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何时不曾诛（上）》翔zi

65、 绝望的真相

　　冷冷的露水落在薄薄的衣裳之上，慢慢浸透，发散开来。呼出的热气瞬间变凉，慢慢散去。。。
　　外面的热闹与此间是全然不同的，东宫的静默让她厌倦，让她憎恶，东宫的主人南宫勤，她无法原谅她，可她现在却必须去找他，因为除了他，也只有他可以给她真相，到底发生何事，她感受的怪异到底是何缘由。
　　"娘娘，外面寒气重，回宫内吧！"小丫一直在外面侍候着，看到清雨一个人走出来，担心寒气太重伤了她的身子。
　　清雨突然抓住小丫的手，"小丫，带我去找太子！"
　　小丫被清雨突然的举动与言语一下子给吓住了，之前南宫勤专门派人来请清雨，却被她拒绝了，此刻却又主动要去，这可怎生是好，宫门的开放时间已过，正处于禁闭，即使是有心也无法出去。
　　"娘娘，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之前您不是？"小丫有些颤巍巍地问道，不知道清雨改变主意的缘由是何，但是她隐约感觉和清雨家族的事有关，如果真是那样，她便更不能让她出去找太子，如今上官言谋反之事也就瞒着清雨一人。
　　小丫是个丫头却也能明白为何，清雨是太子妃，太子是何等疼爱清雨大家都是清楚的，更何况这事与太子妃并无多大关系，南宫博也是考虑要这一点，吩咐所有人不得对太子妃提起，但是天下岂有包住火的纸，这事迟早会被清雨知晓。只是现在并不是时机，太子刚刚凯旋归来，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而乱了分寸，若清雨出了事，那么最后受到牵扯的一定是南宫勤，这正是南宫博真正在意的事情，为了南宫勤，他可以容忍清雨，就好像他为了林珠，可以容忍她的错误。
　　清雨认真地看着小丫，嘴唇轻轻地动着，"小丫，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清雨顿了顿，"小丫，不要拦我，有些事你不能说，你有你的苦衷，但是知不知道是我的权利啊，我不愿再当个傻子，被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那种无奈与哽咽，或许只有清雨明白。
　　小丫听着清雨说完，知道拦着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看着清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清雨能够原谅她的不说，能够挺透灭族这一残酷的事实。
　　东宫的宫门口被侍卫把守着，按规定在酉时便不能随意出宫门的，更何况此时已经是亥时，宫门的把守更为严苛，外面越是热闹，宫内的安全便显得越发重要。
　　"请娘娘回凤阁！"侍卫齐声声道，让宁静的夜不免有些惊怵。
　　"放肆，本妃要出宫与太子团聚！"清雨语气一转，对于这些侍卫，她很清楚，软磨硬泡是毫无用处的，在特定环境就该拿出特有的气魄来，这也是她在宫里这段时间学到的。在宫里一味地忍气吞声只有被欺负的份，就如之前林珠的手段，又如她回来的这两天，林珠已经派人过来进行所谓的关怀，其实不过是看她笑话的，当然清雨并不清楚绿妍来的真正目的，而绿妍也不会傻到去违背南宫博的圣令。
　　"娘娘，请不要为难小的们！"领头的是侍卫长，佩戴青色铁令牌，一脸傲然。
　　"今日本妃偏要出得这宫！"清雨的话语凌厉，不觉有几分寒气。
　　小丫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清雨，她一直以为清雨是她所见的柔柔弱弱，此时的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一种威严霸气之感让她起敬。
　　"娘娘非要如此那么小人只能得罪了！"侍卫长说完，将腰间佩刀取下，其余的侍卫也纷纷亮起武器。
　　清雨并没有被这阵仗所吓到，轻轻挑了一下眉，缕了一下发丝，眼神变得有些冷酷，"所以呢？"清雨一步步向前，而侍卫们不敢伤害清雨只能被逼的步步后退。
　　经历过无限绝望的人，又怎么会被死亡给吓退？
　　侍卫们被逼的有些无路可退，侍卫长慢慢拔出了宝剑。
　　宝剑所散发出的寒气不禁让小丫打了个冷颤，小丫紧张地看着清雨，想向前去拉她一下，让她不要再这么逼这些侍卫了，免得受伤了。
　　然而清雨却丝毫没有要退的意思，冷冷一笑，继续向前，突然一手握在侍卫长已经出鞘的宝剑，鲜血慢慢从剑口出低落下来。
　　侍卫长完全被惊呆在原地，僵僵的，动弹不得，清雨两眼直直地看着侍卫长，"这下可以让了吗？"
　　侍卫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清雨突然怒吼的一句让开，让他彻底清醒，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老老实实地让开道，让清雨通过，又出于安全考虑，吩咐两个侍卫在清雨后面护卫着。
　　待清雨慢慢走远，侍卫长倒吸的凉气慢慢吐出，"这个女人不简单。。。"
　　小丫取出身上的帕子替清雨包扎上，心疼地眼泪簌簌，"娘娘，您的手？"
　　清雨回复以往的温柔，轻轻捏了捏小丫的脸蛋，就好像捏小蝶一样，"傻丫头，不碍事的！，快别哭了，看又要成大花猫了！"
　　两个侍卫在后面跟着，大气不敢出，着实被清雨刚刚的气场震慑道了，他们未曾料到一向温柔的女子竟会有如此气魄与震慑力，不失太子妃的风范！
　　因为有了侍卫长给的通关令，一路上很是通畅，在两个侍卫的互送下，穿过王城宫，出了城门，城外与城内，准确点说与王宫当真是天壤之别，王宫因为南宫博并未下旨，所以入了夜的宫死寂沉沉，而王城外则是雀跃的海洋，士兵们为他们的胜利尽情狂欢，所有人都知道这胜利来的不易，他们的狂欢是在成堆白骨之上获得的。
　　将清雨送到，其中一个侍卫则匆匆去禀告南宫勤，不一会儿南宫勤便带着南宫铃，李郁，周平，马奴等人赶了过来。
　　见到清雨主动来找自己，南宫勤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将清雨抱在怀中，大声欢叫，只是当他看到清雨冷冰冰的眼睛的时候，一颗灼热之心顿时冷了下来。
　　周平似乎是猜到了清雨来的目的，果然如铭生所料想的差不多，清雨定会搞出一点事情。周平看了一眼清雨，却感觉一阵疼痛之感从胳膊处传遍全身，周平转头一看，真是孽缘，南宫铃狠狠地在掐他胳膊。
　　虽然南宫铃平时大大咧咧，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周平看清雨的眼神有多暖，她不是傻子，要说别人看不出也就罢了，只是她的一颗心全在周平身上，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周平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是服了这个小姑奶奶，真是到哪都有她。。。
　　一旁的李郁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微微鼓起的腮帮早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还是在意的，如果说以前没有南宫勤的宠爱，她的在意有些可笑与多情，那么现在的在意便成了实实在在的嫉妒。
　　南宫勤的热火被浇灭之后，他似乎是猜到了清雨的来意，"你们都退下去陪将士们！"
　　周平他们虽然想知道到底会如何发展，但是南宫勤已经下了命令，只能听命，待他们退下，南宫勤带清雨去了最近的营帐之内，静静地等待清雨的发问。
　　"上官家怎么了？"
　　"雨儿，你可以不问吗？"
　　"你知道是不是？"
　　"对，我知道！"
　　"请你告诉我！"
　　"雨儿，你不需要知道那些的！"
　　"谁是雨儿，你叫的那么亲近，连我家人的死活也不愿说吗？南宫勤！"
　　"南宫勤，如今你竟叫我南宫勤！"
　　"求你！告诉我！"
　　"我不想你恨我！"
　　"如果你此刻不说，那么这一辈子，你便是我的仇人！"
　　"当真到了这个地步？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难道就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吗？雨儿，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告诉我，我只要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宫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怪异，为什么我听不到有关上官家的一切消息，为什么连我亲近的小丫宁愿死也不愿告诉我？"
　　"她是在保护你！"
　　"那你呢？你也在保护我吗？"
　　"雨儿，我是你的勤哥哥，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吗？"
　　"或许以前知道，但现在我真的不知道了！你到底是我的勤哥哥还是怨障？"
　　"怨障？我竟如此不堪！"
　　"我只求你一句真话！"
　　"如果不呢？"
　　"你明白我的！"
　　南宫勤慢慢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低低的说了一句，"上官一族满门抄斩！"
　　清雨只觉五雷轰顶，脑子嗡嗡作响，她仿佛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脚底发软好想陷入了泥沼之中，她觉得全身被抽干一样，喘不上气，她虽然怨恨自己的父亲，可是他终究还是她的父亲，这份血脉割舍不断。良久，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南宫勤心疼地看着地上的清雨，想去扶她起来，却被她狠狠地甩开了膀子，"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不早点告诉我？"
　　两行清泪，谁见犹怜！
　　"正因为我知道会是这样才不敢告诉你的！"南宫勤觉得心真的很痛，清雨孤助无援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的他！
　　"你瞒我又能瞒到何时，南宫勤，我告诉你，我恨你！"清雨的眼里布满血丝，被亲近的人背叛两次，这是她的痛，撕心裂肺的痛！
　　"雨儿。。。"南宫勤想解释什么，却发现一切都变得苍白无力。
　　"我父亲在哪？小蝶在哪！"清雨突然叫了出来，这声音如同针刺一般，字字锥心！
　　"对不起。。。"
　　"带我去见他们！"清雨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抓住南宫勤的衣裳，声音因为内心的悲痛而变得异常沙哑。
　　"雨儿。。。"南宫勤紧紧抓住清雨的手。。。