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飞蛾扑火》夏奈尔没有眼泪

63、六十一颗火星

　　1978这一年的十月底，温妮莎在西里斯和莉莉的陪同下，来到了位于阿尔杰什河河畔的罗马尼亚国家魔法研究所。凤凰社的行动最近很紧，西里斯和莉莉是磨破了嘴皮，才从阿拉斯托·穆迪手里拿到了请假条。从英国到罗马尼亚是个挺麻烦的旅程，在英国当前的混乱局势下，他们不得不在詹金斯先生的指引下，到魔法部的交通司和国际魔法合作司分别备案，才能通过专用壁炉前往温妮莎工作的罗马尼亚。

　　罗马尼亚国家魔法研究所是一家历史悠久的魔法研究机构，据说创建自13世纪初，那时不过是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共同生活的小木屋，吸引着一些慕名而来的伙伴。很多巫师只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研究龙、咒语、古代魔文、炼金术或其他魔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就拍拍屁股走人。这些巫师一般只需要缴纳极少的费用就能与他人交流、阅读大量资料或借用设备与场地实验——有些人甚至不必交费，只要他们能够在离开前交出值得记录的研究成果就好。因此，这间研究所也被称为“巫师旅馆”。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的“巫师旅馆”渐渐成为罗马尼亚除饲龙牧场外最著名的机构，并且也挂靠了罗马尼亚魔法部。但是“巫师旅馆”从前的规定仍然生效，还是有一部分巫师来这里研究。纵然如此，这个古老的研究机构也不是谁都能进的。如果没有一定的学术成果，纵然天赋再高也会被拒之门外。

　　潘多拉的爸爸林奇先生就曾经是这里的一员，当初他凭借自创的一套饲育、捕捞水产类的咒语成功于研究所“毕业”。在温妮莎来到罗马尼亚之前，林奇夫妇特别将她邀请到家里住了几晚，并由林奇先生为她做了一些介绍。“巫师旅馆”像一般的旅馆一样，提供干净的房间、较为齐备的生活用品。因此，东西一向很少的温妮莎，这次也只是像从前一样提了一只手提箱便踏上了新的旅途。

　　那只陪伴了她七年的旧手提箱和帆布书包已经正式退役，她现在用的手提箱是潘多拉送她的成年礼物。施在上面的无限空间扩展咒对于温妮莎来说多少有些大材小用，实在因为她除了一些必要的衣物外，剩下的东西也能七七八八地塞到施咒前的手提箱中。

　　她随身携带的多是朋友们过去几年里送她的生日礼物。成套的黑魔法防御术书籍、成套的高档文具、从来舍不得用的麻瓜笔记本、从各种旧书店淘来的非常好看的旧书、几大包施了缩小咒的恶作剧物品、一整盒各式各样的蝴蝶结装饰、一玻璃罐糖纸折的星星……那只绘着黄色鸢尾的旧铁盒一直放在她手提箱的最底层，它装的都是西里斯历年来送给她的礼物。红色圆形假鼻子已经被她摩挲得褪了色；绣着黑色“S”的手帕却仍旧洁白柔软；一只玻璃瓶里装着一簇缩小了的鸢尾干花；第一次约会时收到的高档蘸水笔细心地包裹好放在侧边……

　　温妮莎还有两本厚厚的相簿。一本里已经塞满了许多会动的魔法照片，照片里的温妮莎从11岁的胆怯与青涩，渐渐变成了17岁的开朗与自信。她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有玛格丽特·麦金农、戴夫·安德森这些来了又走的人，有菲丝·罗伯特这样亲手将她推开的人，有阿诺德、亚伯、巴顿、艾比、丹妮丝这些交情不错的同学，也有莉莉、潘多拉、劫掠者这些从未离开过她的朋友们。在罗马尼亚国家魔法研究所度过的第一个月里，每当温妮莎因为思念朋友而失眠时，她就用这本相册聊以安慰，纵然照片里永留的那些人物，会用他们的“活生生”叫她流下泪水。

　　除了这些之外，她还带了了三只巴掌大的铁盒。这是她和笔友A使用的铁盒的修改版，用来和莉莉、西里斯和潘多拉传递信件。至于黄油和面包则都被她带在身边，因为色彩艳丽的金刚鹦鹉实在不适合给需要隐藏的朋友们送信。而这个被她称为“应许盒”的盒子显然更为合适，她最亲爱的朋友们答应她每周至少给她一次来信，以便让她得知他们的安全。当潘多拉于冬季和洛夫古德结婚时，他们还给温妮莎寄来一打婚礼照片。照片上的潘多拉笑得分外灿烂，温妮莎发誓，这是潘多拉的双眼包含情绪最多的一次。

　　远离朋友、开展新的人脉关系和研究的生活最终还是拉开了帷幕。并不算十分擅长与人交往的温妮莎，在“巫师旅馆”的第一个月过的有些艰难。由于“巫师旅馆”的结构相对松散，巫师们往往都会自己组成小组一起交流研究的东西。这些数量庞大、领域宽泛的小组刚开始的确让温妮莎伤透了脑筋。她辗转了多个小组，一直没找到合乎心意的研究领域。而“巫师旅馆”里不在少数的吉普赛巫师又与温妮莎性格不和——当你的搭档研究了一半就消失的感觉太差了，而温妮莎又无法对这种“追求自由”的行为进行责备。一直到圣诞节前夕，她和一名吉普赛巫师也没能完成目标——对一个残缺了一小角的魔法阵进行补完。而温妮莎认为，这个工作量，以她和潘多拉七年级的水平，一个月之内一定能完成。

　　每周集锦成一厚沓送来的《预言家日报》上，越来越多的讣告、失踪说明占据了大部分版面，而婚礼、庆典与新生儿布告栏上几乎空空如也。欢乐被悲伤侵占，抵抗者却在不断消耗。凤凰社在10月失去了马琳·麦金农——她刚刚结婚不到一年——紧接着她的全家都被食死徒带走，从此杳无音信。据莉莉说，只有和戴夫·安德森外出旅行的玛格丽特·麦金农逃过一劫。

　　温妮莎看到报纸上的玛格丽特捂着脸痛哭失声，她身后是麦金农家被炸的一塌糊涂的房子。报道里写到，目击者看见一队食死徒轻而易举地破坏了房屋的防护咒语，连屋子都没进就抓走了麦金农夫妇，最后为了取乐才炸毁了房子。可怜的玛格丽特自此无家可归，而她的姨夫安德森先生因此登报声明自己支持血统论，并拒绝玛格丽特的借住。倒是他的小儿子戴夫有情有义，带着玛格丽特逃亡美国。疯狂的食死徒们当然不肯放过玛格丽特，是凤凰社派出成员解救了这对苦命的鸳鸯，詹姆和西里斯都有参与这次行动。然而他们逃到美国之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传来。

　　马琳的突然离世让温妮莎有好几天都打不起精神，可是《预言家日报》上接二连三传来的都是坏消息。不断有温妮莎认识的人遇到了袭击：格兰芬多的同学阿诺德的麻瓜母亲被杀身亡；海格——霍格沃茨的守林人被食死徒多次袭击；凤凰社又一次失去了一员干将多卡斯——她在一次集体行动中被伏地魔直接杀害；埃德加·伯恩斯——温妮莎和他的妹妹阿米莉亚曾都是高布石俱乐部的一员——全家都被抓走，自己也失踪了。

　　而原本说好一起度过圣诞前夜的西里斯，第一次放了温妮莎鸽子。温妮莎在奥尔泰尼查的街心公园等了一整夜，也没有等来心上人的身影。

　　温妮莎吓坏了，用应许盒接连发了十几封信件给莉莉和潘多拉，央求她们帮自己联系西里斯。如果不是莉莉在凌晨发回了回函，温妮莎就准备骑着扫帚直接飞回英国去了。

　　西里斯受了伤。

　　莉莉告诉温妮莎，西里斯在圣诞前夜的上午原本是在他的堂姐安多米达家度过的。安多米达身为一个布莱克，却嫁给了麻瓜出身的唐克斯，一直以来都是食死徒团伙的眼中钉肉中刺，但碍于夫妻俩高超的防护咒语，和谨小慎微的生活习惯，总是无法得逞。只是这一次，唐克斯夫妇施在房子上的防护咒语由于时间过长有些松动，再加上西里斯出现的过于高调，被食死徒碰了个正着。五六个食死徒对这栋房子进行了围攻，西里斯和唐克斯先生奋起还击，虽然最后在詹姆和莉莉的帮助下击退了敌人，但却为此付出了一些代价。

　　温妮莎在圣诞节后一周收到了西里斯寄来报平安的信件，信里还夹着两张照片。一张唐克斯一家人站在房子的废墟上开怀大笑的样子，一张是西里斯被绷带吊着双臂、臭脸接受詹姆喂饭的样子。照片里的他们看上去并没有觉得痛苦，好像这一切遭遇不过是平坦大道上的小石子，令他们绊了不痛不痒的一跤罢了。然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温妮莎却从残垣断壁之上、从西里斯缠的规整的绷带之上看到了死亡的威胁。她怕了。

　　圣诞假期结束，温妮莎同自己原来那位放荡不羁的吉普赛女巫告了别，自己递交了组建小组的申请，开始研究防护魔法。她想收集、改良各种各样的防护魔咒，甚至创造出新的来传播。她想要靠自己的力量，保护每一个她想保护的人。

　　从她最拿手的东西开始。

　　1979年一月末，温妮莎闭关一个月，成功将房屋伪装咒和加固咒改良得更为稳定，并以此吸引了一些研究防护咒语的人的注意；1979年四月，温妮莎和小组里其他八名成员整理、编纂的《20世纪实用防护咒语》投诸出版，用了不到一周就成为欧洲巫师界的畅销书；1979年七月，这个已经发展为十七名成员的小组再度推出了《家用黑魔法防护咒语改良笔记》和《战时藏匿咒术指南》，又一次印到出版社的巫师手软。这三本简直是踩着横扫七星一般出版、且立时风靡全欧洲的咒语书，的确从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巫师们逃命的机会。而当人们阅读这些从不署名作者的书时，总会摩挲几下扉页上突出的铜字：献给每一个家庭的保护人。

　　温妮莎最想成为的那个保护人。

　　卡、卡文【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