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翻译]承诺 The Promise》霁随心

73、第23章 控制（2）

　　“你真的想知道你的小弟弟发生了什么事吗，布莱克？”戴面具的巫师问道，声音里透着嘲讽。“你想知道我们都对他做了什么吗？”
　　他向房间深处走去，突然，从对面角落里一张被掀翻了的沙发处射来几道咒语。那个食死徒又笑了起来，他找到了一个沉重的衣柜作为掩护。莫丽颤抖但坚定地慢慢向房间的另一头靠近，呈一个大圆移动，这样她就能越过那些障碍物看到咒语是从哪里射过来的。
　　黑暗之中，她辨认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他蜷伏在那里，背靠在那翻倒了的沙发上褪了色的布料上，头冲着对手的方向。她其实并不怎么看得清他的脸，但莫丽还是犹豫着不敢靠近他，毫无理由地感到害怕。她知道这个人就是西里斯·布莱克，他的呼吸沉重带喘，握着魔杖的手指关节发白，她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滚烫的怒火。
　　“其实，对一个叛徒来讲，索命咒还是太便宜了，不是吗？”那个食死徒慢吞吞地说，继续他对布莱克弟弟的奚落。
　　布莱克射出了更多的咒语。它们像闪光一样明亮，以一种怪异的方式照亮了墙壁和家具上乌黑的残骸。然而那位食死徒似乎不以为然。
　　“你知道，折磨人的精妙法子有的是。黑魔王什么都懂。”他拉长了调子说，似乎从中得到了某种满足。
　　更多的咒语。更多的笑声。食死徒想要煽动布莱克的心太急切，以致于他犯下了一个错误——他偏离了他的藏身之处。
　　“他总是那么懦弱，我打赌他当时一定哭着哀求。”巫师嘲讽地说，而莫丽再也受不了了。她只想离开。她不知道布莱克究竟要因为这段记忆隐藏些什么……
　　然而紧接着，很突然地，食死徒犯了一个错误。也许是他的过分自信导致了他的粗心大意。他进入了布莱克的攻击范围内，布莱克闪电般地甩出一道咒语，一记昏迷咒把他打倒在地。布莱克转瞬就站了起来，从翻倒的沙发上跳了过去，他抓住那人的长袍，用魔杖顶住他的喉咙。然后，他摘下了食死徒的面具。
　　“多洛霍夫！”布莱克嘶嘶地说，莫丽的血冷冻成冰。
　　有那么一会儿，时间似乎都停顿了。在从天花板上透进来的苍白月光下，莫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的脸。那个年长的食死徒，也是杀死她兄弟的凶手，正嘲讽地向上看着正抓着他的人，还有，一个非常年轻的西里斯·布莱克。哦，梅林保佑，他绝不会超过十八九岁。他还是个孩子！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西里斯逼问道，他的脸痛苦地扭曲着，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哦，是的，他恨他脚边的这个人，这谁都能看得出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杀了他！”这些话从他激动得发紧的喉咙里挤出来，那年轻声音里的破碎令莫丽的眼睛里蓄上了泪水。但是多洛霍夫只是朝他咧嘴一笑。
　　“告诉我！”西里斯喊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不说的话，我会杀了你！”他嘶哑的声音充满了仇恨和愤怒，莫丽几乎相信了他真会那么做。
　　多洛霍夫没有。他笑了起来。“你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你不会杀我的！”
　　西里斯嘴角扭曲了一下，将魔杖抽回。西里斯和多洛霍夫都沉默了片刻。然后西里斯发出嘶嘶的咒语。
　　“钻心剜骨！”
　　多洛霍夫被向后弹去，莫丽震惊地僵住了，但那咒语还是太弱了。躺在地板上的食死徒大笑起来。“你比你弟弟还可怜！他也做不到！你知道他第一次折磨麻瓜的时候病了吗？萨拉查！他哭了！你想知道黑魔王都做了——”
　　“钻心剜骨！”
　　这一次，多洛霍夫尖叫了起来。他尖叫着，尖叫着，西里斯就站在那里，疯狂地瞪着他，魔杖指着那个因剧痛而扭动的人。当他放下魔杖，多洛霍夫停了下来，喘息着找回呼吸时，莫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本事。”多洛霍夫微微咳嗽着冷笑道，“违反法律。折磨他人。也许你比我以为的更像是你父亲的儿子。看来在你们兄弟两个里，我们招错了人——”
　　“告诉我雷古勒斯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多洛霍夫笑得幸灾乐祸。
　　魔杖在年轻男孩儿的手里颤抖着，但他的声音凶狠。“钻心剜骨！”
　　另一个巫师又一次痛苦地扭动着身体，直到那个少年放下魔杖。
　　“你觉得呢？”食死徒喘着气说，“没有人能背叛黑魔王。没有人。像你弟弟那样的可怜虫更不可能！”
　　多洛霍夫又嗤笑起来，西里斯把手缩回，再次举起魔杖之时，那张年轻的面孔看起来十分狂野，几乎像疯了一样。但是多洛霍夫闪开了。钻心咒一定是打破了昏迷咒。阿瓦达索命的绿光向那男孩儿飞来，西里斯将将躲开，那咒语离击中他几乎只有毫发之差。
　　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多洛霍夫幻影移行消失了。
　　在这突然间一片寂静的房间里，西里斯瘫倒在地，他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好像刚跑了好几英里。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头压在地上，显然没有注意到那上面的瓦砾。一声令人心碎的呜咽从他的喉咙里溢出。当他的身体因痛苦和伤恸而抽搐和颤抖时，莫丽就只能站在那里无助地看着。他太年轻了。几乎不比她自己的儿子大。他本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这里，他们谁都不该。无论是她的兄弟，还是阿不思招募来对抗神秘人的那些，基本上还是孩子的人。
　　看着面前这男孩儿令人熟悉的悲痛，莫丽感到自己的眼泪也从脸颊上滑落。接着，记忆消失了，莫丽发现自己在一间病房里。
　　这是另一段记忆，不过这一段似乎要快乐得多。一位红头发的年轻女子躺在床上，但她并没有生病，反而满脸洋溢着喜悦。西里斯和另一个留着一头凌乱黑发的年轻人站在床边，莫丽认出，那是詹姆·波特。他抱着一个小包袱，那里面裹着一个新生的男婴。
　　哈利。这是哈利出生的日子。
　　代表着另一种不同涵义的泪水涌上莫丽的眼睛，她走上前去，就像詹姆一样，而后者将婴儿交给了西里斯抱着。莫丽从小宝宝身上抬起头来，看向那个年轻男人的面庞。在那里，她看到了同样的幸福，以及一种敬畏之情，这让她想起了比尔出生时她丈夫的表情。
　　“我想要你来做他的教父。”
　　詹姆·波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站在他身旁的男人，他的朋友。他脸上的情绪一览无余。爱、骄傲、紧张。
　　“大脚板，你是我除了血缘之外任何意义上的兄弟，”他说着，脸有些泛红，“你是我家庭的一份子。如果我和莉莉出了什么事……我知道你会照顾我的儿子。我知道，你会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他。”
　　西里斯几乎张大了嘴瞪着他，他眨着眼睛想要抑制住泪水盈满眼眶，低下了头去。莫丽忍不住对这两个年轻人笑了，他们的感情是如此明显，谁都看得出来。
　　她看着这个还很年轻的西里斯，他望着躺在他臂弯里的婴儿，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莫丽能够理解这种感觉。她对她自己的每个孩子都有过这种感觉。那么小小的一个新生的人儿完成了他的第一次呼吸，他是那么的美丽，又那么的无助，那是你的孩子。就在西里斯注视着小男孩儿，抚摸着他头上的黑色头发、小手和鼻尖时，莫丽在西里斯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惊奇。然后小男孩儿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用莫丽所见过的最为鲜活的绿眼睛盯着他新上任的教父。
　　西里斯抬起泪水模糊的双眼望向他的朋友。“詹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显然，其它的什么都不必说了。
　　接着，他的眼睛对上了另一双绿色的眼睛。“莉莉。你也这么想吗？”他问，显然不确定他朋友的妻子是否也对他抱有同样的信任。
　　但是年轻的红发女巫只是对他笑了笑。“是的，西里斯。毫无疑问。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我托付哈利的安全，那就是你。”
　　西里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谢谢。我会的。我不会让他出任何事。永远不会。我保证。”
　　莫丽看着这个又高又瘦，不过是个男孩儿的年轻人深陷在他自己的情绪中，在这她知道，将是莉莉和詹姆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里。西里斯就在那里。站在他们中间，抱着哈利，作为他们的一部分。
　　有人轻扯了一下莫丽的肩膀，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她转过身来，看见亚瑟站在她身后，夹杂着恼怒、关爱和理解的表情看着她。
　　“该走了。来吧。”他说。“我想你已经看够了。”
　　莫丽最后看了一眼那三个年轻人，他们将新生儿庇护在他们中间，脸上洋溢着的喜悦明显的令人心痛。莫丽放开这画面，抓住她丈夫的手，从记忆中升了起来，直到她站回到自己的客厅里，满脸泪痕。

　　******
　　【我只希望我现在就能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哈利。但我还不知道这什么时候能够实现。

　　我知道。是什-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去做？

　　出了些问题，哈利。他们还没决定你是否可以和我住在一起。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以为——

　　有一些问题。

　　关于我的吗？

　　你不必为此感到难过。无论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努力去解决的。

　　但是，一切-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我希望如此。

　　好吧。我很抱歉。西里斯？

　　怎么了？

　　我-我爱你。

　　是的。我知道，哈利。】

　　******
　　西弗勒斯·斯内普昂首阔步地穿过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礼堂，眉头紧锁，咬紧牙关。阿不思派人去找他，要他到他的办公室见他。当米勒娃出现的时候，西弗勒斯立刻便感到火冒三丈。时间已经很晚了，最近几天又经历了那样累人的折磨。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吗？毕竟，他有一份真正的工作，一份不包括给布莱克当保姆的工作。他有论文要批改，有课程要准备。但是米勒娃坚持阿不思需要他的帮助，而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显然，波特家的小崽子成功地让自己被绑架了。
　　其实这事儿并不怎么出乎意料。布莱克，那个令人难以忍受的，喜欢出风头的白痴，他在那小崽子被带走后就这么追了出去，甚至不肯等到他被无罪开释。为了那个傲慢的混蛋能脱罪，他们这么多人付出了多少努力。而这些人中就包括西弗勒斯自己。但西里斯·布莱克当然不会为这种事感到不安。只要有可能在一场不顾后果，过于戏剧化的表演中扮演英雄，他才没空不安。让别人来处理他留下的烂摊子吧。
　　不幸的是，阿不思似乎依然背负着他对布莱克所产生的那种荒谬的负罪情结，而随着事情的发展，西弗勒斯发现自己又一次被期望去帮助那个他根本完全不在乎的，把自己弄得一团糟的人。
　　所以，当西弗勒斯踏上去往校长办公室隐蔽入口的那条走廊时，他觉得自己那平静的愤怒是再合理不过的。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有点儿担心。”
　　西弗勒斯的脑袋猛地一转。他几乎忘记了米勒娃还僵硬地站在他身边。
　　“你很清楚，我对布莱克并没有任何好感。”他咬紧牙挤出这句话。
　　米勒娃突然停住了脚步，落在他身后，所以，西弗勒斯如果不想显得非常粗鲁，就必须回过头去看她。真是千钧一发。他眯起眼睛看着她，但米勒娃从来不是那种会在他的注视下畏缩的人。她似乎对此完全免疫。
　　“我是说那个男孩。”她扬眉说道，似乎这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那个男孩。波特家的男孩。当然，也是莉莉的儿子，但从西弗勒斯看到的那些照片还有记忆中就可得知，那个男孩看起来就像他父亲的缩小版。除了眼睛。但其它的一切都在尖叫着“詹姆·波特”，仿佛即使在他死后，波特也想将莉莉选择了他这一事实在西弗勒斯脸上摩擦。告诉他，他爱过的女人唯一留下的东西也被他永远憎恨的男人玷污了，毁掉了。
　　“我并不认为校长让我来，是要我因为那些并不会因为宣泄情绪而改变的事情陷入绝望和哀叹。”他生硬地说
　　“表示关心和同情与‘陷入绝望’是有区别的，西弗勒斯。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其中的差异。”
　　说完，米勒娃就从他身边走过，走向守卫着校长办公室的两个石头怪兽，说出了校长想出的那一长串荒唐密码中的最新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