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翻译]承诺 The Promise》霁随心

14、第二十四章 这是我的承诺（2）

　　他们已经告诉过他。他们告诉过他，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是摄魂怪之吻。那不仅仅会是他这梦一般短暂一生的终结，他的存在，和他相关的一切，都将毁灭。就像是，他从未出生过。可若他真的从未出生过，也许一切的痛苦与哀痛都可以避免。可他存在了，由此造成的一切并不会随着他的消失而消失，它们会留下来，它们依旧伤人。哈利还是失去了他的双亲，莱姆斯还是失去了他的朋友，雷古勒斯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如果他从未存在过，一切是否就会不一样？不，他本可以做更多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自己的缺陷。他本可以做一个更好的兄长，更好的朋友，更好的战士，更好的父亲……不，不对，他从未做过父亲。他的手握成了拳头，紧紧攥着那枚银色的发扣，发扣狠狠戳穿了他的皮肤。他本可以做一个好父亲的。他会比以前做任何事都要更努力地去做一个好父亲。因为那是为了哈利。

　　关押室的门开了，铰链发出了呜咽般的哀鸣。三个身穿纯黑袍子的男人走了进来。
　　“是时候了，布莱克。”一个男人说道，不过没有人再向他靠近一步。西里斯勉强拖着发抖的四肢站了起来。他的膝盖微微弯曲着，以支持自己的体重。不过，他很高兴那些人没有试图过来帮他。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段路，他很希望可以靠自己走完。
　　他感到连在一起的手铐和脚铐合上了。他始终双手握拳，他能感觉到哈利的礼物安存在他的手中，触手生温。
　　然后他开始迈步，磕磕绊绊，走出大门，来到了地牢的走廊上。走廊里的火炬发出的火光很是昏暗，可对已经习惯了关押室的黑暗的西里斯来说，依旧亮的刺眼。
　　是时候了，这就是他此生最后的时光。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生会这样结束。再过不久，他即将消失，他的思维，他的恐惧，他的感官，他的记忆，他所有的所有，都将再不复存在。也许是因为畏惧即将到来的命运，那些记忆突然间如旋风般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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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靠着他蜷缩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大腿。他的脸上是天真无邪的放松表情，如同一束跳动的小火苗一般。西里斯将毛毯盖在他的身上，轻柔地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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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踝上的铁链在撞击中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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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姆在波特家的客厅里紧紧抱住他。“你可以待着这里，大脚板。现在，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我们永远不会抛弃你。我永远是你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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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光着的脚板被地牢粗糙的石头地面刮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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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将扫帚降落到小木屋后面的草地上，脚一沾到地就跑起来。“我做到了，西里斯！我做到了！！”他开怀大笑着向他跑来，双臂展开扑进了西里斯的怀抱。西里斯抱起他在空中转圈，和他一起纵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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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男人在他两侧，一个男人在他身后，他们都沉默不语地和他一起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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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姆斯将西里斯一只手中的魔杖拿开，用他的另一只手裹住西里斯流着血的手腕。他的眼里写满恐惧，蓄满泪水，他轻轻地对西里斯说出他这几个月来都渴望听到的话：“我原谅你，你听到了吗？我原谅你，西里斯。可你得对我保证，你以后再也不能做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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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雕木双面门离他越来越近，大张着，迎接他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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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在西里斯的床上跪坐着。
　　“你真的想要我？”
　　“我真的、真的想要你。”
　　“我不用回去？以后都不用？”
　　“永远都不用。我用性命担保。”
　　“还有……”哈利的样子再次紧张起来，“你……你喜欢我？”
　　西里斯紧紧地抱住他。“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哈利。我爱你如同爱着我的亲生儿子。”
　　大大的绿色眸子溢出了泪珠，两只小手臂环住西里斯的脖子，哈利喃喃说：“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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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最后一个记忆，开始令西里斯摇晃起来，它紧紧攥着西里斯的心脏，仿佛要拧出里面的最后一滴血。哈利爱他。哈利爱他。可……不，他不能让这一切发生。哈利爱他，爱这个灵魂。他不能失去这个灵魂！哈利需要他。
　　他开始挣扎。他的四肢摇摇晃晃，膝盖几乎要崩溃了，可还是努力想挣脱开身上的铁链，挣脱那些抓着他，把他拖向房间深处台子上的一张巨大石桌的手。他们把他压在桌子上的时候，他还在拼命挣扎。当他们把他拷在桌子上，他拳打脚踢。他又叫有咬，拼命拉着铁链。
　　“不！不！！你们不能！他需要我！你们不明白吗？他需要我！！”他的喊叫让他再次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带动他整个身体都摇晃起来，那些铁链也跟着卡嗒卡嗒作响。
　　“我很遗憾，布莱克。”其中一个捉拿他的人轻轻地说，“但你什么也做不了了。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还可以做些什么。不要再挣扎了，那只会让你更难过而已。等所有见证者都到了，摄魂怪就会被带进来。然后，一切都会很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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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格沃茨城堡静静地伫立在结冰的黑湖和大雪覆盖的场地边。只有不多的几个学生留在城堡里，圣诞节前夜的庆祝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宵禁前的大概一个小时，这些同学都已经回到了他们的公共休息室，坐在暖和的壁炉旁。校长办公室里非常安静，唯一能听到的就是那些旋转着的细长银器所发出轻轻的噗噗和鸣响声。不过这份安静很快就被打破了，绿色的火焰出现在壁炉里，照的整个办公室处在一种诡异的光线下。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平静地从壁炉里迈了出来，只有那些非常了解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人才会注意到他紧绷的表情和心里的疲惫。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或者你用其它那些杂七杂八的头衔来叫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并走向他的桌子，陷入了那后面的椅子上。在他的脑海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每次回来都习惯性地往这里一坐是个令人担忧的举动。他曾屡次拒绝魔法部长的职位，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整个巫师界的责任都压在他的肩头。
　　断断续续的敲击声从办公室高处的窗户上传来，使他没能再想下去。他皱着眉，再次发出一声叹息，然后起身打开了窗户，让那只有些生气的猫头鹰进来。他把它脚上的一卷羊皮纸拿下来，关上猫头鹰身后的窗户，然后，眼睛黏在了那封信上。
　　接着，邓布利多做了一件他极少做的事情。这位高大的巫师大步穿过办公室，又一次消失在了壁炉里，袍子如波浪般翻滚，所有的疲惫突然就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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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的时间，魔法部针对访客的壁炉早已经关闭了。尽管作为魔法部的员工，亚瑟·韦斯莱并不受官方访问时间的限制，但是他们四个都进入魔法部就有些困难了，尤其是现在他们中的一个还被施了束缚咒，在离地面几英尺的地方漂浮着。所以，他们只能通过那个古老的电话亭访问入口进去。他们四个都在里面使得电话亭显得十分拥挤，不过谢天谢地，这段路并不长。
　　电话亭的门对着中庭打开了。莱姆斯曾来过这里，他第一次来得时候，还只有五岁。谢天谢地，他当时还并不知道他到魔法部来的原因，不过那富丽堂皇的装饰依旧历历在目。光亮鉴人的深色地板，闪烁着金色符号的孔雀蓝天花板，当然，还有大厅中央闪闪发光的魔法喷泉。他想，对哈利来说那种惊奇的体验应该是一样的，尤其是哈利还是在麻瓜身边长大的。他低下头去看小男孩儿，他现在不再紧紧抓着他的长袍了，而是改为抓着他的手，但是哈利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魔法装饰。相反，他又拉了一下莱姆斯的手，喘息着说：“快，莱姆斯，我们得找到西里斯！”

　　就在这时候，一个头顶稀疏灰色头发的矮个子巫师出现在他们面前。“晚上好，先生们。我恐怕访问时间是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再说，现在大多数魔法部官员都已经下班了。”
　　“这不一样。”莱姆斯快速地说，“我们要办的事情非常紧急，我必须去找……”
　　“究竟是什么事情？”那个矮个子的巫师问。
　　“是有关于西里斯·布莱克的，我们得-”
　　“哦！”那个巫师马上变了一副态度，由傲慢变得恭顺，“你们是为着处决而来的？你们应该早告诉我这个，不过我想你们来得有点儿太晚了，而且我不-”
　　莱姆斯如遭重击。“什-什么！？”他语无伦次地说，面无血色，仿佛脑袋里的血液也全被抽走了。他根本没办法形成连贯的思维，更别说连贯的句子了。只有一个词在空无一物的空间里回响。处决。
　　“处决？”莱姆斯听到亚瑟·韦斯莱问，“不是连审判都还没举行吗？处决定在什么时间？”
　　“哦……确切地说，就是现在。”那个巫师回答道，声音听起来很是困惑，“所以，你们不是来当见证者的？”

　　但是莱姆斯再也听不到那个矮个子巫师说些什么了，他狂奔了起来，沿着长长的中庭大厅来到电梯跟前，心跳快得如赛马飞驰一般。他没有听到身后那人大喊着：“先生！先生，你不能就这么下去！先生，我得称量你的魔杖！警卫！警卫！”
　　当感到有人在拉他的左臂，他才发现他始终都拉着哈利的手。他将他抱在怀中，然后跨入了电梯。
　　他默默向他所能想起的所有神明祈求，祈求他没有来得太迟，不要是这一次，不要在他终于以为有机会让所有事情回归正轨的时候再戏耍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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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劫法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