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的游戏》蛇苹谨一

14、第十四章

　　推开只有半拉门板要坠不坠悬挂在门框上的大门，被拨拉到身后跟着狄龙绕过直指着门口的□□，布莱恩面色苍白的看着狄龙手法熟练的剪断连接门把手和□□扳机的绳子。

　　“你怎么知道他会在门口设了这么一个触发式伏击的？”布莱恩打量着室内看似随意的随口问道。因为只是亚伯拉罕理查兹的临时住所，所以除了租下时房东配送的基本家具，基本没有多少生活气息。

　　“这本来就是我教他的手段，我习惯了在被敌人追踪的时候，寻找合适的地方留下□□。这让我很多次都成功逃脱了几乎抓住我尾巴的敌人的追踪。”狄龙没有发现布莱恩语气里的不自然，所以他回答的仍然很诚实。

　　是呀，可诚实了！和之前当面承认他和嫌犯认识一样诚实！布莱恩捂着心口，总感觉有一口老血要从心口喷出喉咙来了。

　　“哦。”憋了半天，布莱恩僵着脸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的应了一句。然后他头也不回的朝室内走去，没有理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狄龙。

　　很快他就在客厅的茶几桌面上发现了线索。这是一打拆开的信封，有新有旧，看邮戳上的的日期，寄出的时间有长有短不过大多是在最近两年里寄出的，不过拆开的痕迹大都是崭新的。看来是亚伯拉罕理查兹在获得缓刑出狱后，收到的嫌犯之前寄出的信件。

　　至于为什么布莱恩那么肯定这些信和嫌犯有关，自然是因为信封里的装的除了一封封打印字体的信件外，还有许多这次并案后案件里受害人死亡时第一现场的照片。一份被蹂躏得皱巴巴的相片被布莱恩拿了起来，随手展开一看发现里面果然是汤姆陶德的照片。

　　“嗤…原来这家伙还会心理施压啊，他是想让亚伯拉罕理查兹畏罪自杀还是怎么样？”布莱恩嗤笑了一声，随手将手中的证物丢下，拿出了手机拨出了法斯本德先生的号码。

　　很快被派来支援的犯罪现场调查员，西尔维娅克劳德小姐的出现，打断了房间里的尴尬气氛。狄龙在布莱恩说完那句话后，就感觉到了自己爱人身上冒出的浓浓醋味。他有些哭笑不得，可是又不好开口解释。

　　毕竟这时候越是解释越像是掩饰，他想着等到肖恩埃迪被抓到后，自己应该就可以洗清嫌疑才对。所以他没有多做解释，两人就像冷战一样，呆在亚伯拉罕理查兹的房间里，等了半个小时的克劳德。

　　看着克劳德戴上手套将桌子上散乱的信件按照寄出的时间排列出来，布莱恩看着邮戳上的时间突然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嫌犯一定要选择在二月和十二月杀人呢？这样子的选择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总不会是不想让别人过好情人节和圣诞节吧？”

　　“之前我以为是因为工作时间的限制，可是知道他之前是藏身在巴塞洛缪歌舞团后，我还特意看了看他们的巡演时间。巴塞洛缪歌舞团全美巡演时间几乎是全年无休的，只有在圣诞节后休息一个月。”

　　西尔维娅克劳德在布莱恩指出这一点以后，也发现了蹊跷。就在她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回总部让李归然查一查这两个数字对肖恩埃迪的含义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狄龙又再次毫无征兆的开口了。

　　“不用查了，这一个问题的原因我知道。”他在布莱恩平静无波望过去的目光下苦笑了一声，假意只对克劳德，其实是对两人解释道：“二月是他的弟弟托德埃迪的生日，十二月是忌日。”

　　“我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以前每当到了每年的二月十八号，肖恩就会和我请一天的假。这算是他的惯例了，后来的几年就算他不说，我们都会记得不再那天给他分配任务。”

　　“肖恩是那种就算不能回国给弟弟庆祝生日，也会空出一天的时间，和他的弟弟视频聊天的人。”狄龙硬着头皮说道：“因为那时候基地里的战友都笑称他养弟弟养成儿子，所以我的印象比较深刻。”

　　“而八年前的十二月六日，也是肖恩在战场上得知他弟弟死讯的日子。”狄龙的语气带出了他内心的沉重。“那之后肖恩埃迪就渐渐改变了，他对军营里说起娘娘腔之类的话题都会很敏感。从以前和战友们闹得很开的开朗变得逐渐沉默无言。”

　　“不过可能是他开始逐渐担任狙击手的原因，大家都以为这是他的成长，没有发现不对。而且军队里没有几个没进过心理医师的房间，所以那一年他平凡去找心理医师，也没有人重视。”

　　狄龙说道这里抬起头看向布莱恩，陈恳的说道：“我之所以那么关心他的抓捕结果，是因为我认为这是我作为直属长官的失误，现役期间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才导致他执意退役后，心理问题越演越烈，最后到了这种地步。”

　　“我知道巴塞洛缪歌舞团的名字，也是因为我们之前去看那场游荇。在这个歌舞团的花车经过的时候，你在和德克斯特聊得正欢。我望着下面的游荇，突然发觉了一个指向性很强的探究视线。”

　　狄龙的语气到最后都有些委屈了，也不知道他这个大个子到底是怎么说出这种语气的。他看着布莱恩面无表情的脸和冷森森的眼神，堂堂正正的说道：“因为当时觉得那个视线太有侵略性，让我很不舒服，我才记下了视线传来的方向，那个歌舞团花车的名字。”

　　“真的不是因为和肖恩在退役后，还有什么联系的原因！”狄龙就差三指指天发誓了。“那时候你和德克斯特聊得特别欢…所以才没注意我…”说道后面他的声音随着布莱恩的盯视，越来越小。

　　“咳，好了。”布莱恩在狄龙终于闭嘴后，转头看向了在一旁做出看好戏模样的西尔维娅克劳德，说道：“话说会正题吧，既然二月和十二月都和嫌犯的弟弟有关，也就说明了嫌犯作案的动机十分纯粹。”

　　“杀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给他的弟弟复仇和泄愤，我倒是有些佩服他了。不过嫌犯机关算尽倒是没想到，就是他的这点执念出卖了他把。”布莱恩刻意在说到嫌犯这个词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好像是要掩盖过刚才狄龙的一口一个肖恩一样。

　　“我们分头去看看托德埃迪的墓地和被害地点好了，既然他的执念这么的重，我认为他还真不会因为警察追到了他的脚后跟，就放弃在他弟弟面前，了结亚伯拉罕理查兹。”

　　在布莱恩一句定论的时候，被派去巴塞洛缪歌舞团抓捕嫌犯的肯汉密尔顿小队也带来了消息。在巴塞洛缪他们并没有见到人，而歌舞剧团的老板也说化名托德埃迪的嫌犯，在歌舞剧团虽然算是很受欢迎的演员，但至今没和他们签约。

　　“托德埃迪”从来都只接受现金结账，所以到现在也还只是临时工的工资。而且也只参加每年二月到十二月期间的巡演。
　　因为很多来巴塞洛缪歌舞团追梦的年轻人，有不少是家里人反对，而不得不隐姓埋名来离家出走的。所以剧团老板已经习惯的手下演员使用艺名，从不告诉他人自己真实身份的做派。
　　也是因此，剧团的老板和职员也从来没有发现过托德埃迪的不妥。

　　如果他一开始就要求老板现金结算工资，买日常所需也都使用现金，基本上就很难被警方追查到他的住址和生活习惯了。估计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李归然无论如何，都无法在网上无法查到无论肖恩埃迪，亦或是托德埃迪的信用卡账单，或者消费记录的原因吧。

　　因为肯汉密尔顿和拉斐尔两人终究还是迟到一步，没有抓住嫌犯的尾巴，所以这一回他们还没收队，就被法斯本德先生重新派去了当初托德埃迪受害地点。
　　布莱恩和狄龙在他们的执意恳求下，外带还有一个监督的西尔维娅克劳德，法斯本德先生终于松口让他们跟进托德埃迪墓地所在的地方。

　　虽然布莱恩和狄龙都知道墓地毕竟是人安息的地方，肖恩埃迪选择在他的弟弟安息之地杀人的可能性并不高，可是他们还是决定往那里走一趟。毕竟很难说肖恩埃迪和托德埃迪两兄弟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基地。

　　如果两人之间有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地点，肖恩埃迪很有可能会在托德埃迪受害之外的地方，选择两人的秘密基地作案。
　　而带了玉石俱焚想法的肖恩埃迪，宁愿在警察追到他之前，把亚伯拉罕理查兹杀死也不选择逃走。布莱恩认为对方至少会在作案前，去墓地前祭拜一次弟弟。

　　带着这样的想法，布莱恩和狄龙、克劳德三人赶到了一个多小时车程外的公墓。看着车外越开越偏僻冷清的景象，布莱恩突然很难想象肖恩埃迪在从自己弟弟的墓地道别离开，赶往仇人家中时，这一路他的内心到底经历过怎么样的变化。

　　很快，在一个更荒凉僻静的地方，他们的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