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沫和Giotto原文》画月弦

4、第四章

　　属于彭格列家族的巨大徽章在地面上散发着阵阵银光，彭格列建立百年来历代首领心中的罪以影像的方式直接传给跪在地上的少年脑中，少年带着恐惧的表情捂着头，在精神临近崩溃的时候，他抬头，眼中是满满的痛苦，虽然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但语气却决绝的让所有首领都忍不住心中一惊。
　　他看着所有人，以一种绝不符合他气质的凌厉口吻说道，“就算有多么重要，彭格列什么的，下任首领之位什么的，我不会为那种东西而战斗，但是朋友……我不想看到伙伴被受伤！不要……为了保护大家觉得什么都能做到，但是，这种……这种力量的话，我不要，要我继承这种错误的话，我……我来毁掉彭格列！”

　　Giotto静静地看着他，平静无波的和他对视着，良久后垂眸。
　　“你的觉悟我确确实实的收到了，指环上铭刻着我们的光阴，要毁灭还是要繁盛都随你。”
　　随着Giotto的话，历代首领分别站成两排，燃起各自的死气之炎，地上的彭格列徽章在众人脚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沢田纲吉双手撑在地上，恍然间才发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站起身，忐忑地从众人中间走过，走到站在众人顶端中间的Giotto面前。
　　在传承力量的时候，沢田纲吉呐呐自语了一句，一句打破Giotto平静表情的话。
　　“不止同伴，还有保护沫酱。”
　　“苏小沫……吗？”
　　“诶你怎么知道？”沢田纲吉一脸震惊。
　　Giotto再次垂眸，“出去吧，在这待久了对你身体不好。”

　　他当然知道，在看到沢田纲吉容貌的瞬间，好多他以为他早已遗忘的回忆瞬间涌向心头。
　　那个黑发黑眸的女孩，曾经对他说过，他们之后会有一个跑去染发的二儿子。
　　在看到沢田纲吉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好多，在沢田纲吉提到沫酱这个词时，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苏小沫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一直没忘，关于她的所有记忆，那短短的一天早就永恒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也一直没忘，他曾经和G说过，就算苏小沫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能坦然一笑，然后擦肩而过。

　　之后，他的后代回到了属于他自己的时代，开始他的守护者们对他守护者的试炼。
　　从G那里得知雨月进行试炼的过程并不顺利的Giotto前往雨月在的地方，去找雨月的路途中他还刻意的收了额前的死气之炎，尽管内心不承认，但他心里还是想要见一见她的。

　　越是往雨月的方向而去，Giotto心头就越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的超直感提醒他——不能再往前走了，你会遇到……
　　走神的Giotto在转弯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瞬间回过神的Giotto脸上带着抱歉的笑，拉住那人的胳膊，温和地问道，“抱歉，没事吧？”
　　被他撞到的人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没有。”
　　在她抬起头的瞬间，Giotto突然愣住，连拉着她胳膊的手都忘了松开。

　　苏小沫的视线从他脸上划过，微微上挑的凤眸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仍然带着笑意的眼眸微弯，指了指他拉着她的手，“你？”
　　压抑着自己情绪的Giotto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对她歉意一笑，像是给自己辩解一般解释道，“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刚刚失礼了。”
　　“其实我刚刚也在看东西。”苏小沫对他扬了扬手中的图纸，以他的良好视力自然看清了这张纸是张简易地图，说完这话的苏小沫视线没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就要他身边擦肩而过，“所以也不怪你啦。”

　　在苏小沫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Giotto再次拉住苏小沫的胳膊，试探性地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苏小沫转身，仔细地打量着他，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如果你有朋友和我长得很相似，当然会有见过的感觉。”
　　“抱歉。”已经确定了什么的Giotto再次道歉道，他松开手，看了眼苏小沫的腹部，然后垂眸，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我只是觉得……”

　　“难道对我一见钟情啦？我可以把你的行为理解为搭讪嘛？”苏小沫一如百年前那样喜欢开玩笑，可是说出的话却让Giotto抿唇，神色冷淡下来。
　　Giotto后退一步，有礼而疏离地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苏小沫先走，“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苏小沫对他挥了挥手，然后向前走去，在走到前面即将拐弯的时候，突然侧头看向Giotto。

　　一直凝视着苏小沫背影的Giotto对上她的视线，突然就想到百年前，他第一次和她告白，他第一次心动时说出的话——‘你的黑眸就像星空中璀璨的星子’。
　　就算在今时今日，在月明星稀的今天，再次看到她眼眸的他也还是这样认为。
　　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不记得他，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可笑的是，那个人还是他的后代。
　　视线再次凝向苏小沫的腹部，短暂地顿了一下后，Giotto移开视线不再看苏小沫，转身离去。

　　“之后呢？”G恨得牙痒痒，多年来在外人面前看起来冷静无比的模样只要提到苏小沫立刻全然崩溃，“你就这样放她走了？”
　　“不让她走我还能做什么？”Giotto淡然地反问了一句。
　　“真是可惜呢……”雨月摇着扇子，也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

　　站在山本武家屋顶上的三人要是让人看到绝对以为是闹鬼了，不过好在此时正值夜深人静，也没什么人会外出。
　　“当然是找她算账！”想到自己多年来一直想着和银发女孩结婚就来气的G恨不得自己找上苏小沫。
　　“她最后说了是骗我的。”夜风轻轻吹起Giotto额前的发丝，他轻声说道，“她说了，只是我不想当真。”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内心吐槽了一句的G看向夜空，声音恢复冷静，“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就算遇到苏小沫也会擦肩而过，可是你刚刚说的，你拉住了她？”
　　“……”Giotto转头对雨月说道，“今晚的月色真好呢。”
　　“呵呵。”雨月含笑，点头。

　　看到Giotto蹩脚的转移话题，G给面子的看向空中悬挂的月亮，倒是没在Giotto面前继续多说什么。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Giotto对苏小沫这么多年的念念不忘。
　　就在G准备岔开话题的时候，刚刚还在说月亮真美的Giotto突然悠悠说道，“G，我看到苏小沫怀孕了。”
　　“……”G。

　　“重重重孙子都这么大了，Giotto你还想要做什么哦？”雨月摇了摇扇子，一脸戏谑，语气中透着几分认真，“不可以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呢，Giotto。”
　　“最主要的是，”G皱眉，“我们已经死了，Giotto。”
　　Giotto眼中露出一种G不明白的复杂神色，他沉默起来，夜风扬起他额前的金发，在岁月沉淀中越发平静沉着的金色眼眸闭了下，再睁开时眼眸中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了。
　　眼中刚刚闪过的莫名情绪就像是幻觉一般，只出现短短一瞬就消失无影。
　　“我知道。”

　　G和雨月对视一眼，后者不明白苏小沫对Giotto的重要性，但前者，虽然Giotto这些年从未说起过苏小沫，就算说到也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G心里清楚，苏小沫怕是早已经成为了Giotto心中的执念。
　　Giotto一直说早已放下，但到底是真正遗忘还是埋在心里最深处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只希望，Giotto和苏小沫之间不要再有什么牵扯。

　　之后的几天在对狱寺隼人的试炼结束之后，G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Giotto身边，Giotto对于他这种做法只是轻笑也并没有阻止。
　　直到两人接到消息苏小沫被戴蒙·斯佩多抓走。
　　本来打算自己去把苏小沫救出来顺便找苏小沫算账的G在Giotto少有的强势态度中败下阵，只能看着Giotto远去的背影。

　　没过多长时间Giotto就回来了，G见此倒是对Giotto说得放下有了几分信意，不过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Giotto看起来心情很好的对他说了一句话。
　　“苏小沫怀孕是假的。”

　　G愣了一下，还没深思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向很冷静的雨月脸色是少有的严肃，他直直看向Giotto，“虽然在下不太清楚你和那位姑娘的过往，但Giotto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如今的身份。”
　　G看到Giotto垂下眼眸的模样，有些心软地说道，“对于苏小沫……Giotto你最多只能在远处观望。”

　　“她在十年后。”Giotto抬起头，浅笑着说道，“你们都不用担心，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就算我想守护在她身边都做不到。”
　　“Giotto，”G突然问道，“你有想过吗，如果苏小沫知道你早已娶妻生子，就算你现在重新出现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Giotto额前的火炎缓缓熄灭，他侧首看向G，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都说了不用担心……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看到突然怔住的两人，Giotto语气轻松地继续说道，“你们是担心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吗？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了。”
　　“不知道是谁在日本成亲的时候差点逃婚……”G转过脸，眯起眼吐槽了一句。
　　“那个时候的Giotto多大了？”雨月紧跟着问道。
　　“这么久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来打趣我了……”Giotto苦笑。
　　一直到他成亲之时，他都期盼着能寻找到苏小沫，可惜的是，最终也没能寻到。
　　谁能妄想到，她会出现在百年之后，在他后代的身边出现呢。

　　在G还不放心的情况下，得知苏小沫已经回到了十年前，这下彻底松了口气的G随便Giotto折腾些什么了。
　　然而Giotto很安静，甚至只待在指环里什么都没做，期间就连阿诺德都从指环中出来转悠了一圈透透气，偏偏他在指环里连他们呼唤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他们那个任性脾气大的雷守蓝宝托腮道，“情人不见啦，Giotto大概是在伤心吧。”

　　“根本不是什么情人好吗？！”G一拳砸在蓝宝头上，惹来后者的惨呼声。
　　“你打我做什么？Giotto！G又随便动手！”蓝宝哭唧唧地喊道，“你那个情人不是回到十年前了吗？按理说这个时代也应该有一个她啊……要是真想找她就去吧。”
　　“Giotto不会像你这么任性的。”晴守纳克尔站起身，“偶尔出来透个气已经是极限了，我先回那个晴守小鬼的指环中去了。”

　　偶然间，因为沢田纲吉的雷守蓝波被十年火箭筒砸中，沢田纲吉问到苏小沫时，对方回答早已经回自己世界的时候，Giotto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就算像蓝宝说的想去找其他国度找这个时空的苏小沫都不可能了，她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心里冒出久违地、难捱地、不可遏制地悲伤。
　　就像百年前那个黄昏，他亲眼看着喜欢的人离开这个世界一般。
　　在如潮水般上涌的失落中，唯一能让Giotto欣慰的就是她没和他的后代在一起。

　　时间继续缓缓流逝，转眼就是几年的时光划过，这期间，沢田纲吉对苏小沫的好感被时间逐渐冲淡，依然继续暗恋着京子，而在这几年中，Giotto倒是和待在指环中的前百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愈发冷淡了。
　　将过往的所有全部抛开，成为一个只为守护彭格列的魂魄。

　　莫名的，G倒是想苏小沫能再次出现。
　　让她本人彻底断了Giotto的念想。

　　然后在某一天，他们随身携带的金色怀表突然发出振动，然后怀表上空浮现透明的界面，上面蓝色的字体闪着淡淡荧光。
　　【……初代彭格列？这里是可爱迷人的苏苏，不久前我发现我失去了一段记忆，现在已经找回，G和……Giotto在吗？——天使苏】
　　Giotto看着透明界面上的文字，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终其一生只在年少时期那个傍晚出现的悸动感觉再次浮现。

　　【Giotto】：阿沫，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