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重新来过》Umoi

5、离开

　　没多久手术室门打开，沈青文瞬间抬头抓着护士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孕妇出现大出血，现在急需要输血。”
　　“我来。”沈青文大喊，不由分说拉着护士去抽血。
　　然后坐着等化验结果。
　　几分钟后护士出来：“你可以给你妹妹献血。”
　　沈青文转头，双眼瞪着护士：“她是我妻子，不是我妹妹。”
　　“怎么可能？”护士一脸惊讶，拿着手上的单子：“单子上写着你们是有血缘关系，怎么可能？”
　　沈青文大力拉扯过来，医生的字写得太肆意，但是他看到98%，顿感无力，踉跄一步继而大笑，声音凄惨。
　　小护士也害怕了：“你到底献不献血了？”
　　“需要多少？把我的血都给她吧！只要她没事，只要她平安，就好。”沈青文说，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凄惨一笑，什么都明白了。
　　抽了血又回来手术室，沈青言依旧站在那里。
　　沈青言看着他，完全没有不久前那无处藏匿的卑微感情。愤怒的火瞬间上来，几步过去一拳打在沈青言脸上，第二拳没有落下，被身边的人拦下。
　　“你他妈发什么疯？”沈青言擦着嘴角大喊，双目通红。“你老婆车祸你去打那个司机，打我有什么用？”
　　“呵，沈青言，我与你纵有弑父夺妻之仇也不必这般，让我娶我的妹妹？”沈青文大喊，面容狰狞。
　　沈青言一愣，他没想到……纵然是这样也没让他的心有一丝动容：“很显然，我并不知道。”
　　“你……”看着他的脸不知该说什么，心底那一丝丝彻底没了。从此以后只有恨。
　　“从此，我沈青文与你沈家再无任何关联。”半晌，沈青文开口说。
　　“与我沈家再无关系？”沈青言嗤笑：“你的名字是我给的，这十几年安稳的生活也是我给的，就连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凭什么说你与我沈家再无关系？”
　　“我现在这个样子难道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沈青文大喊。“沈青言，你今天的地位怎么得来的？你就没从没做过什么事情让你良心不安，夜不能寐？”
　　沈青文说的激动，双目通红。对面的沈青言依旧一脸的云淡风轻，待沈青文说完，轻声呵笑：“我只追求结果，过程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沈青文紧紧的攥着拳头，沈青言的保镖紧紧的拽着他，双手按着他的手臂反别过去。挣了半天纹丝不动，沈青文知道，他斗不过沈青言。深吸口气平复心情：“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沈青言挑眉，微抬下颚，两个保镖点头，放开他。
　　直到沈青言离开，沈青文再也没有任何动作，整个人直直的站在手术室外，看着亮着的几个字。
　　沈青言轻撇，目光中不明情绪，不过多停留，抬步离开。
　　沈青文直直的站在那里，路过的人都会在他身上停留几秒。
　　不知多久，沈青文侧头看向扯着自己衣袖的小护士：“什么事？”
　　“那个，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我没说话。”
　　“可是，你的手机一直在响。”小护士指了指他的口袋。
　　沈青文拿出来，看向屏幕，上面丁宇两个字一直在闪烁。
　　“丁宇。”沈青文接起的瞬间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说哥们，你嘛呢这是？我手机都快打爆了你才接？”丁宇那边大喊，已经接近暴躁的境地。
　　“我在医院。”
　　“额……”丁宇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那个，我不知道。我就是调查到一些事，打算和你说。”
　　沈青文换了个手：“说吧。”深吸口气做好心理准备。
　　“沐正择的初恋就是张春华。”丁宇说：“沐正择在婚后不久重新遇到了张春华，两个人一直秘密交往。”
　　“还有吗？”沈青文问，以丁宇的能力能查到的一定不止这么多。
　　“还……还有……关于沈青言的，那个，你还要知道吗？”吞吞吐吐的说完整一句话，每个字都小心翼翼。半晌没声音：“其实，也没什么的。真的。”他知道，沈青文把沈青言看的很重要。自他被收养后，这么多年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沈青言，别人看不懂，但丁宇他能看懂他的眼神里藏着什么，那种炙热而又小心翼翼隐藏的情愫。
　　“我要知道。”沈青文坚定的说。他的心里明白那件事和沈青言脱不了干系。只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而知道又是另一回事。
　　“沐正择出事前三个月，沈青言去找过张春华，包括后来沐正择出事后那些去过沐家的催债人都是沈青言安排的。”丁宇说。那边没有回复：“其实，你也知道不管哪里都有争斗的，而且……”
　　“就只是因为利益？害得一个家庭家破人亡？”沈青文厉声问？
　　“你别激动啊！”丁宇说。
　　沈青文深吸气，平复心情：“你仰慕的人，那个人居然是害你全家的仇人，那是不是很讽刺？”沈青文问。苦笑出声。
　　听到他的话，丁宇一愣，而后明白：“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搜集证据。”
　　他的话沈青文明白，心里钝钝一痛：“我会自己看着办，谢谢。”
　　意思再明了不过。丁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劝说，“有事你找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说完，挂断了电话。
　　手机那边传来阵阵忙音，沈青文一直保持了接电话的动作没动过。过了很久，手术室的灯灭了沈青文才收回手。
　　郑盈盈被推出来，沈青文快步追上去，整个人没有生气的躺在那里，面色苍白。记忆还停留在早上她离开时的样子，拉着自己计划着周末的行程，而现在，她就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心一阵阵疼。
　　以为得到了幸福，最后才知道只是幻影。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了，郑盈盈醒来的第二天沈青文回一建辞职，等郑盈盈出院两个人离了婚。
　　她没有问，沈青文只字不提。两个人去了民政局离了婚。
　　很多事，郑盈盈在住院时隐约听到过，也知道一些。
　　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更没有永久的秘密。
　　沈青文看着走在前面的郑盈盈，几个月前，他们也是这样走进这里。那个女孩走在前面，步调欢快。他后面跟随，面无表情。那一次，是被迫，这一次是无奈。是不得不。他怎么能欺骗自己的心而和自己有血缘的人生活在一起？
　　不远处，郑国强车旁边等着。
　　他决定离婚的时候郑国强什么都没说，表情平静，仿佛预料到早晚会有这一天。
　　“过去吧，郑市长在等你。”沈青文说，抬步走向相反的方向。
　　“等等。”郑盈盈叫到，几步过去：“我还是想问为什么？”
　　沈青文转身看着她，这段日子，尽管身体恢复了，但是他看的出她的悲伤。他们这些人里只有她是最无辜的，也是受伤害最多的。沈青文真的不忍心再伤害她。
　　走过去轻抚她的头，就像过去几个月那般：“我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会耽误你。我们离婚，如果哪天你碰到喜欢的，可以托付终身的你就嫁给他，我会祝福你。如果碰不到，等我回来我再娶你一次。好吗？”沈青文轻声问。
　　郑盈盈低着头，看不出情绪。猛地点头
　　放下手，转身离开。
　　她的情绪，她的喜乐悲欢，再也不是他能关心、在意的了。以后还会有人爱她、疼她、照顾她这一生。
　　“你要去很久吗？那我等你好了。”郑盈盈大喊。
　　沈青文脚步一顿，转身却看到她跑开。
　　生生扼住想追上去的冲动，逼迫自己转身离开。
　　他也终于知道，那种莫名的亲近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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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
　　沈青言抬头：“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走一会儿。”刚刚应酬完，外面的风一吹恶心感顿时消失了大半。
　　“可是少爷……”
　　“行了，他们不敢动我。”沈青言有些不悦呵斥。
　　看着司机离开，拿着手里的外套向前走去。
　　今天之前，提到一建，都在说信誉多好，大多褒义。而昨天，郑盈盈和沈青文离婚。一建就变成为了工程骗婚。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扑来。他不得不一一解释，一一应酬。
　　轻柔了下鼻梁，这一次真的有些喝多了。
　　突然有些想念沈青文在的时候，自己的应酬大多都是沈青文为他挡酒。而现在，他还不信任身边的人。
　　又走了一会儿才发现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沈青言抬头，对面站着几个人，每个都是学生样。
　　他侧头看了半响，像偏路走去。
　　“站住。”其中一个喊。
　　沈青言停住，转头：“叫我？”
　　“你是你是沈青言？”
　　他挑眉“是。”
　　几个人相互看一眼：“上。”
　　也许是喝了酒，整个人的反应慢。
　　“小心。”有人大喊。
　　在沈青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扑上来，之后，几乎一瞬间那群人惊恐四散开。
　　他低头看，是沈青文。
　　好像发现了他的注视，沈青文抬头：“欠你的命，我还给你。如果这次没……事，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手上渐湿，沈青言抬手，月光下看不清颜色，却也知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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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建的新闻漫天都是，沈青文知道，这件事对一建的影响太大。
　　转角，就看到沈青言一个人走在马路上，那个样子让沈青文想冲上去大声嘲笑他。
　　就这样一路跟着。
　　直到他被人围堵，直到有一个人拿出那把刀……
　　一阵白光闪过，沈青文抬手挡过。
　　“少爷。”

　　沈青文睁开眼，不远处的人走近：“醒了。”
　　面前的人，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你这么在这？”说出话的声音让他一愣。
　　“你被人遗弃了。”他说。
　　往事那么熟悉。那一年，他被母亲丢弃在那个荒芜的地方，之后发生的事，就算他想忘记，午夜梦回，依旧那么深刻的刻在骨血里。
　　沈青文心里自嘲一笑，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过去。
　　“谢谢。”沈青文说。
　　“我可以收养你。”
　　“不必。”
　　那人没理睬他的拒绝，没过多停留，离开。
　　沈青文伸手摸着脖子上挂着的玉，这辈子，我叫沐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