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你上[穿书]》绿梨炖糖

15、练习生

　　女孩子总能迅速形成奇怪而微妙的友谊，没到两分钟，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姑娘聊得热火朝天。从护肤到衣服，再到校园八卦。
　　给足她们时间，可能能聊到天文地理。

　　韩承泽恍惚想起原著里的情节，在姚非池推倒洛薇后，作为第一个被推倒的“养成系”“能干的妹妹”型后宫“贵妃”的婉玉曾一度吃味，但没过多久，爱姚非池的心就占据了上峰，觉得“既然哥哥喜欢那我也要喜欢”，和“皇后”洛薇成了好朋友。
　　她俩后来甚至成为了姚非池开后宫强有力的两大助力——先和姑娘们成为朋友，再以“闺蜜”的身份帮姚非池攻略她们。

　　不过现在嘛……韩承泽啃着红烧肉，心想，既然婉玉没能住进姚非池家里，那么争风吃醋的桥段应该不会出现了吧？

　　“想什么呢？”姚非池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纸，伸手替他擦干净嘴角的肉汁。
　　动作跟薛诗蕊一模一样。
　　虽然韩承泽实际上已经二十几了，但他穿回书里，现在的身体是十六岁，比姚非池大不了几个月，薛诗蕊看他和看自己孩子似的，有时候他吃得急了，她会笑着帮他擦干净嘴巴。
　　被阿姨如此对待还好，被姚非池这样对待就别扭了。
　　韩承泽微微侧过头，想要避开那只手：“没想什么，干嘛这样……没事，我自己擦。”
　　这怪尴尬的，他接过纸巾的时候有点用力。

　　吃完饭，韩承泽让姚非池和洛薇先回去。
　　“我下午请假了，”他说，“跟班主任说过了，我去练习。”
　　姚非池脚步一顿，旋即皱眉道：“去公司？”
　　“嗯。”韩承泽点点头。

　　姚非池显然不太乐意，不过这事是他自己答应的，别人也就罢了，答应了韩承泽他不想反悔。
　　因为反悔的话不如当初不要答应。
　　他只好点头道：“行，你去吧。记得带手机，放学了我找你。”
　　“好。”韩承泽答应着。

　　等二人走远，他回头看向站在身边没挪窝的婉玉：“你也回去吧，我要出学校去。”
　　“去哪儿？”婉玉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我今天干完活了，可以和你一起走。”
　　“春洄路，你去么？”

　　春洄路林荫道，寸金寸土的地方，环境小资得很，签下韩承泽的那家公司也在那里，挤在一堆文艺咖啡厅的中间，追星的小姑娘都爱上那儿逛街，指不定能遇上偶像。

　　“春洄路？”婉玉眼神闪烁，咬紧下唇，“是去……约会么？”
　　“哈？”韩承泽被这个设想吓了一跳，自嘲道，“哪能啊，我又没对象。我是去练习的。”
　　“练习？什么？”
　　“……唱歌跳舞，”韩承泽说，“当大明星那种。”
　　说“大明星”的时候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带点羞涩得低头笑了笑。

　　婉玉仰头看着他。
　　“那……一起走吧，我回福利院，能顺路走一段。”她说，“聊聊天好么？”
　　“行啊。”韩承泽不疑有他。

　　天气不错，太阳高高悬在半空，晒得人从身体到心都暖洋洋的，忍不住就犯懒。
　　韩承泽走路的姿势就变得随意起来，眼睛也眯成一条缝，快要睡过去的样子。

　　“喂，韩磊。”
　　突然就听见婉玉喊他。
　　小姑娘大概思虑了很久，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也吞吞吐吐的：“你觉得……洛薇……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韩承泽没反应过来，“你说长相？挺好看的啊，毕竟是校花嘛。”
　　“那……我呢？”
　　“你……？”韩承泽一愣，诚实地说，“还不错。”
　　“跟洛薇比呢？”婉玉不依不饶。
　　韩承泽眉毛纠结在一起：“不太好比……你俩不是一个类型的。”

　　“那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婉玉问。
　　“啊？”听到这话，韩承泽才感觉到不对，“什么？”

　　他悄悄地问：“统统！她该不会要跟我表白吧？我对她没……”
　　还没说完，他就听见婉玉说：“韩磊，我、我想告诉你，从你帮了我的那天起，我就很感激你，也一直想要努力还你钱。在学校碰见你之后……这段时间，我发现你是个很好的人，我、我……其实我……我想和你说……我喜欢你！”
　　“……”
　　婉玉：“我知道洛薇喜欢你弟弟，但是她太美了……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她，我怕、我怕在不告诉你，你就……”
　　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叮！恭喜宿主解锁“好感度查询”功能，现在可以在选择查询后在人物头顶看到相关进度条，好感度显示为粉红色。】
　　【当前目标人物婉玉对宿主的好感度为89。】
　　韩承泽：“……”
　　这种非本意的解锁方式……其实他不想要……
　　拒绝一个姑娘的爱慕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特别是这个姑娘单纯到他不忍心伤害她。

　　“统统，什么死一次才能解锁‘免死金牌’啊，被人表白才能解锁‘好感度查询’啊……你难道不觉得解锁方式实在是太残忍了吗？”韩承泽痛苦地问。
　　系统摊手道：【程序就是这么设定的，有意见要问我爹。】
　　“……你还有爹？”
　　【我是说我的生产者。】
　　“……”

　　谁知道那坑爹的“主脑”是个什么玩意儿，本来系统这种东西的存在和穿越进小说里这两件事都是超出他原本的认知的。
　　#你的宿主拒绝了你的消息并企图昏死过去#

　　“韩磊？”见他一直没出声，婉玉忐忑地喊了一声。
　　“啊……”韩承泽从和系统沟通的状态中回过神，顿时感到一阵尴尬，抽了抽嘴角，“婉玉……我……”
　　长痛不如短痛，他心一横，说道：“抱歉，我其实一直把你当成妹妹。”
　　戏里都是这么演的，女角色就祭出“你是个好人”，男角色就出牌“我当你是妹妹”。
　　百试不爽。
　　狗血小言剧必备。
　　韩承泽这种靠脸吃饭的选手，最常跑的龙套，就是言情偶像剧男主角就读的“贵族学校”里帅气的布景板。

　　婉玉的表情一秒切换到泫然欲泣。
　　韩承泽感觉更尴尬了。
　　他往兜里掏了掏，发现口袋里只有一只该死的手机，别说纸了，连张纸币都没有。不知道姚非池刚才是从哪里变出来的纸巾，反正他变不出来。
　　“那什么……你别哭啊。”韩承泽一脸菜色，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要是有安慰女孩子的技能，上辈子也不用做个光棍。

　　既然如此，他决定另辟蹊径。
　　韩承泽松弛了脸部肌肉，让紧张的神色沉静下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我还……不能谈恋爱。”
　　“为什么？”婉玉果然被他的肢体语言吸引，连哭都暂时忘记。
　　“其实我有个理想，已经想了很多年。在完成自己的理想之前，我不能谈感情。”韩承泽义正言辞，“连自己的理想都负担不起，我算什么男人？负担不起理想的人，又要怎么去负担自己所爱的人的感情和生活？对我来说，爱不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事，我要对挚爱负责，在那之前，我要有能力负责才行。”
　　“韩磊……”婉玉怔怔的。
　　“对不起，”韩承泽沉痛地说，“我们还小，我要先追逐理想，在那之前，请原谅我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韩磊……”
　　“抱歉。”

　　“我、我知道了。”婉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悲壮地抹了把眼泪，“虽然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会等你的。等你完成自己的理想，到那个时候……你、你能优先考虑一下我么？”

　　“统统！”韩承泽在内心控诉道，“你这样是在折磨我啊！虽然我不喜欢她也不忍心这样伤害她啊！”
　　【宿主也可以选择接受，反正宿主的感情线不是任务目标，开后宫也没事哟~】
　　“突然卖萌几个意思啊！你卖萌也没用我告诉你，让我直接拒绝婉玉太残忍了！”

　　微风吹起韩承泽柔软的发丝，擦过他的眼角。
　　他突然笑了，笑得极其温柔，连声音都像是要融进微风里去：
　　“好，到那时候，我一定先考虑你。”
　　“嗯！一言为定！”婉玉用力地点点头，擦干最后一滴泪花，笑着说，“我到这里拐弯，你是往前走吧？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婉玉跑了。
　　跑了几步，她又回过头，留恋地看了独自站在风中的韩承泽一眼。
　　“韩磊——！”她喊道，像每天来教室找他的时候一样，“再见啦！”
　　“明天学校见——”
　　韩承泽不习惯大喊大叫，就只微笑着和她挥手告别，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路当中。

　　笑到僵硬。
　　他努力把僵住的面部肌肉掰回来，问道：“系统，我这逼装得不错吧？给几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系统懒洋洋地瞥他一眼：【恭喜宿主达成成就：“剧情人物好感度达到100”，奖励点数5点，现在可以选择加点方向。】

　　“……”韩承泽嘴角抽搐，“这就100点了？”
　　【宿主刚才的形象比较符合言情剧悲情暖男二号的角色，对少女有致命吸引力。】
　　所以还是逼装得好。
　　“但是为什么成就奖励5点？做任务才1点？”
　　【初级任务的奖励比较少，奖励的数量和质量会随着任务难度的增加而增加。】

　　“……我操，”韩承泽骂道，“你说婉玉的任务就算了，我为了救薛诗蕊差点死了，算初级任务？”
　　【因为这个任务，原本是不用宿主舍身取义的嘛，任务方式要灵活，不要动不动就送命，年轻人。】
　　【并且鉴于宿主已经解锁‘免死金牌’功能，今后所有会送命的任务难度都会视为相应降低。】

　　“……”
　　“系统，”韩承泽说，“我干你爹。”

　　主脑是不会给他干的，他甚至不知道主脑是什么，形态如何，存在在哪里。
　　因此这句威胁只是说说，表达一下他不满的情绪而已。
　　系统抠了抠鼻，并不理他：【宿主现在可以选择加点方向。】
　　“……加在脸蛋上，谢谢。”
　　【外貌属性+5点，是否确认？】
　　“确定。”韩承泽没好气地说。

　　韩承泽还是独自上路去公司练习，装逼的时候不觉得，走在路上吃了一肚子偏西风。
　　涨。
　　今天是第一次去公司，为了形象，他从姚非池的旧衣服里翻出一件偏大的军绿色风衣，穿在他身上正好，还显腰。
　　早上姚非池盯着他打量半晌，给了句“不错”的评价。
　　直男给直男好评是很稀奇的体验，韩承泽受宠若惊，对自己的造型更自信了。

　　半小时后，他走到一座五层的灰色大楼前。
　　上回来，他已经和前台小妹打好招呼，混了个脸熟，今天轻而易举就上了三楼。
　　一个成熟的造星经纪公司不会只有韩承泽一个练习生，他到练习室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带他进去的负责人叫Tony，也是他们的造型负责和考评老师之一。
　　被星探带回公司后，Tony是他第一个见的人，比较熟悉。
　　不过今天见面，Tony还是对着他看了老半天：“你做护理了？保养得不错啊，我看着又帅了一点，小伙子继续保持，出道的时候颜值是个高加分项。”
　　韩承泽干笑着，不敢告诉他都是系统的功劳。

　　他跟着Tony走进一间教室，三面是镜子，另一面是窗，显然是间舞蹈教室。里面坐着一堆休闲装打扮的年轻人，应该是其他的练习生。
　　Tony指着他对屋子里的其他人说：“这是韩磊，刚来的新人。你们互相认识一下，一会儿开始练习。那个谁，苏婕。”
　　他朝角落里招招手，一个高挑的女孩子站起来。

　　【叮！发现目标人物：苏婕，可查询好感度。暂未有相关任务。】
　　韩承泽：“……”

　　苏婕歪着头：“什么事Tony？”
　　“你带一下他，”Tony推了推韩承泽，“我今天有点忙，没空给他介绍。你带他认个路，舞蹈老师一会儿来。”
　　“OK。”她表示没问题。

　　苏婕是个极后期的人物。
　　原著中她出场的时候，姚非池已经是国内知名的专家级医生，手中也有自己的医药公司渠道，自建的诊所也在筹备中。
　　那时候苏婕已经是国内当红的新生代小花旦了，以颜值和歌舞著称，准备进军影视界，可惜天妒红颜，就在那时候，她患上了重病。
　　不必说，最后肯定是姚非池救了她，她也把自己送上了姚非池的床。
　　风萧萧兮还为这个角色和姚非池写了一段极其香艳的“化妆室play”情节，当时气得韩承泽差点把他那只只会唱凤凰传奇的破旧山寨机给砸出去。

　　“……这个出场顺序，是不是有点乱？”韩承泽犹豫着问。
　　【宿主看的是小说，人物登场有先后，姚非池十六岁的时候作者连这个角色都没编出来。但是现在宿主身在此方世界中，每个剧情人物都成了活生生的人，自然也有她们年轻时候的故事了。】
　　人生又不是一蹴而就的，没有年轻时的努力，哪有后来的新生代歌舞天后？
　　“不过为什么没有相关任务？”韩承泽表示好奇。
　　其他人物不是一出场就会发布任务的么？
　　【该角色目前没有和姚非池接触的机会，相关任务会在情景发生后触发。】
　　……好吧。
　　提前完成任务骗属性加点的小算盘落空，韩承泽有点失落。

　　苏婕是个冷清的性子，不多话，非要说话的时候也不太热情。
　　她带着韩承泽走出练习室，将三楼大致逛了一圈。三楼是练习生和当红明星日常练习的地方，还有声乐器乐教室什么的。
　　“这里是洗手间，这边是声乐练习室，这边是舞蹈练习室，这几间是前辈用的，练习生不能进去，那边练器乐，这里、这里和这里是我们平时上课的地方，”苏婕说，“记住了吗？”
　　“记住了。”韩承泽点点头。

　　其实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还在消化系统刚才说的话。不过认路这种事，带着系统这个外挂，他不会走错。
　　“记住就好，”苏婕喜欢这种话不多又聪明的人，罕见地笑了笑，“前辈用的地方不能走错，见到前辈也要恭敬地打招呼。演艺圈是个复杂的地方，你没有名气也没有后台，最好谁都不要得罪。”
　　“好的，谢谢苏姐。”

　　苏婕比姚非池小，照理也比韩承泽小。
　　不过苏婕先进公司，也属于韩承泽的“前辈”，喊得恭敬些准没错。
　　“嗯，”苏婕对他的上道很满意，“我们回去吧，舞蹈老师该来了。Dennis不喜欢别人迟到。”

　　【苏婕好感度+5，是否查询当前好感度？】
　　“……”
　　这样也能加5点，魅力真是挡不住。
　　“别查了，”韩承泽说，“我先回去练舞。”

　　他都期待好久了，这一天。
　　八年了，活到小说里才有接受系统性舞蹈教学的机会。
　　太难得了。
　　韩承泽吃了许多年的苦，一身纨绔病被洗了个干净，格外珍惜这样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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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太累，回家倒头就睡。
作为补偿，今天更个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