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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   这种绝望一点点吞噬着阳羽的心,意识里最后一抹希望也黯淡下去,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曾经想过无数遍的问题。

      当初为什么自杀?

      作为一国储君的自己,死后又为何不下葬?

      女尸孕育的黑虫并没有给阳羽多考虑的时间,它们顺着地板蠕动着,在触碰到其他尸体后立即钻了进去,本来就肥腻的肌肤立即像沾了无数芝麻一般。

      一颗惨白的头颅从天花板上探了下来,小虫在不断的蚕食着其他尸体的营养并传递给母体,这屋里其他的死尸都散发着一股恶臭,只有阳羽的身体与其他不同,女尸对着阳羽的身体裂开大嘴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口吃了这人。

      卧室突然传来嘶哑的丝丝声,黑暗处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就在女尸张口的一瞬间屋子突然颤动起来,一条巨大的白蟒从暗处探出,电石火光之间一口咬住女尸的头颅扯了下来。

      腥臭乌黑的血液撒了一地,无数黑色的小虫在血液里扭动着,它们疯了一般的想要钻进白蟒的身体里,却在触碰到鳞片一瞬间化成了一缕烟。

      区区小虫也敢和巨蟒争斗?

      白蟒一副不自量力的看着其他想要钻进来的黑虫,甩动着巨大的蛇身将小虫碾死在地板上,其他正在蚕食彼此的尸体发现了客厅的异动,纷纷转头看向这边然后疯狂的扑向看起来更加肥美的巨蛇。

      然而这些人型岂是白蟒的对手,巨蟒竖起前身将嘴长的巨大,一口吞下了三个尸体然后囫囵吞下,而蛇身还缠着无数的尸体令他们动弹不得。

      无数尸体化成的黑水也被白蟒用身体吸收进去,一旁的阳羽突然发觉自己能动,站起身盯着面前的白色巨蟒。

      客厅里的镜子早就已经被巨蟒身体打翻在地,碎玻璃渣洒了一地。

      那条蛇每吞掉一具尸体,阳羽便觉得自己身体愈发的寒冷,连骨头缝都冻得生疼。巨蟒还在贪婪的吃着剩下的尸体,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这些鬼魂全变成了白蟒的盘中餐,它似乎一直都在以死人为粮食,吃的不亦乐乎。

      阳羽裹着毯子浑身发抖,最终站不住脚顺着墙倒了下去,那个蛇面影人此刻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自己。

      先前都是自己阳光下盯着它,而它在阴影的角落看着自己,现如今倒反了过来。

      这屋里一人一蛇一黑影还有无数扑向巨蟒的尸体,这地狱更像是黑影与蛇的主场一般,而作为主人的阳羽却虚弱的倒在角落里。

      本以为这里像是养蛊的地方,现在看来更像是这条大蛇用来果腹的食堂,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因为兴奋变成了鲜血一般的红色,它熟练地厮杀吞噬。

      角落里的阳羽愈发的冷,喉咙也莫名其妙的生疼,腹部翻江倒海随时都能吐出来,上次在别墅也是这种感觉,那次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是肖迫抱着自己,可这次应该再也没有了。

      这次只有自己。

      阳羽凭着最后一点力气站起身,堂堂三尺男儿岂能因为一点疼痛便缩在角落里,可每动一下身体便像撕裂开一般痛苦。

      在这个房间里阳羽也无处可去,他扶着墙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巨蟒走了过去,在松开墙面的一瞬间体力不支又倒了下去,全身都在抗拒着再次站起来,可阳羽还是咬咬牙站起身向巨蟒走去。

      走过去干什么?

      阻止它吞噬尸体么?

      这感觉实在太过于痛苦了,自己明明都已经死去了还要在这里不断地受着折磨,阳羽的意识开始涣散可脚步却没有随之停下,即使已经有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依旧不肯放弃。

      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关联,但他只知道如果任由他这么吸收蚕食其他尸体,自己一定会痛苦的死掉,死掉的人会不会再死掉阳羽不清楚,甚至自己到底是不是死在这个空间都不得而知。

      蛇面人静静的站在那里,腰间别着一块蛇形的玉佩,阳羽看着他再瞧了瞧那条巨蟒,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太子殿下,您还冷么?”

      “冷。”阳羽自言自语喃喃道,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又响了起来。

      “太子殿下,您为何一定要死守着这个国家呢?”

      “我不知道。”阳羽无意识的回道,疼痛已经剥夺了所有的感觉,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只剩下阻止那条巨蛇。

      “如果臣能凯旋归来,请太子殿下与臣一起离开这个国家吧。”

      “不要去。”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下,阳羽自己都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白色巨蟒似乎注意到了他,松开口中的尸体望向这边。

      这人身体散发着一股可口而又熟悉的气息,巨蟒立即转头用粗壮的蛇身紧紧的缠住阳羽,一双猩红的蛇眼死死的盯着他。

      这幅身体的气息是这样的甜美也是这样的熟悉,蟒蛇非但没像第一次那样一口咬下去反而黏腻的蹭着他的身体,阳羽突然缓缓地说道:“回来吧,我有点承受不住这疼痛了。”

      这命令的口吻瞬间激怒了巨蟒,随即张开血盆巨口想要吞掉阳羽,可这牙刚触碰到阳羽立即瘪了下去,整个蛇身像是被抽空一般慢慢的干瘪,最终只剩一张薄薄的蛇皮。

      阳羽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瞬间都被抽走,体力不支歪着身子倒在地上,而身上干瘪着的蛇皮渐渐变淡最终和纹身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一股寒冷从纹身瞬间传递至全身。

      不远处传来玉石清脆的碰撞声,阳羽抬起头瞧了一眼,蛇面人站在屋里静静的盯着他,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件暗红色的腰封处挂着一个蛇形的玉佩,两条虺相互分开又在尾端交缠在一起,每个都像是单独的玉佩却又能完美的和在一起,当他走动时和两块玉佩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转眼又记不清了,这感觉真让人懊恼。”阳羽躺在地上,捡起一旁地上镜子碎片,用锋利的那一端划破了自己手腕上的血管,略有些发黑的血液立即喷薄而出。

      蛇面人依旧静静地站在远处望着他,阳羽突然收起几天一直阴霾的表情,笑着自言自语:“在这里自杀会真的死么?”

      屋里还是依旧安静着。

      血液伴着心跳的节奏一点点往外涌出,阳羽闭着眼睛静静等待着真正死亡的降临。

      恍惚之间听到肖迫在唤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由近到远又飘的无影无踪。

      温热的气息从指尖传来,一点点汇聚全身,睁开双眼发现肖迫的脸紧紧的贴着自己,耳边是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

      这个人抱着自己睡着了。

      屋外的天还是黑的,阿姨在卧室角落放了一盏香薰灯,薰衣草的香气夹杂着昏暗的灯光让人觉得安逸极了,这个人即使在睡梦之中也紧紧地抱着自己不肯松手。

      肖迫的体温,又像以前那样炙热而又温暖,让人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

      眼前的场景和刚才的场景已经让阳羽有点分不清谁真谁假,到底哪个才是虚幻哪个才是真实!抬起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并用纱布裹了一层,先前起了水泡的地方都已经消下去不少,可肖迫似乎还是给自己做了消毒处理。

      怀里人的动作惊醒了肖迫,迷迷糊糊之间将阳羽又搂紧了些,一边吧唧嘴一边小声地嘟囔了句:“别动了,快睡。”话刚说完,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怀里的人,在确定对方也睁着眼睛后惊讶地站起身冲侧卧喊道:“阿姨,阿姨!阳羽阳羽醒了!”

      接下来就是阿姨的暖汤时间,阳羽要自己端碗喝肖迫不乐意,举着小勺一点点给他喂了下去。客厅里的镜子早就碎了七零八落,可都被阿姨打扫干净收进了箱子里。

      据阿姨说,准备去烧水的人却没有去烧水,壶还在燃气灶上放着火都没开,阿姨猛然想起阳羽没有干过活肯定不会开燃气灶,这一出去发现他满身是血的倒在客厅里。

      手腕上的伤口并不深,可这一地的血却不知道从哪来的,血液不似人血有些发黑发臭。

      等阿姨去盛汤的时候阳羽小声的问道:“你不是生病了么?还有没有事?”

      肖迫愣了一下,窘迫地搓了搓手回道:“没事了,我从网上查了一下,可能就是第一次不习惯发烧了。”

      “没事就好。”阳羽视线又落回客厅那些碎镜子身上。

      可以肯定的是,这几天来发生的并不是自己的幻觉,特意去看了眼屋外的花果不其然都枯萎了,植物对于这些东西最为敏感,肖迫他们活人阳气重肯定是没什么感觉。

      而那蛇面人也缩在角落里,瞪着琥珀色的眼睛窥视着自己,而他那半截露在灯光下的小拇指显得异常突兀。

      阳羽猛的站起身,惊讶的盯着那些碎镜片。

      “怎么了?突然起身吓我一跳!”

      “他们都没有尾指,全部都没有!”阳羽脑海中回忆起那些从屋外爬进来的尸体,他们尾指处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整齐的切口。

  •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感谢撸美人_(:зゝ∠)_,每章都留言好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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