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的游戏》蛇苹谨一

44、第四十四章

　　“老天，这人怎么那么变态！”耳麦那头的众人，此时自然也已经通过布莱恩听到了方才柴科夫石格特刚刚说的话。跟着密尔顿行动，此时正在护送李维斯前往医院的拉斐尔，第一个开口感叹道。

　　在一句感叹之后，他又继续问道：“布莱恩，需要我现在就拍一张李维斯手臂上的伤口照片发回去给李，让他准备进行合成么？你现在马上进到那个人渣所说的厕所，以你的手臂为底图拍一张立马发回来。等李合成好了再发回去给你么，虽然时间有点紧，但是…”

　　“不用了。”布莱恩拧着眉头听完拉斐尔的话后，却直觉这根本行不通。“这没有用，不要白费力气了。”

　　“我之前本以为嫌疑人还是会像之前那样，以通过监控录像看脸的方式确认身份。如果是那样的话，按照我们之前拥有的素材，将他能看到的视频录像里我的脸替换成李维斯的，确实可以轻松完成。”

　　“但是现在嫌疑人要求的是，使用他提供的数码相机上传照片。如今市面上的数码相机没有能直接接入公共网络的点，一般是通过和一个特定网络热点连接，直接开通的一个单向的上传渠道。就是李归然大概也是拿这个没办法的，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布莱恩此时脚上的步伐不停，已经走到了第三个分叉口，咖啡厅的旁边。他一心二用的一边保持着模仿李维斯的走路姿态和小动作，一边脑子里却在飞快转动分析。

　　耳麦那头的李归然自然也听到了他制止拉斐尔的话。听着李归然从耳麦中传出的声音，明显是舒了一口气样子。“呼，多谢你的理解，布莱恩。不过现在该怎么办？嫌疑人和你通话的时间太过短暂，每次我都在刚准备抓到信号，准备追踪的时候被挂断。”

　　“不要紧，相信我。我会把你们亲自领到他的家门口的。”布莱恩停下了脚步，此时他已经站在了柴科夫石格特所说的厕所门前。

　　布莱恩的话和他说话的语气，让耳麦那边的众人发现了不对。然而还没等法斯本德先生质疑的询问出声，之前因为生气而沉默了一路的狄龙终于忍不住了。他语气深冷的开口说道：“你又想要做什么，布莱恩？”

　　乍一听到狄龙的声音，布莱恩就先是全身一僵。但转念一想到此时狄龙大概还在好几百公里之外，暂时还到不了他身边，布莱恩便又壮了壮熊心豹子胆。
　　“说谎时，百分之九十九的真话，加上百分之一的谎话，是最不容易让人拆穿的陷阱。为了骗过他，我必须得这么做…”

　　“让医疗队做好准备就好，我自己有分寸的。等到嫌疑人逮捕完毕，我就老老实实进医院呆着。”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知道此时频道里不只狄龙一个人在听的布莱恩，因为不愿示弱最终也还是没有松口。

　　奇怪的是，本来他以为狄龙还会再劝说几句，自己还得费些功夫才能得到许可。谁知道在他说完这些话后，狄龙却不再回复一句。异样的沉默，让布莱恩不禁冒出了不详的预感。可是这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嫌疑人制定的厕所隔间之中。

　　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布莱恩很快便从厕纸盒里，找到了柴科夫石格特电话中所说的数码相机和止血绷带。反手掏出之前李维斯用来威胁他的匕首，布莱恩拉起卫衣的袖子，一把扯开了左臂上之前包上用来掩饰的李维斯的旧绷带。

　　匕首刺入皮肤的感觉真的十分奇怪，被划开一条血痕的左臂几乎在瞬间，便给大脑传输了让右手立刻停手的指令。可是布莱恩却必须用自己的理智，控制自己不要条件反射的拿开刀子。而比起手上的左臂，持刀的右手刺破皮肤瞬间的触感，就更是让人觉得怪异。

　　然而，第一次这么做的布莱恩，却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从这样自残的行为中，感受到了异样的放松和舒畅。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精神状态的不对，布莱恩霎时间惊醒了过来。

　　当初刚从医院出院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还和狄龙保证过，之后绝对不会再做出这种以身犯险，冲动过激的行为。就像是他曾经无数次保证，却又再次犯错一样。
　　这样故意将自己代入险境，享受那种肾上腺激素飙升的行为，和李维斯为了纾解愧疚做出的自残又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估计是因为那是自己在和狄龙交往以后，第一次住院的原因，所以狄龙的表情不同以往般的严肃。那莫非是他对自己的最后通牒？

　　忍受着疼痛，布莱恩的鬓角落下几滴冷汗。看着苍白的手臂皮肤上，被割破了的血管里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汹涌而出。布莱恩忍不住咬住了下唇，右手的动作又快了一些，几下便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了和脑海中的记忆相似的伤口。

　　李维斯之前换下的旧绷带半拉挂在手腕上，配上纷乱的刀痕，可信度更高了。布莱恩咬得下唇发白，终于收手将匕首随意在卫衣下摆擦了擦收了回去。然后拿起了数码相机。

　　“咔嚓——”，“咔嚓——”两声过后，布莱恩放下相机，拿起了和相机一起为他准备好的止血绷带，手法有些别扭的包扎起来。毕竟以前他学习包扎手法时，对象都是在狄龙身上。他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试过，因为他以为就算受伤，狄龙大概也会是和他在一起的。

　　“完成了，我已经上传完毕。密尔顿，让行动小组准备行动。注意跟得不要太近，避免被他发现…”咬着牙忍住疼痛，布莱恩牙齿和右手并用的将止血绷带潦草的包扎完毕。

　　“收到。”大概也是从狄龙和布莱恩的对话中，发现了气氛不对。肯汉密尔顿的回复也变得简洁起来。

　　很快，在照片上传后不久，布莱恩从李维斯那拿到的手机便收到了一条短信。
　　[接你的车已经在车站外等着了，车牌号是XXXXX。上车不用多问，司机会将你送到我之前告诉他的地址。我在那里等着你，我的甜心~]

　　“车牌号XXXXX，大概是通过UBER定的快车。但是不排除嫌疑人会在周围监视的可能。”布莱恩忍着疼痛拉下受伤的手臂上卫衣的袖子，按照短信中的信息给密尔顿的行动小组报告。“我现在出去了，之后的路上大概不会再说话，靠你们了。”

　　说完，布莱恩摘下了耳麦收了起来。虽然他知道只要一靠近柴科夫石格特，他便会暴露其实他并不是李维斯的事实。但是如果路上他因为耳麦中的对话分神，在举止动作上被嫌疑人发现不妥，那就枉费了他最后还流血手上的事实了。

　　来到车站门口，布莱恩为了让卫衣帽子保持着挡着他脸不露馅的样子，还不能抬起头东张西望，所以他只能选择低着头走进路边一辆一辆的看停在路旁的车子的车牌号。

　　捂着这回真的受伤的胳膊，布莱恩额上冒汗的在找了五六辆车后，终于找到了目标。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不禁松了口气。这时的布莱恩，真的是太佩服李维斯安德烈对疼痛的忍耐力了。
　　真的是自残一时爽，伤后火葬场…那种随着血流和心跳一阵一阵传来的阵痛，真的要让布莱恩的理智被打断了。

　　司机见到人坐了进来后，随口问了句是不是石格特先生，看到布莱恩点头后便启动发车了。此时正好是纽约大都市的上下班高峰期，估计是被嘱托了要赶时间，所以这辆车的司机将车子开得七拐八弯的，朝着小道超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才头晕，还是因为晕车才头晕，布莱恩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试图通过后视镜打量车子后面，便衣追踪的警方人员的布莱恩，追踪竟然就这么昏厥了过去。

　　他的身后，密尔顿小队便衣警察的两台车子，为了不跟的太紧此时正被堵在车流后四五辆车的距离外。

　　在布莱恩失去意识后，之前一直只盯着车子前方道路的司机终于抬眼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因为没了力气支撑，布莱恩的身体倾倒了过来，靠着车门。

　　盯着一动不动的布莱恩十几秒，这名司机拿出了手机拨打出一个号码。“嘟…嘟…嘟…”，三声响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柴科夫石格特的声音。

　　“怎么样，甩掉了么？我的甜心睡得还香不？”

　　“还没开始拉开距离，不过你让我载的货已经失去意识了。”司机的回复，让人心里不住一冷。“收货地点需不需要变更，之前接你的活从来没惹上过那么多警察。为了我们以后的合作关系能更长远，这次的货需要加钱。”

　　“呵，当然。不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你半路弄丢他的话，我可是一个子都不会给你的。”

　　两人很快达成共识，这名显然与嫌疑人有交易关系的司机抬眼看了看车后镜里，一无所觉的便衣警察们，便猛然踩下油门提速。

　　如果说他之前超车的架势，像是常年窜梭在城市街道的老司机，根本没让跟踪的便衣警察发现不对的话。现在便是经过系统的反跟踪训练的专业人士

　　几乎是几个呼吸起落间，原本眼睛一直紧跟在他车屁股上的警察，便在视线范围内失去了他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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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3000字，才能不进小黑屋。继续赶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