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故人归》狐丘

5、CH.5

　　可不就是，就算初中高中当了六年的同学，算起来到如今也有个十来年挡在这当中呢，见了面能和老朋友一样去吃麻小？

　　这要是换成喝咖啡吧，路遥遥反倒觉得没什么，反正随便来个人见面都能说句“一起去喝杯咖啡”。可是去吃麻小哎，这么接地气的事情，而且她又深知苏楚吃麻小的习惯，一手的汤汁，形象简直可以说是“糟糕”到飞起，要说这里面没猫腻，打死路遥遥她都不信！

　　苏楚也没有掩饰的想法，飞了个媚眼给路遥遥，似有深意又好似毫无想法地来了一句：“你猜啊？”

　　路遥遥，目瞪口呆JPG。

　　像是突然当机了一样，路遥遥保持傻眼的状态三秒之后突然尖叫了起来。苏楚早有准备捂住了耳朵，瞧着路遥遥闭上嘴安静下来之后才慢条斯理松开手，指了指隔壁道：“好在还没卖出去，不然又得被投诉。”

　　路遥遥干脆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威胁动作，意义那叫一个明确，“要么说，要么死！”

　　苏楚轻蔑一笑，“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了，像我们这种人……”

　　“一周大餐随你挑！”路遥遥直接堵住了苏楚的嘴。

　　“成交！”

　　“呸，让你嘴快！”瞅着苏楚这态度，路遥遥简直想赏自己两嘴巴子，嘴皮子这么一秃噜，钱包又得大出血一回，“我说苏小姐，您能不能捡捡你那碎了一地的节操和不知道被甩飞的到哪个犄角旮旯的脸啊！”

　　“脸是什么，节操又是什么，能吃吗？”苏楚朝路遥遥做了个白目又无辜的表情。

　　托这张脸的福，很多人做起来简直就是不忍直视的表情，在苏楚脸上居然还挺萌。

　　路遥遥实在看不下去，做了个恶心要吐的表情之后才斟酌着开口问道：“那什么陶然，怎么样啊？”

　　苏楚跟路遥遥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幼儿园和小学倒是一个学校呢，到了考初中的时候，苏楚发挥的不错，进了N大的附中，后来直升高中，再后来保送N大，称得上是煌煌大道，一路顺遂。

　　路遥遥呢，跟她走的完全不是同一条道。人家浑身上下那可都是艺术细胞，从小开始学小提琴，十几年苦练再加上天分出色，出国镀了金之后一回来就是乐团的首席，别的怎么样苏楚不知道，反正瞧路遥遥不顺眼想下绊子的挺多的。

　　因着这个，路遥遥也只是在苏楚的毕业照上看到过陶然，要说这人现在长什么样，是个什么脾性，是干什么的，路遥遥是一概不知的。

　　拨弄了一会儿指甲，又抿了抿唇，苏楚语气里难得的带着几分犹疑,眼神飘忽道：“成功的建筑师？标准的社会人？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反正他给人的观感一直都是很好的那种，性格也挺好的吧。”

　　说起来她跟陶然真的是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见过了，包括之后她组织的几次同学聚会，陶然也因为一些原因未能成行，等到她毕业去了英国，就更没联系了。

　　苏楚高中时所在的一班到最后参加高考的屈指可数，基本都在之前保送了。那时候莫际流想要留在N市，苏楚也就顺水推舟地接受了N大的保送。而同班去了A大的那几个，最后都留在了A市，像陶然这样回来的，还真是少见。

　　升一次学，都是一次对朋友的筛选。尤其是苏楚去英国后简直受够了那些莫名其妙发条信息就要代购的代购党，干脆把联系方式整个都换了一轮。上次在肯爷爷那儿，还真是苏楚手机上第一次存上陶然的号码。

　　路遥遥显然对这个标准化的答案极其的不满意，“糊弄我呐，什么叫挺好的吧，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呗，说的这么暧昧，想干嘛呀？”路遥遥奸笑了两声，朝苏楚挤眉弄眼，试图想再挖掘出几分真相来。

　　奈何苏楚完全不接招，“现在想什么都是为时过早，人家还没有什么表现呢，我上杆子往上凑，我贱皮子啊我。”

　　“呸，像这样条件好的，肯定有女孩子喜欢，说不定还比你年轻比你鲜嫩，你要是再没点上进心，那不是静等着别的好白菜往他嘴里送嘛。”路遥遥对苏楚这赖皮表现可是说是“恨铁不成钢”，这人怎么就不知道上进呢！“还是说你想再被那个贾奋勉缠上啊？”路遥遥眯着眼握紧了拳头威胁道。

　　苏楚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搓了搓胳膊，“我勒个去，这大晚上呢，姑奶奶，你给我讲鬼故事呐。”在苏楚眼里，贾奋勉可比伽椰子可怕多了。

　　“行了行了，不跟你继续扯闲篇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我刚刚说的话你好好想想啊，别回头那个贾奋勉找到头上来又来找我帮忙。”

　　苏楚“哀嚎”了一会儿路遥遥有异性没人性，被路遥遥赏了两记追魂夺命掐之后就老老实实把路遥遥给送进了电梯。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后不能论人长短，送走了路遥遥转身才进门，就看到手机在闪，划拉开一看，陶然三分钟前刚刚发来的。

　　“听说姜老师病了，你这周有空吗，一起去探望一下姜老师如何？”

　　“姜老师？”苏楚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一个年过四十看起来却依旧风姿绰约的身影。

　　“好，周六吧，时间你定。”苏楚迅速将短信回了过去。

　　说起来她上次去看姜老师的时候她的硕士学位还没拿到呢，正巧那年的复活节假期有空，她就回了国。这么算起来，她也有个三四年没去看姜老师了。

　　姜老师是她跟陶然高中三年的班主任，附中英语老师做班主任的不多，姜老师还是英语组的组长，所以不管是愿意还是被迫，他们班的英语成绩一直都保持着年级第一。记忆中的姜老师眉头彷佛永远都是皱着的，哪怕他们班的英语均分把第二名甩下十几分的时候也没见她怎么笑过。

　　想到这里，苏楚干脆进了书房翻开了自己的毕业册。

　　这些东西原本都是放在城东的老宅里的，回国之后苏楚凭借公司福利把这里的房子买了下来，随之就把许多东西给搬了过来，包括她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毕业册。

　　姜老师坐在第一排最左边，苏楚一眼就认了出来，因为她就站在姜老师的后面，而她的后面，是陶然。

　　看着五官犹带青涩，还剪着个当时流行的韩式刘海的陶然，苏楚下意识就笑了出来。

　　他们上高中那会儿韩流可谓是来势汹汹，穿肥大的喇叭裤啦，没事哟哟切克闹啦，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火鸡毛啦。苏楚记得特别清楚，有一回教导主任发了大火，直接领着两理发师傅就到各班查头发去了，而且还不是那种稍微新潮点的理发师，是那种很老式的理发店里的老师傅。结果染发的全都给剃了小平顶，很多人都快剃到头皮了，放学的时候放眼望去，跟和尚庙似的，就差点上九个戒疤念阿弥陀佛了。

　　倒是陶然这样没染发只是剪发的逃过了一劫，这才得以保持当时看起来帅炸天的发型到毕业。那时候班上还有人说呢，陶然这回算是鹤立鸡群了。

　　想想现在的陶然，再对比一下当初的陶然，苏楚不免啧啧感叹：“时光啊，还真他么是陶然亲妈！”

　　干脆利索的板寸，修眉俊目，顾盼神飞，宽肩窄腰大长腿，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苏楚十分确定，陶然有腹肌，至少四块的那种。

　　苏楚往后仰了仰靠在了厚实柔软的椅背上，“路遥遥这回说的还挺对，陶然还真挺抢手的。”

　　“滴——”手机的提示音响起，苏楚不想换姿势，把椅子往前挪了点儿摸到了书桌上的手机，是陶然的回复。

　　“周六下午两点半，我去接你，地址是？”

　　有人愿意做司机，苏楚自然高兴，省的自己开车了。嗒嗒嗒将地址发出去又在最后附了个周六见，苏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早了，还是早点睡吧，毕竟都快三十的人了，一熬夜，眼袋就要造反了啊。

　　* * *

　　“嘿嘿嘿，想什么呢，回神啊大爷，我们去吃夜宵，你去不去？”李松江爪子在陶然眼前挥了挥，被陶然一巴掌给扇开。

　　“我不去了，还有最后一点要修改的地方，你们去吧，我弄出来就直接回去，明天来的时候你就直接照着来吧。”陶然捏了捏晴明穴，重新将眼镜戴起来。他有轻微近视，一百五左右，日常生活并不需要戴眼镜，但是一般晚上画图的时候会戴上。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交给甲方的定稿了，忙完了这个大单，公司上上下下都可以好好休息个一两周，而对于还有其他想法的陶然，自然是更加注重这个“休息时间”。

　　将“好的，周六见”的短信发送出去之后，陶然的嘴角隐约露出一丝笑意来。

　　没去吃夜宵埋头工作的林尺素抬头刚好见到这一幕，温暖的灯光斜打在陶然的侧脸上，整个人都好似镀上了一层光晕。

　　小姑娘红了脸低下了头，是真的很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