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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风暴前夕 ...

  •   -1980年9月1日- 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庄园
      当西里斯幻影显形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道从灌木丛里瞥来的目光。
      “谁在那里?”他厉声问道,无人回答。常年反食死徒的经验让他迅速发射了一道昏迷咒,红光没入灌木丛时折断了几根树杈,然而西里斯不确定他有没有击中目标。在花了一秒钟查看周围情况后,西里斯穿过街道飞快地朝那个无人居住的庭院里跑去。
      但是,等他拨开枝桠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有地上凌乱的被踩踏的痕迹,一个人影也没有。被踩倒的草和铺散开的碎树杈延伸了十几英尺后骤然消失。毫无疑问,那个人已经幻影移形逃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西里斯没有立刻离开,他认真地打量着这一块适合隐匿的区域,并且俯身检查地上那片狼藉——在那些被踩得七零八落的树枝里,西里斯发现其中的某一根上缠绕着一小缕黑色布料,想来是那人在灌木丛里待着的时候不慎让自己的长袍钩挂到了某根强劲的树枝。
      谁会穿着黑色长袍躲在灌木丛里监视着这一片街区呢?
      答案只有一个。

      “你居然迟到了三分钟,大脚板!”开门的是莉莉,西里斯听见了楼上传来的詹姆的哈哈大笑,不过现在他无暇和莉莉寒暄:
      “你能把詹姆叫下来吗,莉莉?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莉莉立刻从他的神情里读出这不是玩笑。她点了点头让他进屋,然后转身朝楼上跑去。不到一分钟后,她和她的丈夫一前一后从楼梯上下来,詹姆的怀里还抱着睁着眼睛四处看的哈利——如詹姆预言的那样,他拥有莉莉的眼睛。
      “你怎么了,大脚板?”詹姆一边问一边继续对哈利做出各种鬼脸,“你找到了任何……的消息吗?”他用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听懂的方式问道。
      “这很严肃,詹姆。”西里斯摊开手展示着他的战利品,“你家斜对面那个院子里藏着人,他躲在灌木丛里,我没有抓住他,不过却找到了这个。”
      詹姆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和莉莉对视了一眼,后者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忧心忡忡。
      西里斯看着这对夫妻奇怪的表现:“怎么?”
      “今天早上邓布利多突然亲自来了一趟,他要求我们加强屋子的防御魔咒,并且让我们暂时不要出门。除此之外却什么也没说。”莉莉烦躁地解释道,“他答应我们他会在几天内再次回来向我们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像是寻求支持似的望着詹姆。
      “我想,也许有几个食死徒盯上了我们吧。这无所谓,反正我和莉莉一直是他们恨之入骨的对象,食死徒也不是第一天想要追杀我们。”詹姆试图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话,可是他失败了。即便是在之前凤凰社那种人人自危的状态下,邓布利多也只是在例会上提醒大家小心,这种私下里的警告还是第一次。更何况他甚至不允许詹姆和莉莉离开屋子。
      “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西里斯当即做出决定,“我要留在这里直到他解释清楚怎么回事为止。”
      “别那么激动,板子——”
      “别傻了,我才没有关心你。”西里斯严肃地打断他的话,“我是来履行我作为教父的职责,而且哈利也喜欢大脚板叔叔,对不对?”他对躺在詹姆怀里四处乱看的哈利说道,哈利咯咯笑了一声,伸出小手想要抓住西里斯的长发,詹姆和莉莉被他逗得纷纷大笑起来。就好像刚才那样凝重的气氛从未出现过一样。

      -9月17日- 罗齐尔庄园
      “事情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我原以为黑魔王会给他们更严厉的惩罚。”
      “那不可能。”埃文把一杯酒递给小巴蒂,“贝拉特里克斯在黑魔王心中的地位可不一般。”
      小巴蒂愣了愣:“您的意思是……”
      “不,我不是指他爱她。”埃文直言,“但是他需要她——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的话——作为黑魔王手下的一员猛将,除非某日贝拉特里克斯伤及黑魔王本人,否则她就永远不会被冷落。”
      “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对贝拉特里克斯采取点行动?”
      埃文和小巴蒂碰了碰杯:“没必要。贝拉特里克斯被逼急了后或许会做出超出我们预料的事情。目前的情况就很好,在我看来只要保证她没法凌驾于我们之上就可以了。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埃文转向科妮莉亚,“威尔克斯死了。”
      “我们已经不需要眼线了,现在所有食死徒都知道该追捧谁。”小巴蒂说,“而且我们在魔法部也有人。”
      “我们在一个地方没有人,巴蒂。”埃文平静地吐出一个词,“凤凰社。”
      “我的确知道有一个人,也许他可以为我们做事。”科妮莉亚从桌子上拾起那张从麦金农家中搜刮来的照片,指着其中一个人,“彼得•佩迪鲁。”
      埃文深深皱起眉头:“但我听说他是个生性胆小且愚钝的人。”
      “他也许胆小,不过彼得肯定不是个傻瓜。”科妮莉亚用指甲在照片上彼得的脑袋那里划出一个圈,“他是一个阿尼玛格斯。”
      “那怎么可能!”埃文当即否认道,“阿尼玛格斯要最厉害的巫师才能掌握——”
      “我亲眼看到过,父亲。”科妮莉亚直起腰,“在凤凰社侵入黑魔王的城堡的那一天,西里斯从我手中逃走后我一路追出去,却刚好撞上另一个人在追击彼得。在躲过一道杀戮咒后他突然转身冲入一条死路,接着……接着他忽然变形了,变成了一只老鼠,刺溜一下顺着墙根不知道溜到了哪里。”
      “你当时没有抓住他?”
      “抓一个人容易,抓一只老鼠难。更何况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彼得居然是个阿尼玛格斯!”科妮莉亚说,“总而言之,从那之后起我就有了把彼得当作下一个目标的想法。”
      “但是佩迪鲁怎么会学会阿格马尼斯?”
      “也许是波特那群人教的。”小巴蒂回答道,“也许他们那个小团体里的所有人都是阿尼玛格斯。如果佩迪鲁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那么他未必不会在波特的指导下学会这项魔法。”
      “从前他们就形迹可疑,是吧,巴蒂?”科妮莉亚问,“也许从那时起他们就在暗自练习阿格马尼斯了。”
      “想想看他们的外号吧——尖头叉子、大脚板、月亮脸、虫尾巴……说不定这也有着我们不知道的寓意。”小巴蒂挨个儿指着照片上的掠夺者们,“如果佩迪鲁能变成阿尼玛格斯,那么毫无疑问,他们要比他厉害得多。”
      “假如一切都如你所说,那么波特、布莱克和卢平会是比佩迪鲁更危险的人。”埃文冷冷地盯着照片,“我们应该先去找他们。”
      “没错。可是现在我们需要一个能打入凤凰社内部的人,彼得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科妮莉亚说,“得到了彼得这枚棋子,我们想要对他们三个做些什么的话也就容易得多。”
      埃文的脸上掠过一丝轻蔑的笑:“佩迪鲁……”他用一种难以捉摸的腔调念道。
      “你觉得他不够格来做我们的间谍吗,父亲?”科妮莉亚一针见血地问道,“那可未必。那样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只要稍加恐吓就能把他收入我们麾下,而凤凰社绝不会认为我们选择了他来做间谍。从我们的角度考虑,就算彼得某天想要叛变,除掉他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之前魔法部里有过一场短暂的争执。我父亲没有对我透露太多。”小巴蒂忽然插言道,“但是从他话里外话的意思来看,凤凰社某些疑神疑鬼的人似乎开始怀疑布莱克是黑魔王的人。”
      “这才是正常的思路,父亲。”科妮莉亚说,“没有人会觉得彼得有那个胆量和能力叛变。”
      “可是我们该怎么控制住一个胆小的人呢?”埃文有所顾虑,“如果他那么容易就能被我们收买,这也就证明了他的一棵墙头草、一个全无信用的人。”
      “很简单。”科妮莉亚和小巴蒂对视了一眼,“第一,我们可以威胁他如果不配合就要了他的命;第二,我们可以去找彼得的母亲,她独自一人居住,是彼得在世界上最后的亲人。我们可以把她抓来——”
      “不,不能把她抓来。”埃文出人意料地摇头,“那样的话,或许彼得反而会向凤凰社求援。我们只要对他威逼利诱就好——我们要让他知道,加入我们能给他带来什么。”
      “证明自己。”小巴蒂说,“我知道他原来一直是那个小团体里的跟班,那么或许有可能他会渴望独当一面……”
      “没错。我们要提醒他这一点。在凤凰社里他永远只是跟班,不过在食死徒里事情会变得不一样。”
      “然而实际上他依然是个跟班。”
      “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只要在一开始稍微满足一下彼得的虚荣心就好,在那之后他不还是一个提线木偶。”科妮莉亚瞥了埃文一眼,做出了一点让步,“我们可以先试试。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再不济我们还能用夺魂咒或复方汤剂,最差的情况不过是把他杀了而已。”
      埃文的眼睛闪了闪:“那么,我和巴蒂可以立刻找上门去和佩迪鲁把事情谈谈清楚。”
      “别那么着急,父亲。把他带到三把扫帚酒吧,让我来和他谈。”科妮莉亚要求道,“一个女人永远能变着花样说服一个男人。”
      “三把扫帚酒吧不安全,莉亚。”小巴蒂提醒道。
      “人们的心情在故地重游的时候都不太稳定。”科妮莉亚再次请求,“让我先试一试,父亲。也许我不用亮出底牌就能让彼得对我们惟命是从。”
      “之前我们说好你这几个月不能离开家里的,莉亚。”小巴蒂拒绝。
      “我在耳濡目染试图让我们的孩子成为合格的食死徒继承人,巴蒂!”科妮莉亚嗔怪地说,“而且有你和我父亲在,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9月28日- 伯斯德庄园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在雷电的间隙凯瑟琳听到楼上房间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歌声。这种飘渺不定的空灵歌声让她的脊背上窜起一阵寒意。
      “凯瑟琳!”
      老伯斯德夫人的呼喊传来,凯瑟琳连忙朝走廊上走去,一边再次警告自己不要想东想西。
      “夫人。”不出意料地,她在奥丽维娅的房间里找到了老伯斯德夫人,后者坐在沙发上脸色沉郁,而奥丽维娅则站在窗边对着暴风雨唱着一首残缺不全的曲子。凯瑟琳一眼就注意到了被掀翻的梳妆台和地上的一片狼藉——果然,没有人能拦得住一个疯子。
      “奥丽维娅的情况不好。”老伯斯德夫人说,“她一会儿很平静、一会儿极为暴躁;她平静时要么唱歌跳舞,要么呆呆地想自己的事情,但是她生起气来的时候……”她疲乏无力地挥挥手。
      “如果有治疗师的话情况也许会好一些——”
      “不行!”老伯斯德夫人差不多是咆哮着打断她的话,凯瑟琳被吓得退后一步,而奥丽维娅却依然故我地唱着歌,“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那么说!他们会带走我的奥丽维娅,他们会把她关在圣芒戈里,你怎么敢这么说!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她浑身颤抖着对凯瑟琳怒目而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把这里收拾一下,我要为这间屋子施防护魔咒。”
      “但是防护魔咒也许会被打破。”凯瑟琳说,“她是一个巫师,她的体内有魔力——”
      “那又怎么样呢。”老伯斯德夫人冷冷地瞥了凯瑟琳一眼,“她是我的奥丽维娅!”
      凯瑟琳在她刀子似的目光下战栗地掏出魔杖,开始清理屋子里被奥丽维娅损坏的东西。这段时间以来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奥丽维娅的病情在不断加重。最开始时她似乎还尚有理智,后来却渐渐变得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一开始时奥丽维娅最多只是哭闹不休,后来她开始摔打茶具和花瓶、用墨水在墙上乱写乱画,而今天则是最严重的一次发疯……
      “夫人,”凯瑟琳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西格纳斯……”
      “我正准备疏通一下阿兹卡班,看看他们能不能减免西格纳斯的服刑年数。”老伯斯德夫人打断凯瑟琳的话自顾自地说,“我们也许要搬到小一点房子里去,也许要把东西卖卖……不过只要西格纳斯回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由于缺乏重要证据,西格纳斯只被判阿兹卡班监/禁十三年。这听起来不长。然而只要进了阿兹卡班,人的一生差不多也就毁了——不仅仅是精神上的、□□上的,还有名誉、信用以及其它一切看不见但异常重要的东西。
      凯瑟琳听到她的话后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魔杖。
      “把东西都卖掉?”
      “你难道听不懂我说话吗?今天晚上你把你那些值钱的首饰整理一下。”老伯斯德夫人冷漠地吩咐道,“明天送到我的房间。”
      “我们没办法维持以往的生活吗?”凯瑟琳小声问。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老伯斯德夫人厉声喝道,“你从前就靠西格纳斯养你,现在难道你还打算指望我来养你吗?做梦!往后你必须出去工作来赚钱,明白吗?我们生活成什么样恐怕都要看你,所以你最好能多赚些金加隆!我不指望你能找到什么好工作,从此以后你可别把自己继续当伯斯德夫人了,听到没有?”
      凯瑟琳的脸色微微发白,她急忙低头把地上的残骸清理一新。
      “你这个不祥的女人、扫把星,连累我家族的声名都跌落谷底。”老伯斯德夫人却没有善罢甘休,她反复提起在过去一两个月里她每天都要重复一遍的内容,“要不是你,我丈夫怎么会丧命、西格纳斯怎么会入狱、奥丽维娅又怎么会疯……从你还没嫁进伯斯德家时就在作妖,后来更是不得消停……我全家的厄运都是你带来的,你这个吸血虫,连带你生下的小王八蛋都是个丧门星!”她喋喋不休之余忽然又提起了玛格丽特,“如果玛格丽特还在就好了,她肯定有办法能让西格纳斯避免牢狱之灾。不,如果她还在的话这些破事压根儿就不会发生!”
      “她已经走了!你现在又说这些干什么!”凯瑟琳忍无可忍地叫道,老伯斯德夫人的话让她颜面扫地、受尽侮辱,“你之前明明不喜欢她,你对她不好,而且你觉得她——”
      “闭嘴!”老伯斯德夫人突然照着凯瑟琳的肚子踢了一脚,凯瑟琳猝不及防地狠狠撞到了身后刚刚被放回原位的梳妆台上,老伯斯德夫人发疯似的抓起一旁的一个花瓶砸到凯瑟琳头上,她拖住凯瑟琳的头发把她的脑袋一次又一次狠狠地往梳妆台上撞,嘴里源源不断吐出恶毒的话,“早知道这样,当初我们就该把你交给黑魔王,让他来处置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本来就是生命之源计划里的一个玩物,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过是冲着西格纳斯当时声名鹊起的景象才会倒贴上来,你比街上那些人尽可妻的流莺还不如!”
      歌声忽然停止了。奥丽维娅呆呆地转过身来看着头发散乱、丧失理智的老伯斯德夫人,她定定地看了自己的母亲好一会儿,接着突然哇地一声哭起来:
      “都是我不好,妈妈,你别生气了,你惩罚我吧。都是我做的,是我调皮,西格纳斯拦不住我——”
      这样的话在她的童年时代无数次出现过。老伯斯德夫人的话戛然而止,她盯着呜呜咽咽的女儿,像是被宝剑刺中心脏似地脸色煞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吐出几个字:“我可怜的奥丽……”然后,她松开凯瑟琳的头任凭她半死不活地滑到地上。老伯斯德夫人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朝奥丽维娅走去,抱着她哭起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老伯斯德夫人殴打。凯瑟琳抹开脸上的血,以惊人的意志力挣扎着捡起自己的魔杖爬起来。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然而却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老伯斯德夫人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经转移到了她的爱女身上,凯瑟琳无心观看这一幕母女情深的戏码,她扶着墙壁蹒跚着走出奥丽维娅的屋子。
      米里森还一无所知地躺在摇篮里望着天花板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她的母亲粗暴地推开门闯进屋里,一股脑地把所有稍微值点钱的首饰都杂乱无章地塞进一个匣子里。
      “飞来飞去……速速缩小……”凯瑟琳挥着魔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换上旅行斗篷、简单地治愈好伤口,米里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在摇篮里哇哇大哭起来,然而她的母亲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抬手给了她一记无声咒。
      两分钟后凯瑟琳拎起沉甸甸的皮箱,楼上奥丽维娅仍在哭泣。她既不在乎哭泣的米里森,也不在乎牢里的西格纳斯。凯瑟琳怀着破釜沉舟的悲壮心情义无反顾地走出房间。
      反正西格纳斯已经是个废物了,她凭什么要把余生浪费在这里?因为当初对西格纳斯的迷恋吗?并不。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才发现,这个曾经被她奉若神祗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从王座上走下、陷入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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