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坑里等红杏》叶弭

6、借钱

　　霍凯达惊讶的说不出什么话了，季叔可真牛，竟然能说动韩叔借房子做抵押。这样一来，就把季冬英扯进来。

　　他深知季海希和姑姑的感情，是万般不会丢下姑姑不管。

　　“借到钱我就走，让我爸和我哥去还，我管不起也管不了。”

　　“唉！”霍凯达悲叹，“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季海希的身体很差，没郑宏军陪着他也不敢让她一个人去外面。

　　季海希被他叹的眼泪豆子般的往下掉：“元宝，我妈知道的话，一定很心疼是不是？”

　　“是！阿姨……肯定心疼！”霍凯达红着眼把她搂进怀里，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哭吧，哭出来心里好受一些。”

　　闫安是蒋西坤的专职司机兼保镖，江宴除了少数几个人见了他都要叫一声闫哥。可是，他对于给季海希当司机却乐此不彼，因为这是给他家老大要钱。

　　他在门外听到里面悲痛的哭声，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莫名的烦躁。

　　回季家花园，夏文趴桌上哭，郑宏军和店员小潘垂头坐在一旁。

　　原来，就在他俩去借钱的功夫，江宴又来人带走季冬英，说是让她给季有根送换洗衣服，顺便说下还钱的计划。

　　她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来。

　　季海希的眼睛还没消肿，怒目瞪视闫安。闫安无辜的摊开双手：“不关我事，我不跟着你的吗？”

　　季海希把自己关在二楼的包间，透过窗户看外面，真想一头栽下去。心里沉甸甸的，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打开手机看了看，储存的几个号码里只有霍凯达可以诉说，没有别的朋友了。

　　拨通电话，元宝二字出口声音便已哽咽，“他们……把姑姑带走了！”

　　这种经济纠纷没出人命报警也没用，人家虽然是把人带走，却是好吃好喝的供着，犯法了？没！人家只是要钱！欠钱的本就理亏。

　　“元宝，为什么我活着这么累？”

　　“念念，你别乱想，很多人活着都累。你看，我店里的小周，家里那么惨，就剩他一个了不还是好好的活着吗？季叔的确不上路子，可你还有我们呀。姑姑、宏军哥、依惠还有我，还有你二爷一家，还有喜欢你的客人，那么多的人喜欢你，不仅喜欢你做的菜，也喜欢你的笑容。你等着。”

　　季海希听见霍凯达跑下楼的声音，接着传来理发店电吹风的声音，很快安静下来，就听他说：“你们喜欢念念什么？”

　　“念念姐，我最喜欢你做的糖醋排骨，好好吃哦！”

　　“念念姐，我们都喜欢你，你人好，菜做的好。上次我家出事，你帮我的情我一直记得。念念姐，你笑起来……好美！”

　　旁边有善意的哄笑，笑声隔着电波传进季海希耳中，仿佛一道暖流袭来，惹得她鼻尖一酸，扬起头不让眼泪流出。

　　“念念，我只能拿出五十万，再跟朋友借一点，加上你家的钱，估计有一百万。其他的，你去跟胡一柯借。欠他的比欠高利贷的好，起码不用急着还钱。我陪你一起去，如果他要羞辱你，我帮你揍他。”霍凯达又拿起电话。

　　最后一句话，季海希听得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所有认识胡一柯的人都知道，当年是她不要胡一柯，如今颠颠的跑去跟人家借这么多钱，谁也不知道胡一柯是肯借还是狠狠地羞辱她一顿。

　　登录高中Q/Q同学群，要到胡一柯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胡一柯没有幸灾乐祸，也没说是借还是不借，只说晚上去一个叫QUEEN的酒吧见面详谈。

　　季海希犹豫一下，本来是想请他过来吃饭，可有求于人只能照着别人说的做，肉痛的从备用金里取出几千块，准备今晚大出血付酒钱。

　　云安的夜晚灯红酒绿，位于1912CLUB的QUEEN门前彩色的霓虹灯光闪烁，季海希和郑宏军站在门口，抬头望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

　　霍凯达本要陪她一起来，但是她不想把无辜的人拉进来，她甚至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借不到钱就跑路，得有霍凯达的帮助才行。

　　闫安作为盯梢的，本来应该和他俩一块进去，但季海希不想让胡一柯知道她目前的惨状，让闫安在外面等着。

　　闫安极爽快的答应了。进了QUEEN，季海希插上翅膀也飞不掉，因为QUEEN的老板姓蒋。

　　五彩的灯光在头顶闪烁，震耳欲聋的舞曲声中人贴着人摇摆，裹着紧身裙袒胸露背的美女像蛇一样扭动腰肢，背后男子的双手抚摸美女妖娆的曲线，眼神迷离渴望，纸醉金谜的日子便是这样吧。

　　按照胡一柯说的地点，两人来到二楼进入包间，推开门，一股喧闹的歌声和混合着酒气的香味迎面扑来。

　　胡一柯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戴副黑框无镜片眼镜，黄色T恤白长裤。几年没见，身材一点没变，还是那么骚包得像个二逼青年

　　看见季海希，胡一柯从沙发上跳起来，几步窜到门口，拉住季海希的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季海希，几年没见越长越漂亮。咦，这位小兄弟面熟啊。”

　　“我哥。”季海希用力一抽。

　　胡一柯看着她的手，笑了笑转身用一副见大舅子的亲热表情欢迎郑宏军，“哎哟，原来是哥，怪不得面熟。坐坐坐。”

　　待季海希坐下，胡一柯紧挨着她坐，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招呼郑宏军，“哥，你坐这儿。”

　　郑宏军见季海希没什么反应便坐下。季海希低头看看茶几，有几个喝过的酒杯，“还有人？”

　　胡一柯甩甩一头碎发，给季海希和郑宏军倒酒，“一哥们。”

　　季海希眨着纯洁蠢蠢的杏眼，“我不喝酒。”

　　“胡少，我替念念喝。”郑宏军极豪爽的把两个酒杯全笼到面前。

　　胡一柯凑到季海希耳旁，暧昧的压低声音：“念念，我给你说啊，我的钱全投出去了，我这还是跟哥们借的。人家肯掏钱虽然是看我的面子，咱总得跟人家喝点酒意思意思吧。”

　　他一说话，热乎乎的吐气往季海希的耳朵里钻，身上的酒气直扑她的鼻尖，季海希一点也不吝啬的表现出嫌弃之情，捂着鼻子坐到一旁。

　　胡一柯哈哈一笑自我解嘲，“念念，我就喜欢你的真性情。不臭就不是臭男人了。”

　　季海希撇撇嘴，直奔主题：“钱呢？”

　　胡一柯不高兴了，恰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一米七出头有点微胖圆脸的男子，看起来二十七八的年纪，白色黑圆点T恤蓝色牛仔裤，一身清清爽爽的。

　　胡一柯手指向季海希：“念念，这是我哥们，秦波。”

　　季海希对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印象不错，似乎是借她钱的，忙站起来跟对方握手：“你好！”

　　男人手上的肉有点多，热乎乎的抓住季海希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久仰大名，真是个大美女。”

　　季海希的眉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男人已放开她的手，她笑笑和胡一柯拉远点距离坐下。

　　胡一柯坐在她左边，秦波没有半点犹豫的坐在她的右边，仿佛是不经意的动作，坦然的拿起酒瓶往自己杯中倒酒。

　　“这个小兄弟是……”

　　“我是她哥，郑宏军。秦哥你好！”郑宏军高兴地挤到季海希与秦波之间，“今晚咱不醉不归。”

　　秦波淡笑抬眼看他，放下酒瓶往右边挪了挪，“欢迎，不醉不归。”

　　秦波倒了几杯酒，说酒杯不够，笑着对郑宏军说：“不好意思哥们，能不能麻烦你去拿几个空酒杯？”

　　要酒杯可以喊服务生，但今晚秦波是大爷，他说什么都得照办。郑宏军小跑着出去拿酒杯。

　　秦波把小酒杯放在大酒杯中倒酒，季海希一直看着他，忽然胳膊被胡一柯轻轻的碰了碰。

　　她一转头，一张盖章的本票横在眼前。

　　一百肆拾万。

　　季海希激动地看上面的数字，看的不是字而是钱啊。她小心翼翼地把支票放进包里，拿出郑宏军写好的借条：“利息怎么给？”

　　胡一柯却把手一挥，“你跟我谁跟谁啊。你家有急用我怎么的也得帮你一把不是？”

　　不要利息，这让人心里不安，可是胡一柯就是不说多少。

　　季海希把借条递给胡一柯：“不收利息我心里不安，还钱时一定给。”

　　“哎哟，你这话可是见外了。利息的事日后再说，今晚你把我们波波陪好就成。”

　　季海希的心拎的更高，尤其是胡一柯刚才的话让她极度不安，日后再说，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歧义。

　　陪好波波又是什么意思？仅是喝酒？明知道她不喝酒的呀。

　　季海希不知道的是，桌上一旁有一小半杯酒，就在她转身看本票的时候，秦波飞快的往里面投了一粒小yao/丸。

---

作者有话要说：　　悲催的今天存稿箱出问题了
说些感慨：其实四年前我就开始存这篇文，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就断了。之所以写高利贷，是因为那年我的一个原本条件很好的表哥被人带去赌博，输惨了，借高利贷赌，好好一个家就这么败了。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表哥和表嫂离婚，现在人也不造在哪儿。赌博真的是碰都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