不想这么早就学会失落。终于，除草剂说完了四字词语，道：“好了，从东边的西边的还是北边的中间的上面的下面的来的纸片人，你要学我们，再来三个词，我们就带你去见女主人。”
　　“我不想见女主人，我只想离开。”洋娃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从东边的西边的还是北边的中间的上面的下面的来的纸片人，你要去东边的西边的还是北边的中间的上面的下面的地方，还是回东边的西边的还是北边的中间的上面的下面的地方。无论如何，就算我们放你走，你想要离开还是要见女主人。”除草剂齐声道。
　　“只要你们放我走，我完全可以自己爬上窗户！窗户就在我的后面。”纸片人天真地辩解。他伸出纸手臂，指了指他进来的窗户，可顺着他的动作，他只能看见歪斜着的墙，窗户早就不见了。
　　除草剂们哈哈嘲笑纸片人：“你以为窗户就在后面，你后面哪里有什么窗户。”
　　洋娃娃一阵语塞，窗户不见了，是不争的事实，这间房子很有问题啊，洋娃娃生气道：“我不管，你们放我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都出不去怎么放你出去！你还是老老实实说三个四字词语吧！”

　　笑过之后，除草剂们严肃起来。洋娃娃也知道自己是非回答不可了。经过除草剂们的‘接龙’，描述失落的四字词语已经非常少，接近于没有。可怜洋娃娃十分钟的阅历，哪怕他拥有女孩给予的部分记忆，但他到底还是太年轻，压迫的气氛将他的脑子搓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拼不出来。
　　最后，洋娃娃绝望问：“如果我拼不出来会怎么样？”
　　除草剂没有回答纸片人的问题，因为它们被踢开了。
　　这个扭曲的房间，不知从那里走出了一位穿西装戴眼镜的年轻人，他有着线团一般的头发和线团一般粗壮的眉毛，正是他将除草剂们踢开了。想也知道，这人明显不是除草剂口中的女主人，洋娃娃感激道：“谢谢你，不知名的人。”
　　“女孩命令我来看你的进度，谁知道你会被困在这种地方。”年轻人推推眼镜，嗤笑道，“哼哼，不过是除草剂而已。”
　　哥，你也不看看你多大，我多大。
　　洋娃娃在心中默默腹诽。表面上还是雪白一片，看不出表情，可他的声音确实极其欢快的，如同跳着的小鹿：“过了这关我马上就能查到问题的答案。”
　　洋娃娃打算去网吧查找女孩问题的答案。
　　这件屋子是扭曲的，洋娃娃的乐观也不能在这里持续多久。在扭曲之屋的作用下，年轻人开始缩小，缩小，缩小，直到他跟洋娃娃一样大。除草剂们也原地复活，将两个小东西围了起来。洋娃娃再一次陷入被动的局面。他着急道：“你比我强大，你想想办法。”

　　年轻人则是游刃有余道：“不过是形容失落的四字词语，听好了——”
　　除草剂们开始倾听。
　　年轻人缓缓道：“一栋房子。”
　　除草剂们躁动不安。
　　年轻人继续道：“面朝大海。”
　　除草剂们流下了失落的泪水。
　　年轻人最后道：“春暖花开。”
　　除草剂们发出绝望的嚎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象征着希望阳光的四字词语可以让除草剂们感到失落甚至于绝望，但能过关就是极好的，甚至年轻人的身份也可以确定了，他就是海子，那位二十五岁就卧轨自杀的诗人。洋娃娃豆子般的眼睛亮晶晶的，他马上就能继续他的旅程了。可扭曲的屋子就是和洋娃娃不对盘，除草剂悉悉索索，给海子让出了一条通道，而洋娃娃却还在除草剂们的包围中。

　　“他说出来了。所以他能过关。”除草剂们齐声道。
　　洋娃娃望着海子，多么希望海子可以帮他想三个四字词语啊，洋娃娃的希翼传给了海子，海子却道：“没用的。我之所以能够出来，是因为我整个人都被负能量包围着，这样的我，无论说出多么积极的话，无论生活在多么美好的地方，我所说的，我所想的都是绝望的。但是你，你是乐观的，就算你说出‘好想死啊’这种话，也是不可能过关的。”
　　说话间，海子的背后局限化了一个绝望的黑洞，黑洞不断吐出令人不快的东西，比如说五十九分的物理期末试卷，超出期限的‘再来一瓶’瓶盖、没有美容效果的自拍手机、漏雨的雨伞……那份绝望倒是让除草剂更加振奋了。

　　洋娃娃马上又找到了一个解决方法道：“那你继续帮女孩寻找问题的答案吧，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可以的啊。”
　　而我就将一生呆在这里了。
　　洋娃娃想。
　　海子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吗？情绪是有力量的，来这里之前，女孩给了我不知道多少的绝望能量，要我协助你寻找问题的答案，可是，在我绝望的情绪下，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说道这里，海子深深低下了头，苦笑：“说不定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海子的意思是说，女孩的问题还是需要洋娃娃去寻找答案，海子的特殊能力不知何时就会消失。
　　“所以说就不要这么悲观了啊……”洋娃娃深深感到了无力。洋娃娃痛苦地躺在地上，他才十五分钟大，还是个婴儿，却已经对现实感到无力，而让他失落的是他无法完成女孩的愿望了，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没用的纸片人儿，要是钞票人做的话，一定能比他做的更好，对啊，毕竟钞票人儿能买东西嘛，哪像纸片人啊……
　　洋娃娃看着扭曲的天花板道：“就这样了……”
　　为什么他会是纸片人呢，连那个充满负能量的海子都能过这一关，而他却不行。一个女孩的愿望，也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摆脱，如今就要毁在自己手上了。

　　自己嘛……
　　洋娃娃看了看自己的手，连做个中指都做不出来，更加失落道：“也就那样……”
　　穿过除草剂包围团，海子的声音格外亢奋，亢奋中又透露着失落：“洋娃娃，别停，继续说啊，继续说四字的词语！”
　　洋娃娃下意识道：“还有什么？”
　　除草剂稀稀疏疏地闪开，发表评价：“虽然没有海子先生那天生的、像是下水道腐烂的五花肉般的失落美味，但乐观人的失落更加难得，因为它只会持续短短一瞬，如同夜晚的流星一般，稍纵即逝，小纸片人儿，你的失落，我们收到了。现在，跟我们一起去见女主人吧。”
　　下水道腐烂的五花肉般的失落怎么可能会美味啊……洋娃娃心道。
　　洋娃娃过关了，本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谁知海子居然更加失落了：“我居然以为你不会过关，我真是太鶸了……”
　　洋娃娃简直懒得理海子，想起海子帅气的出场，现在的海子简直和面包上的霉斑一样。不过——
　　“等一等，既然过关了，就把海子变回去吧，他原本可不是这么小的。”
　　除草剂们有问必答：“我们已经让他变大了，可是他的绝望，又让他变小了。绝望的人，无论自己多大，都会让自己变小的。哪怕在这扭曲的屋子里也一样。”
　　洋娃娃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按照海子说的，绝望是一种情绪，情绪是有力量的，海子这么绝望，那么海子一定拥有强大的力量，怎么会让自己变小呢。他这么跟海子一说，哪知，海子居然意味深长道：“你要知道绝望也分很多种。”

　　一些绝望让人变强大，一些绝望让人变弱小。

　　现在想想，方正方源真的挺萌的。特别是方源，我觉得方源身上都是满满的受尔蒙。可惜方源智商太高了，作者想不出合理强`奸方源的情节。话说，我也想不到方源真心实意爱上一个人的样子。果然还是因为作者智商太低了。
所以说，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渴望，作者就喜欢智商高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