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三十八粒尘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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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轻乜了菲丝一眼：“谁给你随便支使我的权力？洛哈特还是你自己？”
哈利有些惊讶，随即他看到罗伯特小姐的脸涨的通红，但是她那双明亮的黄眼睛仍固执地望着西里斯。
“西里斯，别那么刻薄。”抱着他的温妮莎轻轻地摇头，用一种温柔而又毋庸置疑的目光盯着西里斯，哈利熟悉这种目光，那是制服西里斯的最强武器。
“好吧、好吧。”果不其然，西里斯没几秒便缴械投降。“老实说，我总是很难理解你为什么会对各种伤害过你的人如此宽容。”他轻轻哼了一声，转而接过哈利，并把他放在地上。“这是菲丝·罗伯特，傲罗，你以后用不着过多理会的人之一。”
“你好，波特先生。”菲丝的双眼闪着一点水光，但她还是笑着弯曲双腿半蹲，并将手伸向哈利。“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菲丝。”
“你好，菲丝……小姐。”哈利觉得有些为难，但他还是极快地选择了一个合适的称呼。菲丝看上去很高兴，她吸了吸鼻子，握住哈利小小的手。她的手发冰，掌心有一道倾斜的薄茧，哈利觉得那个位置和温妮莎掌心的薄茧很像。
“这是凯尔文，他是菲丝的堂侄，也是我们的恩人。”温妮莎似乎是怕西里斯再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主动替哈利介绍起来。哈利面前这个衣着凌乱、面容有些憔悴的少年闻言羞赧地低下头：“没有那么严重，教授……”
“温妮莎说的不错。”西里斯应和道，这让凯尔文更不好意思了。
“你好。”哈利立刻他伸出手，并诚恳地说：“谢谢你帮了西里斯。”
凯尔文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不……好吧，不客气。”
“波特先生和我想的不太一样。”菲丝轻快地说，她眼中的水光已经消失了。“他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他在屋子里和莱姆斯、唐克斯打枕头仗，或者是在院子里和西里斯赛跑的样子。”温妮莎无奈地笑道。“在淘气和破坏力方面上，除了詹姆和西里斯大概无出其右。”
哈利听到自己被温妮莎与父亲和西里斯相比，胸口既有种又热又涨的自豪感，又因为在陌生人面前被说淘气而感到羞涩。这时凯尔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道：“我小时候也是很淘气的，我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撕破菲丝姑妈的课本的。”
“哦，坦白说，那可真是一个噩梦。”菲丝大笑起来。“幸好那是在我开学之前，我还可以去对角巷修复他们。如果没有魔法，凯尔文大概会被我痛打一顿。”
“真的？真难相信你以前会是个说挥拳就挥拳的姑娘。”莱姆斯也笑了起来。“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的样子，跟在温妮莎身后，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她。”
“是呀，”菲丝流露出一种怀念的神色。“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真是难以想象。”
气氛仿佛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哈利立刻对凯尔文感激地笑了笑，对方则报以耸耸肩，一副他并没有做什么的样子。哈利觉得自己开始喜欢这个人了。
“听起来这里的气氛很不错，不过看看这些狼藉，我似乎刚错过一场盛宴？”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刚刚轻松的氛围瞬间就被这个慢条斯理的动静硬生生截断。哈利下意识地拉住了西里斯的一根手指，他的教父立刻用大手包住了他的小手，他们一同将目光投向来人。他是一个有着淡金色头发、苍白的尖脸的男人。他的眼睛是灰色的，看上去和西里斯有些相似，不过区别在于，这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冷漠和疏离，哈利从未在西里斯眼中见过。
“好久不见，马尔福先生。”西里斯用一种哈利极为陌生的口吻说道。“久闻大名，没能在阿兹卡班一睹您的尊容，真是十分遗憾。”
“恕我愚昧，我实在不知道布莱克先生的意思是……？”马尔福瞥了一眼西里斯，避重就轻地回答着。
“所以请问马尔福先生，您有什么事？”温妮莎斜上前一步，挡在西里斯、哈利与马尔福中间。“如果没事的话，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耽搁会场的修复比较好。毕竟，有些黑魔法的损伤是很难在第一时间修好的。”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并没有什么大事。”马尔福低垂下眼帘，用一种审度的目光打量起哈利。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哈利觉得自己像是一块摆在超市保险柜里的牛肉，正被顾客肆意地打量评估，是否值得标签上写明的价格。哈利对于这种目光感到恼火，所以他狠狠地瞪了回去，得到的却是马尔福玩味的笑容：“看上去我们大难不死的男孩是个桀骜不驯的孩子。”
“其实只是因为你不够讨人喜欢。”西里斯冷笑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哈利只会对心怀不轨的人露出这种表情，恰好你正属此列。”
“是吗？”马尔福冷淡地应了一句，仍旧打量着哈利。“我自己倒是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
“说谎不是一个好习惯，马尔福先生，特别是当着我面的时候。”凯尔文在他身后幽幽地说道。“还在为您打了水漂的那几千加隆感到心痛吗？事实上，如果您早到五分钟，大约就能够看到您斥巨资资助的塞尔温先生，是如何在盛大的魔法烟花表演下束手就擒的了——我敢担保那场景令人难忘，且会让您觉得几千加隆花的物有所值。”
西里斯听了这话立时笑了起来，马尔福的脸色则变得极为难看。“我不记得允许过你阅读我的思想，罗伯特——‘先生’。”他压低声音说道。
“您也知道，这能力控制不了。”凯尔文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么再会吧，”马尔福重重地哼了一声。“期待你的审判结果，不知道威森加摩会不会因为你这‘无法控制的能力’而考虑从重处罚你呢。”
“谁知道呢？”凯尔文轻描淡写地回答道。“锋利的武器的确令人恐惧甚至厌恶，但当他被握在手里的时候却只会增添自己的信心。慢走不送。”
马尔福隐藏着怒气的脸从哈利视线里消失了，莱姆斯率先欣慰地感叹：“干得漂亮，凯尔文。”
“别抢我的台词，莱米。”西里斯不满地说道。“我早就说过这孩子有大作为。”
“所以我可以认为，你准备加入傲罗？”菲丝活泼地问。“太好了，那我们简直如虎添翼。”
“他不是很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吗，菲丝？”温妮莎微笑道。“他执着于决斗和黑魔法防御可不是一年两年了。”
“傲罗是什么？”哈利终于逮到机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傲罗就像是魔法世界的警察，他们逮捕坏人——一般来说，我们称之为黑巫师。比如之前的那个塞尔温，还有刚刚的那位‘马尔福先生’。”她说到这儿有些怒气冲冲。“等着吧，总有一天……”
“所以，你要成为警察了吗？”哈利不免带了些憧憬地问凯尔文。“你要成为大英雄了？”
“或许吧，”凯尔文笑了笑，但是哈利却觉得他并不快乐。“除了成为傲罗，我也没有更好地去处了。”
他的话产生了一些奇妙的效果，哈利发现大人们全都一语不发。
“我还有问题！”哈利急急地举手问道。“什么是摄神取念？还有威森加摩、阿兹卡班、踪丝……刚刚那个人为什么叫我‘大难不死的男孩’？”
“你的问题太多了，哈利，我们恐怕要从世界源头和你说起啦。”温妮莎弯腰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回家再谈好吗？让凯尔文和菲丝一起回家，他们这两天都缺乏休息。”
哈利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从审讯室离开到乘坐魔法电梯回到地上，出乎意料地花费了许多时间。这一路上哈利他们遇到了许许多多的穿着各样袍子的男巫与女巫，他们几乎都在看到哈利一瞬间喧哗起来，并对他指指点点。虽然更多人脱下了他们的尖顶巫师帽，向哈利致敬或者用言语祝福、赞美他，哈利却还是一路不安地紧跟着西里斯与温妮莎，而他们就像是两位守护他的卫士。闻讯而来的巫师甚至阻塞了通往出口的道路，菲丝不得不和赶来的其他傲罗一起来疏散人群。
“他们为什么向我行脱帽礼？”乘坐上了会飞的挎斗摩托车后，哈利立刻询问起抱着他的温妮莎。“为什么好像每个人都认识我？”
“因为你在魔法世界是一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温妮莎回答说。
“我？大人物？”哈利有些迷茫。“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嗯哼，但是有很多人意识不到这一点。”带着护目镜、控制着摩托车极速飞行的西里斯大声说。“那些愚昧、懒惰的大人，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明明有许多人在过去连站出来都不敢。”
“西里斯，别说哈利听不懂的话。”温妮莎摇摇头，转而问哈利：“你觉得今天怎么样？”
哈利被突然转变的话题问得愣了愣：“什么……怎么样？”
“魔法世界，”温妮莎说。“你所见到的所有魔法、道具、场景和人。”
哈利用力地思考了一会儿，想从他的小脑袋瓜里找点东西来形容心中的感觉，不过最后还是沮丧地摇摇头：“我觉得魔法很神奇，但是我不喜欢今天看到的那些人。虽然他们对我行礼，我不应当那样说……但是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珍稀动物，他们都是来动物园参观的游客。”说着说着，他又急忙补充：“当然了，菲丝小姐和凯尔文还是很好的！但是那个马尔福先生很讨厌，我不喜欢他打量我的样子，好像在掂量我的价钱。”
“还有呢？”温妮莎循循善诱。“说说看你对魔法世界的其他看法，我想听一听。”
“还有……”哈利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磕磕巴巴地问到：“温妮莎，莱姆斯那个时候把我的眼睛蒙住了，我没有看到……你们和那个叫做塞尔温的人，打起来了吗？”
“当然没有，”温妮莎轻松地回答道。“他可没办法还击。”
“可是我听到凯尔文说……他、他杀过人的。”哈利瑟缩了一下。“还有，你们说傲罗就像是警察一样，用来抓坏人。魔法世界……也是有坏人的吗？凯尔文是被人诬陷了对不对？因为他撞破了塞尔温正在密谋的坏事？那个马尔福……就像是电视剧里的大坏蛋一样？”
“哈利，”温妮莎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魔法世界不是童话世界，它和你平时生活的地方一样，除了美好以外，也一样有丑恶。”
哈利闭紧嘴巴不说话。
“想想看凯尔文，他的确不应该给莎朗先生吃致敏的大麦，但是他也大可不必被送到威森加摩去接受审判。只是他的运气不好，撞破了塞尔温的好事，又因为天生能够读取别人的想法而被忌惮。哈利，魔法世界里依然有人排斥和他们不一样的人，这和普通人的世界是一样的。他们对凯尔文的忌惮，更多的是恐惧，因为他们害怕自己心中最阴暗的角落被人窥见，害怕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展露在世人面前。”
“就像达力他们排挤我一样？”
“差不多。”
“那么我可以不在普通人的世界住了，不是吗？”哈利带着期待问。“我是一个巫师，你和西里斯、莱姆斯……你们都是巫师，我们可以住到魔法世界去，那样就不怕他们把我当成怪物了！我不会什么‘摄神取念’，也不是——”
“你刚刚还说过，不喜欢那些巫师看你的眼神呢，哈利。”西里斯帮助他回忆。“搬到魔法世界也好，那样的话你就会远离你的游戏机、动画片、飞机模型……当然还有你的朋友，可以吗？”
哈利想到躺在病床上还对他露出灿烂笑容的弗洛拉，想到摆在壁炉架上的那些飞机模型，想到电脑里的游戏和电视机，不由陷入了苦思之中。
“当然了，魔法世界也很有趣，你也能够在那里交到新的朋友，别听西里斯的话。”温妮莎又安慰他。“我们只是希望你不要太早接触那个世界而已，就这样简单。”
“好吧，我相信你和西里斯总是对的。”哈利有些泄气地说。“我还是留在紫藤花路好了……”
“但是等到你十一岁的时候，我向你保证会搬到魔法世界去，而你也能够和你的朋友保持联系。”温妮莎随即又为他打了一剂强心剂。“期待吗？”
哈利再次露出灿烂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第110章 三十八粒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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