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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番外:皮皮的故事1 ...

  •   有些人本事不大,心眼却很小,看着第二次被踢翻的水桶,荪宝坐在地上托着腮帮子这么想着。旁边几个年轻人还以为他是怂了,纷纷嘲笑开来。

      “不过是二庄主从外面捡来的野小子,你还真狂上了。”

      “不是很喜欢洗衣服吗?水都流光了,你还在这里偷懒,还不去打水。”

      一人一句,跟乌鸦似的。荪宝抿了抿唇,站起来,他没有拔刀,旁边几人还以为他要哭鼻子跑去找人告状,刚想要教训几下,一记横扫腿压来,几个人连刀都没拔得出来,就被踢倒在地上。

      荪宝弯腰捡起打翻的水桶,感觉到身后冷风袭来,扭身用刀背挡住,又是一个横踢,几个人纷纷被踢倒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我还以为会叫的狗有牙呢。”他冷漠的扫过周围一群本想看戏,却被这一脚给震住的弟子们,将木桶往背后一甩,道,“还有人想要上来切磋的吗?”

      没有人说话,他切了一声,道:“那你们还不散,走啊。”

      像是一个信号,一群人踉踉跄跄的跑开了,跑了老远,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弟子呼声道:“邪门了,这小子不是刚入门不到半个月吗?这腿法使得还真好。”

      “我本听说是他缠着二庄主,二庄主才不得不收他徒弟的,这半把月来也像个小厮一样伺候着二庄主吃喝拉撒,还以为二庄主不重视他,看来传言不属实啊。”另一个年轻人也是纳闷的说道。

      那小胡子男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庄里多嘴的下人那么多,说不定是有些下人觉得他抢了自己取得二庄主青眼的机会,才散发谣言的呢。”

      “总归我是信了二庄主收他作徒弟是有道理的,你看那招踏宴扬旗腿法,下盘极稳内力澎湃,挡都挡不住。”被踢了一脚的弟子龇牙咧嘴的说,“我就说这种当恶人的事情别找我,可痛死我了。”

      他说是这么说,一边揉着酸疼的膝盖,一边好奇的问:“哎,你说那些下人说的,荪宝他晚上和二庄主睡一起的是真是假?”

      被问到的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小胡子男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绝对是假的,睡一屋是有的,但二庄主是谁,正人君子一个,不安分的婢女那么多他一个都没亲近过,更何况荪宝是他弟子还是个男的。”

      “没错没错,晚上又没下人在屋里伺候,他们心里龌龊我们怎么能信,再说了,两个大男人睡一个床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哎,你这话可……”还是那个小胡子男,笑得一脸猥琐,“二庄主是个练武狂人还另当别论,但我们大庄主和长歌门的大公子……那可不一定呢。”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几个大男人竟然捂着嘴偷笑起来。

      荪宝是不知道自己被试探了一番,他又去打了桶水把衣服洗了,晾上后收下了干衣服,折叠好抱在怀里匆匆的往撷云院跑去,路过的婢女跟他打招呼一个没应,没头苍蝇似的冲进了柳浮云的房间,差点没被一刀给劈飞。

      他纵身险险闪过这一刀,把衣服放进柜子里,无视身后人一脸无奈的面色嘀咕着:“师父父你要换衣服不能等我吗?真是的,说好了这些由我来的。”

      “……我没说过要你帮忙,再说了我有手有脚的。”看他又收拾起了床榻,柳浮云有些头疼的说,“荪宝,你是我徒弟,不是下人,这些不用你来收拾。”

      “哈?不是师父父你说那些下人很烦吗?看你的眼神就要吃了你似的。”荪宝说者无心,身后人却闹了个大红脸,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拿起架子上的外衣走过来,给柳浮云套上,又跪下来给他绑腰带。

      柳浮云心里有苦说不出,他觉得这个徒弟哪里都好,还格外孝顺听话,资质上佳,但把他当行动不便的老人那样悉心照料,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看着徒弟那张小小年纪就俊美盛过女子的脸庞,就连抱怨的时候都好看得赏心悦目,柳浮云觉得有些糟。

      这还真不能怪他不自在,荪宝是他出庄历练捡回来的,比他小了七岁,现在也是个十一岁的半大小伙了,刚见面时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只有他脖子上戴着的玉观音上面写了‘荪宝’二字言明了姓名,他浑浑噩噩的就知道扒着自己大腿喊师父,柳浮云不好刺激这个病人,又觉得他一板一眼说要孝顺他的样子挺可爱,就收了做徒弟。

      反正庄里挂在他名下的弟子不知多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但他万万没料到,这个徒弟乖巧得有些过头了,不仅煮饭洗衣整理屋子都要自己上手,晚上还要和他睡在一起,美其名曰师徒本来就要睡一起的啊,还煞有其事的说“师父父的就是徒弟的,徒弟的也是徒弟的,不是师父父说的吗?”

      你对师徒关系是不是有哪里误解?柳浮云万分怀疑他一定有另外个师父,那个师父不是下半身不遂的病秧子,就是个溺徒狂魔还乱使唤徒弟的怪老头。

      至于师父父这个奇奇怪怪的称呼,半个月来柳浮云已经习惯的,唯有一点不习惯的就是:这个徒弟太好看了,太温顺了,也太黏人了,有时候给他感觉自己不是收了个徒弟,是收了个童养媳。

      荪宝把腰带绑得结结实实的,又挂上了几个腰坠,还从柜子里翻出一个背挂的流苏,被柳浮云急忙阻止了:“这个戴着不方便,还有这些,也没必要。”说着将腰坠拽了几个,唯有最后一个被荪宝死死抓着带子。

      在徒弟湿漉漉的目光中,柳浮云默默的松了手,下一会这个便宜徒弟眼里的眼泪就不见了,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脸。“师父父这样看起来,好看!”

      “……随你吧。”柳浮云又一次叹气。

      这个徒弟虽然乖巧,可是脾气有些奇怪,柳浮云当他还是个头部受创的病人,只能够任由他了。

      荪宝是知道自己生病了,每天也都在喝药,只是大夫都觉得他没痊愈希望,忘记前尘从头开始还不错,就是偶尔他脑子里会蹦出一些在旁人眼里很奇怪的点子和念头,他又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说话,伤脑筋的唯有被他一心依赖着的柳浮云。

      这个师父还挺好玩的。如果这种想法被知道的话,大概会被锤一顿吧。

      荪宝遭遇变故,是被柳浮云捡回去的,他本应习武过,却被废了武功,就连以前的事情都忘记干净,唯有一些生活的常识还有身体记忆,这也是柳浮云怜悯他的原因,在用过荪宝做好的早饭之后,二人来到了习武场。

      柳浮云是庄里同辈人中武功最高强的,就连他的大哥都比不上,半年前接下了父亲传至手中的吞吴刀,也代表了他继承霸刀山庄的重任,此后身边人对他无不讨好小心翼翼,唯有新收的徒弟对他一片孺慕,当他是师父而不是未来霸刀山庄的主人,这也是他格外纵容荪宝的原因。

      收下这个来历不明,姓名不明的人,他其实还承受了一些庄里人的压力,只是见荪宝在霸刀武学上格外有天赋,并不输予柳浮云,又是一派纯正的中原人长相,这才让反对的声音小了许多。

      荪宝入门还短,只学了腿法,霸刀山庄弟子主习腿法和刀法,光是腿法就有三大式,他与柳浮云过招时,每日在造诣上都有增进,明明额外做了很多不必要的事情,日夜却非常勤奋的习武,这一下又被柳浮云拆了招,一个横劈打滑坐在了地上,莫大的声响听得旁人惊心。

      “荪宝你没事吧?”看他双腿笔直呈了一条直线,柳浮云一边赞叹徒弟身体的柔韧性,一边又有些担忧的扶起他。

      被担心的人很没自觉,道:“没事,又不疼。”

      “当时捡到你时,你身上遍体鳞伤,血流如注,你也说不疼,若不是大夫说你无碍,还以为你感觉不到疼痛呢。”柳浮云叹气道,收了这个徒弟后,真是一天比一天操心。

      将他扶到石椅上,说:“行了,你先坐一会,别逞强,师父先自己练刀,你可要看好了。”

      荪宝自然没有意见,只见柳浮云把吞吴刀使得风生水起,他眯着眼睛看得入迷,柳浮云还以为自己的徒弟是被看花眼了,心里有些得意,更是来了兴致,将自己学会的刀式一一使出,院里狂沙四起,旁观的弟子们纷纷躲远怕被伤到,唯有荪宝不在意身上被刮出的道道细密刀痕,目光专注非常。

      一套使下来,柳浮云汗流浃背,接过徒弟递过来的茶水,狂饮过后,哈哈笑道:“如何,想不想学?”

      “想。”荪宝点头,刚还要说些什么,就被身后人打断了。

      “二弟刀法又见长了,哈哈哈,不愧是爹亲自赐刀的人,我霸刀山庄的复起,终归还是要靠二弟了。”

      来人一边鼓掌一边走近,只见他相貌堂堂,身姿挺拔,一派正气,形似在认真恭贺,话语听着却又觉得有些耐人寻味。柳浮云倒是没听出来言外之意,反而是很高兴看到他的到来。

      “是大哥啊。”柳浮云走过来,笑着说,“青月哥呢?怎么没跟你过来。”

      杨青月是柳惊涛的好友,每年来霸刀山庄都是柳惊涛亲自接待,二人同住一屋起居一同,难免有些风言风语传出,二人却很傥荡的不去在意,柳浮云也是看他没和杨青月一起来有些奇怪。

      柳惊涛摇头道:“青月他身体不适,我让他在屋内休息。”

      “这就奇怪了,青月哥身体不舒服,大哥不都是不肯离他半步的吗?”柳浮云嘿嘿笑着打趣,见好就收的转而道,“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来找小弟吗?”

      柳惊涛笑瞪了他一眼,也没有明说,而是扫过四周,其他弟子见此纷纷走远,唯有荪宝似乎还在参透着什么的,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反应,柳惊涛见此皱了眉头。

      “这位就是二弟新收的弟子吧?听说他遭逢变故,忘记前尘,二弟也是心善。”

      柳浮云看了荪宝一眼,见他那样子就知道老毛病犯了,说:“大哥还请不要怪罪,我这小徒弟伤了脑子,浑浑噩噩的,时常会犯病,大哥若是不便,我们进屋去说。”

      为了个小弟子要进屋避嫌,柳惊涛不是很乐意,但他之前调查过这人,对荪宝的病情是清楚的,这人犯病时和青月有些相似,区别只是不会狂起伤人,便不愿和病人计较,跟着柳浮云的脚步进屋。

      荪宝等他们进屋了,才慢慢的走到了方才柳浮云练刀的地上,单膝跪在地上,摸过地砖上的剑气刀痕,表情木讷,实际上心里却是狂涛骇浪。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柳浮云在自己面前使用刀法,名为秀明尘身,长刀刀法霸道,近战威力惊人,一旦近身避无可避,然而荪宝却觉得格外的熟悉,好像自己也会,还很精通。

      但他之前并非霸刀山庄弟子,怎会对这些熟悉呢?

      正当他心中疑惑时,屋内传来了柳浮云的爆喝声,他是头一次听到柳浮云如此气急败坏的声音。

      “放肆!那叶家也欺人太甚了!小妹现在在哪里,我去找她!”说着屋内被踹开,荪宝扭身闪过差点迎面飞来的门板,就见到自家师父怒气匆匆的往夕颜阁的位置跑去。

      他是知道夕颜阁的,与师父所住的撷云院中间隔了人工池和观景台,是柳浮云最喜爱的小妹柳夕闺所,他也曾有一次去过,在里面找到了伫立院中的柳浮云。

      荪宝眨了眨眼,刚要跟上,看到师父身后的柳惊涛,与他行了一礼,得到回应后才匆匆的跑了上去。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跟在后面,直到被婢女挡在夕颜阁的门外,才站在那里不动。

      但似乎比起担心师父,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对霸刀刀法的见解,好像心里有个隐约的声音告诉自己不可以说给别人听,却不能够阻止自己更深的去回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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