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皇后总干政》尺白笺

88、088. 集市闹剧

　　连同济和龚学珍被理所应当地判了斩立决。此次索贿一案还牵扯出镇平府大大小小官员十数人，俱一并处罚。以程嘉善为首的一批行贿的考生也被剥夺了参考的资格，遣返回乡。

　　三月后，恩科如期举行，夏自明不负众望登一甲之首，顶替龚学珍成户部尚书。

　　而后又三月，至次年开春，太后几度重提选秀之事，司靳不得已再下秀选诏书，诏令十二至十六岁官宦之女参与选秀。同时拟立珺姚为后，大典于秀选之后举行。

　　然而这会，未来的南卿皇后殿下，正一手捏着糖人，一手牵着李薰吾，游荡在天衢城中。

　　天衢城的集市热闹非凡，摊贩云集，行人摩肩擦踵络绎不绝。珺姚领着李薰吾，一大一小两个手里都抓着一大把零食，一边四处看，一边吃得起劲。而跟在两个人身后捧着一大堆东西的侍黛显然就没那么潇洒了——她累！

　　“卖糖葫芦儿咯！又香又甜的糖葫芦儿！”

　　人群之外突然传来叫卖声，珺姚探头去看，透过众人隐隐约约看见个糖葫芦的靶子高高竖着。她舔舔嘴角，俯身去问李薰吾：“囡囡，你想不想吃冰糖葫芦？”

　　她的语气着实太像诱拐小孩的坏蛋，李薰吾傻了一会才反问：“珺姚姐姐，是你自己想吃糖葫芦了吧？”

　　“胡说！”珺姚坚决不承认自己对这种小孩子的零嘴儿毫无抵抗能力，“囡囡若是不想吃，那咱们就不买。嗯……不买！”

　　嘴上说着不买，可眼睛却一直往糖葫芦那瞟。李薰吾看着实在好笑，没忍住拿手掩着嘴偷笑了几声。好在珺姚脸皮厚，面对嘲笑也只是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李薰吾笑够了，决定满足自家姐姐的小心愿，于是轻轻拽拽她的胳膊，求她：“姐姐，囡囡想吃，你去买吧！”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宝贝！

　　珺姚心里乐开了花，忙连声说好，转而去看侍黛。

　　欲哭无泪的侍黛正委委屈屈地跟着二人走，突然便听见珺姚吩咐：“侍黛，我去给囡囡买糖葫芦，你看好她！”

　　买糖葫芦？

　　侍黛一愣，忙从挡着脸的东西后头探出张小脸来，急道：“主子，要买几串糖葫芦？奴婢给您买去！”

　　“你还腾得出手吗？”珺姚哂笑，“行了，你好好带着囡囡，我自己去就成。”

　　侍黛只好遵从，珺姚扭身挤过人群往前头跑去，侍黛一边抱着东西，一边艰难地伸手去拽李薰吾：“小小姐，咱们往边上站，千万别让人挤着您！”

　　李薰吾仰着脑袋冲她眨眨眼睛，露着两个酒窝笑着点头，乖巧地回答：“囡囡知道了！”一边说一边往边上退去。

　　退了还没几步，人群突然混乱起来，众人一窝蜂似的直往两边退，侍黛两个没留神，被一下子撞出了人群，直从路边摔在了路中间。

　　买的东西摔了一地，李薰吾愣生生地趴在地上眨巴着泪眼。侍黛慌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先捡东西还是该先哄孩子。

　　然而还不等她做出决定，嘚嘚的马蹄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声音顷刻间便近在咫尺，惊地侍黛忙回头去看，只看见一女子驾着快马狂奔而来，眼看着马蹄就要踏上她们。

　　侍黛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把李薰吾挡在身下，而后紧紧闭上眼。

　　想象中被马蹄踏过的疼痛久久未来，侍黛迟疑地睁开眼睛，便看见自家主子挡在她们身前，正一手捏着几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一手握着马缰驭着马，端的是一副英姿飒爽的姿态。

　　侍黛傻了傻，险些哭了：我的好主子，都这时候了，您就不能把糖葫芦放下吗？

　　“混账，你是什么人，竟敢拦本小姐的马？”马背上的女子好不容易停稳了马，怒气冲冲地拿马鞭一指珺姚兴师问罪。

　　珺姚瞪着杏眸很是不悦：“这大街上岂是你跑马的地方？若是伤了人可怎么办？”

　　“本小姐偏爱在大街上跑马，谁若死了伤了，全是他的造化！”女子柳眉直竖，“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要你在这里多管闲事！再不滚开，小心本小姐手里的鞭子！”

　　“我使鞭子的时候，你连毛都没长齐呢！”珺姚登时冷笑，再指着侍黛和李薰吾道，“再者你险些伤了我的妹妹和丫鬟，这闲事我怎么就管不得了？”

　　女子的神态傲慢极了，言语间很是不屑：“谁叫她们挡了本小姐的路，伤了也属活该。”

　　“草菅人命！”珺姚的怒火立即被引燃起来，“口口声声自称小姐，我倒想知道这京都之地，哪家的小姐像你这般没有教养？”

　　“你找死！”女子大怒，立即飞身下马，手往腰间一摸，掏出根九节鞭来。珺姚见状，忙把糖葫芦往侍黛手里一塞，又嘱咐着她和李薰吾往边上退，这才站定，做出个防御的姿势来。

　　女子一甩九节鞭欺身而上，口中呼道：“臭丫头，看鞭！”

　　“使鞭子的祖宗在这，也容得你放肆！”珺姚闪身躲过那女子的一鞭，随手从腰上解下蟒头雀尾鞭，挥着鞭子急迎上去。

　　那女子的功夫着实不错，一条九节鞭甩得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都像模像样，同珺姚交手数个回合竟也不见落于下风。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可谁也不敢往中间凑，只在周边围了个圈子，衬得打斗的二人直像跑江湖卖艺的。

　　珺姚被众人看猴子一样的行径弄得有些烦躁，手里头的动作顿时加重起来。如此一来，不过三招，那女子便落了气势，九节鞭被珺姚的长鞭绕着摔在了一旁。

　　胜败已定。

　　二人停下动作，女子不可置信地望着珺姚。同是习武之人，她怎么会看不出珺姚最后那三招才是狠招？前头的几个回合，分明是珺姚逗着她玩！

　　女子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珺姚。珺姚笑嘻嘻的，好声好气问她：“打够了吗？”

　　女子不回话，步子却不由得退开半步。珺姚把九节鞭捡起来，往女子怀里一丢，突然就变了脸色：“若还想打我继续奉陪，若是打够了就马上夹着尾巴给我滚！”

　　她的声音威慑力十足，话里带着骇人的冷意，唬得那女子猛打一个寒颤，急急忙忙拿着鞭子上马，倒也不敢再张狂，当真是夹着尾巴跑了。

　　珺姚像模像样地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去看侍黛和李薰吾。一大一小两只都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崇拜地望着珺姚，神情像极了两条哈巴狗。

　　珺姚笑着把鞭子收好，侍黛忙跑上前，急问：“主子，您可有伤着哪里？”

　　“就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想伤到我？”珺姚不屑轻哼，“若我连她都对付不了，在战场上早该死了千百次了！”

　　侍黛撇嘴：“可主子也没能伤到她呀！”

　　“我那是让着她呢！”珺姚轻嗤，“她用的招式是沈疾家传的。”

　　“沈疾家传的功夫？”侍黛挠挠头，“她是沈疾的女儿？”

　　珺姚摇头：“沈疾没有女儿，倒是有个侄女，想来就是她了。”

　　“凶巴巴的，”咬着糖葫芦的李薰吾口齿不清地给那女子下了定论，“一看就不是好人！”

　　珺姚忍俊不禁地蹲下身子，拿手点点她的额头：“你还懂什么是好人坏人啊！”

　　李薰吾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肯定地答她：“她是坏人！珺姚姐姐和侍黛姐姐是好人，还有皇帝哥哥也是好人，还有还有……”她掰着手指头一个个数给珺姚听。

　　“好了好了，别数了！”珺姚头都大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等等，你怎么把我的糖葫芦都给吃完了？”

　　后知后觉的珺姚这才发现自己买回来的糖葫芦只剩了李薰吾手上的一串了。她忙夺下来，一把塞进自己嘴里，挨个舔了一口，而后才叉着腰指着李薰吾，鼓着脸颊不满道：“坏蛋，小馋猫！”

　　“大馋猫！”李薰吾冲她吐吐舌头，“和小孩子抢吃的，姐姐羞羞！”

　　一旁看着的侍黛哭笑不得：“主子，天快黑了，咱们再不回宫，皇上主子又该着急了。”

　　珺姚咬着糖葫芦点头：“你把东西收拾收拾，咱们回去吧！”

　　终于可以不用再看这一大一小争糖葫芦的侍黛如释重负，她忙把散落一地的东西收拾好，三个人这才又往皇宫回返。

　　果然不出侍黛所料，回宫的时候皇帝陛下正急着到处找人。见到珺姚，司靳才算舒了一口气，连忙冲上前把珺姚一拉，问她：“一下朝你就跑没影了，这一整天你都哪去了？”

　　“今天是天衢城集市，我带囡囡出去逛街了。”珺姚回握住司靳的手，小声同他解释，“回来前还在街上和人打了一架。”

　　司靳顿时皱紧了眉头：“谁人这么大胆？”

　　珺姚便将适才的事一一向司靳说了，说完又问：“你急着找我做什么？”

　　司靳经她一提醒才想起来，忙笑道：“我们大婚的礼服今日送来了，你快回去试试，若不喜欢，再教他们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