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翻译]承诺 The Promise》霁随心

20、第2章 理解（1）

　　1988年12月7日
　　亲爱的汤姆：
　　我今天感觉不太好。这可能是因为我今早在床上醒来时，完全想不起来我是怎么回来的。当然，我昨晚向往常一样准备睡觉，但我能想起的最后一件事是从浴室往回走。这是不是很奇怪。也许我太累了以致于站着睡着了。我听说这种事情是可能发生的。不过我睡着了还能穿上睡衣，这真是奇怪。
　　我很想多听你说说你在霍格沃茨时的事情。当然，我爸爸告诉过我一些有关的事情，但他总是忙于工作，没多少时间。我其他的朋友，文森特和格雷戈里，都和我差不多大。他们也都没去过霍格沃茨。我还有三年才会去那儿，能在此之前了解些那儿的事情一定很棒。我希望我能像我爸爸还有你一样被分到斯莱特林。爸爸说那是唯一体面的学院。妈妈以前也在那儿，所以我希望我也能做到。但还有很久呢，在那之前，我还得继续忍受那个老蝙蝠（埃弗里太太）。
　　你会和我一直待在一起的。

　　*****
　　西里斯瞪着莱姆斯。他到底在想什么？他难道没看见……然而这位老朋友的那双温暖如太妃糖般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这种邀请太熟悉了，他从前经常能见到。莱姆斯总是在付出，在让步。交出他的魔法史笔记，西里斯从来就没费心记过那东西；答应帮他们一起恶作剧，尽管他根本不赞同某个离谱的计划；和他们一起挨训和关禁闭，从来不曾抱怨；当詹姆和西里斯在扫帚上做出各种古怪的动作，他在魁地奇看台上为他们欢呼；聆听他们自吹自擂地谈论傲罗训练，尽管他甚至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他总是在那里，如同一道布景板，被遮去了所有的风华。付出，原谅。而西里斯根本配不上他的付出与原谅。
　　“不。”这是他唯一能说出来的话，西里斯很庆幸，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应该很肯定。
　　莱姆斯看着他，眼中浮现出显而易见的不可置信。“你就这么想回阿兹卡班？”莱姆斯有些发怒地说，这令西里斯有些退缩，但西里斯知道，这是他应得的。
　　“那不是重点。”他的声音低沉而刺耳。
　　莱姆斯张大嘴，这大概是在告诉他，这说实在的就是重点。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是莱姆斯顽固地一定要坚持的，那就是为了他的朋友宁愿牺牲他自己。但西里斯的反应比他更快。
　　“我想要和阿不思单独谈谈。”他在莱姆斯发表意见之前抢先开口。
　　风暴灰色的眼睛与花生糖般的棕色眼睛对视着，有那么一会儿，它们之间像是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斗，然而这之中并没什么暗流涌动，很明显地，他们并没有达成一致。
　　最终还是莱姆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并轻轻关上了房门。西里斯想，如果是他自己的话，这会儿一定会气地摔门而去，可莱姆斯没有那么做。就算是他被西里斯的请求伤到了，也还是将这种情绪隐藏了起来。他该死地太善于隐藏情绪了。在被拒绝、被歧视时，隐藏他的感受，隐藏他的受伤。他总是这样。从他还是个小孩子时就这样。可有些话，西里斯必须要说，而且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能当着莱姆斯的面说。

　　当莱姆斯离开后，西里斯转向邓布利多，后者在之前的对峙中一直保持中立。西里斯看着他，吼了起来：“你不能让他这么做！”
　　邓布利多扬起了一只眉毛，这个动作令西里斯更加恼怒了。“你觉得我们的这位朋友会听我的话？”邓布利多看起来就像是他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好吧，你得说服他打消那个念头。”西里斯急躁地让步道。
　　“你为什么那么抗拒呢？我以为你会感激这份邀请。”
　　西里斯一只手穿过他的头发，看向老巫师的另一边。“我不能……他们甚至不会让他那么做的！他是个狼人！是什么让你竟觉得他们有可能接受他来做我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监狱看守？监护人？就算是他们同意了……难道你看不出来，那将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他是……注重隐私的人。他不喜欢人们窥探他的生活。万一发生点儿什么，他们会马上把罪责怪在他身上，就像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叫他‘黑暗生物’。从我目前收集到的讯息来看，这七年来魔法部对狼人的态度并没变得宽容多少。”
　　“确实没太大改变，不过最近还是有那么点儿进展。”
　　西里斯猛地抬头，眼睛睁得老大。他们找到了……
　　“不是治疗方法。”邓布利多说，西里斯再一次怀疑，到底是人性的敏锐感知，还是只是单纯的摄神取念，让这位老人总是如此明察秋毫。他几乎没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最近的一些发现可以使像莱姆斯这样的人好过一些，只是还依旧处在实验阶段，进展困难。不过这和你想讨论的‘注重隐私’并不是一回事。”
　　“我不想像那样子利用他。”西里斯轻声说。
　　“我理解，不过恐怕这次我要站在莱姆斯那一边。如果你不想回阿兹卡班，这是唯一的选择，我想你应该会想要避免那样的事情发生。”
　　西里斯的指甲陷进他握成拳的手掌中，努力打败那从心底升起的恐慌。他吞咽的声音清晰可闻。“是的，回到那里是我最不想要面对的事情……几乎是……只有一件事，比那更重要。我只有这一个朋友了。我不想莱姆斯因为我的原因身处危境。”
　　“就像那时候，你成为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将自己置于险境？”
　　西里斯闭上眼睛，想要抵抗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不一样。”
　　“是吗？”
　　“当然。那个计划根本没用。我从未身陷险境。我本应该遵守最初的计划。我本应该成为保密人。本该是我的。这样如果他们杀了我，秘密就会随着我一起死去。”
　　“不，它不会。”
　　“什么？它当然会！我绝对不会供出他们的秘密！我永远不会背叛他们！”
　　“我不是那个意思，西里斯。我知道，你不会背叛詹姆和莉莉。”
　　这回轮到西里斯扬眉了，当老校长对他抱歉一笑，他感觉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但是詹姆和莉莉一定想要他们的朋友知道他们在哪儿，想要见到他们。爱丽丝和弗兰克，莱姆斯，彼得。当然，只要你还活着，他们就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是……”
　　西里斯理解地抬起了头。他曾经那么深入地研究过赤胆忠心咒，他怎么会让错过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我死了……”

　　“你的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他们就都会变成保密人。包括彼得。然后他会告诉他的主人，一切都不会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你也死了。这不是你的错，大脚板。是彼得的错，还有伏地魔的。但从来不是你的错。”
　　西里斯看向站在门边的莱姆斯。他刚刚一直在听？还是刚刚才回到房间？他不知道，心里头那无法形容的混乱让他无法好好思考。不是他的错……他多希望自己能相信这个。
　　“我很高兴，你听到我的话了吗？”莱姆斯接着说，他穿过房间来到西里斯的跟前直面着他，第一次，他俯视着那个比他高得多的男人，“我现在很高兴，事情以这种方式发生，因为我曾经以为，我失去了你们所有人。七年了，我以为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东西，可我没有。我没有。我很高兴。”
　　“莱姆斯……”
　　“不！这回由不得你做主，你听到了吗？我可不再是那个跟在你身后的小男孩儿！我绝不会让你的固执毁了这次的机会！你差那么一点儿就死了，就在我眼前！”莱姆斯将食指和拇指紧挨着举起，以表明西里斯距离死亡的距离连一英寸都不到。
　　“可你不能……”
　　“如果你敢说‘狼人’这个词，西里斯·布莱克，我发誓我绝对会让你好看！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听到了吗？是我的问题！我才是那个从五岁起就要面对那个问题的人，我可以解决它！”
　　“为什么你的问题是你的问题，我的问题也是你的问题？我自己难道没有任何问题吗？”
　　莱姆斯张大了嘴，他看着西里斯的眼睛，皱眉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不，”他坚定地说，眼睛奇异地闪了闪，“不，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多不负责任，所以你没有话语权。”
　　“不负责任？”西里斯愤怒地大叫起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你给斯莱特林的座便器施了咒，让它们在有人坐上去时就会爆炸。”
　　“我那会儿才十三岁！”
　　“是啊……”莱姆斯看了看他的左侧，他发誓他听到了来自房间里的第三个人的窃笑，“你可以用你和我住在一起的这段日子证明你现在有多成熟！”他耀武扬威地结束了他的话，拍了拍西里斯的肩膀，然后踱步走出了屋子。
　　“我们正准备要走了。”他对那个刚刚过来提醒他们探病时间已到的护士摆出了一道迷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