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翻译]承诺 The Promise》霁随心

65、第20章 真相（2）

　　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把莱姆斯的魔杖尖指向自己的太阳穴，集中精神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回想起了他从不愿再回想的事情。愤怒，憎恨，绝望与恐惧。他知道他的弟弟死了。他听到那个很可能亲眼目睹，或者参与动手，而且对此毫不在意的男人发出大笑。他低声念着咒语，记忆被抽了出来，飘离了他。一缕银丝在莱姆斯魔杖的末端摇晃着。他把它倒进魔药瓶里，看了一会儿它在里面旋转的样子，心想，这样一个丑陋的时刻，怎么会显得如此无害。
　　莱姆斯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就重新将魔杖指回自己的太阳穴，他从眼角里看到了莱姆斯皱着眉头明显不安的样子。但他还需要一段记忆。就一段。他想到了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他想起，他将一个包袱递给詹姆，那包袱是那么的小，却装着那个小小的、完美的人，詹姆的脸上露出了西里斯见过的最柔情、最傻兮兮的笑容。他想起，当那个小宝贝第一次睁开双眼，他心里的喜悦与爱意，以及要好好保护他的欲望。那明亮的绿色眼睛向上望着他，满含着信任与好奇。
　　当这段记忆从他的脑海中消失时，他感到身体里有什么几乎有形的东西流失掉了。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它抽了出来，让它飘入小瓶，加入到那个不怎么快乐的记忆当中。
　　“那是什么？”莱姆斯问道，看上去不安又紧张。
　　西里斯抬起头，看向他朋友的眼睛。一时间，他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这是我想要你交给哈利的东西，如果……如果我们没能成功的话。”他轻声地说。
　　“西里斯-”
　　“我知道。我不是说他会需要它。但是…以防万一，好吗？你会……”
　　莱姆斯快速地点了点头，面对着地面，以掩饰自己的痛苦。“我说过我会的。”他轻声地说。
　　西里斯伸出魔杖，过了一秒钟，莱姆斯接过魔杖，塞回袍子里，他的脸还是背过去的。
　　“嘿！”西里斯抓住他朋友的胳膊，令他转过身来。“看着我，月亮脸。”当莱姆斯照做后，他才说，“我没有放弃。我已经走了这么远。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我会斗争到底，你知道的，对吗？”
　　莱姆斯盯着他，眨了眨眼睛。有那么一刻，西里斯担心莱姆斯会失去理智，但他点点头笑了，恢复了镇静。“是的。但你不需要这么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西里斯的嘴角绽开了同样悲伤又灿烂的笑容。“这才是我想听到的。所以，你最好拿好这个。”他把瓶子塞进莱姆斯的手掌，“因为，我想要将它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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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心里诅咒。他只想直接幻影移形回霍格沃茨，把自己锁在地下室里，一个人，远离那些喋喋不休的傻巫婆和气喘吁吁的老巫师，熬制一些罕见而复杂的药剂，让他能够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没有时间去想过去的事。可现在正相反，他被困在了安检处排队的队伍中。萨拉查在上，他们为什么非要称量他的魔杖？你可能会认为，他们早已把它的称量结果写在某个地方了，毕竟七年前他们一直对他都用它做过什么而忧心忡忡。难道他们不明白，他在这里，并不是来做一个旁观者，呆呆地看着一个曾经的黄金单身汉变成疯了的罪犯，而是一个正式的角色吗？他咬紧牙关，努力地不被前面那个胖女巫那顶也许是帽子的东西伸出的孔雀毛刺到眼睛。
　　“西弗勒斯。”
　　如果换个日子，那熟悉的、柔滑的声音也许会使他内心感到宽慰，但他最后一次听到这个声音，那同样柔滑的语调说出另一个名字，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含义，那样的场景还是太挑战他良心的安稳了。
　　“没必要这样。”卢修斯·马尔福轻蔑地看着在大厅里喧闹的人群，尤其是西弗勒斯旁边的那些人，说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威森加摩所在的房间。”
　　他肩上的那只手并没有拉他或是推他，但也并没有真正给他选择的机会，于是，西弗勒斯被金发男巫带出了人群。解脱与不情愿交织成一种恶心的感觉，似乎沉沉地压在了他的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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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突然推开的嘎吱声令西里斯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靠近了莱姆斯，想要将自己遮住。一秒钟后，他看到阿不思·邓布利多那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不是预期中的傲罗小队，令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老校长好奇地来回打量着两个年轻的巫师。
　　“阿不思！”莱姆斯匆匆地喊道，把装着西里斯记忆的小瓶不着痕迹地塞进长袍口袋里。“我们正在想你去哪儿了。”
　　“真的，请原谅我。”白发男巫微笑着摊开双手回答道，他的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的后面眨了眨，这表情显得有些太过欢快了，不太适合此刻的场合。“我本来打算早点儿来看你的，但是听证会还有一些最后的准备工作和程序要处理。”
　　镣铐之下的西里斯显得坐立不安，他清了清嗓子，几乎有些尴尬。“但是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他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显得随意。
　　“哦，是的。相信我，没必要担心。”阿不思急忙向他保证，“威森加摩的一些成员似乎对我们用来展示你记忆的方法有所保留。也许是因为我参与了咒语的发明。但那些疑虑已经得到了解决。”
　　“哦。嗯，那就好。”
　　“呃……那么你究竟要怎么展示给他们看？”莱姆斯皱着眉头问道，显然直到现在才意识到，阿不思从来没有真正解释过，威森加摩要怎样才看到斯内普看到的东西。
　　“啊，我很高兴你问到了这个。要我说，这真是我想到的一个绝妙的主意。”阿不思听起来几乎欢欣雀跃，“我们将摄神取念穿透记忆的力量与将你的记忆从你大脑里解开并抽出的咒语结合在一起，还有就是用于制作冥想盆的魔法。
　　莱姆斯眨了眨眼睛。
　　西里斯皱起了眉头。
　　“那是-”
　　“你的意思是-”
　　他们俩同时开口，但又都沉默了下来，犹豫又好笑地看了对方一眼。
　　“啊，是的，这听起来可能有点儿让人困惑，”阿不思轻声笑着承认道，“好吧，解释得更清楚些，就是西弗勒斯会用摄神取念来渗透西里斯的思想，进入到他的意识里之后，再用咒语解开一段记忆。然后他会把它投射到一面镜子上，这面镜子被施了咒，专门用来投映那些思想，并向在场的人展示。当然，镜子的工作原理很像是冥想盆。”
　　西里斯理解地点了点头，但他的脸色苍白，胃里感到有些恶心。他的思想被投射到世人面前，做这件事的人还偏偏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这绝不会是件令他感到高兴的事情。阿不思几乎像是能读懂他的想法，他似乎在仔细地打量着他，用一种不同寻常的和善温柔的表情看着他。
　　“我还给你带来了一样东西，”沉默过后，他说道，“我想你之后可能会用得上它。”他从长袍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我早就想把它给哈利了，但我敢肯定，它的前主人一定会同意你现在拿着它。”
　　他把包裹递给西里斯，西里斯接了过来，惊讶地发现它几乎没有重量。打开包裹，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后，他睁大了双眼，努力咽下喉头的哽咽，那段记忆，它所代表的意义，还有……邓布利多想做什么？他抬起头来，看向莱姆斯的目光，发现他的朋友和他一样惊呆了。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西里斯转向那个微笑着的老巫师。
　　“这是……”
　　“的确就是那个。”
　　“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计划没能成功，你想让我穿上它逃走？”
　　“当然不是，我亲爱的孩子！”阿不思微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没那个必要。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只是想，在你被释放后，你可能想要离开，而不是制造一场骚乱并接受几个小时的采访。”
　　西里斯点点头，仍然说不出话来。
　　“我敢肯定詹姆会希望如此。”阿不思温和地说。
　　西里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手里柔软而轻盈的布料。詹姆的隐形衣。没有比这更好的幸运符了。
　　“谢谢你。”他轻声说。但阿不思只是奇怪地严肃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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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不是哈利第一次到这座巨大的巫师建筑来了，但这里的金碧辉煌、魔法氛围以及许许多多的人，仍然令他感到惊奇。然而，那些人实际上令他感觉不太舒服。那么多人看着他，用手指着他，小声说着“看，是哈利·波特！”“你确定吗？”“哦，梅林的裤子，我看见他了！”之类的话。
　　这很奇怪。这些人哈利一个也不认识！被人盯着看使他感到紧张。他总是不得不去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尽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见到他似乎都很高兴或是激动。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太喜欢这样，他把比尔的手抓得更紧了，靠得离那个年轻的红发巫师也更近了些。
　　“你不必紧张或害怕，哈利。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比尔小声地对他说。
　　“为什么那些人都盯着我看？”哈利小声问道。
　　比尔轻声笑了笑。“你很有名，哈利。从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每个巫师的孩子就都知道你的名字。现在，随着审判的进行，人们对你更感兴趣了。”
　　“但我并不有趣。”哈利迷惑不解地说，“我只是哈利。”
　　比尔大笑了起来。“是啊，你只是哈利。”
　　韦斯莱先生回来了，看上去很是紧张。“梅林啊，怎么会有这么蜂拥的人群……你会以为今天英国所有的巫师都来这里了。”
　　“是的，你会以为他们应该有更好的事情去做……“比尔皱起了眉头，“我原以为听证会是不向公众开放的。”
　　“是不开放。但随后他们将宣布判决结果，那就是公开的事务了。尽管我不知道审判室要如何容纳这么多人。”
　　韦斯莱先生叹着气摇了摇头，领着他们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等候室，一切都安排好了。”他解释道，“然后我得去办公室，不过我争取晚些的时候过来。”
　　哈利不是很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他也不怎么关心那些。他只是因为今天西里斯终于要被释放，他可以回去和他一起生活了而兴奋。与他的教父在一起。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说西里斯的坏话了。每个人都会发现，西里斯是一个多么善良又优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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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时间到了。审判到了最后的章节。最后的一步。无论如何，今天，事情都将有一个了结，而他答应了要战斗到底。西里斯·布莱克信守了他的承诺。
　　傲罗将他带出了房间，用的是他早已熟悉了的那套程序，他转过身来，给了莱姆斯最后一个安抚的眼神。倒不是说他自己真的有那么肯定，但莱姆斯此刻似乎比他更需要它。
　　法庭看起来不一样了。首先，排排上升的圆形看台是空的，给人一种凄凉以及被遗弃的感觉。不过，这里也增加了某样东西。一面长方形的大镜子高高地挂在那把高背椅后面的半空中，而西里斯就是要在那把椅子上再次接受折磨。它面对着威森加摩成员们的座位，让他们将他过去最痛苦的一些经历一览无余。
　　威森加摩的成员还没到，但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和阿不思已经各自就位了。莱姆斯再次在阿不思旁边坐了下来，西里斯无法表达，有他的朋友陪他一起经历这最后一幕，他有多么的高兴。就是这个人，不论镜子最后都显示了些什么，他都不会对他妄加评判。
　　西里斯再次被绑在了椅子上，铁链像蛇一样缠绕上他的胳膊。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抑制住胃里恶心的感觉并让自己的脸保持空白的表情。接着，房间后面的一扇门开了，巫师法庭的成员们开始鱼贯而入，领头的是那位一脸严肃的博恩斯夫人。当卢修斯·马尔福出现的时候，西里斯强迫自己不要把目光移开，但卢修斯今天似乎异乎寻常地对他没什么兴趣。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油滑、淫/邪的微笑。卢修斯似乎只是在公事公办。
　　当大家都落座后，有些人看起来在怀疑，有些人在好奇，有些人甚至满怀期待，整个房间一片寂静。由于他背后没有了那些他看不见的人群发出窃窃私语，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得多。
　　“我们今天应辩方的要求来到这里，见证被告的某些记忆，被告声称这些记忆将会证明他并没有犯下被指控的罪名。”博恩斯夫人用她那平静、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这种证据以前从未在审判程序中出现过。它的有效性还有待观察。”她停顿了一下，研判的目光落在西里斯身上，就好像她想要看到那位于表面以下的东西。但她并不会摄神取念。他们需要斯内普来操作。威森加摩的主席似乎确实在揣摩他的心思，然后她宣布道：“我要求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出庭，并允许他在法庭上使用摄神取念。先生们，让我们开始吧。”
　　斯内普走了进来，像往常一样阴沉着脸，默默地向大家点了点头。阿不思看向他的眼睛，仿佛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然后，他站了起来，面色平静的面向法庭。
　　“我已经详细地向你们解释了这次的程序。对被投射的记忆的真实性，应该没有任何可怀疑的地方了。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就这么开始了。西里斯·布莱克在审讯中已经告诉过我们，1981年，那个具有重大意义的万圣节前夕以及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斯内普教授将集中精神提取布莱克先生的那段记忆，以证实他叙述的真实性。如果威森加摩觉得有必要展示更多的记忆，斯内普教授可以尽力去找到它们。但我要请大家记住，这是一次非常私密的审问。所以，任何要求的提出都应当经过深思熟虑。”阿不思深蓝色的眼睛默默地扫视着一排排法庭成员。“很好。那么，西弗勒斯，请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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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坐在一张柔软的紫色扶手椅上，不耐烦地摆动着双腿。究竟是什么耽误了这么久？他问过比尔，但只得到一阵笑声和一只拨弄他头发的手作为回答。他们等在这个除了壁炉边摆着的紫色椅子外空无一物的房间里。审判室就在拐角处。这里只有他和比尔，显然是因为哈利是除了莱姆斯之外的唯一证人，但是哈利并不被允许进入法庭。他真的觉得这有些不公平。他想见西里斯，哪怕是远远看着也好。时间过得真慢，哈利觉得无聊极了，同时又非常的紧张。比尔可能也有同样的感觉，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他一直在叹气。
　　所以当门打开，韦斯莱先生微笑着走进来的时候，他们俩都很高兴。
　　“我终究还是早了些下班。”他得意地笑着说，“比尔，如果你现在想回家去，我可以照看这里。”
　　“不，没关系的，反正我今天有空，而且我现在宁愿避开妈妈，”比尔轻声笑着说，“不过我现在有点儿内急。我要去趟厕所。马上就回来，好吗？”
　　“当然，儿子，不用着急。我敢肯定，这儿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